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431章 燒糊的糖,纔是真的甜
同一時刻,一百所學校的爐灶下火焰熊熊燃燒。
大螢幕上,糖漿翻滾著,顏色從金黃漸漸變成琥珀色,接著染上焦褐色——最後變成了黑色。
不是一鍋,不是兩鍋,而是幾乎整整一百所學校的糖,全都燒焦了。
在直播畫麵中,孩子們發出驚叫聲,老師們手忙腳亂地關掉爐火、掀開鍋蓋,濃煙裹挾著苦味從鏡頭前飄過。
某重點小學的人工智慧溫控係統發出尖銳的警報聲:「糖色異常!建議終止!」但沒有人敢停下來——這是全國直播,是「情感共同體」的盛大慶典,怎麼能中途退場呢?
然而,越是害怕出事,事情就越糟糕。
鍋底結了塊,原本的焦香變成了刺鼻的氣味,原本象征著團圓與治癒的儀式,變成了一場大型的翻車現場。
後台瞬間炸開了鍋。
導演拍著桌子怒吼道:「立刻剪輯刪除!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技術員的手指懸在「格式化」按鈕上,隻等一聲令下。
就在這時,程遠站了出來。
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棉布襯衫,站在控製台前,聲音不大,但卻像釘子釘進地板一樣堅定:「保留全程錄影。」
所有人都回頭看向他。
「這不是失敗,這是真實。」他說,「我們教導孩子們要講真話,自己卻要刪掉真相嗎?」
沒有人回應。隻有監控螢幕裡,那些焦糖還在冒著最後一絲餘煙。
三天後,程遠在他任教的中學開設了一門臨時選修課:《為什麼我們總怕燒壞?
》
教室裡擠滿了人,走廊上也站滿了學生。
燒糊的糖,纔是真的甜(續)
城市南端,老巷深處,「悅坊」校友聚會悄然開啟。
那曾是第一間社羣廚房的舊址,如今牆皮斑駁,灶台殘缺,九個鏽跡斑斑的灶灶眼靜默排列,像九段被遺忘的歲月。
可今日,炊煙竟再次升起——不是為了完美,而是為了證明:火,從未真正熄滅。
陸寒踏進院門時,天色已近黃昏。
他穿著一件深灰風衣,袖口微卷,手中拎著一隻老舊鑄鐵鍋,鍋底還殘留著焦黑的糖漬。
沒人上前迎接,卻有無數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些曾在他課堂裡沉默聆聽的年輕人,如今已是各地「感官療愈」的踐行者,各自帶著獨創的技藝歸來。
東側灶台前,一名戴圓框眼鏡的女子正用銅勺反複攪拌糖漿,手法近乎儀式:「這是『記憶熬製法』——每一道劃痕、每一次翻滾,都要複刻創傷發生時的身體節奏。」她身後掛著一塊木牌,寫著:「不是治癒痛苦,是讓痛苦被看見。」
西側則站著一位赤腳青年,手持溫度計與情緒量表,邊測糖色邊記錄波動曲線。
「『情緒分層技術』,」他對圍觀者解釋,「甜、苦、澀,對應防禦、哀傷、釋然。我們不追求融合,而要保留層次。」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間那位光頭男子,蹲在柴堆旁,閉眼傾聽火焰劈啪聲。
「野生火候學。」他低語,「標準火溫是死的,人心是活的。真正的掌控,是從失控開始的。」
人群熙攘,理念紛呈,有人爭論流程,有人演示失敗案例。
一名年輕學員走到陸寒麵前,恭敬問道:「陸老師,您覺得……我們應該統一標準嗎?」
陸寒低頭看著手中的鍋,輕輕搖頭:「你們現在,比我懂。」
