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401章 第七個灶台燒起來了
第七個灶台燒起來了。
夜色如鐵,壓在京北郊野杏林深處。
荒草蔓生的「康寧頤養中心」像一頭沉睡的怪獸,外牆斑駁,窗戶碎裂,唯有風穿過空蕩走廊時發出嗚咽般的回響。
陸寒一腳踹開鏽蝕的大門,戰術手電筒的光束劃破黑暗。
他身後的特勤小隊迅速散開,警戒四周。
程遠緊隨其後,背著攜帶型檢測儀,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滑動。
資料流不斷跳動,空氣中漂浮著一種難以察覺的甜膩氣息——不是糖香,而是焦化後殘留的、帶著金屬腥味的異樣甜。
「這裡不對勁。」程遠低聲,「空氣裡有微量锝-99同位素,半衰期短,不可能自然存在。除非……有人在這裡長期進行放射性標記合成。」
陸寒沒說話,目光已鎖定廚房方向。
灶房門虛掩著,木框腐朽,一腳便塌下半邊。
屋內積滿灰塵,七口廢棄灶台呈環形排列,中央一口銅鍋孤零零地架在第七灶上,鍋體鏽跡斑斑,卻仍能辨認出底部那圈熟悉的梨花紋——與萌萌臥室裡那口一模一樣。
「是她留下的。」陸寒嗓音低啞,指尖輕輕撫過紋路。
那一刻,彷彿觸到了蘇悅的指尖溫度。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萌萌穿著小號防塵服,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卻執意走進來,徑直走向那口銅鍋。
他仰頭看著陸寒,眼神清澈得不像一個五歲孩子,反倒像某種古老意誌的容器。
「爸爸,」他輕聲說,「媽媽說,第七鍋最苦,但也最真。」
沒人敢接話。
這地方陰森詭異,牆皮剝落,地上散落著發黃的兒童鞋墊和斷裂的勺柄。
誰都知道,這裡曾是某個秘密福利專案的試驗點,而那些孩子,後來全都「轉移」了,名單上再無痕跡。
「不能燒。」一名隊員勸道,「殘留物可能有毒,萬一引發化學反應……」
「讓他燒。」陸寒忽然開口,聲音冷得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愣住。
可當他們看向陸寒的眼睛——那裡麵沒有猶豫,隻有某種近乎宿命的篤定。
他知道,這不是任性,是傳承。
是蘇悅用生命埋下的火種,如今正通過這個孩子,重新點燃。
萌萌爬上早就準備好的小凳子,取出隨身攜帶的陶甕,緩緩開啟封泥。
一股濃烈的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像是陳年血跡混著雨後泥土的氣息。
麥芽糖四兩,野杏仁研末一錢,雪水慢熬九刻。
他動作熟練得令人毛骨悚然,彷彿做過千百遍。
陸寒蹲在一旁,親自掌控柴火,火焰舔舐鍋底,銅鍋漸漸泛起暗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糖漿由渾濁轉清,再由清轉稠,最終升騰為琥珀色的微光。
就在沸騰臨界的一瞬——
屋頂老舊的排風扇毫無征兆地啟動,鐵片轉動發出刺耳摩擦聲。
一陣強風捲起塵埃,吹向牆麵,大片剝落的桌布簌簌掉落,露出後麵層層疊疊的塗鴉。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牆上畫滿了臉。
全是孩子筆觸的人臉,眼睛圓睜,嘴巴卻被一根根粗黑線條縫死,有的用針線,有的用鎖鏈,有的甚至被釘上了鐵片。
表情扭曲,無聲呐喊。
