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物資去流放,惡女她成白月光 第八十六章 她曾經也眉眼溫柔
三人拚了命地往來時的方向跑,林間的風在耳邊呼嘯,腳下的落葉被踩得“沙沙”作響。
薑嶼棠跑得氣喘籲籲,嗓子眼跟肺裡火辣辣地疼。她當年體育考試八百米衝刺,她都沒這麼拚過命。
她抬眼看向前方,薑懷玉背著程蘭舟,步伐雖有些踉蹌,卻依舊穩健。
薑懷玉的喘息聲大得連落後兩米的她也能聽到,對方後勃頸的汗水早把衣領打濕,浸透了後背的布料。
程蘭舟趴在他背上,一言不發,隻用單手死死按住腹部的傷口,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顯然在強忍著劇痛。
薑嶼棠咬著牙使足勁,不能拖他們後腿!她攥緊拳頭,加快腳步,緊緊跟在兩人身後。
穿過一片樹林後,終於,昨夜停留的山洞出現在眼前。
薑懷玉將程蘭舟放下後,自己一屁股癱坐在地,抬手扯開自己的衣服,仰著頭朝天大口喘著粗氣。
薑嶼棠顧不上休息,慌忙跑進山洞,卻發現裡麵空蕩蕩的,隻剩下滿地淩亂的草屑,大夥已經離開了。
她正有些慌亂,眼角瞥見洞口的石頭上放著自己的包袱,上麵還壓著一片樹葉。
樹葉上用炭筆歪歪扭扭寫著幾行字。
“我們按約定午時出發,一路往東,包袱留下,望能派上用場,定要平安歸來。”
許薑訟之留下的字條,薑嶼棠懸著的心稍稍放下,連忙開啟包袱。裡麵的紗布、治療外傷的藥膏,還有剩下的巧克力和壓縮餅乾都在。
看到外傷藥物和乾淨紗布,她頓時鬆了口氣:還好,至少能給程蘭舟處理傷口。
她拎著包袱快步跑出去,對兩人說:“他們已經先走了,大哥留了字條和我的包袱,我先替你治療傷勢!”
程蘭舟靠在岩壁上,點了點頭,臉色依舊蒼白。
薑嶼棠讓他脫下被血浸濕的上衣,將染血的布料放到一旁,小心地拆開之前臨時包紮的布條。
一看之下,她的眉頭瞬間皺緊。
剛才一路顛簸,程蘭舟的傷口又裂開了一些,原本凝結的血痂被撐開,鮮血正順著傷口緩緩滲出,比之前更嚴重了。
她搜刮著腦子裡學過的急救知識,可縫合傷口需要專用的醫用縫合線,要麼是無菌的絲線,要麼是可吸收的羊腸線,這些在古代的荒林裡,根本無從尋覓。
薑嶼棠不死心,又低頭翻起包袱,手指在布料間摸索,突然摸到一個尖銳的小東西。
她眼前一亮,拔出來一看,是一根繡花針,針尾還纏著很短一截絲線,不知道是誰留在上麵的。
薑嶼棠拿出針轉過身,語氣凝重:“這傷口太深,光靠包紮止不住血,必須縫合才行,我以前在書上看過,緊急情況下可以用頭發縫合傷口,隻是後續需要找到合適的線再重新處理。”
程蘭舟靠在岩壁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額前的發絲被汗水濡濕,貼在臉頰上,透著一股病弱卻堅韌的勁兒。
他輕笑一聲,聲音沙啞卻堅定:“隻要能熬過去,這點疼算什麼。”
見狀,薑嶼棠不再猶豫,解開自己的發髻,讓長發披散下來。
她拔了幾根又粗又韌的頭發,先放進隨身攜帶的消毒水裡,和繡花針一起浸泡消毒。
隨後,她拿起乾淨的紗布,蘸著消毒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程蘭舟的傷口,每擦一下,都能看到他身體微微顫抖。
深吸一口氣,薑嶼棠將發絲穿過針孔,捏著針的手忍不住有些發抖。
她用力捏了捏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準傷口邊緣,穩準狠地紮了下去。
“唔——”
程蘭舟發出一聲悶哼,全身肌肉瞬間緊繃,額頭上滲出更多冷汗,嘴唇被他咬得發白。
薑嶼棠看著他緊繃的身體,手裡的針都有些不好下,隻能一邊小心縫合,一邊半開玩笑地緩解氣氛:“你身上怎麼沒一點肉,針都不好找地方下。”
程蘭舟沒力氣回應,隻是微微偏過頭,看著她認真又有些慌亂的側臉,緊繃的肌肉似乎放鬆了些許。
薑嶼棠捏起程蘭舟傷口兩側的麵板,一針一線地小心縫合,動作越來越熟練,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進來,落在程蘭舟蒼白卻堅毅的臉上,也落在薑嶼棠專注的側影上,山洞裡隻剩下布料摩擦和輕微的呼吸聲。
終於,最後一針收尾,薑嶼棠艱難地打了個結,剪掉多餘的發絲,長長鬆了口氣:“好了,接下來用紗布包好,儘量彆再劇烈活動,應該能暫時止血。”
薑嶼棠專注地打結收尾時,程蘭舟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薑嶼棠這般模樣,從前她坐在窗邊,給他縫鞋、繡荷包時,也是這般眉眼低垂、神情認真,偶爾還會對著布料露出甜蜜的笑。
薑嶼棠抬頭,恰好撞進他直勾勾的視線裡,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程蘭舟闔了闔眼,掩去眸底的複雜情緒,聲音依舊沙啞。
薑嶼棠起身走到一旁,用消毒水仔細衝洗著手,轉頭對兩人說:“縫合隻是權宜之計,我們得趕緊追上大部隊,到那裡找合適的線,再給你重新處理傷口,避免感染。”
三人不敢耽擱,腳不停歇地朝著東邊趕去。
追趕了半日,太陽漸漸升到頭頂,毒辣的陽光曬得人頭暈眼花。
薑嶼棠的嘴唇已經乾裂,薑懷玉更是氣喘如牛,腳步都有些踉蹌,背上的程蘭舟愈發沉重。
忽然,薑懷玉激動地嚷嚷道:“前麵有人影!”
薑嶼棠眯起乾澀的眼睛,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遠處的土路上,果然有一串人影,每個人腳上都帶著鐐銬,正艱難地緩慢行走,正是他們這支流放隊伍!
她瞬間來了力氣,不顧疲憊地小跑起來,朝著隊伍的方向拚命呐喊。
“爹!娘!大哥!我們回來了!”
隊伍中段,薑肅閔正拖著沉重的鐐銬往前走,忽然撓了撓耳朵,嘀咕道:“我怎麼好像聽到小妹的聲音了?”
他下意識回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正拚命朝他們招手。
薑肅閔身體一頓,臉上瞬間綻開狂喜,立即轉頭朝著板車的方向大喊:“爹孃!大哥!小妹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