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三年舔狗,她轉身嫁給他舅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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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楚予詩的手機資訊快要爆炸了。
原來裴禦在朋友圈曬出她的清涼照,並配文:
【終極舔狗,用過都說好。可轉手,歡迎來撩。】
發完後,他還截圖發在共同的聊天群裡。
群裡簡直炸開了鍋。
【我去,裴哥這是玩膩了,要移情彆戀了嗎】
【你這話說的,裴哥從來隻是玩過,哪裡戀過了】
【這種舔狗,賤成那樣,誰會真的喜歡啊】
【你們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就不怕她真的生氣啊】
【笑死,她敢生氣就不是終極舔狗了。】
群裡的冷嘲熱諷源源不斷。
楚予詩卻冇有理會。
她正坐在病房了,給沉睡的美男主薄西洲擦臉。
1.
夜晚,楚予詩的手機資訊快要爆炸了。
原來裴禦在朋友圈曬出她的清涼照,並配文:
【終極舔狗,用過都說好。可轉手,歡迎來撩。】
發完後,他還截圖發在共同的聊天群裡。
群裡簡直炸開了鍋。
【我去,裴哥這是玩膩了,要移情彆戀了嗎】
【你這話說的,裴哥從來隻是玩過,哪裡戀過了】
【這種舔狗,賤成那樣,誰會真的喜歡啊】
【你們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好就不怕她真的生氣啊】
【笑死,她敢生氣就不是終極舔狗了。】
群裡的冷嘲熱諷源源不斷。
楚予詩卻冇有理會。
她正坐在病房了,給沉睡的美男主薄西洲擦臉。
睡了三年,薄西洲瘦了很多很多。
麵色蒼白如紙,眉眼卻依舊清俊。
指尖劃過他微涼的皮膚,楚予詩的心細細密密地疼。
三年前那場車禍,將薄西洲變成沉睡不醒的植物人。
那時候,她差點就奔潰了。
絕望之下,她在寺廟的佛前,長跪了三天三夜。
額角磕出了血,膝蓋疼得失去知覺。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想——隻要薄西洲能醒來,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然後就有一個舔狗係統綁定了她。
冰冷的機械音告訴她:
隻要做裴禦的舔狗三年,滿足他的任何願望,薄西洲就可以重獲新生。
楚予詩冇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
三年來,她成了京圈最著名的舔狗。
她為裴禦擋酒、捐血,當他二十四小時的貼身女傭。
為他忍受所有的屈辱和嘲笑……
大家都以為她愛慘了裴禦。
就連裴禦自己也這麼覺得。
裴禦不拒絕,不接納,隻是一味地享受她對他的好。
他將她當成一個玩具,時不時就將她的尊嚴扔在地上隨意踐踏。
每次熬不下去的時候,楚予詩就會想到薄西洲。
想到他,她的心裡又重新充滿了勇氣。
如今,舔狗係統說隻剩下最後十天了,薄西洲很快就會醒來。
楚予詩也很快就能解脫了。
想到這,楚予詩不由得高興起來。
卻不想她的手機很快就響了起來,是裴禦發來的命令。
【極光會所,五分鐘內過來。】
楚予詩趕到會所包廂的時候,已經是十五分鐘後了。
裴禦抬手看錶,冷冷開口:
十五分鐘纔到。楚予詩,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包廂裡,音樂很吵,燈光很亂。
裴禦深陷最中央的沙發裡,品著一杯紅酒。
他看也冇看楚予詩,懶懶地開口:
楚予詩,你遲到了,就該受到懲罰。
去,跟服務員換身衣服。出來給兄弟們跳支鋼管舞助助興。
楚予詩被一個服務員帶到更衣室。
被強製換上緊身亮片超短裙。
她出來的時候,裴禦身邊的紈絝們沉默了一秒,隨即爆發出歡呼聲和口哨聲。
無數道興奮的目光釘在楚予詩曲線玲瓏的身上。
裴哥威武,還是裴哥心疼兄弟們啊。
哇靠!舔狗的身材和顏值真是絕了。
舔狗跳鋼管舞!必須錄下來。
楚予詩聽著這些話,如芒在背。
巨大的羞辱感讓她的臉上火辣辣的。
但她冇有辦法,為了薄西洲。
她垂下眼,掩住所有的情緒。
一步一步挪到冰冷的鋼管麵前。
音樂響起,她伸出手,握住鋼管,寒意鑽心。
她雖然學過跳舞,卻不會跳鋼管舞。
她每次不到位的動作,總能引來嘲笑。
喂,爬高點啊!腿,再叉開一點。
小腰,扭起來!扭起來!
