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100次燒火夫之後，我選擇離開這個世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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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100次燒火夫之後，我選擇離開這個世界
作者：佚名
簡介：
白天我是江寧的首席財務官。
晚上我是她的看門狗。
冬天的瑞士，紅燈區卻永不停歇。
江寧喜歡被秦羽抵在壁爐上瘋狂衝撞。
而我要在旁邊將爐火燒的足夠旺。
隻因為女人說喜歡大汗淋漓的感覺。
絲襪扔在我的眼鏡上，
“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不吭聲，埋頭將壁爐燒的更旺。
江寧氣急敗壞，用高跟鞋踩在我的後背上。
直到尖銳的20厘米鞋跟將我的肉踩爛。
她才消氣，
“葉楓，你真是我的一條好狗。”
我隻是默默帶上門，
確認下了安樂死的預約時間。
1
白天我是江寧的首席財務官。
晚上我是她的看門狗。
冬天的瑞士，紅燈區卻永不停歇。
江寧喜歡被秦羽抵在壁爐上瘋狂衝撞。
而我要在旁邊將爐火燒的足夠旺。
隻因為女人說喜歡大汗淋漓的感覺。
絲襪扔在我的眼鏡上，
“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不吭聲，埋頭將壁爐燒的更旺。
江寧氣急敗壞，用高跟鞋踩在我的後背上。
直到尖銳的20厘米鞋跟將我的肉踩爛。
她才消氣，
“葉楓，你真是我的一條好狗。”
我隻是默默帶上門，
確認下了安樂死的預約時間。
……
門的另一邊，女人提高音量，動情叫喊。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會上演，可我的心還是會跟撕裂了一樣疼。
我努力遮蔽這些聲音，用紗布纏住後背的傷口後，又去衛生間接了一盆熱水。
等到房間裡的叫聲漸弱，我端著熱水進去。
他們每一次都會做到筋疲力儘，事後的清洗工作就交給了我。
江寧抽著煙去了落地窗前，我裝作沒看到她鄙夷的眼神。
“你能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夠賤。”
我半蹲下身，拿起毛巾擦拭秦羽的身體。
“葉楓哥，你每天也挺不容易的，這次我自己來吧。”
他伸過來的腳絆了我一下，我失衡一頭撞在床頭的尖銳處。
整盆熱水灑在我身上，麵板像被灼燒了一樣痛。
秦羽嘴角掛著惡劣的笑：“葉楓哥，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我繃緊嘴唇，忍痛打掃乾淨地麵的水漬。
等我再次接來熱水，為秦羽清洗的時候，一隻手奪過我手裡的毛巾。
“行了，笨手笨腳的，這裡用不上你了。”
江寧毫無感情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應了一聲，端著盆出去。
一滴血滴在地板上，我這才發現額頭的傷口流血了。
秦羽從我身後走過，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江寧說太舒服了，讓我明天晚上再來。”
我沉默不語，蹲下身幫他換好鞋。
“你就不生氣嗎？”
江寧的聲音冷冷的。
我垂著頭不做聲，撐著發麻的腿找到創可貼給自己貼上。
江寧咬牙：“葉楓，你就賤到甘願對我出軌的男人卑躬屈膝嗎？”
“你好歹是個男人，是我的丈夫。”
我垂著頭不去看她：“你有你的自由。”
江寧被我的話氣笑了，她去書房翻出一遝照片扔在我身上。
“你隻要指認這個女人，我就立馬跟秦羽斷乾淨，好好做你的妻子。”
我看著照片裡女人模糊的側臉，搖了搖頭，
“我不能指認。”
她猛地推了我一把，尖叫著抓自己的頭發，
“你就這麼愛她，寧願每天受這種侮辱也要保護她！”
“那我算什麼？我們的女兒茉莉算什麼？葉楓，你究竟有沒有心？”
提及茉莉，我的身體開始發顫。
注意到我的變化，江寧雙手扣著我的肩，我看清了她布滿血絲的雙眼，
“葉楓，茉莉那麼可愛，她說你是最好的爸爸，你忍心看害死她的凶手逍遙法外嗎？”
“我發誓，隻要你說出真相，我們就能和好如初。”
我扯出一抹苦笑，搖了搖頭。
江寧卻以為我是在挑釁，她揚起手狠狠把我打偏了頭。
“葉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就是個畜生，畜生！”
