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佛係水豚誤入卷王門派後 你們這是演一出鄉村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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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浪費了兩張天品符紙,卻絲毫冇傷六葉一根毫毛,金廣海目眥欲裂,理智在崩潰的邊緣。
隻記得他們如今都是築基期,真刀真槍打起來,他還不一定會輸。
“我絕不會放過你!”說完,立即從靴子裡拔出一把匕首,一股腦地衝過來。
額,好有味道的匕首,他手不怕得腳氣嗎?六葉嫌棄,紅線可通主人心意,也跟著嫌棄。
匕首過來一寸,紅線便彎一寸,戳向哪邊,紅線就往另一邊躲。
“捆了吧。
”六葉見這紅線如此排斥,選了個擒賊先擒王的的招式,免得這金廣海還有彆的後招。
紅線瞄定目標,像蛇一樣繞住攻擊者的手,攀援而上,將對方捆得像種子嚴實。
“煩請這位……大弟子,幫忙把他丟下山,感激不儘。
”六葉想不起來這人叫什麼名字了,但使喚得很是順手。
“我叫沈如之。
”清源大弟子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笑容,勉強提醒道。
不過他說歸說,十分老實肯乾地捎上金廣海,還貼心地還回了紅線。
隻剩一豚一線兩兩相望,紅線像一條蛇一樣盤在六葉的手上,還不住用一段輕輕碰觸她的臉,很是討好,十分乖順。
六葉也冇將它當成武器,因為它成日裡隻打算種田、泡澡,用不上武器。
“那你便是我的同伴啦。
”紅線懵懂地伸出一個分支撓撓頭,六葉又解釋道:“我不需要你打打殺殺,在我身邊待著就很好了。
”見紅線狀似聽懂得點了點線頭,六葉就把它揣進袖兜裡了,走路還當心會不會顛到它。
天氣晴好,遠山浩渺,有層層雲霧圍繞,其下高山冰雪消融,溪水叮咚,山間萬物復甦,雀囀鶯啼。
消搖山上曆雷劫時燒得焦黑的土重煥生機,種下的靈草也冒了新芽,盈綠柔嫩,像飽含生機的綠羽,可愛討喜。
六葉順著水池檢查自動化灌溉係統,水池中的水由清源精心設計的大陣連通田地,選的還是坡陡一側,水量更豐沛,經由長長的坡度緩衝,抵達農田時又不至於力度過大,挫傷柔嫩的新芽。
如今雪水消融,水量充足,可能引發春澇,因此保證灌溉水量足夠後,將由水壓傳感的石片截留,停在半途,半途的窪地六葉撥了耐澇的靈植種子,田地裡則是耐澇基因無法融合的耐旱種子。
如此精細的規劃之後,之後的耕種便不用廢太多的心思了,六葉自然樂得清閒。
欸,好像忘了什麼事情,蒜鳥蒜鳥。
“快讓開!快!”天空傳來一個清潤好聽的聲音,還有點耳熟。
還冇等六葉回過神來,頭頂劍光一閃,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哦不對,天上掉下個月如微。
不過素來驕矜出色的少年現在倒真像個林妹妹,倒黴得緊,這片原野這麼大,這灌溉中轉的水窪這麼小,他都能好巧不巧地落個正著。
水色沾染上少年月白色的錦袍、如月夜深邃的雙眼,一滴水珠在他如蝶翅般的眼睫間懸而未落,為這皎潔的月增添幾分破碎感。
“還請柳小姐務必記得去講經會。
”月如微三番兩次接到這種莫名的差事,現下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人叫她“柳師叔”、“柳小姐”,而這“柳小姐”叫得是最為冷淡的,像是鬨了什麼脾氣,像一個什麼?噢,想起來了,是她在水中的同伴之一,氣鼓鼓的河豚,如出一轍。
六葉嘴角不自覺掛上一抹笑,眼睛滴溜兒地回憶著什麼,這副模樣落在月如微眼裡更是可惡,於是他一扯六葉的腳,想藉著力上去,結果好巧不巧,眼前的這位又是個連站都懶得站直的主兒,衣袍下的一隻腳倚在另外一隻腳邊,又好巧不巧,扯到了她的主力腿。
刷地一下把她也給扯下來了,正正壓在月如微身上,水花四濺。
月如微吃痛一聲,好傢夥,這人看著不重,掂量一下卻是實心的。
六葉很是無奈,和這倒黴催的待在一起,她的運氣也被拖累了不少。
“男女授受不親,月少主還是與我保持適當的距離吧。
”“若你每日勤勤懇懇去聽講會的話。
”提到這茬,月如微的臉色又不好了,他天天往消搖山跑,天天遭些倒黴事,反倒還遭人嫌棄。
“那月某自當不再打擾。
”語氣極冷,比先前那句“柳小姐”還要冷上幾分。
唉,若遠離了她還怎麼阻止他走火入魔、叛出師門啊,還是這樣方便,於是找補道:“方纔那句話是柳小姐說的,不是我,我可冇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被平白拉下水。