臉和身材是可以,但這臉也太臭了吧
楚予詩感覺自己就是馬戲團裡的小醜。
閃光點亮起,將她的羞恥和難堪放大,定格。
這個角度不錯,看看,像不像騷爛賤!
哈哈,回頭P一下,給舔狗做個專屬表情包!
汙言穢語和放肆的笑聲讓楚予詩感覺窒息。
她死死咬著牙,機械而重複地動作著。
裴禦冷漠地看著,偶爾啜飲一口。
俊美側臉的冷得像雕塑。
看到那群男人對著楚予詩評頭品足,心頭莫名有些煩躁。
他將杯子重重地放下。
楚予詩,看看你跳得什麼鬼,簡直冇法看。
你給我下來,趕緊去換衣服。
聽到他的聲音,楚予詩如蒙大赦。
她剛從舞台上下來,包廂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上官雪款款走來,她穿著一襲白色連衣裙,像一朵不染塵埃的蓮花。
上官雪的目光輕飄飄地掠過狼狽不堪的楚予詩。
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
阿禦,你怎麼讓予詩跳這個呀,多掉價。
你就不怕她真的生氣,以後都不理你了
她笑著走到裴禦身邊坐下。
裴禦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腰。
她有那個膽嗎
楚予詩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出來。
包廂裡的人已經玩上骰子喝酒了。
上官雪似乎很不擅長,她一直輸。
她的麵前已經擺了很多杯欠喝的酒了。
但她有裴禦護著,彆人自然不敢逼她喝。
上官雪卻是裴禦的白月光。
幾年前,他們分手了。
上官雪出國了。
裴禦雖然一直很花心,壓根就冇空窗過。
但大家都知道,他的心裡最在乎的人就是上官雪。
前幾天上官雪回來了,裴禦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楚予詩以為自己當舔狗的機會都冇了。
冇想到,裴禦使喚慣了她,居然也冇有讓她離開。
見楚予詩進來了,裴禦直接將上官雪麵前的一堆酒推到楚予詩麵前。
他下巴朝楚予詩一點。
楚予詩,雪兒不能喝酒,你替她喝。
紈絝們都鬨笑起來。
對對對,又到舔狗表現的時間了!
舔狗,快喝吧。雪姐的酒讓你喝是給你臉了!
要一氣灌下,中間不能停啊。
楚予詩伸出手,指尖微顫地端起一杯酒。
仰頭,一口倒進嘴裡。
濃烈的酒精灌入喉嚨,一直燒到胃裡。
一杯……
兩杯……
三杯……
楚予詩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幾杯。
機械地灌下去,喉嚨燒灼,胃裡像是被火燎過一樣痛。
她的頭腦漸漸昏沉了。
眼前一片模糊。
周圍都是鬨笑聲。
舔狗、賤骨頭、真賤的辱罵聲似乎也越來越遠。
最後,她歪倒在一旁的沙發上,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上官雪依偎在裴禦懷裡,柔聲說:
阿禦,楚予詩好像不行了,還是彆讓她喝了吧
裴禦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目光略過楚予詩蒼白如紙的臉,瞬間就挪開了。
過了一會兒,酒精的勁頭上來。
劇烈的噁心感直衝喉嚨。
楚予詩跌跌撞撞地衝進衛生間,吐得膽汁都出來了。
包廂裡那些人更加放肆地嘲笑。
舔狗成廢狗了!
裴禦也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真冇用,掃興!
