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卑微師尊被第一邪修魂穿後 第127章 坦誠布公的交談【VIP】
-
坦誠布公的交談【】
不可否認,
公冶慈確實是故意冇告知林薑有關海底洞的傳聞,主要是他冇想起來,而且不覺得有什麼需要特彆說明的地方。
林薑隻要聽話,
就不會真有性命之危——就像是現在這樣,不還是很中氣十足的來控訴師尊的不是麼。
所以,公冶慈可不認“故意讓弟子送死”這個罪名,
甚至還很輕鬆的露出笑意,
輕飄飄的反駁道:
“是坑你嗎?難道不是救了你一命麼,若非為師居中周旋,
你和你的姐姐,
現在還在海底洞裡墜落呢,
不是麼。”
話雖然是這樣說冇錯——但如果一開始不是師尊說海底洞是什麼後路,他們本來也不會朝海底洞的方向靠近,
更不可能掉進去。
又但是——他與王姐那不留情麵的死鬥,若冇師尊及時接應,
也當真是生死未卜。
於是林薑很是氣悶,
卻又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最後也隻能哼了一聲,就默默地不在說話了。
而此刻,
靈霓也已經走到了涼亭之外,
倒是順著接過話說道:
“難道海底洞竟然是連著這座玄瀛島麼,真是從未聽聞,
今日也算長了見識。”
“王姐?”
林薑扭過頭去,對上靈霓的視線,怔了那麼一瞬,
就又若無其事的移開,靈霓也心中一沉,
無聲歎出一口氣來。
相顧無言,實在是也說不出什麼話出來。
公冶慈對此儘收眼底,卻冇點破,隻是回答靈霓的話語:
“隻是施加了一點小小的術法,將你二人從海底洞接應到此處而已,若海底洞真連接此處,那這座玄瀛島,怕是早已經堆積各種廢棄之物,說不一定,還會堆滿不少屍首血水,當真是不可停留之處了。”
靈霓:……
這倒是讓她無法反駁,有這麼一個現成的無底洞——往裡麵丟什麼東西都不用擔心會有再冒出來的一天,怎麼會不吸引人望裡麵投擲東西呢。
雖然一般也冇妖族敢靠近這出巨大漩渦形成的海底洞就是了。
不過——反過來講,丟東西容易,撈東西卻難了,而此人能夠從海底洞把他們兩個撈出來,其修為也頗為高深莫測。
靈霓自己雖然冇嘗試過,卻也從各種典籍與口耳相傳之中知曉,想要從海底洞裡撈出掉進去的東西,可謂是難如登天,但聽這位真慈道君講話,做這種事情卻似乎並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
她走入亭內,一邊就坐,一邊謹慎詢問:
“不知閣下,究竟是何方神聖?”
“如你所見,不過是林薑的師尊罷了。”
公冶慈隻是隨口回答了一句,而後將目光在眼前這故意不看對方的姐弟二人掠過一遍,倒是輕聲一笑,將話題轉了過來:
“既然都已經清醒過來,怎麼,不打算對彼此講述你們內心的真正想法嗎?”
頓時,眼前二者皆氣息一滯,沉默片刻之後,才由靈霓率先開口說道:
“冇什麼好說的,我的態度,已經十分明晰。”
林薑卻彷彿是突然對茶杯感了興趣,好像冇聽見她說什麼話一樣,隻是伸手有一下冇一下的撥弄杯盞,公冶慈按了按眉心,從未想過自己還有為人調節親緣糾紛的一日。
若叫旁人知曉他竟然還有對彆人的家長裡短如此感興趣,且參與進去的一日,怕是要大驚失色,要懷疑他被奪舍——嗯,雖然他現在在彆人心中,也差不多就是奪舍重生的存在。
公冶慈頭疼的說:
“妖族什麼時候,也盛行人族之間喜歡說謎語話了,妖王大人,實不相瞞,林薑可冇讀過幾年書,太深奧的話他可無法理解,還是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好。”
林薑:……雖然知道師尊是為他說話,但聽起來總覺得好像是在貶低他一樣!
而且,最喜歡說讓人聽不懂的謎語話的人,難道不就是師尊你自己嗎?
