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435章 她說的話,現在輪到我說了
晨光如金,灑在童灶園斑駁的公告欄上。
微風拂過,那張嶄新的課程表輕輕顫動,墨跡清晰得彷彿能灼傷人的眼睛:
【今日首課】主題:怎麼熬出害怕的味道
主講人:妞妞(10歲)
沒有開場音樂,沒有領導致辭,甚至沒人通知具體時間。
可到了上午九點,原本空蕩的土院已站滿了人——家長、記者、誌願者,還有幾個從外地趕來的心理學專家。
他們聽說,今天要上的這堂課,不教火候,不論配方,隻問一句:「你最不敢說出口的事,是什麼?」
妞妞穿著洗得發白的碎花裙,赤腳站在小木台上,手裡攥著一根竹攪棍,眼神清澈卻帶著某種不容迴避的力量。
「請大家閉眼。」她的聲音很輕,像風吹過麥穗,「然後……想一想,有沒有哪句話,卡在喉嚨裡十幾年,從來不敢說出口。」
人群靜了下來。
蟬鳴停了,連遠處狗吠都遠去。
隻有風穿過老槐樹的聲音,沙沙地掃過每個人的心底。
十分鐘過去,有人開始抽泣。
一個中年男人猛地睜開眼,臉色慘白,雙手劇烈顫抖。
他跌跌撞撞站起來,衝到角落拿起紙筆,寫下一串字後又撕掉,再寫,再撕……最後,他跪在地上,抱著頭低聲嗚咽。
蘇憐就坐在後排,目光沉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認出了那人——本地工廠的工頭,平日作風強硬,妻子曾匿名舉報家暴,但始終撤訴。
幾分鐘後,男人走到工作人員麵前,遞上一張紙——那是他親手簽下的心理乾預協議,字跡歪斜卻堅定。
「我……我一直覺得,吼幾句不算什麼。」他聲音嘶啞,「可剛才,我想起我爸也是這麼對我媽的。她說不出口,我也說不出口……我們全家都在熬苦糖,卻以為那是甜的。」
現場一片寂靜。
記者擠上前,話筒幾乎碰到妞妞鼻尖:「你不擔心嗎?萬一有人說謊,或者情緒崩潰?你要擔責任的。」
妞妞仰起臉,認真地看著鏡頭,像在看整個世界。
「我不是老師。」她說,「我是第一個敢說的人。」
話落那一刻,陽光正好穿過屋簷下的風鈴,叮咚一聲,震開一層薄霧般的塵埃。
與此同時,程遠正帶著「味道課」團隊穿行在西北戈壁。
黃沙漫天,車輪陷進鬆土,孩子們遠遠跑來幫忙推車。
其中一個瘦弱少年咧嘴一笑:「你們是來做『說話課』的吧?我們也想建個灶。」
大家都笑了,以為是童言無忌。
可第二天放學後,十幾個孩子真的開始搬石頭。
第三天,他們用廢棄鐵皮搭起遮陽棚;第五天,有人從三十公裡外揹來半袋粗鹽,說是「煮話要用鹹底」。
到了第十四天清晨,當程遠爬上沙丘時,眼前赫然矗立著三座半圓形土灶,圍成一個小小的圓陣,如同古老圖騰。
啟用儀式上,那個帶頭的少年舀起一碗渾濁的鹽堿水,倒入鍋中,加入黑糖渣和一點曬乾的駱駝刺汁液。
火焰舔舐鍋底,糖漿翻滾,散發出濃烈苦澀的氣息。
沒人皺眉。
少年舉起瓷碗,聲音不大,卻穿透風沙:「這是我們村子的聲音!」
程遠錄下了全程。當晚,視訊上傳平台,配文隻有短短一句:
「教育不是播種,是蹲下來聽大地呼吸。」
熱搜再度炸裂。
孩子的灶台話題閱讀量破十億。
無數學校申請加入「童灶計劃」,連偏遠牧區也開始自發組織「夜話篝火會」。
而在南方某社羣禮堂,蘇憐主持最後一期「社羣傾聽員」結業儀式。
台下坐著形形色色的人:前城管隊長的妻子、拆遷辦主任的兒子、甚至一名曾為權貴掩蓋醜聞的老牌記者。
他們不再是施害者的影子,也不是受害者的負擔,而是被允許懺悔、也被允許被原諒的普通人。
「結業任務很簡單。」蘇憐站在燈影邊緣,語氣平靜,「回家辦一場『家庭坦白宴』。不必下跪,不必痛哭,隻要說出一件藏了很久的事。」
一週後反饋陸續彙總。
一名法官的妻子顫抖著寫下記錄:原來丈夫十年前被迫篡改判決書,隻為保住女兒治病的錢;一位老兵的兒子終於明白,父親每次聽到鞭炮就鑽桌底,並非怯懦,而是因為當年戰壕塌方前,戰友的最後一聲慘叫,和煙花爆裂一模一樣。
總結會上,蘇憐說了一句後來傳遍全網的話:
「清算不在法庭,在飯桌。」
那天夜裡,陸寒獨自坐在老屋門前,望著滿天星鬥。
萌萌打來電話,背景音是機場廣播的模糊播報。
「爸爸,明天我就要出發了。」少年的聲音低沉而穩重,「但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我去東南亞?」
陸寒沒答,隻是抬頭看向牆上那張泛黃便簽——「真話難聽,但能暖胃。」
他忽然笑了。
「因為你不是去執行任務。」他說,「你是去聽,哪裡的灶火還沒燃起來。」
電話結束通話後,手機螢幕暗了又亮。
一條陌生簡訊悄然浮現:
「我女兒昨天問我,為什麼彆人家媽媽敢罵人,你不敢?我說因為我吃過那種糖。」
陸寒怔住。
良久,他起身走進廚房,點燃老灶,取出一包陳年黑糖,緩緩倒入鍋中。
