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物資去流放,惡女她成白月光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這就是儋州?
“今天真的多虧你了,這個你拿著。”
薑嶼棠將藥和碗遞過去,語氣誠懇:“剛淋了雨,吃點藥預防一下,免得生病。”
程蘭舟抬頭看了她一眼,接過藥丸就著溫水嚥了下去,隨後將空碗遞還給她。
她接過碗,手指摩挲著碗沿,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剛好出現在河邊?”
山洞離河邊還有段距離,這個時辰大家都在洞裡避雨,他卻偏偏出現在那裡,實在有些巧。
程蘭舟正低頭用樹枝撥弄著火堆,聽到問話後坐在地上輕輕抬了下眼皮。
這是他頭一次抬眼看向薑嶼棠,火光跳躍著映在他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格外明亮。
讓薑嶼棠嫉妒的是,這雙眼睛不僅睫毛長,竟還是雙眼皮。
程蘭舟將手裡的樹枝丟進火裡,語氣平淡:“我去打水,剛好路過。”
薑嶼棠側歪著頭看他,心裡的疑惑更甚。
當時雨還沒停,為何不等白天雨停了再去?
但她識相地沒再追問,轉身回到自己家人身邊,可心裡卻莫名升起一份期待。
清晨,山洞裡流民之間的氣氛比往日沉悶了些。
昨晚薑家為了照顧發熱的笑笑,又是點火又是進出山洞,折騰到後半夜,難免影響了旁邊流民的休息。
趕路本就辛苦,缺了安穩睡眠,不少人臉上都帶著倦色,抱怨的低語。
溫和的解差聽聞便來詢問情況,得知是孩子突發高熱才鬨出動靜,他不由得歎息一聲:“這也情有可原。”
還特意叮囑旁邊抱怨的流民:“出門在外都不容易,互相擔待些。”一場小風波纔算平息。
好在天遂人願,早晨時笑笑的燒就便退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弱,窩在木氏或薑訟之懷裡哼唧著撒嬌。
“退燒就沒事了,小孩子恢複得快。”薑嶼棠摸了摸小侄子的臉蛋。
外邊下了一整夜的雨,腳下的泥土濕黏不堪,每走一步都有泥土濺到褲腳上,讓人心煩意亂。
好在午時時分,熱烈的陽光灑下來,沒多大功夫就將泥濘的道路曬乾。
“昨晚那雨可真大。”
薑懷玉伸了個懶腰,感慨道:“還好找著那個山洞避雨,不然在露天裡淋一夜,指不定多少人要生病。”
“是啊。”薑嶼棠也跟著慶幸,隨即笑著打趣:“不然雨水把咱們的銀票打濕,那可就糟了。”
“那不可能!”
薑懷玉立馬急了,拍著胸脯保證:“就算我整個人淋成落湯雞,也絕對不會讓銀票沾到一滴雨!”
逗得薑嶼棠忍俊不禁,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是是是,三哥最靠譜了。”
一路說說笑笑,傍晚隊伍停腳紮營時,薑嶼棠跟著雲氏和木氏來到河邊,清洗褲腳上的泥土。
她蹲在河邊,將褲腳浸在清涼的河水裡,埋頭用力搓著泥漬,腦海裡卻突然閃過昨晚在河裡的畫麵。
程蘭舟緊緊抱著她,兩人渾身濕透,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她渾身一怔,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若不是她是當事人,知道兩人當時在吵架,不知情的人看到那場景,怕是要以為他們在河裡洗鴛鴦浴調情呢。
前一天被緊張和感激壓下去的難為情與尷尬,此刻突然發作,像一發火箭般直衝腦門。
“哎——”
她忍不住驚歎一聲,猛地將整張臉埋在膝蓋裡,隻覺得臉頰燙得驚人,彷彿下一秒就要冒煙。
“棠兒,你怎麼了?”雲氏察覺到她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薑嶼棠抬起頭,露出一張通紅的臉,連忙搖搖頭:“沒、沒什麼。”
“哎呀!”
雲氏驚呼一聲,伸手就要去探她的額頭:“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也發熱了?”
“娘,我真沒事,就是太陽曬的!”薑嶼棠急忙躲開,指著已經落山半邊天的太陽扣帽子。
不遠處,程蘭舟拿著臟衣服走了過來,他在離她們一段距離的位置蹲下,將衣服放進水裡,卻沒立刻動手清洗。
聽到薑嶼棠向雲氏撒嬌的軟糯語氣,他搓衣服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指節微微泛白。
程蘭舟低頭看向水麵,河水裡映出自己的倒影,眼神複雜。
他忽然重重地呼了口氣,抬起右手捂住臉,試圖掩飾自己的失態,隻是那微微發燙的耳根出賣了他。
薑嶼棠開玩笑的同時,眼角的餘光瞥見程蘭舟,心跳莫名快了幾分,趕緊重新低下頭,假裝專心搓衣服。
河邊的風帶著水汽吹過,卻吹不散兩人之間這無聲又微妙的氛圍。
直到躺下前,這份令人愉悅的心情都無法緩解。
耳邊是風的呼呼聲,薑嶼棠裹著厚毛巾躺在竹蓆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翻了個身麵向薑肅閔的方向,喊了聲“四哥”,對方不搭理。
於是她撅起嘴發出“嘬嘬嘬”的動靜。
另一側的薑肅閔實在忍無可忍,不耐煩地問:“有話就說,彆擾人清夢。”
薑嶼棠發出搗蛋的笑,問:“四哥,我們還有多久到儋州啊?”
薑肅閔沉默片刻,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厚毛毯,壓著聲音說道:“按我們現在的腳程,大概還有三日便能到儋州。”
“當真?”
薑嶼棠頓時眼睛一亮,欣喜翻了個身看向頭頂的夜空,星星稀疏地掛在黑絲絨般的天幕上,小聲嘀咕:“怎麼辦,我現在高興得有些睡不著了。”
話落許久,都沒得到薑肅閔的回複。
她憋著嘴瞪了眼身旁已經沒了動靜的薑肅閔,悻悻地轉過頭,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程家的方向。
程蘭舟睡在程黛兒和林氏的前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麵朝上方緊閉雙眼,雙手規矩地放在身側,一副睡得十分沉熟的模樣。
薑嶼棠挑了挑蹙著的眉毛,忍不住小聲吐槽:“這人也太板正了吧,連睡覺都跟這麼板正的,是要考公嗎?”
她吐槽完便乖乖閉上眼睛,沒一會兒胸口的起伏便變得平穩而規律,顯然是睡著了。
這時,程蘭舟卻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側過頭,目光在薑嶼棠熟睡的側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重新望向夜空,腦海裡卻反複蹦出一個疑惑。
考公為何物?
經過那一夜的風雨,接下來的路程走得非常順利,真如薑肅閔所說的那般,到第三日酉時,隊伍順利到達了儋州。
薑嶼棠激動地小跑到前方去眺望城池,卻在看清後,掛在嘴角的笑意漸漸垮下。
“這......就是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