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美人嫁給反派後 第32章 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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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密密的雨點落下,
在地麵的水坑裡砸出一朵又一朵的小水花。
隔著朦朧的雨幕,終雲晚仍然一眼認出坐在車後座的男人,微微訝異地睜大眼睛。
他還以為周成是從家裡來接他的,
冇想到奚厭會在車上。
難道周成是先去公司接了奚厭再順路過來接他嗎?
“那個就是你朋友嗎,你現在住在他家裡?”黎信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終雲晚這纔想起自己騙黎信鷗的藉口,趕緊縮回指向那輛車的手,支吾著點頭:“對,就是他。”
他雖然想否認,但黎信鷗等會就會看到他走上那輛車,
就算現在不承認也冇有用。
隻要不讓黎信鷗跟奚厭接觸,他撒的謊應該就不會露餡了。
黎信鷗望向那輛車後座的身影,
隔著雨水看不太真切,
隻能看到那人冷峻的輪廓和冰冷的眼神。
他眉頭皺緊,心裡有些奇怪。
終雲晚怎麼會跟這樣的人交朋友?還關係好到直接搬到這人家裡去。
他知道終雲晚從小就膽子小,
根本不敢接近那些看起來冷漠或者凶狠的人,所以身邊都是些脾氣好的人,
也有為了接近終雲晚硬是偽裝成溫柔性格的人。
但這種表麵看起來就不近人情的人,終雲晚是絕對不會去接近的。
黎信鷗微微眯起眼,想將車裡那人看清楚些。
終雲晚見他盯著車子一動不動,
緊張地捏了下手指,趕緊跟他道彆:“小鷗,
我先上車啦。”
黎信鷗收回視線,轉頭看向他,
目光在他身上的某處停頓:“等等。”
他伸出手,在少年茫然的眼神中幫他整理好衣領,
又輕拍了拍他衣服上睡午覺時弄出來的皺褶。
終雲晚臉上的笑容有些難為情,解釋道:“剛纔睡醒的時候忘記照鏡子了。”
“看得出來。”黎信鷗眼裡也浮上笑意,
又幫他把一縷不服帖的頭髮壓下去。
終雲晚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他幫忙整理,直到餘光瞥見停在路邊的車往前移了一段距離,接著後座車門緩緩打開。
他長睫微顫,立刻轉頭看過去,隻見男人一條修長的腿已經邁出車門,正在把手裡的傘撐開。
終雲晚淺淡的眸子不安地看了眼黎信鷗。
如果黎信鷗跟奚厭見麵,隻需要說一兩句話就能知道他並不是住在朋友家,而是住在領證對象的家裡,到時候就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他一想到那場麵就頭皮發麻,來不及跟黎信鷗再說什麼,轉身就衝進雨裡,朝車子的方向飛快跑去。
在奚厭剛撐開傘下車的時候,終雲晚就跑到了車子旁,一下撲進了男人懷裡。
感受到男人滾燙的體溫和結實的身材後,他身子輕輕一僵,耳尖泛起了紅。
本來隻是想跑過來攔住奚厭,冇想到跑太快冇刹住車,直接衝進了男人懷裡。
現在再推開奚厭也會顯得很奇怪,終雲晚隻好破罐子破摔,抱著男人結實的腰身擡起頭,聲如蚊蚋:“你來接我了嗎?”
奚厭抱住懷裡微涼柔軟的身子,手掌下移扣在少年纖細柔韌的腰身上,低低嗯了一聲。
另一隻拿傘的手微微往後傾斜,傘簷擡起,鋒利的視線掃向站在咖啡廳門口的人。
剛纔在車裡看見終雲晚跟那人舉止親密而產生的不快,因為這個主動的擁抱消散不少,但仍然冇有徹底消除。
他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盯著那人,抱著終雲晚的手臂稍稍用力。
雖然不清楚心裡為什麼會感到不舒服,但就是下意識不想讓彆人覬覦他懷裡的人。
“你抱得太緊啦,”終雲晚被錮得有些喘不過氣,仰起臉微微張開唇瓣,“我們上車吧。”
奚厭垂眼看他片刻,鬆開手臂讓他上車,不緊不慢地收起傘後轉身坐進車裡。
車子揚長而去,消失在馬路儘頭。
黎信鷗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思索地皺緊了眉。
剛纔他還是冇看清終雲晚那個朋友的樣子,但看到兩人的相處模式,心裡的怪異感更濃。
終雲晚抱住那人的舉動倒是冇什麼問題,他知道終雲晚對熟悉的人都很親近,摟摟抱抱什麼的都再正常不過。
隻是那個人回抱住終雲晚的動作,讓他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那禁錮在終雲晚腰上的手臂,和看向自己的那一眼,都像是透出濃濃的佔有慾。
黎信鷗眉頭緊鎖。
難道隻是他的錯覺嗎?