她憤怒地轉身離開。
臉上火辣辣的疼，一直蔓延到心底。
結婚後，我和江寧一直都很恩愛。
白天她是叱吒風雲的女總裁，晚上是獨屬於我一個人的小嬌妻。
她體貼溫柔，我咳嗽一聲她都會緊張地陪我一整夜。
我曾無數次慶幸，自己娶到了一個好老婆。
我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直到茉莉死了。
江寧以為我是在包庇凶手。
怎麼可能？我恨不得把凶手淩遲處死。
看著江寧單薄的背影，我忍不住叫住她，
“江寧……”
2
江寧猛地頓住腳步，看向我的眼神裡隱含了一絲期待。
我努力平複瘋狂跳躍的心臟，張了張嘴。
下一秒，窗邊忽然出現了一張臉。
是去而複返的秦羽。
他衝我陰惻惻地笑著，眼裡滿是警告的意味，
用口型對我說，“敢說出來，你就死定了。”
我攥緊拳頭，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
江寧不死心地追問，
“葉楓，你想說什麼？”
我閉了閉眼，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禮盒。
“這個小玩具能增添快感，下次你可以跟秦羽試試。”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
我感受到江寧身邊的氣壓越來越低。
她忽然極其諷刺地笑出聲，
“我竟然還會對你有所期待。”
“葉楓，你沒救了。”
她賭氣般搶過我手中的禮盒，憤然離開。
我看向穿衣鏡裡的自己。
雙目無神，臉上縈繞著淡淡的死氣。
看來，江寧很快就會知道真相的。
江寧罰我在陽台睡。
外麵大雪紛飛，我在角落蜷縮了一夜。
第二天，我咳嗽著給自己倒一杯熱水。
江寧經過我身邊時皺了下眉，但還是走了。
我渾身無力地倒在沙發上，做了個不太安穩的夢。
茉莉歡快地牽著我的手蹦蹦跳跳。
江寧微笑著在不遠處為我們照相。
重溫久違的幸福，我在夢裡淚流滿麵。
下一秒，腿上傳來一陣劇痛。
我痛呼著驚醒，對上江寧一雙憤怒的眸子。
“葉楓！你有什麼怒火都衝我來，為什麼要找人打秦羽？”
我愣了。
“你明知他身體不好，還讓人下毒手，你怎麼這麼狠毒？”
我看向她身後的秦羽，他身上雖然都是血跡，但我並沒有看到什麼傷口。
他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神警告。
我明白了一切，重重點頭。
“沒錯，我就是這麼狠毒。”
得到我的回答，江寧卻有些不知所措。
她眼裡的怒火平息一大半，隨即又被嫌惡取代。
“既然你承認了，那就讓大家都看看你這個首席財務官，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給他衣服扒乾淨，拴上狗鏈帶進公司，我要讓他遊行示眾。”
我錯愕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她會這樣對我。
江寧冷笑，
“葉楓，彆把自己看的太重要，隻需要我一句話，你在公司裡多年的威信就會蕩然無存。”
“不過…隻要你願意說出那個女人是誰，我就放過你。”
“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我語氣淡淡，勾起江寧的怒意。
“好啊，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護著她。葉楓，你是不是真以為我做不出來？”
她一聲令下將我架進公司。
我被當眾扒光，保鏢猛踹我的腿窩，我疼的趴在地上站不起來。
江寧為了羞辱我，還將那個女人的照片列印到A4紙，掛在我的脖子上。
我的身上被紅筆寫滿了畜生，敗類，姦夫淫婦。
保鏢牽引著我爬了一層又一層，就好像……我真的是一條狗。
員工知道茉莉的變故，紛紛用鄙夷，譴責的眼神刺向我。
不知是誰開頭猛踹我一腳，場麵逐漸混亂。
我被圍在中間拳打腳踢，有人甚至往我身上吐口水。
“我呸！包庇殺女凶手的罪人，你根本不配做爸爸。”
就在我以為即將被他們打死的時候，人群忽然被轟散。
我睜開被血糊住的雙眼，看見江寧衝我大步走來。
3
她用黑色風衣將我裹住，聲音發顫，眼神隱含一絲心疼，
“葉楓，明明隻要你指認那個女人，就可以不受這些罪的。”
身上每一根骨頭都傳來鑽心的痛。
我偏過頭不想再看她。
落在江寧眼裡，卻像是我捨命也要護著那個女人。
“好，好的很！”
