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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物資去流放,惡女她成白月光 第三十六章 這一路必定不會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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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坡的更涼些,薑嶼棠找了塊相對平坦的石頭坐下。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褪下半邊上衣,露出左肩。沒有鏡子,也沒有能映照身影的河流,她隻能伸出右手,指尖輕輕在左肩上遊走。

剛開始觸控時,隻覺得麵板有些發燙,可當指尖劃過某個地方時,一陣刺痛傳來,她還摸到了一條微微凸起的痕跡。

薑嶼棠心裡一沉。

果然是被劃傷了,想來是剛才翻身時,身下的尖石子刮到了刮痧後本就泛紅的麵板。

她連忙擰開雙氧水的瓶蓋,將藥水倒在棉簽上。冰涼的藥水碰到傷口時,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她咬著牙,笨拙地用棉簽擦拭傷口周圍,動作因為隻能單手操作而格外變扭,藥水時不時順著脊背往下流,冷得她打哆嗦。

早知道就拿紗布來了,棉簽自己不好操作。

就在她擦到一半時,身後突然傳來“沙沙”的石子摩擦聲,像是有人踩著碎石子靠近。

薑嶼棠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轉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誰?誰在那裡?”

可身後隻有黑漆漆的樹林,樹影在夜色中搖晃,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連個人影都沒有。

薑嶼棠屏住呼吸,仔細聽了好一會兒,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音,再沒有其他動靜。

她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可這荒郊野嶺的,萬一真遇到狼或者其他野獸,她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了。

想到這裡,薑嶼棠也顧不上繼續擦藥了,胡亂地套上衣服,起身就往營地的方向小跑。

冷風灌進衣領,她卻絲毫不敢放慢腳步,直到看到營地中那幾處微弱的篝火亮光,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她輕手輕腳地回到自己的草蓆旁,剛躺下,身邊就傳來薑懷玉含糊的聲音:“小妹?你剛纔去哪了?”

薑嶼棠被嚇得身體一顫,還沒從剛才的狀態緩過來。

她連忙壓低聲音,胡亂找了個藉口:“我......我去小解了。”

薑懷玉翻了個身,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明顯的關切:“這地方荒郊野嶺的危險,以後要是起夜,記得喊個人,彆自己一個人亂跑。”

薑嶼棠心裡一暖,輕輕“嗯”了一聲,又往家人的方向挪了挪。

她閉上眼睛,剛才的驚嚇和傷口的刺痛還在,重新調整了一下姿勢,儘量不讓傷口碰到草蓆,慢慢陷入了沉睡。

隔日清早,天邊才微微亮,薑嶼棠的眼皮就動了動,慢慢掀開。

她坐起身又打了個哈欠,眯著眼掃了周圍一圈,砸吧了兩下嘴站起身,手不自覺地撫上昨日刮傷的地方。

此時摸著已沒有太大感覺,許是已經結痂了。

身後傳來雲氏關心的聲音:“棠兒,今日好些了沒?”

“嗯!”薑嶼棠重重點了下頭,“我已經複活啦!”

“瞧你瞎說什麼話呢。”雲氏怪嬌地責備了一句,也起身收拾竹蓆。

收拾完便去盛粥,薑嶼棠轉頭朝雲氏唸叨著昨夜睡得可好了,卻隱約察覺到,一陣莫名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她一抬眸便與前方的程蘭舟打了個照麵,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片刻後程蘭舟從容地挪開目光,低頭與身側的林氏說話。

薑嶼棠也收回視線。

出發之際,薑懷玉吹著口哨瀟灑地朝他們走來。

薑訟之拿起板車的繩子便看到他,詫異地問:“你不用幫程家拉板車了嗎?”

“嗯哼。”薑懷玉開心的哼一聲,將豎起的馬尾甩到身後抑製不住的開心,“程蘭舟可以自己下地走動了,用不著我去給人家獻殷勤了。”

“是嗎?”薑訟之笑著將繩子拋給他,“那今日便輪到你拉車了。”

薑懷玉接住繩子,震驚地看向薑訟之,難以置信地嚎叫:“大哥,你真要這般對我!”

整個隊伍就屬他們家聲音最大,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目光,不明白流放的人怎還會這般有精力。

薑盛安坐在輪椅上,歎氣著搖搖頭:“家裡話最多的人回來了。”

雲氏輕笑著應和道:“總算不會那麼落寂了。”

不得不感歎年輕身強力壯的人,恢複得就是快。

像程蘭舟這類傷口發炎、割肉、亂用藥導致出血的人,居然短短兩天便能重新下地走動。

換做是薑嶼棠,要是有免費的人拉車,沒病也得再裝兩天。

薑懷玉回來之後嘴就沒停過,一直拉著薑嶼棠與薑肅閔說話,話密到薑嶼棠最後也無法忍受,掏出一片口香糖塞到他嘴裡。

在隊伍尾末的程家一人,因為能正常行走後便將板車丟棄,行禮則自己背在身上。

好在都是一些衣服和首飾,倒也算輕,方便在路上變賣換錢。

“蘭舟,背後還疼不?要不把你那份包袱給我吧。”程黛兒在一側關心道,眉頭擰在一起的樣子,不似在京城中那般嚴厲。

程蘭舟搖搖頭,輕聲道:“無礙。”

“你就是愛逞強,我們說的話你又不聽。”程黛兒又氣又無奈,抬起胳膊擦去下巴上的汗珠。

“早便同你講了,多休息兩日,既然有薑懷玉幫我們出力,你為何這般著急的將他趕走?”

程蘭舟沉默許久,待程黛兒以為他不會說時,卻聽他忽然開口:“薑家有問題,不必有過多糾纏。”

林氏略帶疑惑,不禁發問:“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與他們家斷乾淨,偏要等到了儋州才肯和離?”

見他要開口狡辯,林氏直接打斷他:“莫要說一些胡話,娘是明事理的人,你說清楚。”

家裡兩個女人咄咄逼問,程蘭舟最終抵擋不住架勢,無奈地歎出口氣。

“他們家還有用處,這路上,必不會太平。”

之前還懵懂的程黛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露出驚恐的神色,壓低顫抖的聲音道:“你是說,京中那些人......”

“嗯。”程蘭舟輕輕點頭,視線落在前方的薑嶼棠身上。

“她指不定與那人還未斷乾淨,若是沒有防備,再被反咬一口,在這路途上,我們很難再翻身。”

兩人聞言都露出嚴肅的神色,唯有程蘭舟的視線還聽落在薑嶼棠的身上。

薑嶼棠轉頭時,脖頸處隱隱露出的紫色淤青,與昨晚在月光下半遮的左肩上混成一片,女人惶恐的神色,驚慌的逃離。

他合上眼將情緒藏進深處,再次睜開時已是一片冷峻。

午時流放隊伍路過一家驛站,驛站外停放在同樣的馬車,而旁邊是一群與他們一樣的流民。

流氓身上的衣服已呈現汗漬,麵板曬得脫皮焦黑,雙眼無神雜亂無章地蹲坐在樹蔭下休息。

薑嶼棠看著那些人眉頭蹙起,聽到身旁的薑九澤開口:“看來是要合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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