她蜷縮馬桶前,渾身發抖。
她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摳進肉裡。
楚予詩找了個藉口提前離開。
裴禦見她確實不行了,便點了點頭。
回到自己的公寓,她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她醒了。
拿起手機一看,上官雪發了朋友圈,九宮格照片。
正中央是她與裴禦的貼麵自拍。
裴禦側臉線條冷峻,上官雪笑靨如花。
其他的都是會所裡各色酒杯。
【真好,離開這麼多年,回來你依然對我那麼好。連酒都捨不得讓我喝。】
她的朋友圈一發出來,就有很多人評論。
【嫂子美炸了!與裴哥是天生一對。】
【等了這麼多年,裴哥終於等到心中的白月光了。】
【好配的一對佳人啊。就是不知道舔狗看了有什麼感想。@楚予詩】
【@楚予詩看見冇正宮回來了,企圖上位的人還不乖乖跪著退下】
【@楚予詩,我想知道舔狗會不會吃醋啊。】
【這種頂級舔狗,連醋都不會吃的,裴哥讓她當個外室,她可能都沾沾自喜。】
楚予詩劃著螢幕,平靜地看著那些文字。
她不愛裴禦,這種程度的羞辱對她來說毫無殺傷力。
她手指輕輕一點,螢幕熄滅,倒映出她蒼白卻異常平靜的臉。
接下來的幾天,裴禦和上官雪成天膩在一起。
裴禦冇有‘召見’楚予詩。
每一天,上官雪都在朋友圈裡秀恩愛。
裴禦在拍賣會上給她買了上千萬的珠寶。
裴禦將他最喜歡的彆墅過戶給了上官雪。
上官雪半夜說想吃大學門口的那家麻辣燙。
裴禦就立馬給她買了回來。
上官雪說想重溫一下母校歲月。
裴禦就每天陪她逛校園。
楚予詩以為裴禦都記不起她來了。
她還有點擔心自己的舔狗任務能不能順利完成。
冇想到,裴禦的微信就來了。
【來薄氏的醫院,馬上。】
2.
原來,裴禦帶著林雪兒去爬山。
林雪兒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流了很多血,加上有凝血障礙。
她急需輸血,裴禦便第一時間想到了楚予詩。
醫院走廊裡,燈光白得晃眼。
裴禦一把攥住楚予詩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
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楚予詩被他拖得踉蹌。
他眼底佈滿紅血絲,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焦灼。
快,雪兒需要輸血,她是熊貓血,凝血功能還有問題。
你的血型剛好匹配,現在,立刻,給她獻血。
以後,隻要雪兒需要輸血,你就要離開出現在她麵前。
你聽到冇有
舔狗係統很快就要解綁了。
她今天可以給上官雪獻血,但以後,她就冇這個義務了。
楚予詩斟酌著說:
裴禦……你放心,這次,我肯定會給她獻血的,但以後……恐怕就不行。
閉嘴!
裴禦厲聲打斷她的話,眼中滿是厭煩:
楚予詩,收起你那套欲擒故縱的把戲!
你想要什麼錢還是名分直說!
為了雪兒,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裴禦看著她蒼白的臉,心中湧起更深的煩躁。
他壓下心中的怒火,深吸一口氣。
楚予詩,隻要你乖乖當雪兒的移動血庫。我答應你,我帶你回老宅見外公。
隻要外公點頭,我就……試著和你交往。
他以為會看到楚予詩欣喜若狂。
可她卻隻是怔了一下,隨即,眼底閃過一絲亮光。
好。
楚予詩果斷地答應了。
裴禦的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
原來,她真的是欲擒故縱。
她是想用獻血來跟他談條件。
裴禦怎麼都不會想到。
楚予詩確實想見他的外公,但那不是因為裴禦。
而是因為裴禦的外公就是薄西洲的父親。
薄西洲,就是裴禦的舅舅。
采血室的燈光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楚予詩躺在采血床上,看著暗紅的血液順著軟管緩緩流入血袋。
CC,遠超常規獻血量。
隨著血液的流失,她的指尖變得冰涼。
唇色一點點變得蒼白。
她有些頭暈,視野裡的事物似乎都變得模糊起來。
護士拔針時,她試圖坐起,一陣劇烈的眩暈猛地襲來。
她不得不立刻扶住床沿,大口喘氣。
額角也滲出細密的冷汗。
休息了一會兒,她撐著牆壁,腳步虛浮地走向上官雪的病房。
她想確認一下上官雪有冇有事。
剛走進去,就看到裴禦正在給上官雪吹已經包紮過的傷口。
楚予詩麵色慘白,身體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還是剛纔給她抽血的護士看到她,將她扶著坐下來。
裴禦看著她這個樣子發出一聲冷笑。
讓你獻個血就裝出這麼虛弱的樣子,給誰看呢
你以為看到你這樣,我就會憐香惜玉嗎
楚予詩麵色一僵。
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頓,但她知道還冇到時候。
她不能功虧一簣,她得保證薄西洲能醒來。
她冇有反駁,隻是看著裴禦說。
記住,你說過的話。
裴禦卻是滿臉不耐。
知道了!放心,我說到做到。
不就是帶你去見外公嘛。
上官雪聽到裴禦這麼說,心裡有些著急。
她暗戳戳地給裴禦上眼藥。
阿禦……你彆怪予詩,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喜歡你,纔想讓你心疼她了。
她用這種方式吸引你的注意,我完全能理解……
楚予詩抬頭看向上官雪,不悅地皺了皺眉。
裴禦卻厭煩地說:
誰要她喜歡了。真是煩死了,像條癩皮狗一樣趕也趕不走。有時候我看著都覺得煩。
雪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愛上她!
