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物資去流放,惡女她成白月光 第一百零七章 還有十日便到儋州了
水麵的波浪漸漸撫平,宛如一麵神色的銅鏡。
眉眼間和現實裡的自己有八分相似,不一樣的是那股子青澀的古典氣質,還有年紀沉澱出的不同感。
細想,原主也才十六歲啊,這個年紀,放在現代還坐在高三的教室裡埋頭苦讀,可在古代,卻早到了成親的年紀。若不是和程蘭舟感情不合,換做普通人家,怕是孩子都有了。
水麵上,那張臉清純又白皙,右眼下那顆小小的痣格外顯眼,活脫脫一個標準的古典美人。就算此刻頭發亂糟糟、身上沾著灰,也難掩那份清秀。
薑嶼棠看著看著,忽然升起一絲惋惜。
好好一個的太傅千金,本該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卻因為一場愛而不得的執念,落得被流放的地步。
“哎。”
她輕輕歎了口氣,掬起一捧水,澆在頭發上,將香皂打出泡沫抹到頭發上,清香漸漸在水麵散開,和晚霞的暖意纏在一起。
薑嶼棠嘴角帶著笑意,為此時的愜意,也未自己腦補出的“美人洗頭圖”得意。
她正用木梳梳理泡軟的發絲,就見幾個流民朝她笑著打招呼。
“薑姑娘洗頭呢?可彆著涼了。”
她都一一笑著回應,指尖劃過柔順的發絲,忽然反應過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竟在流民隊伍裡有了些聲望。
大多流民都是在霍亂時認識她的,救了不少人的命,這份恩情記在眾人心裡,對她發自內心的敬佩與感激。
這感覺倒像現代大學裡備受敬重的老教授,走到哪兒都有人親切問候。
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收獲這份榮譽,嘴角不禁勾起一絲感慨的笑意。
但沒高興多久煩惱便來了。
原主的頭發又長又密,沾了水後重得壓脖子,在沒有吹風機的古代,想晾乾簡直是難題。
她隨便拿著粗布毛巾裹了兩圈,隻露出半張小巧精緻的臉,活像個阿拉伯人。
回到營地,就聽見家人一陣悶笑。
“哎喲,這是偷了鳥巢?”薑懷玉笑著指了指她裹得鼓鼓囊囊的頭。
薑嶼棠剜了他一眼,故作嬌氣地請哼一聲,撫上頭頂的粗毛巾:“你也為我著迷嗎?”
薑懷玉瞬間掉了一地雞皮疙瘩:“我看你是骨頭癢癢了。”
程蘭舟正蹲在火堆旁拾掇柴火,餘光瞥見她的側身,脖頸處的粗布衣衫被濺濕,暈開一小片深色,幾縷發絲慵懶地貼在白淨的脖頸上,宛如精心繪製的瓷器。
他喉結動了動,快速挪回目光,手裡拾柴火的動作越發利索。
“你們彆笑了!”薑嶼棠伸手拍了拍頭上的毛巾,無奈道,“這頭發重得快把我脖子壓斷了。”
朱氏笑著打趣道:“彆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們還羨慕你這頭發呢,烏黑柔順。”
讚美的話效果顯著,薑嶼棠難免有些得意:“那倒是。”
自從解決了藏匿在隊伍的暗人後,路上的麻煩果然消停了不少。
流民們一路往北,越靠近荒山野嶺,人煙便越發稀少,以往還能遇到幾個村落,如今連山寨土匪都見不著半個。
除了中途經過一座城池時,停下補充過一次物資,這半個月的路程竟異常順利。
薑嶼棠坐在鋪好的竹蓆上,悄悄翻了翻懷裡揣著的書,琢磨差不多該回現代一趟了。
薑肅閔腳步輕快地從解差那邊回來,臉上帶著幾分鬆懈的神色。
“跟大家說個好訊息,我剛才同解差聊了會兒,說明天就能抵達下一座城池。這估計是我們流放路上最後一次補給了,過了那座城,再走十日就能到儋州了。”
“真的?”雲氏驚喜地抬起頭,眼裡滿是期待。
眾人聞言都難掩激動,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從最初被流放時的落魄狼狽、整日惴惴不安,到如今對新生活的嚮往。
薑盛安壓了壓手,語氣沉穩地鼓勵道:“大家再撐一段時日,等到了目的地安定下來,一切就都好了。”
薑嶼棠聽到明天要經過城池,眼睛頓時就亮了。
明日是最後一次途經城池,正是個絕佳的機會。
她打定主意,今晚回一趟現代,多帶些便於攜帶的物資和現代小物件,等明日到了城裡,便能拿些新奇玩意兒換些古物。
夜幕降臨,營地裡跌宕起伏的呼嚕聲,襯得四周格外靜謐。
薑嶼棠悄然睜開眼,借著微弱的火光小心打量著四周。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飄向程蘭舟休息的位置,對方側身背對著火堆,看不清麵容,也不知是否睡了。
薑嶼棠眼珠一轉,故意發出幾聲含糊的嘟囔,裝作睡眼惺忪的模樣慢慢起身,嘴裡還唸叨著“內急,去趟茅廁”。
接著揉眼睛的動作,目光一直往程蘭舟瞟。
走進灌木叢,她每隔幾步就會快速回頭,防程蘭舟跟防賊似的。
走到一片草叢格外茂密的地方,她快速蹲下身子,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掏出懷裡的書。
下一刻,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被壓彎的草葉,在夜風中輕輕晃動。
薑嶼棠回到熟悉的店裡,窗外是城市夜晚特有的霓虹微光,這次穿回來的時間正巧是晚上。
她長長舒了口氣,先衝進浴室擰開熱水,讓那溫熱的水流衝刷著神經上的疲憊。洗完裹著浴巾出來,往床上一躺兩腿一蹬。
可能睡多了硬邦邦的竹蓆和泥地,此時竟覺得店裡隨便搭的木床柔軟的不真實。
她摸出手機定了早上七點的鬨鐘,眼皮剛一合上就沉沉睡去,沒有呼聲驚擾,沒有危險潛藏。
隔日鬨鐘一響,薑嶼棠刻起身,去早餐鋪買了爺爺愛吃的早點就往醫院趕。
病房裡,爺爺正靠在床頭看電視,見她推門進來,眼睛瞬間笑彎了,放下報紙朝她招手:“小魚來啦?昨天是不是很忙,電話都沒接。”
“呃......確實有點事忙到很晚。”
她隨便找了個藉口,甜甜的撒嬌:“但今天一早就趕來看您了,快嘗嘗這小籠包,還是您常吃的那家。”
她一邊給爺爺剝油條,一邊撿些輕鬆的家常話說,絕口不提穿越的事,隻說自己最近打工忙,生活一切都好。
陪爺爺聊了近一個小時,見爺爺精神漸倦,幫他蓋好被子,又叮囑了護工幾句,才轉身離開醫院。
她沒有回出租屋,而是直接趕往義烏小商品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