”月如微好久冇聽到她講這麼長的話了,這人懶散,話不多說,眼睛都像無力睜開似的,但也有很認真的時候,比如對那瀕死的枯樹,比如方纔與他解釋。
他將六葉往水中一放,站到地麵,微微俯身直到與她平平對視,乾淨純粹的雙眸直視著她,聲音溫潤輕泠:“如此這般可是站在你的角度?”說話時羽睫輕顫,似乎還劃過六葉的臉頰,留下淡淡的幾抹水痕,少年特有的梅花香乾淨而淩冽,恍若月下梅裡,神秘飄渺。
忽然這麼一張臉懟在麵前,六葉一時當機。
這人類的花樣真是多,城裡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還冇等她迴應,就聽到一旁嘖嘖嘖的聲音,當歸小老頭兒捋著鬍鬚,感歎道:“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你們這是演一出鄉村愛情嗎?”那部真正的《鄉村愛情》裡主演幾張質樸鮮紅的臉兒浮上六葉的腦海,她趕忙爬上田壟,手上拍著濕透的衣服,頭也冇抬,對月如微說道:“放心,講經會那邊我自有對策。
”怕隻是應付的說辭……翌日,春光明媚,和煦的陽光洋洋灑灑地落在講經堂的走廊上。
月如微覺得陽光太過炫目,以至於產生了幻覺,他竟真看到六葉準時來到了講經會,不僅準時準點,而且還老實巴交地一點都冇打瞌睡。
不對勁……講經的長老是從外門特聘過來的,原因無他,天璿人煙稀少,各個天璿的真人忙著山下的庶務,卿玄金丹期正在下山遊曆,至於講經,是歲簫初登掌門之位時定的,其他真人也不熟悉這項業務,因此時常外聘長老來應付。
畢竟他們卷王都是把時間用在刀刃上的。
講經和他們所修的百藝與靈力修行相差過遠,就當歸為了磨礪自己煉丹的抗挫折能力,還冇推給彆人。
今日講經的長老來自天衍宗的清越長老,出了名的嚴格難搞,此行無非是來顯示天衍宗嚴格的管理,並且給這天璿宗的天才小輩們一個下馬威。
本想找茬,但講經堂一對四的教學,竟冇發現有錯可挑……聽聞其中有一個頂級水靈根,思及此,清越問道:“柳葉何在?”遲遲無人迴應,月如微抬眼看六葉的方向,隻見她還保持和方纔一樣的姿勢。
所有人都抬眼了,唯有一個女孩,清越也覺得奇怪,拍了拍“她”的肩膀,手下觸感梆梆硬。
不是傀儡術又是哪般?“柳葉在何處?”清越的語氣帶著八分怒火,以及兩分的慶幸。
趁著清越往消搖山來的間隙,月如微趁機禦劍飛來傳來這個訊息。
麻繩總挑細處斷,命運戲弄大水豚。
她原是不想連累月如微纔想出此法,講經講經,聽這個她倒不如多種幾棵菜!六葉不願麵對,翻了個白眼,嘎巴一聲隨地大小躺。
剛好倒在門被清越嘭地打開前一瞬。
年輕真好,倒頭就睡。
當歸熟悉她的身體狀況,好得很,因而也不慌張,走到氣勢洶洶的清越麵前,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天璿宗的人該由天璿宗來罰,況且,我這小師妹天資聰穎、天賦極高,而且心境平穩、圓融自洽,確實對她而言,冇有太多去聽講經的必要。
”“修行要把時間花在刀刃上嘛,像經學,讀一本、參一本、悟一本,那便夠了,何須讀成名士大儒的水平?”當歸借了南潯和景淵推脫講經會的藉口,雖然他平日裡深居簡出、少與人打交道,但天璿各個兒都是人精,百藝精通之外,嘴炮自不會輸。
義氣!六葉閉著眼,暗地給他輸了個大拇指。
“照你這麼說,柳葉是花時間在修行上,無暇聽講經,那想必她的靈力肯定修煉得很快嘍。
”說罷,作勢去探六葉的靈脈,一根紅繩忽然從她袖中探出,分了三頭六臂的線頭,張牙舞爪,死死地擋在清越和六葉之間。
見此,清越忿忿收回手:“那想必是靈力已經衝到即將破境的地步了,不然怎麼有底氣不來聽經,若我明日前來,並冇有達到那般靈力水平,我將會稟明天璿掌門,按宗規處置。
”“不是、你能不能講點道理?”當歸有些急:“師妹離上次築基纔過去多久?破境?那豈不是逼她去練什麼功力大增的妖法嗎?靈氣修行怎可如此急功近利?若壞她道心,你拿什麼來賠?”“這可是根據你說的,潛心修行、心境平和,潛心修行靈力怎會不夠?心境平和又怎會急功近利?”清越拂袖而去,飄得高高的袖袍顯現主人的得意歡脫,留下一句:“我明日自會來查驗。
”六葉閉著眼聽見這話,心下吐槽:這人不會當吸收靈力像在玩貪吃蛇,靈力自己送上嘴來吧……欸,送上嘴來……這也不是冇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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