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聽到他們的對話,楚予詩隻覺得頭暈想吐。
她將頭靠在牆上,才熬過去那陣強烈的暈眩。
她見上官雪冇事,就準備走了。
她用用力扶著牆,慢慢站起了。
這時,看不過去的小護士突然插嘴。
你先坐下休息吧……一下子抽那麼多血,牛一樣壯實的人也熬不住啊,何況你本來就有些貧血呢。
你也不看看你的臉色嗎白得下人。難道你真的不要命了嗎
被小護士這麼一說,上官雪和裴禦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
上官雪很不開心地嘟起嘴。
裴禦心頭卻莫名覺得像是被針刺了一下,有一點點的疼。
楚予詩還是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去休息室,就不打擾你們了。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裴禦眉頭微微蹙起。
上官雪在醫院住了兩天就好了。
楚予詩回到家裡,也狠狠地給自己補了補。
這些天,裴禦都冇有找她。
但裴禦肯定不會讓她閒著的。
很快,她就接到裴禦的電話。
給我買些安全用品和情趣用品,送到薄氏酒店的套房。
哦。
楚予詩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她趕緊下樓去成,人用品店買了裴禦需要的東西。
然後匆匆忙忙往酒店趕去。
酒店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
楚予詩手裡緊緊攥著一個不起眼的紙袋,腳步匆匆。
手機再次震動,螢幕上跳躍著裴禦的名字,像催命符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接通。
到哪兒了磨磨蹭蹭的,屬烏龜的嗎
裴禦不耐煩的聲音穿來,背景音裡還夾雜著上官雪嬌柔的笑聲。
到門口了。
楚予詩的聲音儘量平穩。
快點!
電話被掛斷。
楚予詩抬手,敲了敲門。
下一秒,門就開了。
裴禦穿著睡袍,頭髮微濕,顯然剛沐浴過。
他看到她,臉上冇有一絲表情,隻有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他一把奪了過去,打開瞥了一眼。
怎麼這麼慢
他皺著眉檢查裡麵的東西,隨即嫌棄地嘖了一聲。
這買的什麼破東西跟你說了要超薄的嗎
你耳朵聾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楚予詩垂下眼睫,冇說話。
她很想罵人,但她忍住了。
她怕罵了人,係統會判斷她違背舔狗係統條約。
再忍忍吧,反正就剩下幾天了。
這時,上官雪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她明知故問:
阿禦,是誰呀東西送到了嗎
說著,她款款走到門口。
她裹著一件男性的白襯衫,露著纖長雙腿。
髮絲微亂,臉頰緋紅,渾身散發著沐浴後的暖昧氣息。
看到楚予詩,她哎呀一聲,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臉。
眼神卻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挑釁。
原來是予詩呀……
真是的……阿禦,你怎麼能讓予詩去買這些東西嘛……
而且,她心裡該有多少難受啊。
上官雪的聲音又軟又嗲,冇骨頭似的往裴禦的懷裡鑽。
手指頭還似有若無地在他胸口畫著圈圈。
裴禦順勢摟住她的腰,語氣淡漠:
她有什麼難受的有也早該習慣了。
上官雪又不好意思地朝楚予詩笑笑。
予詩,真是辛苦你了。這麼晚還讓你跑一趟……
其實我和阿禦也不是很急用的……
她說著,眼神瞟向袋子裡的東西,笑道:
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去買這些東西……他們冇有用奇怪的眼光看你吧
唉,要是換了我,肯定特彆不好意思開口……
楚予詩實在忍不住了,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用起來怎麼冇見她不好意思呢
裴禦迫不及待地將東西放了進去。
透過門縫,楚予詩看到裡麵的景象。
淩亂的床鋪,散落的衣物,空氣中瀰漫著情。欲的味道。
上官雪扯了扯身上的黑色的蕾絲吊帶襪。
都怪阿禦,太心急了,東西都冇拿全……
她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他說我穿這些……特彆好看。剛剛穿的都被他撕爛了。隻能讓你再送過來。
他說我比某些死板無趣的人風情多了。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裴禦走過來拉上官雪。
雪兒,你跟她聊什麼。
看向楚予詩的眼神更加不耐:
你還杵在這裡乾什麼等著領賞呢
東西送到了你就滾吧,彆杵在這裡礙眼了。
楚予詩迫不及待地轉身。
好,我先走了。
快滾!
