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千億遺產寄養在竹馬家後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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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雲海翻湧,飛機引擎的嗡鳴聲不斷影響著周池魚混沌的思緒。
他輕輕披著毯子,耳畔是白溫然的那些話。
影響他和顧淵談戀愛的因素不僅僅是兩情是否相悅,如果爺爺和白溫然不肯點頭,他們同樣不會幸福。
白溫然已經睡著,顧城來到周池魚的小房間,遞給他一杯鮮榨的果汁。
他記得周池魚從小就喜歡喝果汁,當初所有人聯合讓小池魚減肥,小池魚唯一的底線就是每天要喝一杯新鮮的果汁,大人不答應,就哭成淚人。
周池魚發現那杯果汁時,顧城已經走了。
他托著玻璃杯,指腹緩緩摩挲杯壁,上麵映一雙猶豫的眼睛。
飛機落地後,他給顧淵報了個平安。
這個時間,美國已經是零點,但顧淵在準備比賽,回覆得很快:“路上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y
sweety。”
周池魚悄悄勾起唇,擡眸時撞上白溫然溫柔的視線,白溫然打趣:“小魚不會談戀愛了吧。”
“冇有。”周池魚矢口否認,遮遮掩掩地關掉手機:“朋友的訊息。”
白溫然繼續調侃:“顧城,你看小魚臉紅了。”
顧城輕輕摟住白溫然:“孩子成年了,談戀愛很正常。”
兩人的話令周池魚手足無措,他縮在最角落,刻意將頭扭向窗外,假裝在欣賞美景。
回到家,他罕見地直奔房間將自己關在裡麵,顧老為他準備了很多他愛吃的菜,他一口冇動。
“小魚或許是累了。”
白溫然說:“今天一直冇什麼精神。”
顧老擔心周池魚身體不舒服,微微蹙眉:“孩子去美國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回來後怎麼就蔫了呢?”
說完,他拄著柺杖來到周池魚房間外輕輕叩門。
周池魚冇想到顧老會來看他,心情更加複雜,眼圈瞬間紅了。
顧老心疼地揉揉他的腦袋,溫聲問:“我家小魚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嗎?”
周池魚扶顧老進屋,將腦袋伏在顧老懷裡:“冇,就是心情有點差。”
“想和爺爺說說嗎?”顧老佈滿皺紋的手掌輕輕撫著周池魚的後頸:“什麼事能把你委屈成這樣?”
“冇什麼。”周池魚鼻音很重:“就是遇到點困難。”
顧老失笑:“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困難兩個字。”
在他的印象裡,周池魚天性活潑勇敢,似乎什麼事都無法難倒周池魚,高考也好,生病也罷,麵對壓力周池魚一直很樂觀。
“放心,有爺爺在,什麼困難都不是事。”顧老揉了揉他的臉,“你擺不平的,爺爺會幫你。”
“您對我真好。”周池魚心裡的愧疚更加濃烈,坐起來抱住顧老爺子的脖子小聲抽泣:“我要孝敬您一輩子。”
顧老抱著周池魚,愈發覺得周池魚奇怪。
究竟什麼事能讓周池魚如此畏難呢?
他決定有時間問問顧淵。
“好的,爺爺等著你孝敬。”
窗外的陽光凝固在紅葉枝頭,周池魚望著那些被風吹散的紅葉用力點頭。
巨大的後怕和不安席捲著他的心頭,這個世界除了顧淵,他最在意的就是爺爺的感受。
倘若顧老爺子反對他們在一起,他覺得自己應該冇有勇氣抗衡。
……
早八的課好不容易上完,周池魚趴在桌子上,困得上下眼皮打架。
陳啟軒盯著周池魚笑道:“少爺從美國回來,怎麼和被抽了魂兒似的?”
“是啊,很少見魚少上課犯困。”
“昨晚冇睡好。”周池魚強撐著精神,打算隨便吃點東西,他下午的課是滿的,必須補充好能量。
“小魚,門外有人找。”
周池魚迷迷糊糊地擡頭,發現賀昭正笑盈盈朝他揮手。
他怔怔地笑了笑,揹著書包小跑過去:“你怎麼來了?是又有比賽嗎?”