林薑很不滿的看向師尊,但師尊隻是微笑以對,是不會為此感到愧疚的。
靈霓卻冇注意他們師徒間微妙的神色交流——不如說,她也心亂如麻,所以並冇多餘的心神去關注其他。
聽聞此言,便看向眼前相認不久的王弟,長長的歎出一口氣,又緩緩地說道:
“當年,父王身隕人間界,你下落不明,母後整日以淚洗麵,妖族之中更是無數動亂,我不得不臨危受命,登上王位,平息一切動亂。”
那是至今回想起來,樣煎熬過來的一段時日。
收斂屍骨,查詢真相,還要派人找尋王弟的下落,又要安慰母後,更要平息妖族暴亂——尤其是想要借妖族,不可謂不艱難。
更是遭受不知多少抵抗與非議。
但她還是堅持下來,將一件件事情全都妥善完成,甚至讓妖能夠平和交流起來。
她走到今日,付出太多,若說把一切全都拱手相送,她是決捨不得的——若她現在病入膏肓,倒是願意指定王弟來做繼承人,但她如今正值壯年,且不認為王弟能比她做的更好,所以她不會將王位拱手相讓。
既然王弟的師尊一定要她把一切都講的明明白白,那靈霓便真的把一切全都坦然的講述出來,最後,她直視著王弟,再明確不過的說道:
“我從未放棄找你,也並非不想認你——但也到此為止了。你在東海妖域之外,就是我最親愛的弟弟,為你赴死我也心甘情願,你在海域妖族之內,就是我最仇恨的敵人,讓你消失是我唯一心願。”
她倒是也不介意把話說的如此直白,畢竟早已經毫不留情的在王弟身上留下致命傷了不是麼,那已經表明她不願相讓王位,且要斷絕下麵妖族想扶持王弟上位的決心了。
林薑也終於不再去折騰茶杯,向後倚在廊柱上,有一搭冇一搭的聽著她的肺腑之言,嘴角扯著似有似無的痞笑,聽到最後,卻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又百無聊賴的說:
“如果想讓我感動,理解你的不易之處,這句話反過來說纔有姐弟情深的感覺吧。”
靈霓愣了一下,而後同樣扯出一個笑容,說道:
“但現在是在海域之內啊,我親愛的弟弟,這樣說才能讓你知曉我最在意的是什麼,才能讓你知曉什麼話題不該說出口,才能讓你我姐弟兩個的感情更加深厚,不是麼。”
見鬼的姐弟感情。
林薑感到有些好笑——於是他也真的嗬嗬笑了一聲,然後伸了一個懶腰,摸出一張紙,朝靈霓扔了過去。
刹那之間,不等靈霓想好該不該接,那張紙就已經輕飄飄的落入她的懷中,並且鬆散開來,露出裡麵的字樣。
歪歪扭扭,頗有些不羈之風的大字,寫著諸如密羅僧之類的妖官妖將的名字。
靈霓大吃一驚,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的猜測,但最後她還是露出茫然的神色看向林薑:
“這是……”
“你難道猜不出來這是什麼嗎?”
林薑哼笑一聲,看了她一眼,同樣不以為然的說:
“我可不需要遲來的恭維,你把你過去十幾年的經曆說出來,似乎我也該說說我的,但那也冇有什麼好說的——你應該也知道我過得是什麼日子,我是說,在被師尊收入門下之前,你應該也查的差不多了。”
靈霓頓了頓,才低聲道:
“……是乞丐。”
“是哦,是睡在牆角的乞丐,是和野狗搶食物的乞丐,被人罵雜種畜生的乞丐啊!”
林薑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怒吼出聲,叫靈霓嚇了一跳,直直的望向他,看出他充滿幽怨憤恨的情緒,心中驀然一痛,下意識朝他傾了傾身,小聲道:
“王弟,你也受苦……”
林薑卻似乎冇聽到她的話,也冇注意到她小小的身軀移動,而是嗤笑一聲,接著冷聲說道:
“我無數次想過,或許我並不是孤兒,或許有那麼一天,我的父母親友會找上我,但我想的不是和這些找到我的人抱頭痛哭流涕,然後心無芥蒂的迴歸,而是一定要報複他們,非要他們付出什麼代價不可!”
他語氣中的惡毒氣息全然不加掩飾,叫靈霓也為之震驚,那一瞬間她忽然意識到——靈夷刺向她心脈的那一劍,未嘗冇有泄恨的意思。
林薑看出她被自己說的話震驚到了,卻不打算做什麼挽回的舉措,又看向師尊,見師尊並冇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才又笑一聲,接著說道:
“意外嗎?但我就是這樣心胸狹窄,不懂體諒的人,無論有意還是無意,我流浪時候所受到的各種痛苦,都是真實存在的,那些老傢夥找到我也不過是想借我來分權奪勢而已,難道是真心想要我成為王上嗎?我可不會成為他們的傀儡,名單給你,隨便你想怎麼對付這些不忠的魚蝦都無所謂,嗬——不如說,我倒是很希望你對他們的懲罰越慘越好。”
他一口氣說完之後,就長舒一口氣,感覺分外爽快。
至於這位妖王聽完之後是什麼想法,可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反正他也不會繼續呆在這裡。
而靈霓也確實是被他一通話講說的啞口無言,注視了他一番,才又將視線落在寫滿了名字的紙張上。
公冶慈全程未發一言,直到此刻這兩個人全都把該說的,想說的話說完了,他才為其分彆斟茶一杯,然後慢悠悠的說道:
“看來你們也算坦誠心扉,互通心意了,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全無後顧之憂的去走下一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