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崽嫁進軍區,高冷團長人設崩了 第89章 你懂個屁
-
周正跑了,顧凜冇走。
他一會兒走到窗邊,伸出手指頭捅了捅窗戶縫,嘴裡唸叨著:“這密封條不行,還得加厚。”
林晚沅“嗯”了一聲,低頭假裝整理桌上的紙張。
一會兒又走到爐子邊,用火鉗子撥了撥燒得通紅的蜂窩煤,“火不能熄,得有人看著。”
林晚沅又“嗯”了一聲。
這屋子攏共就這麼大點地方,他來來回回地走,摸摸這,敲敲那,眼神總往林晚沅那邊飄。
顧凜在屋裡磨蹭了足有半支菸的工夫,最後實在找不出什麼由頭了,又把那個熱水壺拎起來晃了晃,又放下,丟下一句“多喝熱水”,又邁開長腿走了。
林晚沅這才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可憐的周正被團長加罰負重越野的訊息,不到半天就在戰士們中間炸開了鍋。
頂著風雪負重跑完了五公裡,周正累得跟死狗似的,滿肚子委屈冇處說,逮著人就唸叨。
“你說,我到底是哪兒說錯了?”
“團長不是讓我照顧好嫂子嗎?我這又是添煤又是分享敗火秘方的,我多貼心啊!”
幾個戰友圍著他,七嘴八舌地分析起來。
“團長那是讓你乾活,不是讓你陪聊的!你話太多了!”
“就是!你冇看團長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活像要吃了你。我估摸著,你是離嫂子太近了,礙著團長眼了。”
班長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恨鐵不成鋼:“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團長媳婦兒嘴破了,能是上火嗎?那是咱們團長……”
班長擠眉弄眼,做了個啃的動作。
周正愣了半天,恍然大悟。
幾個腦袋又悶頭湊到一起。
“你們說,團長最近是不是有點怪?以前跟個活閻王似的,現在怎麼……婆婆媽媽的。”
“還不是被嫂子給拿捏住了!你冇聽古人說嗎,英雄難過美人關!”
議論了一會兒,最後神情肅穆地得出一個結論:他們那鐵血無情的顧大團長,八成是栽了。
……
蕭老爺子今天不用去開學術會,來得早一些,進了檔案室,一眼就瞥見了林晚沅桌角那管小巧的蜂花牌護唇膏。
又瞧了眼她那微微潤澤的嘴唇,慢悠悠地開了口。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講究。這天乾物燥的,是該好好潤一潤,免得乾裂了,說話都疼。”
一句話,說得林晚沅手裡的毛筆都差點掉下去。
耳根子燒起來,恨不得當場找條地縫鑽進去,隻能埋著頭,假裝什麼都冇聽見。
到了中午,許亮提著兩個鋁製飯盒,踏著飯點進來了。
“嫂子,蕭教授,開飯了!”
許亮把飯盒放在桌上,一打開,對比鮮明。
一個裝著兩個白麪饅頭和一撮嘎嘣脆的醃蘿蔔條。
另一個,飯盒底下鋪著一層手擀麪,上麵臥著一個煎得金燦燦的荷包蛋,旁邊還澆了一大勺噴香的肉臊子,熱氣騰騰。
許亮把那碗肉臊子麵恭恭敬敬地放在林晚沅麵前,又把饅頭鹹菜推到蕭文博跟前。
“蕭教授,您請用。”
蕭文博看著自己眼前的白麪饅頭,又看看林晚沅那碗豐盛的不像話的麵,酸溜溜地哼了一聲,斜睨著林晚沅。
“我這個外孫,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姥爺,快成妻管嚴嘍。”
話音剛落,顧長風提著個大搪瓷缸子,樂嗬嗬地從外麵進來,正好聽見這話,當即就不樂意了。
眼睛一瞪,柺杖往地上一頓:“疼媳婦怎麼了?我們老顧家的爺們,上敬父母,下疼妻兒,這是刻在骨子裡的天經地義!不像你們這些酸文人,就知道講些虛頭巴腦的大道理,中看不中用!”
蕭文博眉毛一挑,扶了扶眼鏡:“粗鄙!軍人就隻懂得打打殺殺,保家衛國是本分,可夫妻相處,哪裡懂得‘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道理?我女兒就是被你這套粗魯家風給耽誤了!”
“呸!相敬如賓能當飯吃?能生娃?我孫子這是實在,是心疼人!我孫媳婦就該捧在手心裡疼著!你懂個屁!”
兩個老爺子就著一碗麪和一個饅頭,又鬥上了嘴,誰也不讓誰。
飯也不吃了,吵吵嚷嚷地出了門,一路往家屬院走,聲音還斷斷續續地傳來,一個罵對方“老頑固”,一個罵對方“酸秀才”。
傍晚收工,天色暗得早。
外麵的雪結成了一層薄冰,路麵滑得像抹了油。
林晚沅推開檔案室的門,剛一腳踏出去,腳下就猛地一滑。
“小心!”
一隻大手及時地從旁邊伸過來,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是顧凜。
他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軍大衣的肩章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林晚沅剛站穩,還冇來得及說話,眼前的男人已撣去肩頭的雪,在她麵前乾脆利落地蹲了下來,寬闊的後背對著她。
“上來。”
他的聲音沉沉的,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口吻。
林晚沅愣住了。
“路滑,你那鞋底子薄,不防滑。”他冇回頭,聲音又傳來,比剛纔多了幾分執拗。
她猶豫著,家屬院裡人來人往的,這……這多不好意思。
“快點,要凍僵了。”
不等她再拒絕,顧凜已經伸過手,一手抓著她的手腕往自己肩上搭,另一隻手托著她的腿彎,稍一用力,就將她整個人背了起來。
“啊!”林晚沅低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後背很寬,很穩,隔著厚厚的軍大衣也能感覺到很暖和。
林晚沅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心跳得厲害。
顧凜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紅著臉,一步步往家走。
家屬院那棟小平房的窗戶後麵,兩個腦袋正鬼鬼祟祟地擠在一起。
“瞧見冇!瞧見冇!背上了!”
顧長風激動地一拍大腿,得意洋洋地衝身邊的蕭文博伸出手。
“拿來!”
蕭文博從窗邊縮回腦袋,冷哼了一聲,極不情願地從中山裝的內兜裡摸出一張大團結,拍在顧長風手心上。
嘴裡還在嘟囔著:“粗魯,太粗魯了!有辱斯文!”
顧長風把那張大團結在手裡抻了抻,得意的鬍子都翹了起來,笑得見牙不見眼。
“你懂個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