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手機重生1985 第272章 那就開始反擊吧
車輪卷著清江熟悉的塵土停下,瞿子龍推門下車,雙腳踩實了家鄉的地麵。卻透著一股子蕭瑟味兒。往日裡西坡基地機器轟鳴、人聲鼎沸的景象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幾台拖拉機和東風車孤零零地杵在大院裡,像是丟了魂。兩扇大鐵門緊閉,交叉貼著的白色封條格外刺眼,像兩道傷疤。
一腳踏進西坡,壓抑的氣氛就更重了。母親正坐在門檻上抹眼淚,父親蹲在牆角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眉頭擰成了疙瘩。奶奶和爺爺聽見動靜,顫巍巍從裡屋出來,奶奶一把抓住瞿子龍的手,未語淚先流:“我的龍娃啊,你可回來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哇……”
楊香騰地站起來,聲音帶著哭腔,雙手在空中胡亂抓著,或許隻有摸到瞿子龍才能心安:“簡直不是人啊!天天來人催命一樣,說咱們這地不是咱的了,要收回去!你爸上去理論兩句,被他們推在地上還哈哈大笑!”
瞿堆山用柺棍杵著地,氣得鬍子直抖:“無法無天!薑書記才走多久,他們就敢這麼欺負人!這是要逼死我們老瞿家啊!”
瞿二柱眼圈泛紅,聲音沙啞:“老三,你在外麵……沒事吧?我們沒幫你看好家啊……唉!”一聲長歎,道儘了無奈和委屈。
瞿子龍看著四位瞬間蒼老了許多的老人,心裡像被刀子剜了一樣。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輕鬆的笑容,挨個拍著老人的背:“爸,媽,爺,奶,彆哭,彆怕。我回來了,天就塌不下來。你們兒子沒那麼容易被打倒。放心,萬事有我。”
幾人正說著話,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個穿著不合身中山裝、腋下夾著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帶著三四個吊兒郎當的年輕跟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這人姓王,是縣裡派來“蹲守”西坡的一個小科長,平日裡在宗縣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在外人麵前卻架子十足。
“喲嗬?我當是誰回來了,原來是瞿大老闆啊?”王科長斜著眼,嘴角撇著,拖長了音調,那語氣酸得能蘸餃子,“在外頭瀟灑夠了吧?還知道回來啊?”
瞿子龍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淡淡的微笑,沒接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王科長心裡莫名有點發毛。
王科長被看得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挺了挺壓根不存在的胸膛,試圖找回氣勢:“瞿子龍,跟你宣佈個事兒!縣裡已經決定了,西坡這塊地,收回國有!限期三天,不,兩天!你們趕緊給我搬乾淨!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他說著,還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用鼻孔看人。
瞿子龍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眼神冷了下來,像臘月裡的寒冰。他還是沒說話,就那麼冷冷地盯著王科長。
王科長被這眼神盯得脊背發涼,但仗著人多,又想起宗縣長的吩咐,膽氣一壯,上前一步,幾乎戳到瞿子龍鼻子尖:“看什麼看?不服氣啊?啊?還想動手打我不成?”他故意把臉往前湊,拍著自己的腮幫子,唾沫星子橫飛,“來啊!往這兒打!你動我一下試試?反了你了!”
他話音未落,就聽得“啪!啪!”兩聲清脆無比的響聲,像年三十的炮仗,又快又響!
王科長整個人都被打懵了,眼前金星亂冒,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著不知怎麼突然就到了眼前的瞿子龍,嘴裡一股腥甜,下意識一吐,竟混著血水吐出兩顆後槽牙!
“你……你敢打我?!”王科長又驚又怒,說話都漏風了。
瞿子龍甩了甩手腕,語氣平靜得可怕,一字一頓:“第一,縣裡的處理檔案是‘停工整頓’,白紙黑字,誰給你權力趕我們走?”
他往前逼近一步,王科長嚇得往後一縮。
“第二,西坡土地的租賃合同白紙黑字,合理合法。想收地?拿縣裡正式的紅標頭檔案來!”
他又逼近一步,目光如刀。
“第三,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我家裡指手畫腳,嚇唬我爹媽?”
王科長被他氣勢所懾,加上臉上火辣辣地疼,又羞又惱,對著幾個傻眼的跟班氣急敗壞地吼:“都他媽死人啊!給我上!揍他!”
跟班們剛要動手,就聽院門外一聲炸雷般的怒吼:“我看誰敢動老闆一根手指頭!”
話音未落,呼啦啦一下子從外麵衝進來十幾條壯漢!個個曬得黝黑,胳膊上肌肉虯結,手裡還拎著鐵鍬、扳手。正是西坡留下看管的工人,領頭的正是性格火爆的膠把鉗。
“膠把鉗”瞪著一雙牛眼,用鐵鉗般的手指頭指著王科長:“姓王的,你他媽再動一下試試?老子今天把你蛋黃捏出來信不信?!”
王科長看著這群怒目而視的工人,又瞥見瞿子龍那冷冽的眼神,心裡那點囂張氣焰瞬間被澆滅了。他捂著臉,色厲內荏地放狠話:“好!好你個瞿子龍!你敢暴力抗法!毆打公務人員!你等著!你給老子等著!有種彆跑!”