這句話說得極輕,卻如石落深潭。
他曾是規則的製定者,是理性與克製的化身,可如今,他終於明白——真正的療愈,不在教科書裡,不在績效考覈指標中,而在那一鍋燒糊的糖裡,在母親蹲溪邊清洗焦塊的身影中,在孩子咬碎牙模也不願吐出的倔強裡。
夜深人散,月色如霜。
陸寒獨自走出小巷,沿著河岸緩步前行。
風拂過蘆葦,水聲細碎。
忽然,他瞥見溪邊一抹身影——一名年輕女人蹲在淺灘,手中搓洗著一塊漆黑如炭的糖塊,動作輕柔,彷彿在清理某種聖物。
他走近,聲音低沉:「這糖……不能吃了。」
女人沒抬頭,隻是苦笑:「我知道。可我女兒說,隻有這種味道,纔像爸爸離開那天廚房裡的氣味。她說,那是『最後一口家的味道』。」
陸寒怔住。
她繼續道:「我以前總想給她最好的糖,最甜的童話。可後來我才懂,她不怕苦,她怕的是所有人都假裝沒事。」
陸寒默默從口袋掏出一盒火柴,放在她身旁的石頭上。
「下次熬的時候,」他說,「加點水,彆讓火熄了。」
女人終於抬頭,眼中淚光閃動,輕輕點頭。
三日後,第九灶台紀念館正式發起「失敗文物征集」。
展櫃中,陳列著十年來被廢棄的糖品:玻璃般脆裂的結晶糖,象征「強撐的微笑」;發黴酸腐的果醬,標簽寫著「被美化成愛的控製」;甚至有一口染血的牙模,解說詞隻有一句:「他曾咬碎牙齒也不願哭出聲。」
參觀者絡繹不絕。
有人駐足流淚,有人拍照轉發,也有人冷笑離場——畢竟,在這個追求爆款與完美的時代,誰願意公開自己的「殘次品」?
直到第四天清晨,一位拄拐老人緩緩走入展廳。
他穿著褪色中山裝,麵容枯槁,卻是當年「情感共同體」專案最高負責人之一。
那場百校直播翻車後,他下令全麵封殺視訊,親手銷毀證據。
如今,他在「焦糖直播事故原片」展區前站了整整三個小時,一動不動。
離去時,他在留言簿上留下一封信:
「我曾以為秩序高於真實,穩定重於誠實。
我刪掉了一百鍋焦糖,也掩埋了上百個想說話的靈魂。
今天我纔敢寫下:我也曾親手毀掉過一顆真心——
那是我女兒十歲那年,問我『媽媽為什麼不回家』,
我說『因為她去了很遠的地方』。
其實她是跳樓了。
而我,連她的遺言都不敢聽。」
信紙摺好,投入箱中。館員開啟時,發現背麵還有一行小字:
「請把我這封信,也展出吧。」
與此同時,南方某中學舉行首屆「父母嘗苦日」。
學生們被要求親手製作一種「能讓家長流淚的糖」。
沒有評分,沒有排名,隻有一條規則:必須真實。
一位少年熬了整整一夜,將母親常年服用的藥粉混入糖漿,最終凝成一枚灰褐色的糖塊。
父親含淚嚥下,當場失語。
回家後卻失控砸了廚房,砸碎碗碟、撕毀全家福,最後坐在廢墟中嚎啕大哭。
第二天,他帶著包紮的手重回學校,在全體師生麵前深深鞠躬:「我不是生氣糖難吃……我是不敢承認,這些年我都在假裝幸福。我老婆走後,我對孩子笑,對同事笑,對鏡子笑——可我早就不會哭了。」
全場寂靜無聲。
校長當場宣佈:設立「家庭脆弱支援基金」,由學生自主管理,用於心理援助、危機乾預與非標準化情感表達課程開發。
訊息傳出,輿論震動。
媒體爭相報道,稱其為「中國式情感革命的破冰之舉」。
而就在基金會籌備啟動會前夕,宣傳組完成了所有物料設計——海報、新聞稿、紀錄片預告片。
可當記者翻開名單時,眉頭微皺。
「等等,為什麼……所有材料裡,都沒有出現蘇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