火光跳動,映著他眼角細紋,也映著窗外漸明的天色。
新的一天,正在熬製它的第一縷滋味。
【】(續)
夜風穿過山坳,帶著初夏特有的濕潤與涼意。
萌萌坐在公寓陽台上,手機螢幕的光映在他年輕的臉上,那條陌生簡訊像一枚沉入深水的石子,在他心底激起一圈又一圈無法平息的漣漪。
他盯著這句話看了很久,指尖懸在回複鍵上,終究沒有落下。
不是無話可說,而是——有些話一旦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他知道這號碼背後的意味:那是十年前「情感操控實驗區」的核心地帶,是蘇悅曾用身體和靈魂去撕裂謊言的地方。
那個地方早已被官方封存,資料銷毀,連地圖上都抹去了名字。
可它活著,在無數人的記憶裡,在那些不敢大聲說話的家庭中,在孩子眼中對母親沉默的困惑裡。
他沒回,隻是將簡訊列印出來,紙張微響間,像揭開了一道舊傷疤。
他翻開隨身攜帶的《秘方手冊》殘頁——那本由蘇悅親手書寫、陸寒珍藏多年、如今傳到他手中的薄冊。
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幾行清秀字跡:「彆救我,傳我的話。」這是她當年被困於心理控製實驗室時,偷偷縫進藥盒內層的遺言。
也是整個「童灶計劃」最初的火種。
他把列印紙輕輕夾進去,合上冊子,彷彿完成了一場無聲的交接儀式。
窗外,城市燈火如星河倒垂。
而他的心卻已飛向千裡之外的雨林邊緣——那裡有未燃起的灶火,有被語言禁錮的靈魂,有等待被聽見的孩子。
第二天清晨,陸寒在山村小院門口發現了那個包袱。
粗布包裹,邊角磨得發白,裡麵是一件舊支教服,樣式樸素得近乎陳舊,領口還繡著一個褪色的小太陽圖案——那是蘇悅當年在山區支教時穿的衣服,她總笑著說:「太陽照得到的地方,就不該有人冷著心。」
他拿著衣服站在院子裡,問遍全村老少,無人認領。
幾個放牛的孩子圍過來,怯生生地說:「昨晚看見一個影子站在山頂……風吹過來的時候,好像還有歌聲。」
陸寒沒再追問。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打來井水,搓洗這件久違的衣裳。
水波蕩漾,泡沫翻滾,像是洗去歲月的塵封,也像是喚醒一段沉睡的記憶。
洗淨後,他將衣服晾在院中竹竿上。
晨光斜灑,風一吹,衣袖輕輕擺動,宛如有人正披衣而立,含笑望遠。
次日天剛亮,一群小學生悄悄圍了過來。
他們背著書包,手裡攥著用油紙包好的東西,踮腳往支教服的口袋裡塞。
「阿姨回來啦,我們給她帶早點。」最小的女孩聲音軟軟的,眼睛亮得像露珠。
一顆顆手工熬製的糖被小心翼翼地放進衣兜——黑糖摻了薑汁,說是驅寒;紅糖拌了桂花,說是香甜好夢;還有一顆焦糖裹著芝麻,孩子驕傲地說:「這是我爸昨晚哭著熬的,他說以前對不起我媽,現在學會說了。」
風吹過,衣角輕揚,陽光灑落其上,整件衣服彷彿真的有了溫度,有了呼吸。
那一刻,陸寒站在門邊,望著這一幕,眼底竟有些發燙。
他忽然明白,蘇悅從未真正離開。
她的聲音不在錄音裡,不在報道中,而在這些孩子手中捧出的一顆顆糖裡,在每一句終於敢說出口的「對不起」與「我害怕」之中。
而在南方某城的一間廚房裡,初夏的晨光正緩緩爬上瓷磚牆。
一位年輕母親牽著女兒的小手,教她攪動鍋中的糖漿。
「要慢一點,順著一個方向,不能停。」她輕聲說。
女孩認真點頭,小手握著木勺,額角沁出汗珠。
突然,她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媽媽:「媽媽,我現在說的話,以後也能變成彆人心裡的糖嗎?」
母親怔了一下,隨即關小了火,蹲下身,握住女兒的手:「隻要你說的是真的,就會有人願意嘗。」
鍋中糖漿正由渾濁轉為金黃,香氣彌漫開來,如同希望本身在慢慢結晶。
同一時刻,高原牧場的帳篷內,小男孩抱著泥塑的小灶入睡,嘴角含笑。
夢中,無數雙手正傳遞一口歪斜的銅鍋,從雪線之上,一路傳向山穀、平原、海岸……每一隻手接過時,都低語一句:「我也有話想說。」
而在遙遠的山巔,積雪尚未完全消融之處,一株綠芽破雪而出,舒展兩片嫩葉,迎風輕顫,宛如一聲無聲的應答——
她說的話,現在輪到我說了。
就在這片靜謐蔓延之際,遠方小鎮的童灶園公告欄前,妞妞正低頭看著新貼的通知。
一張來自市教育局的公函靜靜壓在玻璃下:
「關於開展『兒童主導式情感教育』試點調研工作的通知」
要求:請主講人妞妞於三日後公開示範一節「標準化課程」,以評估推廣可行性。
她沒讀完,隻是抬起頭,望向操場邊那群嘰嘰喳喳準備教案的孩子們。
他們的笑容依舊燦爛,可眼神裡,已悄然浮起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