車裡,終雲晚剛在後座坐好,就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雖然剛纔淋雨的時間不長,但他身上還是被淋濕了大半,脖子的位置涼颼颼的。
奚厭眉頭皺起,吩咐前麵的周成:“把暖氣調高點。”
接著拿出車裡備著的毛巾,把縮在一旁的終雲晚扯到身旁,不由分說地用毛巾一頓亂擦。
少年像一隻被人在雨天撿回來的小貓,頭髮被男人粗魯的動作擦得亂糟糟,幾縷髮絲翹起,濕漉漉的眸子還帶著茫然。
同樣是乖巧地一動不動任人擺弄,相比起剛纔黎信鷗溫柔的動作,奚厭動作粗暴得就像在處理冇生命的玩偶。
終雲晚悄悄皺了皺鼻尖,還是忍住了躲開的衝動。
看著終雲晚剛纔被那個人整理好的烏髮又變得淩亂,奚厭心裡竟詭異地感受到一絲舒坦,又心安理得地隨手撩開少年的衣領,去擦拭脖子上的水滴。
等終於擦乾了全身,終雲晚輕輕吸了吸鼻子,擡起長睫看向男人:“謝謝。”
帶著輕微鼻音的軟糯聲音撞進耳朵,奚厭眸色微深,定定地看了會少年臉上的神態。
看起來已經不生氣了?
明明昨晚還被嚇得哭成那樣,今早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現在就一點都不生氣了。
到底是忘性太大,還是根本就不會記仇。
奚厭指腹有些微癢,又想在少年白軟的臉上捏一把,但還是抑製住了衝動,低頭把毛巾疊好,“不用。”
終雲晚又吸了下鼻子,覺得大腦有些沉重,連思考的速度都變得緩慢。
他看著車窗上緩緩往下延長的雨水軌跡,不知怎的又想到離婚的事。
就連跟奚厭領證的事情,他都不敢告訴父母和朋友,要是哪天他跟男人真的離婚了,就更不敢跟任何人說了。
光是想到父母和朋友可能會有的反應,終雲晚就不敢再往下想。
他低下頭,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指尖,緩慢運轉的大腦想著。
還是不能讓奚厭跟他離婚。
車子在彆墅門口停下。
秋姨幫他們打開門,一眼看到終雲晚身上的衣服濕了大半,驚訝地“哎呦”一聲。
“出門的時候不是帶了傘嗎,怎麼還淋濕了,冇著涼吧?”
終雲晚搖搖頭,剛想說冇有,就又打了個噴嚏。
秋姨擔憂得不行,讓他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又急忙吩咐站在一旁的周成:“快去把體溫計拿出來,等會給小少爺量下體溫。”
周成點頭應下,轉身去拿體溫計。
秋姨回廚房給終雲晚煮薑湯,終雲晚則拖著腳步回房間洗澡。
玄關隻剩下奚厭一個人站在原地,皺眉片刻後,喊住拿出體溫計的周成:“給我。”
周成謹慎地把手裡的體溫計遞給他。
奚厭看了幾眼手裡的體溫計,擡腿朝樓上走去。
推開房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終雲晚從浴室裡出來,直挺挺地朝床上倒下。
奚厭眉心跳了跳,大步走過去,彎腰去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年,“不舒服?”
終雲晚大腦昏昏沉沉,難受地扁了扁嘴,點頭。
他身上又冷又熱,雙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鼻尖覆了一層被熱水蒸出來的薄汗。
奚厭見他眼眶紅紅的樣子,眉頭皺得更緊,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緩解他的難受。
正好這時,秋姨端著剛煮好的薑湯敲了敲房門,在得到許可後走進來。
她看到躺在床上冇什麼力氣的終雲晚,心疼得不行,把薑湯放到床頭櫃上,冇多想就吩咐道:“奚先生,你把小少爺抱起來,我給他喂點薑湯。”
奚厭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床上渾身軟綿綿的少年,拿著體溫計的手微微僵住。
要怎麼抱起來?
秋姨見奚厭神色冷硬,冇有要幫忙的意思,頓了下又說:“要不我喊周成上來……”
“不用。”奚厭打斷她的話,在床邊坐下,動作生硬又小心地把手放到終雲晚腰上,將人拎起來放進自己懷裡。
少年柔軟的身子微微發燙,軟軟地靠在他身上一動不動,滾燙的氣息噴在他脖頸間。
奚厭沉沉撥出一口氣,輕輕捏住少年白軟的雙頰,把他的臉扳向另一邊。
秋姨趕緊端起薑湯,舀一勺送到終雲晚唇邊。
終雲晚雖然冇什麼力氣,但還是乖乖張開嘴,把暖乎乎的薑湯喝下。
喂完一整碗薑湯,秋姨才讓奚厭把人放回床上。注意到男人手上的體溫計,問了一句:“量過體溫了嗎?”
“還冇有。”
“那奚先生再給小少爺量下體溫,我去喊醫生過來。”秋姨說完後就急忙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臥室裡又隻剩下他們兩人。
奚厭看向手裡的體溫計,眉頭輕輕皺起。
周成拿給他的是一支水銀體溫計,隻能測量口溫和腋溫,冇有電子體溫計那麼方便。
他又看向床上已經蓋好被子的少年,目光先是落在少年柔軟濕潤的唇瓣上,然後緩緩下移到白皙精緻的鎖骨,捏著體溫計的手緊了緊。
還是測量口溫算了。
奚厭在床邊坐下,剛想去捏終雲晚的雙頰,少年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終雲晚大腦昏昏沉沉,看到那支體溫計就乖乖地坐起來,把衣服掀開來。
纖細白軟的身子暴露在空氣中,少年擡起長睫,眼神討好地看著男人:“可以不打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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