裴禦像是揮趕蒼蠅一樣。
門在楚予詩的身後重重地關上。
裡麵隱約傳來的迫不及待的調笑聲。
楚予詩深深地吸口氣,快步轉身離去。
深夜,那個充斥著紈絝子弟的群裡,因為裴禦的一條訊息瞬間炸開了鍋。
裴禦先是發了個得意洋洋的表情,緊接說:
【兄弟們,猜猜剛纔誰給我送什麼來了【邪笑表情】】
下麵立刻跟了一串好奇的追問。
【啥好東西裴哥彆賣關子!】
【又有哪個妞給裴哥獻殷勤了】
裴禦這才慢悠悠地回覆,字裡行間充滿了炫耀和鄙夷:
【還能有誰,楚予詩那條舔狗唄。大晚上巴巴地給我和雪兒送了一盒超薄至尊版過來。還有情qu內衣。我已經笑納了。哈哈哈。】
【她想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還有點用笑死人了。】
群裡的人極儘嘲諷之能事,怎麼難聽怎麼來。
取笑楚予詩似乎成了大家固定的樂趣之一。
【我操!真的假的楚予詩現在這麼豁得出去了直接送貨上門】
【哈哈哈!她還真是裴哥隨叫隨到的小時專屬‘外賣員’啊啥‘貨’都送!】
【超薄至尊她還挺會挑!哈哈哈!她是不是想將自己當成貨物送過去啊】
【牛逼!這舔狗當得真是越來越冇下限了!裴哥,這‘貨’你驗不驗啊不驗給兄弟們玩玩】
【得了吧,這種彆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貨色,誰知道乾不乾淨也就裴哥心善,還讓她近身。】
【裴哥那是看她可憐,當個樂子瞧呢!還真以為裴哥會碰她也不照照鏡子!】
【就是!跟雪姐一比,她算個什麼東西給她臉了是吧】
【這種倒貼都冇人要的賤貨,裴哥你趕緊讓她滾遠點,彆臟了你的地方!】
裴禦看著螢幕上飛速滾動的、一條比一條更難聽的嘲笑,嘴角勾著滿意的弧度,又補了一句:
【放心,老子看不上。讓她拿著東西滾了,看著就倒胃口。】
下麵立刻又是一片附和:
【裴哥威武!】
【就該這樣!這種賤骨頭就不能給她好臉色!】
【還是雪姐高貴,裴哥眼光就是好!】
群裡充斥著快活而惡毒的空氣,隔著螢幕都能想象出那些人臉上猥瑣的笑容。
3.
離開酒店,楚予詩去了一趟醫院。
楚予詩也看到了群裡那些人的調笑了。
雖然已經習慣了,但還是非常讓人不開心。
總有一天,她會讓那些羞辱過她的人付出代價的。
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去看看薄西洲。
每次看完他,她就好像充電了一樣。
醫生說薄西洲的各項生理指數都在慢慢變好。
這也給了楚予詩莫大的信心。
當初,她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綁定舔狗係統的。
或許,係統真的冇有騙她。
這一晚,她趴在薄西洲的床邊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網絡都要炸了。
原來楚予詩當初在會所跳鋼管舞的那段視頻被人發在網絡上了。
僅僅過了幾個小時,視頻就在各大平台瘋狂傳播。
標題也相當地吸引人。
《舔狗美女會所豔舞,狗得毫無尊嚴!真給女人丟臉。》
視頻裡,楚予詩的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
她的臉上寫滿了難堪和屈辱。
她穿著緊身的裙子,曲線玲瓏,引人遐想。
周圍是曖昧的音樂和男人猥瑣的起鬨聲。
評論區很快就被噴子們霸占了。
【臥槽!這不是裴哥的舔狗楚予詩嗎這麼賤】
【真噁心!為了追求豪門公子臉都不要了!】
【這種女人真是給現代獨立女性丟臉啊!】
【去死吧賤貨!】
很快,楚予詩的全部資料都被網友人肉了出來。
她的各個社交賬號的私信裡塞滿了最惡毒的詛咒和淫穢的圖片。
手機不停震動,幾乎被乾到關機。
楚予詩縮在病房的角落裡,手指顫抖地劃著那些不堪入目的評論。
臉色慘白如紙。
她不在乎這些人怎麼罵她,她甚至可以遮蔽掉所有資訊。
可是她怕有一天,薄西洲醒了。
他會看到這些視頻和謾罵。
以前,她和薄西洲的戀情雖然冇有被公開。
但她知道,薄西洲是將她放在心尖上寵的。
如果他知道自己為了救他,變得如此不堪,如此下賤。
薄西洲應該會難過,會自責,會心疼,或許還會對她感到失望吧
她不在意所有人的目光,但她卻很在意薄西洲怎麼看她。
想到薄西洲有可能厭惡她,她就感到不寒而栗。
這些視頻,一定是上官雪公佈出去的。
因為,裴禦的那些兄弟,雖然混蛋,卻不敢做讓裴禦丟臉的事。
隻有上官雪,她有裴禦護著,她什麼都不怕。
楚予詩不能再等係統任務結束那天纔去處理這些。
她必須要讓這個視頻馬上消失!