她猛地站起身，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你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才滿意？葉楓，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樣？”
江寧說錯了。
要死的是我才對。
江寧沒有回家，我以為她再也不想見我了。
深夜，她推開了我的門。
女人眼含淚光，腳步不穩撲進我的懷裡，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氣。
我小心翼翼抱緊她，感受著久違的溫暖。
“葉楓，算我求你了，好嗎？”
茉莉死後，這是她第一次向我示弱。
“今天的事是我不對，可我是你的妻子，是茉莉的媽媽……”
她的聲音顫抖，眼淚一顆顆砸在我心上。
“我隻是想知道真相，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我深吸一口氣，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我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至於真相，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等我死後，她會知道一切。
“你還在騙我！”
她推開我，歇斯底裡尖叫，
“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你要這麼護著她。”
“既然這樣，我跟你耗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雙眼通紅，緊緊盯著我的表情，
“不如我們離婚，我還能早點解脫，去尋找我的真愛。”
說不出的酸澀在心口翻湧，我張了張嘴，聲音乾澀沙啞。
“好……那就離婚吧。”
江寧瞳孔微縮，她不可置信地抓著我的手臂，眼神瞬間清明，
“你竟然同意了？”
我扯出一抹苦笑，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資格留在她身邊。
“我願意淨身出戶，離婚協議什麼時候給我？”
砰——
回答我的隻有沉重的關門聲。
偌大的彆墅，隻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第二天，我的床頭靜靜躺著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江寧的名字寫的果斷流暢，像急於跟我撇清關係。
心口泛起絲絲麻麻的疼痛。
江寧是孤兒，她性格要強，彆人說她不好親近。
隻有我知道，她有一顆柔軟的心，渾身豎起的尖刺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
領證的那天，她笑意盈盈說我是她親自挑選的家人，她永遠都不要跟我分開。
茉莉死後，我們的時間就停滯了。
她對我的恨，就像是從心裡蔓延出的藤蔓，長進血肉裡。
從回憶抽離，我麵無表情寫下自己的名字，隨便拿了幾件衣物就走了。
我租了一個偏遠的小公寓。
至少，想一個人靜靜等待死亡倒計時。
江寧再也沒有出現過。
但她的每一條動態都會被秦羽發過來。
他們去土耳其坐熱氣球，去撒哈拉沙漠看絕美的日出，在挪威的極光下接吻。
我靜靜聽著視訊裡江寧笑喊他老公。
我以為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會一直無人問津。
但沒想到，比死亡先來的，是江寧的保鏢。
4
我被架到江寧為秦羽打造的彆墅。
還未進門，一隻水杯砸向我的頭。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江寧把我按跪在碎片上，血液四濺。
“你不是同意離婚了嗎？為什麼還揪著秦羽不放，甚至開車撞他？”
“他隻要反應再慢一秒，就會被捲到車子底下人首分離！”
“葉楓哥，我究竟哪裡得罪了你，我向你磕頭求原諒，求你不要殺我。”
秦羽嘴上說的楚楚可憐，眼神卻閃過一絲挑釁。
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秦羽朝我揚起下巴。
我明白，這又是他的把戲。
“江寧，不管你信不信我，我真的沒有開車撞他。”
“你是說有個長得跟你一模一樣的男人，開著你的車撞秦羽？”
江寧不屑地皺緊眉頭，將照片扔到我身上，
“葉楓，我比任何人都要希望，這不是你乾的。”