「這些顏料……」程遠衝上前,開啟光譜掃描器,「含糖基複合物!和牆體中的鈣鎂離子形成了穩定的結晶結構——這是天然的資訊儲存介質!」
他迅速調整頻率,儀器投射出一段段模糊影像:
【畫麵一】一群孩子圍坐桌前,老師分發糖果,每人隻有一顆。
鏡頭晃動,某個男孩剛咬下,突然抽搐倒地。
【畫麵二】深夜,監控死角,一名女子潛入廚房,手中提著透明液體瓶,迅速倒入主供糖漿管道。
她轉身刹那,燈光照亮側臉——
蘇悅。
正是她最後一次公開露麵的時間點。
「她在毀掉源頭。」程遠聲音發顫,「但她也被發現了。所以才會……」
所以才會失蹤,才會被抹去,才會留下這一整套密碼係統,靠味覺、旋律、夢境、塗鴉,把真相一層層藏進孩子的記憶裡。
陸寒站在原地,拳頭緊握。
他終於明白了她的佈局:不是複仇,而是喚醒。
她要把那些被沉默的孩子的聲音,藉由下一代的舌尖與夢囈,重新帶回人間。
糖漿徹底凝固時,銅鍋底部竟微微發燙,梨花紋路泛起一絲幽藍微光。
「它在響應。」程遠喃喃,「整個網路正在啟用……全國七個點,全部開始共振。」
陸寒望向窗外,月光慘白依舊。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而在京城某處辦公樓頂層,蘇憐正將一份檔案放入檔案櫃。
她剛結束一場教育研討會,回到辦公室,卻發現桌上多了一份匿名舉報材料,封麵赫然寫著:「關於『創傷知情教育』專案誘導未成年人心理失衡的初步調查申請」。
她靜靜看了幾秒,嘴角輕輕揚起,什麼也沒說,合上抽屜,轉身走向窗邊。
風吹起她的發絲,遠處城市燈火如星河鋪展。
但她也知道——
有些人,從不怕光。(續)
蘇憐站在窗前,指尖輕輕劃過玻璃上倒映的自己。
城市燈火如星河鋪展,卻照不進她眼底那一片沉靜的暗潮。
那封舉報材料還靜靜躺在抽屜裡——措辭嚴謹、證據「確鑿」,甚至附有幾段剪輯過的課堂錄音,刻意放大孩子們講述創傷時的抽泣聲,營造出一種「心理誘導」的假象。
顯然是有人早有預謀,借體製之手,將她的「創傷知情教育」專案釘上審判席。
停職通知來得迅速而冰冷。
但她沒有爭辯,也沒有憤怒。
隻是在人事科長宣讀完檔案後,輕聲道:「教案和學生口述記錄,我可以帶走嗎?」
對方遲疑片刻,點頭。
第二天清晨,一輛租來的舊車駛出京城,載著她和一箱箱整理好的資料,開往西南山區。
與此同時,陸寒徹夜未眠。
康寧中心的銅鍋已被小心封存帶回,連同牆上的塗鴉樣本、空氣殘留物、糖漿結晶全部送入秘密實驗室。
程遠帶領技術團隊連續攻堅三十六小時,終於從糖漿分子結構中提取出一組巢狀式音訊訊號——微弱、扭曲,卻帶著某種規律性的波動。
「不是隨機雜訊。」程遠紅著眼睛調出頻譜圖,「這是一種壓縮編碼,類似老式磁帶的模擬儲存方式,但載體是……味覺記憶。」
陸寒盯著螢幕,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蘇悅曾在某個雨夜抱著萌萌輕唱一首童謠;她親手熬糖時哼的調子總是慢半拍;她在日記本邊緣寫滿無人能懂的音符符號……
他猛然起身,衝進萌萌的房間。
孩子正蜷在床上睡覺,小手裡還攥著一塊未吃完的琥珀色糖片。
陸寒輕輕掰開他的手,取出殘留的糖渣,立刻送往分析室。
與此同時,他調出過去一年監控中所有萌萌無意識哼唱的旋律,逐幀比對。
當第七段音訊被還原時,係統突然發出提示音——
【匹配成功:七地灶台坐標與音階頻率完全對應】
地圖亮起。
七個紅點在京都圈呈環形分佈,每一處都曾是「陽光福利計劃」的分支站點。
而現在,它們連成一條螺旋上升的音階曲線,最終指向一個從未標記的位置——北嶺路17號,陸家老宅地窖。