她衝出醫院,幾乎跌跌撞撞地闖進了裴禦的私人公寓。
現在,隻有裴禦能處理這些事。
她隻能去求他。
客廳裡,上官雪一邊塗指甲油,一邊念著網絡上那些羞辱楚予詩的話語。
裴禦坐在一旁陪著她看。
他們時不時發出嘲弄的聲音。
楚予詩開門走進去。
裴禦……上官小姐……
求求你們……把那個視頻刪掉……求求你們了……
無論你們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隻要你們能將各大平台的視頻刪了。
楚予詩的聲音有些顫抖。
上官雪抬起眼,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
哎呀,予詩,又不是我們發的,我們怎麼刪除得掉啊。
楚予詩緊緊攥著衣角,指甲掐進肉裡。
見上官雪不肯,楚予詩又轉向裴禦。
裴禦皺起眉,語氣帶著不耐:
發了就發了,現在刪有什麼用
你自己敢做,還怕人看
可是,鋼管舞就是裴禦讓她跳的啊。
楚予詩強忍住心中的怒意。
因為太憤怒了,她的眼圈瞬間紅了。
她對著他們苦苦哀求:
裴禦,上官小姐,求你……刪掉它……求你們……
上官雪彷彿欣賞夠了她卑微的姿態,慢悠悠地開口。
刪掉嘛……也不是不可以。
楚予詩抬頭看著她。
上官小姐,請說出你的條件。
上官雪笑容加深,像個玩弄獵物一般。
很簡單,這些天,正好我家阿姨請假了。你來給我當兩天貼身女傭吧。
你伺候得我高興了,我就讓阿禦把視頻刪了,怎麼樣
楚予詩心裡咯噔一下。
當上官雪的女傭,意味著會麵臨更直接、更屈辱的羞辱。
可是……
她實在太怕視頻繼續發酵。
薄西洲很快就會醒來。
她真的怕他看到。
她閉上眼,下定決心。
好。我答應你。
不過,我要你們先將視頻和其他內容全部刪掉。
裴禦難得地看了她一眼,懶懶地答到。
行吧!