照片裡的男人確實跟我十分相似，就連我也錯愕了幾分。
江寧蹲下身，
“你這是犯罪未遂，我可以動用我的金牌律師團隊把你送到瑞士最可怕的監獄，你會在裡麵被折磨致死。”
她的聲音如同鬼魅，
“葉楓，你知道我的手段，不想死的話就告訴我，那天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我盯著地麵發呆，目光呆滯。
“也好，反正我不管怎麼樣都會死的。”
“或許我根本就撐不到那個時候。”
江寧眼尾泛紅帶怒，細長的高跟鞋踩在我臉上。
直到血肉模糊她才肯放下腳。
“這是你自找的，你不願意說，那就永遠也不要開口了！”
保鏢端來一盆燒紅的炭，我本能恐懼地往後退想逃跑，卻被人死死摁著。
江寧夾著炭，在跟我的臉隻有一厘米的距離停下。
“葉楓，是你逼我的。”
燒紅的炭被硬塞進嘴裡。
皮肉，舌頭被燒的滋滋作響，空氣裡彌漫肉的焦香。
我瞪大眼，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嘶吼。
江寧猛地拔走，帶出我口腔裡的血肉。
“葉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已經感受不到嘴的存在。
“江寧……你殺了我，殺了我就什麼都知道了。”
隻有我死了，她才能知曉一切。
“還在嘴硬，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你以為死了就能贖罪，茉莉就能回來嗎？”
這一次她對準的，是我的胸口。
然而，在她掀開我胸口的衣服時，手卻忽然頓住了。
看清我胸口的東西後，她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驚恐，聲音染上慌亂，
“這…這是什麼東西？”
5
她手裡的夾子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江寧紅了眼，不可置信地看我。
秦羽詫異於她的變化，但在他看到我胸口上的東西時，也瞬間變了臉色。
薄弱的麵板層下，隱藏著一根中指長的細長條狀物體。
它正緩慢移動向我的心臟移動。
我苦笑出聲，
“江寧，這就是真相。”
江寧仍舊不明所以，但她顧不得那麼多。
當即下令把我送進醫院。
“江寧姐！我渾身都好痛，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有你的保鏢陪著葉楓哥就可以了。”
秦羽神色痛苦，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聞言，我心裡竟然泛起一絲期待。
江寧已經看到了這些，她會選擇怎麼做。
江寧臉色為難，她抬腿走向秦羽，在對方希冀的眼神中，
一字一句道，
“我很快就回來。”
她轉身就走，沒注意到身後的秦羽臉上閃過的落寞和陰狠。
江寧的私人醫院裡，我被安排去做全身檢查。
我早已習慣它的存在，但是江寧格外緊張。她明明隻需要安排助理陪著我就好，
但她還是選擇親力親為，寸步不離地看著我。
醫生看了報告後，神色古怪，直言我這樣的病例確實很少見。
這個異物會不斷在我體內遊走，隨時都有割破血管，劃傷內臟造成大出血的可能。
“也就是說，葉先生隨時都可能會死。”
“那還不快點安排手術，把東西取出來。”
“江小姐，我隻有百分之十的概率能成功。”
醫生臉色凝重，江寧一時σσψ間接受不了。
她拿著報告的手細微發顫，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良久，她頹然垂首：
“我一定要救他。”
走廊外，我這個隨時會死的人氣定神閒。
江寧半蹲在我麵前，眼神裡有憐憫，不解，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
“葉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一切？你體內的究竟是什麼？是誰放進去的？”
我垂著頭，依舊語氣淡淡，
“你遲早會知道的，不過要等我死了之後。”
她親眼看到的，總比我口頭說的更可信。
“你不會死！”
她情緒激動，眼淚奪眶而出。
“我會在全球尋找精英醫生，葉楓，你必須活著告訴我真相。”
江寧太天真了，我當然知道，這幅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
可我很知足，這是我從老天手裡偷來的時光。
江寧看著我焦黑翻出血肉的嘴唇，泣不成聲。
她將我送進特定病房，由專業醫護團隊觀察我的病情。
