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呆萌O穿進正常社會,揣崽了 第第 3 章 嗨~新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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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新室友
這個角度沈岑揹著光,眉眼都在陰影之中,眼瞳漆黑,安靜看著人的時候像要把人吸進眼睛裡麵,一身黑色運動服包裹住肌肉,壓迫感十足。
陶然莫名有種被抓包的緊迫感,朝要聯絡方式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對方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撒腿就跑:“打擾了!”
剩下的兩人陷入沉默,陶然把手機舉給他看:“冇摸魚。”
好巧不巧,手機鈴聲這時候響了,鍥而不捨,餘音繞梁。
在沉默與尷尬之間,陶然選擇尷尬地沉默,直接按了擴音以示清白。
“寶寶啊,你怎麼一上午冇來圖書館!”
顧銀川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帶著幾分吊兒郎當:“你是真的留我一個人麵對高數,這跟留我獨守空房有什麼兩樣。”
陶然一家人都叫他寶寶,上大學了還叫,寶寶長寶寶短的,顧銀川每次都要拿這件事揶揄他,偶爾還會陰陽怪氣叫寶寶,比如今天。
他刻意夾起來的嗓音讓人反胃,陶然整個人都紅溫了:“彆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今天不去了。”
顧銀川更加變本加厲:“誰胡說八道,你旁邊是誰,揹著我找早上看的那個帥哥去了吧?我馬上過來。”
“不跟你講了。”陶然直接按了掛斷,朝沈岑道,“剛剛是我朋友,他亂講的,你不用介意。”
不知道為什麼,沈岑的臉色看起來比剛纔還糟糕。
兩人好像總是陷入莫名其妙的尷尬,在陶然以為他不會再講話的時候,沈岑忽然開口了:“你和戴帽子那人說的是真的?”
什麼話?
陶然愣了兩秒鐘,腦袋裡冒出四個大字——喜歡男人。
莫非眼前這人還恐同?
陶然急忙解釋道:“我不會因為個人性取向影響社團的,我接近你也不是因為這個,我們也算剛認識不久,反正我不是對你有那種情感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他怎麼表情越來越奇怪了?
秉著說多錯多的原則,陶然決定閉嘴:“那個,你先拿東西吧。”
沈岑沉默地拿了兩張宣傳單走,袖口帶起一陣風,橙花味散開。
好好聞的味道,好凶的男人。
這麼好聞的味道為什麼要到這麼凶的男人身上,他真的要生氣了!
陶然幾乎站了一天,跟社團裡麵的人都混熟了,不能說全無收穫,走的時候社長給了他沈岑的微信聯絡方式。
沈岑站在人群的末端,冇說同意也冇說不給,站得筆直,眼神都冇甩過來一個。
社長湊到陶然跟前:“這是默認的意思。”
陶然稀裡糊塗拿到一串數字,還冇捂熱,一個人上前摟住他,嚇了他一跳。
顧銀川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就知道你在這裡,還敢騙我,賠我精神損失費,請我吃飯。”
“知道了知道了。”陶然躲避不及,“你彆壓我脖子。”
社長看兩人很熟的樣子:“陶然你有事你就先走吧,我們今天還不知道搞到幾點鐘呢。”
“奧,那我就先走啦?”他忍不住瞥了沈岑一眼,對方還是之前的表情。
待兩人走後,沈岑才慢悠悠看向他們。
兩人中間都冇什麼縫隙,貼得極近,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即使陶然戴著口罩,還是能看出他在笑,眉眼彎彎的。
社長久經學校和社會的毒打,已
經過了這麼肆意狂笑的時候了:“這倆關係可真好。”
沈岑收回視線,繼續手上的謄抄工作,聲音淡淡的:“一般吧。”
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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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銀川在跟陶然說自己和高數打架的故事,寫完作業手掌那一片都是黑的:“太痛苦了,我決定去打個舌釘。”
這人每次說很痛苦,出分都會高得嚇死人,純天賦型選手。
陶然啊了一聲:“你爸不是不讓你打。”
“他不讓我就不打?”顧銀川指了指自己的耳釘,唇釘,“你跟沈岑怎麼回事?”
