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389章 風捎來的第五封信
風還在吹,帶著海鹽的腥氣和遠處漁網曬乾後的微腐味道。
陸寒站在碼頭邊緣,目光落在那片被「潮汐糖」染成琥珀色的浪尖上。
糖塊入水即化,卻彷彿有生命般緩緩擴散,像一封封未曾寄出的情書,在鹹澀的波濤中悄然蘇醒。
他沒有說話,隻是將錄音筆輕輕按停。
三天前,一張廢棄彩票上的字跡如利刃刺穿了他十年築起的心牆。
那些散落於塵埃中的句子——「甜夠了就分給彆人」、「哭完還能笑纔是真勇敢」——不是遺言,卻是比死亡更沉重的告白。
它們不屬於任何一封信,也不曾署名,卻一字一句刻進了他的骨血裡。
從那天起,他下達了命令:所有車隊成員,沿途凡見書寫痕跡之物,無論殘片、包裝紙、煙盒背麵,一律回收歸檔。
這不是搜尋,是朝聖。
風捎來的第五封信(續完)
蘇憐走進少年管教所的那一刻,空氣彷彿凝固了。
鐵門在身後沉重合攏,回聲蕩在空曠的走廊裡。
她沒有穿製服,隻一身素白襯衫配深灰長裙,像一縷誤入暗淵的月光。
身後的少年們低著頭,腳步拖遝,眼神如釘入牆縫的鏽釘——抗拒、麻木、拒絕被看見。
「你們每個人,」她的聲音不高,卻穿透寂靜,「都有一句話,壓得喘不過氣來。」
無人應答。
風從高窗縫隙鑽入,捲起一頁廢紙,在空中打了個旋,又悄然墜地。
「從今天起,」她將一枚透明膠囊輕輕放在桌上,裡麵是一張空白糖紙,「用勞動換取製糖資格。但每一批糖,必須加入一句真話——最不敢說出口的那一句。」
有人冷笑,有人低頭摳指甲。
隻有一個瘦削少年始終站著,名叫陳默。
他曾在一場爭執中失手將妹妹推下樓梯,從此再未開口說過一個字。
七天後,他交出第一顆糖。
苦杏仁味,質地柔軟,咬下去卻如吞炭火。
標簽上隻有一行列印體:「我推了她下樓。」
蘇憐接過糖,放入檢測儀。
資料顯示:食用者普遍反饋喉部灼痛、呼吸急促,腦電波呈現強烈愧疚共振。
她沒銷毀它。
反而安排專人,每日寄出一顆,收件人是那場事故中受害女孩的母親。
第二十七天清晨,回信抵達。
信紙泛黃,字跡顫抖:「孩子,昨天我夢見女兒笑了。她說——『他哭了』。」
那一夜,車間燈火通明。
陳默獨自守在銅鍋前,火苗舔舐鍋底,糖漿翻滾如星河倒流。
他不斷嘗試調配比例,加水、降溫、攪拌、冷卻……一次次失敗,一次次重來。
直到淩晨三點,一鍋乳白色軟糖緩緩成型,入口清冽,回味甘甜,彷彿初春雪融時第一滴滲入泥土的水。
他低聲說:「叫它『雪融』吧。」
訊息傳到陸寒耳中時,他正站在「心聲橋」重建圖紙前。
他親自嘗了一口,閉目良久,終於點頭:「這次,糖裡終於有了光。」
而那個夜晚,宿營地外狂風驟起。
帳篷被掀開一角,陸寒起身去固定繩索。
就在此時,遠處山坡忽有微光一閃——不是火,不是燈,而是月光穿過一塊卡在石縫中的破碎鏡片,精準反射向夜空。
他走近拾起,鏡背刻著極細的一行小字:
「第五封信不在紙上,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心口猛地一震。
他忽然想起蘇悅筆記本末頁那句批註——筆跡清秀,卻帶著決絕的溫柔:
「真正的告彆,是從不再尋找開始。」
回到營地,他沉默地取出那張珍藏十年的糖紙——「最後一顆糖」的包裝,邊緣已磨損發毛。
他盯著它看了很久,然後,輕輕投入火堆。
火焰騰然升起。
就在火舌吞噬糖紙的刹那,空氣中竟浮現出一段旋律前奏——輕盈、熟悉,像是風掠過糖罐邊緣的震顫,又似童年夏夜裡搖動的風鈴。
那是蘇悅最愛哼的小調。
陸寒閉上眼,肩膀微微顫抖,再睜開時,眸底風暴已平,唯餘一片澄澈。
鏡頭拉遠,火光搖曳中,萌萌蹲坐在新一頁《傾聽手劄》前,炭筆沙沙作響:
「今天我們不說再見,因為我們一直都在說話。」
而在遙遠山穀的另一端,一張匿名傳單悄然出現在災民安置點門口。
上麵印著一座半塌的橋,標題寫著:
「心聲橋重建計劃,明日抵達。」
沒人知道,這張傳單,正是從那晚燃燒的糖紙灰燼中飄出的第一片殘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