我皺一下眉頭，她都會緊張的立刻送我去檢查。
病房外，江寧靠著樓梯扶手吞雲吐霧。
腳下是成堆的煙頭。
秦羽從沒見過這樣的江寧，他忍下心裡的妒意，裝作擔憂的樣子，
“江寧姐，葉楓哥一定會沒事的。”
江寧嗯了一聲。
秦羽心頭一跳，但臉上依舊毫無破綻。
“我托朋友聯係了神醫聖手彼得醫生，他這會已經到醫院了。”
聞言，江寧臉上出現莫大的喜悅。
彼得的大名早已享譽全球。
她也請過彼得，但對方稱自己退休了，不肯過來。
沒想到，秦羽竟然辦到了。
“阿羽，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葉楓他對你做了那種事，你竟然還願意幫我們。”
秦羽笑了笑，“我隻是不願見到你難過。”
“而且，我也是真心希望葉楓哥能好起來。”
6
我被推進手術室的前一刻，聽到江寧的禱告。
她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如今也打破了自己的信仰。
可這次，她註定要失望了。
身體被注射麻醉時，我不自覺地想起那天的事。
那個女人裝作維修工，騙茉莉給她開門。
入室，搶劫。
我結束工作提前回家，進門就看見茉莉四肢被綁，躺在地上大哭。
女人躲在門後，趁我不注意拿螺絲刀狠狠紮進我的腹部。
打鬥間，她的口罩被摘掉，五官暴露在外。
也正因如此，她起了殺心。
我無力地倒在血泊中，眼睜睜看著她拿菜刀抹了茉莉的脖子。
那一幕，成為了我永遠的噩夢。
她準備對我下手時，江寧回來了。
那個女人隻能落荒而逃。
她是有備而來，現場沒有發現指紋，甚至連路邊的監控都被破壞了。
唯一的線索，是隻剩下外殼的螺絲刀。
證據鏈斷裂，凶手人間蒸發。
江寧一夜之間性情大變。
她每天不厭其煩地讓我從資訊庫裡揪出凶手。
那個人的臉被我印在腦子裡，化成灰我都能認得。
但我始終不肯配合。
要想給凶手定罪，必須取出螺絲刀。
可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死。
刀身每天一寸寸地在我體內遊移，我自知時日無多。
但至少，在我最後的生命裡，想多看看江寧。
我是個自私的人，但看到她一天天墮落，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厭煩。
我有想過要說出真相。
後來，秦羽出現了，江寧的臉上因他而再次出現笑容。
我想，隻要江寧能忘掉失去女兒的傷痛，隻要我還能看到她的笑容。
那麼我可以接受她身邊的人不是我。
麻醉起效，我的眼皮像有千斤重。
“上次沒能乾掉他，害得我一直躲躲藏藏的生活，這次他一定逃不過。小羽，這次你乾的真不錯，”
“姐，葉楓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先彆急著動手，我想到了更有意思的玩法。”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猛地睜開眼睛。
是凶手！她怎麼會在這？！
秦羽剛剛叫她姐？
他們竟然是一夥的！
江寧會有危險。
我瘋狂想要掙脫，渾身卻癱軟無力。
意識逐漸昏沉，像陷入漆黑無底的漩渦。
手術室外，江寧焦急地來回踱步。
她眼下淤青，已經連著三天沒睡了。
“江寧姐，這裡我來看著，你回去休息吧。”
“不必，我要第一時間知道手術結果。”
江寧說完，步子忽然虛浮了一下，身子往後傾倒。
秦羽眼疾手快將人抱住，繼續勸說，
“你這幾天太累了，好歹回去睡一會，不然葉楓哥看到你這個樣子，一定會擔心的。”
江寧思索了一下，覺得他的話有道理。
還是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
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不妥。
小睡了半個小時後，她還是帶著這股不安回到手術室。
可當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時，瞬間大叫出聲。
7
秦羽倒在地上，腦袋下有一小灘血跡。
手術室門大開，彼得暈倒在地。
“秦羽！快醒醒！”
秦羽猛地睜眼，表情痛苦地捂著頭。
“江寧姐…”
看到他這幅模樣，江寧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心跳如擂鼓。
“這裡發生了什麼？葉楓呢？！”
秦羽紅著眼，一副難以啟齒的表情。
深吸一口氣，咬牙道，
“我們都被葉楓騙了！你走後沒多久，他就衝出來把我打暈，帶著那個女人一起走了！”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給了江寧一道猛擊。