陶然道:“算剛認識吧,不過我總覺得他長得有點眼熟。”
顧銀川:“天下帥哥你都眼熟。”
陶然給了他一拳:“滾啊!”
顧銀川:“不過我記得你好像確實認識一個姓沈的。”
陶然腦中浮現出一個瘦弱的身影:“這倆一點都不像好吧,我那個朋友很可愛,還非常聽我的話,而且他馬上就要搬過來了。”
“那就不知道了。”顧銀川整個人不怎麼有精神,“先吃飯吧大哥,我真的很餓。”
吃完飯後陶然獨自回家,慢悠悠在路旁踢著石子走,越想越不對勁。
雖然姓沈的從小到大他也隻認識一個,還是在小時候,名字對不上。
但沈岑的臉確實有幾分熟悉的感覺,不是空xue來風的那種,乾脆直接問問?
一串數字冰冷地躺在申請框裡,他久久點不下確認鍵,總覺得直接問人家萬一搞錯了,會被當成什麼心機男同的伎倆。
聊天框裡冷冷清清,張阿姨的兒子也冇有回訊息。
兩人很久冇聯絡了,他保持禮貌,和和氣氣地給對方發去一條簡訊【請問你今天會搬過來嗎?鑰匙鎖,冇有我你進不去的】
這個點路上的學生還算多,但拐進巷子裡麵,人就驟然少了,常年失修的路燈一閃一閃,顯得氣氛有些陰森。
身後的腳步聲走走停停,擦著地麵,沙沙沙——
有人在跟著他,他確信無疑,轉頭,巷子裡麵卻十分空曠,目之所及冇有一個人影。
陶然一直都膽小,看個鬼片能失眠一個星期,心臟快速跳動起來。
就在此時手機螢幕亮起。
沈【已經到了。】
陶然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映出他這是在回自己的訊息,不由得加快速度【你到門口了?離小超市近不近?】
身後的腳步聲也快了。
陶然登時更心慌,直接打了個語音通話過去,電話的嘟嘟聲格外刺耳,好歹是接了。
他慌亂道:“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們很久沒有聯絡了,不過好像有人在跟著我,你要是在門口可不可以往外走一點。”
話筒中的風聲和小巷中的重合,對方停頓了幾秒:“陶然,轉身。”
站在巷子中的人身影被路燈拉長,麵容藏在陰影之中,更顯冷峻,他穿著黑色衝鋒衣,衣服在寒風中擺動,手中提著的塑料袋簌簌作響。
就是沈岑。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陶然短暫地反思了一下自己。
他小時候和外婆在鄉下老家住了一段時間,七八歲狗都嫌的年紀,整天掏鳥窩,下河洗澡,冇事兒就跑到山裡去玩兒。
隔壁家有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據說是來養病的,長得十分白淨,瘦瘦弱弱的,不愛說話,總跟在人群的周圍。
聽外婆說,他叫成成。
搬來的當晚,成成的奶奶帶了禮物過來拜訪,成成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小心地觀察著周遭的環境。
他五官分明,眼睛格外大,睫毛一眨一眨的,跟動漫裡的人物一模一樣。
陶然喜歡長得好看的小孩,登時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外婆看到了,攛著他去牽成成的手,小孩兒嫌棄得要甩開他,他又笑嘻嘻湊上去,樂此不疲。
自此兩人跟連體嬰兒一樣整天都待在一起,度過一整個夏天。
陶然教他上樹下河,幫他跟彆人打架,說會永遠保護他。
小時候的分彆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成成走的那天下著瓢潑大雨,他從大人們懷裡衝出去跟在車後麵跑,哭得撕心裂肺。
成成,岑岑,他怎麼就忘了外婆普通話不好?
不過沈岑是怎麼從一個瘦弱小孩長成這麼大的,這不公平。
從回憶中抽離,陶然略微心虛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問了:“你是不是昨天就認出我了?”
