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萌蘿莉總裁的隱婚虐戀 第457章 鍋底的第三道縫還會燙嗎
推土機轟鳴著碾過雜草叢生的操場邊緣,塵土飛揚,像一場遲來的葬禮。
聾啞學校的舊牆在機械的撞擊下發出沉悶的斷裂聲,磚石簌簌掉落,露出內裡斑駁的泥芯。
三個月前,這裡還曾是晨霧中一道靜謐的風景線——如今隻剩斷壁殘垣,等待被現代文明徹底抹去。
工頭老陳蹲在廢墟旁,抹了把臉上的灰,正要揮手示意繼續作業,眼角餘光卻猛地一滯。
牆縫深處,夾著一片炭筆畫的殘角。
他心頭一跳,伸手摳出那塊碎磚。
畫麵大半已模糊不清,唯有中央一處火堆輪廓清晰得詭異:鍋底裂開三道縫隙,柴火微燃,煙未升起——可那火勢雖小,竟透出一種灼人的溫度感,彷彿能燙穿紙背。
他的呼吸一頓。
這形狀……怎麼和老家祖屋灶台下的餘燼一模一樣?
小時候每逢冬夜,奶奶總守著灶火,一邊添柴一邊唸叨:「鍋有三縫不漏氣,火在心裡燒得最久。」那時他還笑她迷信,直到她走後多年,才發覺那些夜晚的暖意,早刻進了骨血。
老陳沒說話,默默將殘片揣進懷裡。
三天後,他家鄉的小廚房重新砌牆。
新磚壘起時,他在最顯眼的位置嵌入那片炭筆殘畫,用石灰封牢,像供奉一件聖物。
沒人問為什麼。
可奇怪的是,每逢雨夜,牆麵受潮,原本看不見的油彩竟緩緩浮現——一縷青煙蜿蜒向上,細瘦如魂,彷彿終於掙脫了鍋的束縛。
村裡的孩子圍坐在灶邊吃飯時,總會指著那道煙影嘀咕:「有人補過煙。」
起初隻是玩笑話,後來竟成了飯前儀式:全家人落座後,輕輕拍打鍋蓋三下,節奏分明,如同某種遙遠的回應。
沒人記得是誰先開始的,也沒人解釋其意義。
但每一聲敲擊落下,灶火便似乎更穩一分,飯菜更香一縷。
而千裡之外,西南群山間的「刮石節」正迎來鍋底的第三道縫還會燙嗎(續)
縣城中學的秋季運動會剛拉開帷幕,陽光斜照在塑膠跑道上,蒸騰起一層薄霧般的熱氣。
可阿木卻像陷在沙丘深處——耳邊是鬨笑,眼前是飛來的紅球,胸口一震,悶痛炸開。
「沙子嗓!躲啊,啞巴崽!」
「你老家是不是連球都沒見過?」
躲避球場上,幾個城裡學生圍著他轉圈,球一次次砸向他的肩膀、後背,故意避開頭部,卻又精準得不容閃避。
裁判吹哨不管,圍觀人群起鬨如潮。
阿木嘴唇緊抿,指甲掐進掌心,卻沒跑,也沒喊。
他隻是緩緩蹲下。
動作很輕,像小時候在沙漠小學的黃昏裡那樣,一隻手撐地,另一隻手摸向鞋側那枚磨得發亮的金屬扣。
嚓——
一聲輕響,短促卻清晰,像是從地底浮上來的迴音。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節奏緩慢而堅定,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節拍。
那是陸昭老師離開前最後一個夜晚,在沙丘上用鐵片敲出的聲音。
那時他說:「火不在灶裡,火在人心裡。」
球場驟然安靜了一瞬。
然後,東側看台跳下三個身影——兩個藏族少年,一個蒙古族女孩。
他們幾乎是本能地奔來,二話不說,背靠背圍住阿,紛紛蹲下,掏出隨身攜帶的金屬片、拉鏈頭、舊鑰匙,貼著地麵輕輕摩擦。
嚓、嚓嚓,嚓嚓、嚓。
五個人,五個節奏,起初錯落,繼而合流,最終彙成一股低沉而穩定的震動,順著操場水泥地蔓延開去。
那聲音不響,卻奇異地壓住了喧囂,彷彿有股無形之力滲入空氣,讓狂笑卡在喉嚨,讓奔跑的腳步遲疑。
裁判皺眉走來,耳機裡突兀響起一段雜音乾擾——可當他走近檢視,五人皆未違規,甚至沒有說話,隻是閉眼低首,手指微動,如同進行某種古老儀式。
「搞什麼名堂?」他嘀咕著退開,卻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兩眼。
圍觀的學生們也愣了。
有人覺得詭異,想笑;可笑著笑著,又笑不出來。
那種節奏,竟讓人莫名安心,像冬夜爐邊聽柴火爆裂,像母親拍背哄睡的律動。
賽後,帶頭欺負阿木的男生竟主動走來,語氣彆扭:「……你們那個……能不能教我?我妹最近總做噩夢。」
阿木沒答話,隻是從揹包最深處,取出一片鏽跡斑斑的鐵片。
那是陸昭留下的最後一塊「教學工具」,邊緣刻著模糊編號:xn-07。
據說他曾說這是「傳火計劃」的第七號火種。
當晚,宿舍熄燈後,阿木蜷在床角,藉手機微光細細打磨鐵片。
砂紙一遍遍拂過,劃痕漸深。
他在上麵刻下第一道記號——不是名字,也不是誓言,而是一個極簡的符號:一個圓,中間三點,像極了鍋底三縫中躍動的火星。
窗外風起,吹動走廊儘頭一張新貼的紙條:
「你說的話,火都記得。」
沒人知道是誰寫的。
但自從高原學校改建供暖係統那天起,類似的句子就開始悄然出現。
有人說,是地質隊測繪時發現的灶台內壁炭書啟發了誰;也有人說,那晚校長堅持保留裂縫灶台,是因為親眼見過寒夜裡,七個孩子靠著那一縷地熱熬過暴風雪。
而在千裡之外的蘇家老宅廢墟旁,一位白發老人正默默將一塊青灰色瓦片塞進防水袋。
瓦片背麵,被人用極細的刻刀雕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心形輪廓。
他抬頭望向東南亞方向,喃喃道:「這火……該由更小的手接著了。」
風繼續南行,穿過邊境線,掠過難民營斑駁的帳篷頂。
某天清晨,一名戰地記者除錯相機時,鏡頭無意間捕捉到遠處一個小男孩揹包外晃動的金屬片——反光一閃,留下一道難以解讀的軌跡。
他按下快門,心想:這個符號,看起來,有點像某種承諾。
但他不知道,那枚金屬片上的紋路,與阿木手中正在打磨的那一道,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