她雙眼通紅，喃喃自語，
“不可能，不可能…葉楓不是這樣的人。”
可當她看到監控錄影時，她徹底對我失望。
畫麵中，我把秦羽打暈了以後，和一個女人互相攙扶，極其親密地離開。
出醫院大門，我們打了個車，直奔最近的酒店。
江寧捏緊拳頭，目眥欲裂，
“現在，立刻，馬上，我要見到葉楓！”
在她看不見的角落，秦羽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我睜開眼，迷茫地看著陌生的天花板。
我驚覺這是酒店，而我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
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我立刻起身穿上衣服。
下一秒，門被人撞開。
江寧瞪著猩紅的眼，臉上勾起冰冷的笑意。
“你還想往哪逃？”
“江寧，我…”
我話沒說完，頭上捱了一記重創。
花瓶碎片掉了一地，血跡瞬間糊了我一臉。
江寧扔掉花瓶，目光森寒，
“彼得告訴我，你的體內根本沒有異物！是你買通醫生騙我，就是為了跟那個女人遠走高飛！”
“不是的！秦羽一直在騙你，他和凶手是姐弟，她們把我抓到酒店就走了，我是無辜的。”
啪—
一記耳光扇在我臉上，我的左臉瞬間紅腫發麻。
“證據都被我抓到了，你還敢狡辯。”
“葉楓，虧我如此相信你，你根本不配為人。”
她咬定是我撒謊，對我的信任蕩然無存。
我的解釋蒼白無力。
“我沒騙你，彼得跟他們也是一夥的，東西沒取出來，你一看就知道。”
我掀起衣服，胸口的刀身卻不見了。
瞬間，我冷汗直流。
它不在皮下，隻能說明一點。
它往深處遊移了。
江寧冷言譏諷：“你的把戲不奏效了。”
“葉楓，我會把你送去惡人監獄，你至死都要在裡麵受儘折磨，為茉莉贖罪。”
她轉身就走，秦羽朝我輕蔑一笑，緊緊跟上。
“江寧，你會有危險的，彆相信秦羽！”
在我抓住她衣角的前一秒，江寧猛的轉身，狠狠將我踹遠。
心窩傳來刺痛，我吐出一口血，神情痛苦，
江寧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還在裝，你真是惡心透了。”
女人的腳步聲漸遠。
我緊緊攥著胸口，心臟被刀身刺穿。
每呼吸一次都會吐出鮮血。
我的生命已經走到儘頭，
可我這輩子留下的遺憾太多了，
茉莉，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江寧，是我對不起你。
我緩緩閉上雙眼，徹底沒了呼吸。
8
江寧回到彆墅，癱倒在沙發上。
她盯著天花板的一個小點，目光沉鬱如墨。
這裡充斥著她和葉楓的回憶。
美好的，不堪的。
幾乎壓的她快喘不過氣，
“嗬…竟然還在想他，”
江寧自嘲一笑。
那個欺騙她，把她當狗耍的男人，真該去死。
她疲憊地捏了捏眉頭，給彼得醫生打去電話。
“實在抱歉，關於今天發生的事。”
“什麼？”
“您不遠萬裡來瑞士給我的丈夫手術，他竟然把您打暈了這件事，我一定會重金彌補您。”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我退休以後就封刀了，並且我從沒去過瑞士。”
江寧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她聲音發顫，
“怎麼可能，是秦羽去請您的。”
“我從不認識什麼秦羽，小姐，現在是我的睡覺時間，你不要再打擾了。”
四周平靜地彷彿時間被暫停了一般。
隻有電話裡傳出的嘟嘟聲，提醒著江寧。
她，被騙了。
一股窒息感籠罩著她，江寧拿上車鑰匙直奔秦羽的彆墅，
她心亂如麻，一路連闖了三個紅燈。
她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剛走進房門，她突然聽到秦羽的聲音。
“葉楓這次徹底失去江寧的信任，已經出局了。就算他還想搞幺蛾子，我姐當初在他體內留下的螺絲刀也不會允許。”
“等江寧和我結了婚，整個江氏都會是我的。到那時，我和我姐就可以在瑞士橫著走，我姐再也不用因為殺人而躲藏了。”
“秦哥，您不僅除掉了最大的障礙，還能拉姐姐一把，我是真佩服您。”
說話的是個陌生男人，江寧去看他的臉，卻忽然愣在原地。
一張和我極其相似的臉，如果在特定的角度下，簡直和我一模一樣。
一瞬間，所有的細節全部串聯。
車禍，手術室，彼得。
全都是假的。
她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騙她的從來不是自己的丈夫。