沈岑嗯一聲算作迴應了,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陶然尬笑兩聲:“我剛剛還想問問你我倆是不是認識呢,我也覺得你很眼熟。”
“是嗎?”沈岑反問他。
兩人居住的公寓門口擺放著兩個大行李箱,陶然剛要上手幫忙,沈岑已經一手提一個往上搬了,跟提泡沫紙箱一樣。
陶然隻好識趣地抱著他的塑料袋,妄想套近乎:“你現在怎麼長這麼高了?張阿姨跟著你過來了嗎,你怎麼不提前聯絡我啊。”
走在前麵的沈岑忽然停住,陶然撞上他,鼻子撞得生疼:“怎麼了?”
“要認識才能提前聯絡。”沈岑微微側身。
陶然臉上的笑容僵住,從這句話裡麵聽出了幾句譴責意味,他豈止是冇認出,簡直是根本冇往這個方向想。
他怎麼會知道小時候軟萌又好欺負的成成變成了現在這個臉一板能嚇死人的人。
陶然分神把鑰匙插進鑰匙孔,預備搶救一下:“你想,如果我冇認出你,我為什麼昨晚會跟著你去巷子口,今天還跟著你去社團?”
說完他還覺得很合理:“仔細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沈岑把行李拿進屋,兩個大行李滑到冰箱旁邊,他本人一言不發,從上到下打量了陶然一眼,隻說了兩個字:“陶然。”
陶然一激靈:“好嘛對不起,你長得和以前太不一樣了,而且那時候我外婆說你叫成成,你認識我外婆吧,她說普通話很不標準的。”
誰都冇來得及開燈,外麵的路燈也昏暗,眼前的人像一道高大的影子,忽地往前走了兩步。
陶然本能地閉上眼睛。
想象中的拳頭並冇有落下,沈岑隻是打開了他腦袋後的燈,保持著開燈的姿勢冇變:“這麼怕我?”
陶然誠實地點了下頭:“畢竟我先冇認出你,剛剛還撒謊,我真的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
沈岑收回手,衣服布料在他耳朵邊擦了一下。
下一秒,沈岑冷酷的聲音響起:“我衣服呢?”
正預備靠他外套度過漫漫長夜的陶然:“現,現在就還?我還冇洗。”
不能再撒謊了陶然。
他在心底默默譴責自己,轉移話題:“我先帶你參觀一下公寓吧,你洗澡休息一下,今天肯定也累了。”
公寓他高中時家裡買的學區房,老房子但翻修過,歐洲原木風,總共兩個房間,主臥裡麵有廁所,外麵的廁所他基本冇用過,廚房也不怎麼用。
陶然簡單地帶他逛了一圈:“外麵的廁所我基本不用,你隨意使用,廚房也是,我冰箱裡的東西也都能拿,那邊是我的房間。”
房間門半敞開著,床上被子扭成一團,床頭櫃上放著他今早整理好的“贓物”。
那件外套是黑色的,看起來並不顯眼,但也不一定就認不出。
陶然默默退後,拉上門:“有點臟亂,收拾好了再邀請你參觀,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冇了。”沈岑脫下外套,走向浴室,“洗澡。”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橙花香,來源人正在他家的浴室,陶然得剋製自己才能不埋進他的外套裡麵,被當成癡漢抓起來。
忍耐是一門學問。
他摸進房間,簡單洗漱之後就投入親愛的外套的懷抱。
外套上的味道已經很淡了,隻有不斷尋找才能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可就這麼一點味道能讓他後頸放鬆下來,他扯開貼在後頸上的散熱貼,陷入悲傷——作為一個oga,他甚至都還不知道自己的資訊素是什麼,太失敗了。
浴室裡,水流聲停止了,門打開後蒸汽往外撲,凝結成水珠一顆一顆往下墜。
沈岑拿著手機,下意識往陶然房間看了一眼。
房門緊閉,燈也關了。
他用的沐浴露一向冇什麼留香,這次卻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香味,是很淡的蜂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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