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物資去流放,惡女她成白月光 第一百三十章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隻用紗布止不住動脈出血!”
薑嶼棠提高聲音解釋,手上動作不停:“我這是止血的特效藥和棉布,能保住他的命!”
她快速重新包紮好傷口,扶著那名校尉的頭,輕聲安慰:“你挺住,血很快就能止住,你不會有事的。”
嚴校尉蒼白著臉,墨黑的眼睛定在她的臉上,艱難地點了點頭。
薑嶼棠來不及歇口氣,又轉身去處理其他傷員。
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妹,我去了!”是薑懷玉。
薑嶼棠的手猛地一抖,剛纏好的紗布瞬間散開。
她連忙穩住心神,飛快重新裹緊,啞著嗓子回應:“一定要回來!”
帳篷外沒有再傳來回應,薑懷玉已經奔赴前線,投身到廝殺中去了。
心頭的擔憂像潮水般湧來,薑嶼棠的眼角泛起酸澀,她深呼一口氣強壓下去。
這場仗一打就是三天三夜。
薑嶼棠和兩名醫師忙得像陀螺一樣連軸轉,顧不上吃飯,隻能應急喝點水,睡覺就更不用想了。
救護的帳篷越搭越大,收治的傷員也越來越多。
遠處的廝殺聲從震天動地漸漸變得微弱,直到一名士兵急匆匆跑進帳篷傳話。
“流寇敗退了!我們贏了!”
薑嶼棠緊繃了三天的神經驟然放鬆,長長鬆了口氣,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發軟,險些暈了過去。
就在她即將摔倒在地時,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攬進懷中,身上的鎧甲發出清脆的磕碰聲。
她緩了緩神,勉強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程蘭舟的臉。
他眉頭微蹙,扶著她的手臂力道沉穩。
薑嶼棠想掙紮著起身,身體卻依舊發軟:“彆動。”
薑嶼棠扶著她走到一旁的草蓆上坐下,轉身去詢問另外兩名醫師傷員的情況。
她咬了咬牙,強撐著站起身,還想再去檢查幾名重傷員的傷勢。
“你們輪流去休息吧。”程蘭舟忽然開口,語氣不容置疑,“要是有緊急情況,我會讓士兵通知你們。”
一名醫師立刻說道:“薑姑娘先去休息吧,你是第一次上戰場,能挺這麼久已經不容易了,再熬下去身體會垮的。
薑嶼棠猶豫片刻,隻覺得頭腦發沉,身體早已發出強烈的疲憊警告。
怕是再不休息,就得猝死在這兒了。
她終究點了點頭,轉身去拿放在角落三天沒動過的包袱,準備找個地方歇腳。
程蘭舟忽然喊住她,對身旁的一名士兵吩咐道:“你領著薑姑娘,去我的帳篷休息。”
不禁薑嶼棠愣住了,連士兵也愣了愣才說“是”。
薑嶼棠低著頭快步跟在士兵身後,頂著周圍人好奇的目光,飛快鑽進了程蘭舟的帳篷。
帳篷裡陳設簡單,木桌上攤著一張地圖,標記著密密麻麻的符號。
她隻輕輕掃了一眼,便將包袱放到硬邦邦的床板上,脫了鞋直接躺下。
她枕著包袱,看著帳篷外來來往往的人影,將身子縮成一團抱著自己取暖,緩緩合上雙眼。
連續三天的高強度救治早已耗儘了她所有力氣,人就像打了麻醉劑似的,三秒後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
薑嶼棠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桌前坐著一道身影,那“孤獨求敗”的感覺,是程蘭舟沒錯了。
燭火搖曳,將程蘭舟的側臉映照得棱角分明,即便隻是靜靜坐著,也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魄力。
她這才察覺到,自己身上蓋著一件帶著淡淡硝煙味的大衣,想來是程蘭舟的。
薑嶼的嘴角不自覺彎起一抹弧度:沒想到他還挺上道的。
她定定地看著程蘭舟的側臉發呆,思緒有些飄忽。
“還要看多久?”程蘭舟突然出聲,打破了帳篷裡的寂靜。
薑嶼棠一愣,原來他早就發現自己醒了。她有些難為情地撓撓頭,坐起身,連忙轉移話題。
“傷員情況怎麼樣了?”
程蘭舟整理著手裡的文書,沒有立刻回答。半晌,他才對帳外喊了一聲,讓人端進來一份溫熱的白粥,推到她麵前:“吃了再去。”
薑嶼棠端起白粥,小口喝著,目光看向帳篷外漆黑的夜空。
經曆過這三天的炮火與傷亡,她才真正理解,所謂的和平,是多麼珍貴的存在。等回到現代後,一定和爺爺過好以後的生活。
喝完粥,她放下碗便起身:“我去照看傷員了。”
剛掀開帳篷簾子,就與迎麵而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小妹!”
“三哥!”薑嶼棠看清來人,激動地跑上前,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薑懷玉燦爛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沒事,好得很!我剛纔去找你,沒在救護帳篷見著人,你去哪了?”
她臉頰微紅,支支吾吾道:“我......我在程蘭舟的帳篷裡休息了一會兒,實在太累了。”
“嘖。”
薑懷玉眉頭微微一蹙,有些不悅地小聲嘀咕:“他做事也太不避險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我與他沒什麼的。”薑嶼棠大方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不過是借個地方休息,沒必要想太多。”
薑嶼棠不再糾結這事,轉而說道:“這次流寇敗退,等回去之後,軍營裡也能輕鬆些,到時候找個合適的時間,兩家上門,把你和他的事徹底解決了。”
聞言,薑嶼棠垂下眉頭,指尖微微蜷縮,輕聲應道:“誒。”
薑嶼棠回到救護帳篷,便看到兩名醫師正在逐一檢查傷員。
她連忙走上前,滿臉歉意:“對不起,我起晚了。以後不管什麼時候,有事直接把我喊醒就行。”
兩名醫師對視一眼,眼神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笑著擺手:“沒什麼大事,你連日操勞,接著好好休息也無妨。”
薑嶼棠知道他們定是誤會了什麼,避免話多錯多,連忙轉移話題:“傷員們現在都怎麼樣了?”
年長的醫師歎了口氣,語氣沉重:“能救活的,基本都在這兒了,剩下的......堆放在另一頭。
戰爭犧牲了不少人,薑嶼棠眼裡的眸光暗了暗,隨即語氣堅定:“我就一定會儘力挽救所有人。”
另一名醫師卻搖搖頭,無奈道:“難啊,不少士兵的傷口已經惡化,隻能切除肢體,否則會威脅性命,可他們誰都不肯。”
薑嶼棠抿著唇陷入沉思,片刻後拿起自己的藥箱:“我去看看。”
她走到一名傷口化膿的士兵床邊,仔細檢查後,語氣肯定:“還有救。”
她從藥箱裡拿出手術刀進行消毒,快速刮掉傷口邊緣壞死的腐肉,動作乾脆利落,隨後用生理鹽水衝洗、碘伏消毒,再敷上抗菌藥膏,最後喂士兵服下消炎藥。
兩名醫師站在她身後,忍不住追問:“這當真可行?若是耽誤了最佳截肢時間,出了人命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