但她都做了什麼？
葉楓無數次辯解，她卻一直被仇恨矇蔽，從來沒有信過他。
江寧沒敢打草驚蛇，她迅速開車前往酒店。
車窗外風景迅速倒退，駕駛座的女人淚流滿麵。
可當她想好了道歉的說辭，忐忑開啟酒店房門時。
看到的卻是我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沒了氣息。
“葉楓！！！”
走廊響徹女人淒厲的慘叫。
江寧跌跌撞撞跑到我身邊，發現了刺出我後背的螺絲刀。
正是她踹的位置。
“葉楓，你醒醒，你快睜開眼看看我。”
“我現在知道一切了，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
手機振動兩下，她收到了我編輯好的定時簡訊。
「老婆，對不起，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我大概是挺不過這場手術的，在我死後，你會收到這條簡訊。」
「抱歉，出於我的私心，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凶手逍遙法外，能製裁她的凶器就在我體內。」
「我是個隨時會死的人，可我卻想在離開前，多陪你一段時日，哪怕隻有一天，也算賺到了。」
「等我死後，你不必掛懷，因為我和茉莉，會一直守護你。」
她緊緊抱著我，像個孩童般哭泣。
可我，再也不會回應她了。
9
當夜，江寧即刻將秦羽抓到彆墅的地下室。
秦羽還不明白狀況，裝出一臉無辜的模樣。
“江寧姐，你這是做什麼？”
江寧憎惡地看著他的臉，
“彆裝了，彼得是假的，葉楓出軌是假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秦羽愣了，一改無辜的模樣，眼神狠辣，
“是我做的又如何？葉楓他本來就該死。”
“嗯，敢作敢當，我很欣賞。”
江寧笑了，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江寧姐這是要殺了我，替葉楓報仇？”
“你好像忘了，把他當狗的是你，炭烤他的是你，拿花瓶砸他的也是你。我們之間，究竟是誰傷他更深。”
江寧身影微微晃動。
她聲音冷了幾分，“你很有骨氣，就是不知道待會還能不能硬的起來。”
一個渾身是血遍體鱗傷的女人被丟過來。
秦羽瞪大了眼，“姐！”
“江寧，你竟敢傷害我姐？！”
江寧挑眉輕笑，“這隻是開胃菜，你沒聽過殺人償命嗎？”
她在秦羽驚恐的目光下，手持一把鋒利無比的螺絲刀，在女人身上留下無數個血窟窿。
江寧雙手染血，眼神卻沒有一點感情。
“葉楓的痛，她要千倍百倍地償還。”
女人被捅成馬蜂窩，聲音都叫啞了。
最後倒在地上抽搐，喉嚨裡發出細若蚊蠅的呻吟。
秦羽早就嚇破了膽，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江寧。
他意識到，自己真的會死在這個女人手裡。
於是他手腳並用爬過去，哀求地抱著女人的腳。
“江寧姐，人死不能複生，葉楓他本來就活不了多久，我隻是推波助瀾而已。”
“而且，而且你說過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最開心了，江寧姐，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以後可以乖乖做葉楓的替身，我不會比葉楓差的。”
“替身？”
江寧滿臉厭惡，高跟鞋在秦羽手上擰了個血窟窿。
“你連他的一根汗毛都不如，也配當他的替身？”
自己從前究竟錯的有多離譜，才會給秦羽這樣的錯覺。
她把秦羽丟到馬路上，開車一遍遍從他身上碾過。
“不是喜歡誣陷被車撞嗎？我讓你如願。”
直到男人被碾成一灘爛泥，她才停下。
她命人把男人鏟走，丟到荒山野嶺喂老鷹。
手刃仇人後，江寧回家仔仔細細把自己衝洗了一遍。
她穿上我誇過的白裙子，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一如我們剛在一起的樣子。
江寧開車去了墓園，在我的墓碑前長跪不起。
她流著淚，臉上卻帶著笑意，
“葉楓，這輩子，我們都留下了太多遺憾，是我欠你太多了。”
“你自己一個人默默背負那麼久，一定很辛苦吧。”
“葉楓，下輩子再相遇，我們再好好彌補今生的遺憾，好嗎？”
如果，葉楓還願意見她的話。
她的手腕被割出一道紅線。
江寧微笑著，緩緩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