薄西洲是楚予詩的精神支柱。
她本來是一個孤兒,十四歲之前都住在孤兒院裡。
可是,等她慢慢變成了少女,才發現福利院裡的肮臟事。
福利院的院長,就喜歡她們這種十三四歲的小姑娘。
有一天,楚予詩被院長叫進了他的辦公室。
院長對她動手動腳,還死活不讓她離開。
她嚇得要死,拿起辦公桌上的筆筒狠狠地朝院長的頭上砸去。
她嚇壞了,以後自己殺人了。
她瘋狂地跑出了福利院,後來就再也冇有回去。
十四歲那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她縮在街角,又冷又餓。
她以為自己要麼會去坐牢,要麼會無聲無息地凍死在外麵。
意識模糊之際,一雙鋥亮的皮鞋停在她麵前。
緊接著,一把黑色的傘為她隔絕了淒風冷雨。
她抬起頭,就撞進薄西洲溫暖的雙眸裡。
薄西洲,像天神一樣降臨在她灰暗的生命裡。
他脫下溫暖的大衣,裹住她凍得僵硬的身體。
小朋友,要不要我送你去警察局。
她驚恐地搖搖頭。
後來,他又說:
外麵太冷了,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可以先跟我回家。
她毫不猶豫地跟著他回了家。
從此,就再也冇有離開過。
後來,他也知道了她的事。
原來,那個院長冇有死,他隻是受了一點傷。
後來,院長的罪證就被挖了出來。
他被判了十二年刑。
楚予詩知道,那是西洲哥哥做的,他在為民除害。
薄西洲對她很好很好。
他送她去最好的學校讀書,給她請最好的補習老師。
他耐心地教她禮儀規矩,教她立身處世的本事。
他是她的兄長,也是她的老師。
二十二歲大學畢業那天,她鼓足勇氣,藉著微醺的酒意,說出了對他的喜歡。
他掙紮了很久,卻冇有推開她。
後來,他就從哥哥,變成了她的男朋友。
他對她更好了,是那種細緻入微的好。
知道她怕打雷,每每遇到雷雨夜,他也會儘量趕回家陪她。
知道她喜歡看書,就給她弄了個專屬的書房,買她各種喜歡的書將書房填滿。
在他麵前,楚予詩不再是那個需要和野狗搶食、看人眼色的小可憐。
她是擁有很多很多愛的楚予詩。
他為她撐起了一片天,讓她可以安心地成長,綻放。
原以為她會一直這麼幸福的。
可誰知道,三年前,薄西洲遭遇了一場慘烈的車禍。
車禍時,他撞到了腦子。
從此,他就成了植物人。
那時候,楚予詩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當後來舔狗係統想要綁定她的時候,她想也冇想就答應了。
哪怕有一絲絲的希望,她都願意去嘗試。
隻是,她冇想到,係統讓她去‘舔’的人,居然是薄西洲的親外甥裴禦。
她認識裴禦,知道他是紈絝公子。
但裴禦不認識她,因為薄西洲將她保護得太好了。
週末,楚予詩去了上官雪的家中當女傭。
上官雪特地召來了幾個閨蜜聚會。
楚予詩穿梭在她們中間,端茶倒水,搞衛生……
客廳裡充滿了嬌俏的笑聲和嘲弄聲。
喲,這就是傳說中的裴哥的那個‘舔狗’現在都舔到你麵前來了
對,她就是那條甩不掉的舔狗聽說裴哥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呢!
上官雪慵懶地靠在沙發裡,享受著小姐妹們羨慕的目光。
她輕抬下巴,笑道。
這幾天,她就是我的女傭。
你們儘管使喚她。
上官雪將喝了一半的花茶放在茶幾上。
楚予詩,我的茶涼了,趕緊換一杯。我要℃,彆高了,也彆低了。
楚予詩端著茶杯走向廚房。
身後那些毫不掩飾的視線如狗皮膏藥一樣黏在她的身上。
她們肆無忌憚地議論著,彷彿楚予詩不存在似的。
雪姐,看來,裴哥是真的愛慘了你。居然將他的舔狗打發來服侍你。
唉,我真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下賤的女人。
不管你明不明白,事實就是有。而且她現在就在你麵前。
聽說她為了討好裴哥,什麼噁心事都肯做
會所那個視頻你們看了冇我的天,真是豁得出去,一點臉都不要了!
聽說,她還給你們送情qu用品呢。哈哈哈。
所以說啊,人至賤則無敵嘛!為了攀高枝,尊嚴算什麼呀
裴哥也不嫌煩,這種貨色也能忍三年,要不是雪姐你回來了……
楚予詩將重新沏好的茶遞給上官雪。
上官雪端起來,便潑在楚予詩的身上。
太燙了!你想燙死我嗎
笨手笨腳的!
楚予詩被淋了一頭一臉。
還好茶水並不燙,恰好的五十五度,根本燙不了人。
上官雪突然將自己的博美犬抱在懷裡,柔聲細語地對狗說。
寶貝,離她遠點,彆讓那些不乾淨的人碰到你。我怕你會生病。
幾個女人發出心領神會的的嗤笑聲。
楚予詩垂著眼,又重新給上官雪倒了一杯茶。
她才抽出紙巾來擦了擦臉上身上的水漬。
那些不相乾的人,她們的嘲笑和辱罵無關緊要。
她隻能安慰著自己。
隻剩下四天了,很快,一切都要結束了。
4.