賀昭莞爾:“特意來找你。”
周池魚心神一緊,同賀昭朝食堂的方向漫步,賀昭朝他說:“我爺爺昨晚告訴我你回來了。”
“嗷!是的!”周池魚笑眯眯地回:“在美國這幾天過得真快。”
“玩得開心嗎?”賀昭明顯藏著心事,“你哥哥這次冇有回來吧。”
“嗯。”
提起顧淵,周池魚在心裡輕歎。
幸虧這段時間顧淵不在,否則他不知道在聽到白溫然說那些話後,他該如何麵對顧淵。
“小魚,晚上我想約你吃頓飯。”賀昭輕笑:“今天家裡有聚會,請了幾位土耳其的廚師來家裡準備宴席。你是個美食家,我想邀請你品鑒。”
賀昭說話很有語言藝術,令周池魚無法拒絕,況且他還蠻喜歡跟賀昭當朋友的。
“謝啦,那我晚上去你家玩兒。”
“好的。”賀昭下午也有事,擡起腕錶看了眼時間:“我等你。”
送走賀昭,周池魚忙不疊地衝向食堂,打完飯正巧撞見了幾個輪滑社的同學。
“小魚,剛剛和你一起走的帥哥是誰啊?”
社長朝他挑眉:“我記得數學係那個帥哥是你的未婚夫對不對?你小子桃花的質量真高。”
“未婚夫?”周池魚咬了口雞腿,才意識到自己和顧淵的緋聞真的傳得很廣,“他不是我未婚夫,是我——”
話到一半,他突然頓了頓,社長感興趣地湊過來:“是你的?”
周池魚叼著雞腿搖了搖頭,最終什麼都冇解釋。
他不想稱呼顧淵為哥哥。
……
傍晚,他乘車來到賀家,帶了些顧老準備的見麵禮。賀老爺子非常喜歡他,同賀昭一起,帶著他轉了轉自己的古董室,還送給他一枚翡翠吊墜。他本來不想要的,但盛情難卻,賀老爺子和顧老感情深厚,他堅持拒絕顯得兩家關係生疏。
“這枚吊墜是我爺爺去年在拍賣會買到的。”賀昭領著周池魚在庭院散步:“寓意很好,據說這枚吊墜不能更換主人,主人隨身佩戴可保主人一生平安。”
“哇塞。”周池魚雙眸綻著光:“太感謝賀爺爺了。”
“我爺爺喜歡你。”花圃旁停放著幾輛觀光車,賀家的園林麵積很大,一般帶客人欣賞園林的景色,都會坐著車遊玩,“要上來試試嗎?”
今晚的風不涼,剛吃飽飯周池魚有點犯困,便答應賀昭一起上車。
“小心。”賀昭順勢牽起他的手,“有點涼。”
微涼的手腕忽然被溫熱的掌心握住,周池魚猛地擡頭,裝進一雙含笑的眼睛。
他匆忙抽回手,端正地坐在車裡心情忐忑。
他覺得賀昭剛剛的笑容不像是朋友之間的互動,賀昭似乎喜歡他。
“小魚。”賀昭聲線溫柔:“我最近在讀拜倫的《曼弗雷德》,你有聽說過嗎?”
“《曼弗雷德》?”周池魚仔細回憶:“好像講的是禁忌題材,哥哥愛上了妹妹阿斯塔特。”
“看來你也讀過。”賀昭語氣悵然,“這類文學其實並不算多,而且類似兄妹禁忌之戀的主題常被作家拿來隱喻人性、倫理,或者討論命運的悲劇。”
周池魚知道賀昭讀的是文學係,涉獵這類書籍並不奇怪,但他覺得有些巧合的是,賀昭偏偏在這個時候和他分享《曼弗雷德》,似乎帶著點暗示。
“不過這類題材都是be結局也正常,畢竟從古到今有違倫理的愛情都是不被提倡的。”賀昭揚唇笑了笑:“今天的烤肉好吃嗎?”
周池魚注視著他:“嗯,好吃。”
“你喜歡就好,這週五我爺爺還邀請了一些老友來聚會,到時我去學校接你一起來吃飯?”
賀昭說話總是柔柔的,就像是春日的暖風,帶著一種溫文爾雅的書卷氣息。
但周池魚突然不喜歡這種說話方式了。
具體原因他也不清楚,但他就是不喜歡。
“看我的時間吧,我不一定能來。”周池魚從口袋裡取出吊墜,放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摩挲。月光的銀輝若隱若現,落在冰種質地的翠色上,交織出朦朧的漣漪。
這枚玉佩讓他想到了顧淵。
清冷、堅韌、深邃。
“我想把這枚玉墜送給我哥哥。”周池魚偏頭朝賀昭笑道:“我哥哥平安健康,就是我最大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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