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395章 誰在舔甜味的刀尖
夜色如墨,群山環抱中的福利院像一頭沉睡的野獸,外牆斑駁,鐵門鏽跡斑斑。
風穿過破窗,捲起那張搖晃的兒童畫——「姐姐,你聽見我了嗎?」字跡歪斜,卻彷彿在黑暗中無聲呐喊。
陸寒站在院門前,肩頭落了一層薄霜。
他沒有抬頭看那幅畫,隻是緩緩抬手,將懷中那隻銅鍋輕輕交給萌萌。
「爸爸,糖還熱著。」孩子小聲說,手指緊緊攥著鍋柄,彷彿那是唯一能抓住的真實。
他們來了,帶著糖,也帶著刀。
「迴音行動」第三站,名義上是為偏遠山區的孩子派發定製糖果,實則是順著日記裡那些洇開的墨跡,一路追到這被遺忘的角落。
每一塊糖,都按孩子們曾經寫下的信件複刻:草莓奶霜味、蜂蜜柚子味、焦糖海鹽味……連包裝紙上的圖案,都是根據信中描述一筆筆還原。
可當那個瘦弱的少女接過「焦糖海鹽味」糖果時,指尖猛地一顫。
她沒道謝,也沒笑,而是忽然咬下一口。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教室裡格外刺耳。
下一秒,她劇烈咳嗽起來,眼角泛出淚光,瞳孔驟縮,像是被什麼狠狠刺中。
她的舌頭微微外露,一道陳舊的裂痕橫貫中央,邊緣泛白,似曾被高溫灼燙或強行撐裂。
萌萌悄悄挪到陸寒身邊,小手拽住他衣角,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爸爸……她舌頭上有傷。像被人掐著喉嚨,硬灌下去的那種糖。」
陸寒眸色一沉。
他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下令更換新批次糖果,全部采用柔軟溫潤的軟糖質地,無任何刺激成分。
可第二天,那女孩依舊拒絕食用,甚至在分發時背過身去,肩膀微微發抖。
疑雲漸起。
當晚,陸寒潛伏於走廊儘頭,借著月光與陰影的掩護,守候至深夜。
廁所隔間的燈忽明忽暗,裡麵傳來壓抑的嗚咽和掙紮聲。
門縫下,一隻粗糙的手伸進來,死死掐住女孩的下巴。
院長——那個白天笑容慈祥的老婦人——正用力撬開少女的嘴,塞進一塊乳白色硬糖,包裝上赫然印著三個字:「感恩糖」。
「吃了它!」她低吼,聲音扭曲,「吃了就說你過得很好!不然明天彆想吃飯,知道嗎?」
女孩眼淚直流,牙齒咯咯作響,卻不敢反抗。
陸寒雙拳緊握,指節發白,卻仍按兵不動。證據,他需要鐵證。
與此同時,程遠已以捐贈心理測評裝置的名義進入後勤辦公室。
他帶來的不是普通儀器,而是一台偽裝成老舊錄音機的訊號采集終端,能自動抓取建築內的聲波頻譜,並與《餘響》資料庫比對。
他在檔案室翻找良久,終於發現端倪:一份份「幸福指數報告」中附有兒童親筆寫的感謝信,內容驚人一致——「蘇阿姨給的糖最甜,我們每天都笑。」「謝謝基金會讓我們吃飽穿暖。」
可體檢記錄卻冰冷殘酷:多名孩子患有嚴重營養不良,x光片顯示舊骨裂未愈,部分手掌有長期捆綁痕跡。
他迅速複製資料,插入微型儲存卡。
就在撤離時,頭頂監控紅點一閃,警報尚未響起,那台報廢的錄音機卻突然自行啟動。
斷續童聲從揚聲器中傳出,沙啞而淒厲:「她說……彆信包裝漂亮的謊言……糖裡有毒,是封口的藥……」
正是《餘響》專案早期收錄的一段匿名傾訴,從未公開。
程遠渾身一凜,抱著裝置衝入夜色。
另一邊,蘇憐已以「情感教育試點培訓師」的身份入駐教師隊伍。
她開設了一堂名為「情緒盲測」的課:孩子們矇眼品嘗不同糖果,用顏色和形狀表達感受。
絕大多數孩子選擇了亮黃色圓形代錶快樂,粉紅波浪線代表愛。
唯獨那名少女,在紙上畫出一個滴血的心形,塗滿灰黑條紋,邊緣布滿尖刺。
蘇憐蹲下身,輕問:「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味道嗎?」
女孩嘴唇微動,最終隻吐出兩個字:「疼的。」
全班寂靜。