那裡,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水泥徹底封死,官方記錄寫著「危房改造」。
陸寒瞳孔驟縮。
蘇悅留下的不隻是線索,是一把用童年旋律鑄成的鑰匙。
她把真相藏進歌裡,把歌種進孩子的夢中,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立刻下令集結特勤小組,準備突襲勘察。
而在千裡之外的雲嶺小學,蘇憐蹲在一排低矮的課桌前,看著眼前這群怯生生的孩子。
這是所典型的留守兒童學校,教室斑駁,操場坑窪。
可當她問起「你們做過最甜的夢是什麼」時,好幾個孩子竟不約而同地舉起畫紙。
畫上,都是一口冒著熱氣的鍋。
鍋身泛著藍光,底下火焰幽幽,周圍圍著一圈小孩,手拉著手,臉上掛著笑。
「老師說吃了那個糖,就不會做噩夢了。」一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低聲說,「我夢見媽媽回來了。」
「我也夢過!」另一個男孩搶著說,「鍋會唱歌!像媽媽以前給我唱的那樣。」
蘇憐的心猛地一顫。
她翻出隨身攜帶的對比圖冊——正是從康寧中心拓印下來的梨花紋樣。
她指著圖案問:「你們見過這個花嗎?」
孩子們齊刷刷搖頭。
可當她換到另一張圖——那口銅鍋底部泛起幽藍微光的模樣——一個小男孩突然激動起來:「對!就是這個!發光的鍋!」
那一刻,蘇憐終於確認:蘇悅構建的資訊網路,並未因時間中斷,反而通過夢境跨代傳播。
那些被封存的記憶,正以童話的形式,在新一代兒童的潛意識中悄然複蘇。
她默默收起畫作,眼神漸冷。
他們想用行政手段壓她低頭?
可他們不知道——
有些聲音,越是壓製,越會在黑暗裡生根發芽。
回到京北基地,陸寒正指揮團隊做最後撤離準備。
第七灶台的核心資料已全部采集完畢,加密係統開始自動解包,一幅幅模糊影像正在重組:注射實驗、強製餵食、腦波監測……每一段畫麵都令人窒息。
就在此時,一直安靜坐在角落的萌萌突然動了。
他拿起一小塊冷卻凝固的糖片,毫不猶豫地貼在舌根,閉上眼睛,嘴唇微啟,彷彿在品嘗某種久違的味道。
眾人屏息。
幾秒後,孩子的喉間傳出一聲極輕的呢喃:
「媽媽說,要說給聽得見的人。」
空氣瞬間凝固。
下一瞬,萌萌睜開眼——不再是天真懵懂的眼神,而是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平靜,像是穿越了漫長歲月的回望。
他的聲音低緩、清晰,一字一句,如同刻刀劃過石碑:
「他們還在下麵,等著糖融化。」
話音落下的刹那,他的身體一軟,雙眼翻白,徑直向後倒去。
「萌萌!」陸寒箭步衝上前,一把將他抱入懷中。
心跳正常,呼吸平穩,體溫也無異常。
可就在醫護人員緊急接通攜帶型腦電儀的瞬間,螢幕上一道刺目的波峰猛然躍起——
θ波與β波劇烈交疊,神經活躍度短暫飆升至成人巔峰水平,持續整整十三秒後驟然歸零。
程遠死死盯著資料流,額頭滲出冷汗。
「這不可能……一個五歲幼兒的大腦,怎麼可能產生這種層級的認知模式?」
陸寒抱著昏睡的孩子,目光落在那口鏽跡斑斑的銅鍋上。
火已熄,鍋尚溫。
梨花紋路依舊泛著若有若無的藍光,彷彿剛剛,真的有人透過它說了什麼。
而那句話——
正是三年前,蘇悅最後一次公開露麵時,在記者追問她為何要揭露福利黑幕時,留下的最後一句原話。
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