邊說邊往後退,差點被門檻絆個狗吃屎,在兩個跟班的攙扶下,狼狽不堪地溜了,連公文包都忘了拿。
院子裡,不知誰先笑出了聲,緊接著,大家都鬨笑起來,連日來的壓抑彷彿被這兩巴掌打散了不少。
瞿子龍看著王科長逃竄的背影,眼神深邃。打了一條小雜魚,真正的豺狼,也該準備出場了。但他回來了,這清江的水,就得換個攪法了。
第二天,他翻出魚竿,提著個小馬紮,悠悠然地坐到清江邊釣魚去。太陽暖洋洋的,江水緩緩流,他眯著眼,彷彿外麵那些狂風暴雨都跟他沒關係。
這可急壞了公司裡剩下的人。幾個留下來的中層乾部,好不容易打聽到他在江邊,火急火燎地跑過來。
“瞿總!您可回來了!您得拿個主意啊!”
張德福額頭冒汗,“廠子封了,貨發不出去,天天被供應商催債,!”
“是啊,瞿總,”
芮紅豔一臉氣憤,“縣裡突然冒出一個新的機械公司,還能生產和咱們一模一樣的摩托車和電視機,把咱們客戶全撬走了,還到處潑臟水!這口氣不能就這麼嚥下去啊!”
“還有錢老大那幫混混,天天來搗亂,這日子沒法過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滿是委屈和憤怒。瞿子龍卻隻是慢條斯理地提起魚竿,檢查了一下魚餌,又拋回水裡,這纔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都彆慌。告訴下麵所有職工,這段時間,工資照發,一分不會少。但有一條,都給我穩住,誰也不準主動去鬨事。特彆是遇到錢老大那幫人,繞著走,保護好自己,傷到誰都不好。一切,等我訊息。”
眾人見他如此鎮定,心裡雖然還是沒底,但就像有了主心骨,焦躁的情緒平複了不少,依言散去。
傍晚,徐曉華、安纖雪、瞿子晴和秦長青四人,趁著夜色悄悄來到了會議室。會議室隻點著一盞昏黃的燈,氣氛有些凝重。
徐曉華剛想開口彙報情況,瞿子龍卻擺了擺手,看了一眼窗外漸暗的天色,微笑道:“再等一下,還有個人沒到。”
幾人正疑惑間,隻聽窗外空中一道巨大的黑影如同利箭般破空而來,幾近遮住視窗的光線,帶起的風吹得燈火搖曳!那黑影隨即一個俯衝,竟輕巧地飛進會議室
讓眾人目瞪口呆的是,這黑影竟是一個穿著灰色勁裝、身形挺拔的男子——正是許久不見的先天高手顧墨帆!
“墨帆,你這身法是越發精妙了,差點把我這破屋頂掀了。”瞿子龍笑著打趣。
顧墨帆嘴角微揚:“踩點久了,總得找個拉風的出場方式。省城那邊都安排妥了?”
瞿子龍點點頭沒有接話。
眾人落座,氣氛已然不同。
安纖雪首先開口,語速快而清晰:“哥,賬麵能動的資金大部分已按你之前的吩咐安全轉移。明麵上的賬戶被凍結,但我們在省城和滬市的幾個備用渠道運轉正常,足夠支撐一段時間,也能隨時調動。”
瞿子晴接著說:“三兒,員工情緒基本穩定,大家都信你。就是……就是被挖走和嚇跑的那些,居然帶走了咱們的核心技術……”她語氣有些憤怒,但很快又堅定起來,“不過他們能傳出去的是咱們的最初產品技術!”
徐曉華深吸一口氣,彙報整體情況:“哥,官方層麵的打壓是全方位的。工商、稅務、消防……幾乎每都有檢查。趙德漢和甘應化在商業上圍追堵截,斷供、搶客戶。錢老大的人則不斷騷擾我們的門店和員工,威脅恐嚇……”他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另外……我爸,被調到圖書館當管理員了。還有徐局、馬院、白秘書他們……都……都被免職或調離要害部門,現在基本都是閒職。”
瞿子龍安靜地聽著,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看向徐曉華,問了一句看似不相乾的話:“曉華,他們……沒對你爸和其他幾位叔叔用更過分的手段吧?”
徐曉華搖搖頭:“暫時沒有,就是明升暗降或者閒置。宗乾……他還是要臉的,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怕留下把柄。”
瞿子龍點點頭,最後將目光投向一直沉默品茶的顧墨帆:“墨帆,東西……都齊了嗎?”
顧墨帆放下茶杯,從揹包中取出厚厚一遝資料,有文字有照片,輕輕放在桌上。他眼神銳利如鷹,隻說了兩個字,卻重若千鈞:
“夠了。”
幾人輪番檢視這些材料。一幅權錢交易、巧取豪奪、販毒、洗錢,無法無天的畫卷緩緩展開。全是宗乾絕對猛料。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瞿子龍緩緩敲擊著桌麵,沉默了片刻,然後猛地起身,昏黃的燈光在他眼中映出兩簇跳動的火焰。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回蕩在會議室裡:
“好了!
“那就——開始反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