蘇憐順勢引導:「如果我們做一顆『真實的糖』,它會是什麼樣?」
孩子們開始創作。
黏土、顏料、糖漿混合成型——結果令人窒息:有人做出帶針管的棒棒糖,有人捏出鎖鏈纏繞的巧克力球,還有人用焦黑糖漿澆鑄出一朵玫瑰,花瓣鋒利如刀。
當院長衝進教室,看到這些作品時,臉色驟變。
「誰允許你們畫這種東西?!」她咆哮著抓起一幅畫就要撕毀。
一道小小的身影卻猛地擋在門前。
萌萌高舉手中一顆烏漆麻黑的糖塊,聲音清亮如鐘:
「媽媽說,苦到發麻的糖,纔是真話的味道。」
教室鴉雀無聲。
陸寒站在窗外,目光深邃如淵。
他望著那個倔強的孩子,望著那一屋子沉默又勇敢的創作,望著遠處山巔即將破曉的天光。
而有些甜,從來就不該入口。
(續)
警笛劃破山夜,如同利刃劈開沉寂的黑暗。
陸寒站在福利院鐵門外,目光如冰鋒般鎖定那輛剛駛出百米便被截停的黑色麵包車。
車身上還貼著「遊牧糖匠·蘇悅遺願特彆捐贈」幾個燙金大字,在月光下泛著諷刺的光澤。
他沒說話,隻是抬手一揮。
埋伏已久的警方迅速行動。
車門被暴力拉開,濃重的甜膩氣味撲麵而來——不是糖果的清香,而是腐糖發酵般的黏濁氣息。
座椅已被拆空,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個密封塑料袋,袋中塞滿被嚼碎、混著血絲與唾液的糖果殘渣,像某種詭異的祭品。
「這是……證據鏈。」程遠戴著醫用手套,小心取出一袋,對著燈光觀察,「他們用孩子們的咀嚼痕跡偽造『幸福反饋』,再拍照上傳給基金會評估係統。」
蘇憐蹲在一袋旁,指尖輕觸封口處的條形碼,聲音冷得像霜:「這些碼對應的是『已康複』『情緒穩定』的孩子檔案。可名單上的三個孩子,根本沒在這所福利院活過一年。」
車內後排,一個蜷縮的女孩瑟瑟發抖,手腕上還殘留著繩索勒出的紫痕。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珠滲出,也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陸寒緩緩走近,脫下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
他的動作極輕,彷彿怕驚擾一隻受驚的蝶。
「不怕了。」他說,嗓音低沉卻不容置疑,「從今往後,誰也不能再逼你吃一口不想吃的糖。」
院長被押解下車時仍在尖叫:「我隻是執行命令!上麵要的是笑容!是資料!是政績報表裡的『零負麵』!你們懂什麼?沒有感恩,就沒有撥款!沒有甜味,就沒有希望!」
「所以你就用毒藥換笑臉?」陸寒終於開口,眼底翻湧著風暴,「把孩子的痛苦碾碎,裹上糖衣送去邀功?」
女人猛地抬頭,眼中竟無悔意,隻有癲狂的執拗:「至少他們還能活著!你以為慈善是什麼?是童話嗎?是施捨嗎?不,它是交易!而糖,是最便宜的封口費!」
全場死寂。
翌日清晨,陽光灑落山巔。
福利院門口多了一麵通體透明的玻璃牆,高兩米,寬三米,由熔毀的毒糖與特種樹脂重鑄而成。
九十九顆倖存兒童親手印下的牙模嵌入其中,錯落如星。
當光線穿透,地麵浮現出斑駁光影——那是斷裂的手銬形狀,靜靜躺在每個人腳下。
圍觀群眾沉默良久,有人悄然抹淚。
萌萌蹲在牆邊,小手輕輕撫過一道凸起的齒痕,忽然仰頭問:「爸爸,為什麼壞人也用糖?」
陸寒單膝跪地,將兒子摟進懷裡,聲音低緩卻清晰:「因為最深的傷,往往藏在最甜的地方。」
話音未落,一陣微風拂過。
牆縫深處,竟鑽出一株細弱的花莖,頂端綻開一朵半透明的糖眼菊,花瓣微微顫動,宛如在無聲控訴。
遠處山道上,一輛流動糖果車正緩緩駛向下一個陰影角落。
車燈劃破夜色,像一道不肯癒合的傷口。
第七夜,月隱星沉。
萌萌在床上猛然驚醒,冷汗浸透睡衣。
他望著天花板,瞳孔劇烈收縮,嘴裡喃喃:
「銅鍋……又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