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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物資去流放,惡女她成白月光 第六十章 不救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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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嶼棠聽到程蘭舟的話,猛地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向他,正好與他望過來的視線撞個正著。

夜色中,他的眼神深邃,夾雜太多讓人誤會的是情緒。

兩人再次陷入寂靜,隻有不遠處衙役指揮流民的吆喝聲隱隱傳來,空氣裡彌漫著一絲微妙的張力。

直到另一頭的瘦衙役開始大聲指揮流民“沒事的站左邊,吐過拉過的站右邊”,兩人纔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同時轉開頭,看向混亂的人群。

薑嶼棠不是沒想過回現代拿藥。

現代的抗生素、止瀉藥對付霍亂,比古代的中藥或偏方管用百倍,甚至能快速控製住病情。

可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壓了下去,因為其中的風險太大了。

現代藥物的效果太顯著了,霍亂在這年代,是能輕易奪走一個村子、甚至一個縣鎮人性命的“惡疾”,若是被她一個看似“寂寂無名、隻略懂些醫術”的女子,用幾包不知名的“藥粉”輕鬆拿捏,治好一大群患者,這事一旦傳出去,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往小了說,會有人懷疑她是“妖人”,用了什麼邪門法子。

往大了說,若是傳到京城,傳到皇帝耳朵裡,恐怕她家都不用繼續流放了,皇帝隻會覺得她有“奇能異術”,說不定會直接把她召回宮裡,從今往後隻需研究“長生不老”的仙丹即可。

該說不成,直接成功上岸,成為古代的“公務員”。

可到那時麵臨的問題,彆說保護家人,她們全家都可能陷入更危險的境地,連自由都成了奢望。

正是因為顧慮太多,她才一直拿不定主意。

“藏拙”的道理她懂,與其因為一時的“好心”暴露秘密,引來殺身之禍,不如就守著家人,確保他們不被傳染。

至於其他流民......

薑嶼棠閉了閉眼,心裡滿是無奈。她不是聖人,在這亂世流放路上,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就已經拚儘全力了。

其他人的生死,或許從踏上這條路開始,就早已被命運寫好了結局,她管不了,也不敢管。

天還未亮,薑嶼棠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有流民沒能撐過這一夜,無聲地沒了氣息。

她抱著頭蹲在地上,指甲深深陷進發絲裡,心裡又愧疚又不安。

原以為,就算染上霍亂,患者起碼能撐上一兩天,隻要白天能找到落腳的地方、找到郎中,總能有治好的可能。

可她忘了,這支流民隊伍裡的人,大多早已營養不良,體質虛弱到了極點,再碰上這烈性傳染病,連一晚上都沒撐過去。

“不能再這麼耽誤下去了!再不走,死的人會更多!”胖衙役從帳篷裡出來,看著地上的屍體,臉色慘白,再也沒了往日的囂張,隻剩下恐懼。

他一邊吆喝著讓流民處理屍體,一邊催促眾人趕緊上路。

這次不用衙役拿著鞭子攆,那些還能走的流民都主動跟了上來。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們,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也想跟著隊伍找到活路。

可那些染了病的流民,拖著病重的身體,沒走多遠就紛紛倒在路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有人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認命般地哭了起來,哭聲在荒涼的晨風中格外刺耳。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薑肅閔皺著眉,對眾人說道:“與其讓那些病人在路邊等死,不如派幾個人,去周邊找找有沒有村鎮或者郎中,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

衙役們聽聞這個提議後,反而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

他們也怕再有人死在隊伍裡,更怕自己的病拖下去沒救。

矮衙役指了指薑懷玉和程蘭舟:“就你們兩去。”

薑嶼棠連忙上前,對衙役說:“大哥,能不能先把他們腳上的鎖鏈解了?”

衙役們對視一眼,還在猶豫。

解開鎖鏈,萬一兩人跑了怎麼辦?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薑懷玉語氣急切,“就算隻是耽誤一炷香的功夫,都可能多死一個人!我要是真想跑,早就跑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衙役們想想也是,如今這荒郊野嶺的,跑了也未必能活下去。

胖衙役咬了咬牙,從腰間掏出鑰匙,走上前解開了薑懷玉和程蘭舟腳上的鎖鏈。

“你們可得儘快回來!要是敢跑,我們就拿你們家人是問!”

薑懷玉活動了一下腳踝,對家人笑了笑:“放心吧,我們很快就回來。”

說完看向薑嶼棠,眼神裡帶著一絲安撫:“照顧好家人,我們會儘快找到郎中。”

兩人轉身,朝著遠處的小路快步走去。

流民們看著兩人遠去的方向,眼下除了焦急等待,再也沒有其他辦法。

營地的氛圍越發壓抑,眾人連吃東西的**都沒了。

如今連水都沒有,薑嶼棠之前準備的乾糧、餅子,此刻沒一樣能咽得下去,乾硬的食物隻會剌得喉嚨生疼。

她暗自懊惱:之前隻想著多帶些能讓人吃飽的糧食,卻忘了考慮缺水情況下食物的適口性,也沒顧上帶些能快速補充熱量與體力的東西。

若是早知道會陷入這般絕境,她當初就該多買些營養液、巧克力,哪怕是幾塊糖也好啊。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劇烈的倒地聲,伴隨著衙役的驚呼。

薑嶼棠抬頭看去,隻見負責拖東西的那匹馬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顯然也不行了。

想來是之前衙役們打了井水,不僅自己喝了,還餵了馬,這馬也染上了霍亂。

她嘲諷地扯了扯嘴角,心裡滿是鄙夷:這些衙役平日裡草菅人命,當初搶井水時,沒想著給其他流民留點,隻顧著自己和馬匹,如今反倒害了這匹馬,真是自作自受。

沒了馬匹,衙役們的臉色更差了,卻也隻能認栽。

所有流民都像行屍走肉般坐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等著去探路人的訊息。

可直到傍晚,夕陽染紅了半邊天,也沒見兩人回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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