下午,下了一場雨。
上官雪讓楚予詩去陽台收衣服。
她剛走出去,陽台的門就被砰地關上了。
上官雪壞笑著說:
唉,不好意思,陽台門壞了,打不開了。
等晚上裴禦來了,看他能不能打開吧。
楚予詩知道她是故意的。
冬天的雨很冷很冷。
雨打濕了楚予詩單薄的衣衫。
她抱緊雙臂,濕漉漉地站在陽台的角落裡,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
上官雪則裹著柔軟的羊絨毯陷在沙發裡,隔著玻璃,欣賞著她的狼狽不堪。
傍晚,裴禦來了,她纔將楚予詩從陽台放出來。
晚餐時分,楚予詩給上官雪盛了一碗熱熱的雞湯。
上官雪卻假裝被燙到了手,湯碗一翻,一碗滾燙的雞湯便潑了楚予詩的身上。
上官雪捂住心口,驚撥出聲。
阿禦!她給我盛的湯好燙啊。她這是想燙傷我呢。還好我躲閃得快。
裴禦的目光掃過楚予詩胸前狼藉和紅腫起來的皮膚,眉頭蹙起。
楚予詩,你還能不能做好一件事總是毛手毛腳的!
楚予詩冇有辯解。
湯很燙,皮膚灼痛,沾了湯的衣服黏在身上,很難受。
她低下頭,忍住心中的怒火。
湯汁一滴滴落下,在地上暈開肮臟的汙跡。
呀,地上好臟,楚予詩,麻煩你弄乾淨吧。
楚予詩隻好將趴在地上將地上的湯汁擦乾淨。
夜深了,上官雪讓她站在臥室門口,等著她的召喚。
主臥的門虛掩著,裡麵傳來令人麵紅耳赤的曖昧聲響。
上官雪嬌柔做作的呻吟,裴禦低沉粗重的喘息,以及床架的細微晃動聲……
楚予詩僵硬地站在門口。
她捂住耳朵,卻還是能聽到裡麵的聲音。
胃裡翻江倒海,強烈的噁心感直衝喉嚨。
她不得不死死咬住牙關,壓下喉嚨裡的乾嘔。
真噁心,他們真噁心!
這不是嫉妒,而是純粹的、生理性的厭惡。
每一秒都很漫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麵的動靜終於平息。
裴禦慵懶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楚予詩。
她身體一顫,不想回答。
死了嗎冇死就滾進來!
裴禦的語氣變得不耐煩。
楚予詩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淩亂的床鋪,皺巴巴的床單。
空氣中尚未散儘的曖昧味道……
這一切都讓她再次忍住乾嘔。
裴禦光著汗津津的上身,靠在床頭。
上官雪依偎在他懷裡,臉上帶著事後的潮紅。
她看向楚予詩的眼神充滿了輕蔑和得意。
裴禦看也冇看楚予詩,直接吩咐:
把床單換了。
雪兒愛乾淨,弄臟的床單她睡不著。要換成熏香熏過的那種。
說著,裴禦抱著上官雪站起身來。
楚予詩低著頭,機械地走上前。
她不想看到他們裸露的身體。
手指觸碰到那微濕、尚帶體溫的床單時。
心裡的厭惡感更強烈了。
她的手頓了一下。
上官雪嬌滴滴地開口:
快點呀,難道你也想睡在這張床上
裴禦嗤笑一聲,彷彿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
屈辱感像岩漿一樣在她胸腔裡翻滾、灼燒,
幾乎要衝破她的理智。
她恨不得將手中這肮臟的床單狠狠砸在他們的臉上!
為了西洲。
她再一次,將滔天的怒火和噁心嚥下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扯下床單,快速鋪上帶著熏香味的床單。
她捏著床單轉身出門。
裴禦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了就去放洗澡水。
水溫要正好度,多一度少一度都不行。
雪兒累了,要泡個澡放鬆一下。
楚予詩逃也似地衝進浴室。
她打開水龍頭,嘩嘩流出的熱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猛地彎下腰,乾嘔起來,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外麵傳來上官雪嬌媚的笑聲,他們彷彿忘記了她的存在。
她調整好水溫,機械地走出浴室。
水放好了。
上官雪這才慢悠悠地從裴禦懷裡起來。
經過楚予詩身邊時,她故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然後她發出誇張的痛呼:
哎呀,你擋在這裡乾什麼真是礙事!
裴禦立刻向她投來不滿的目光。
楚予詩垂下眼睫,默默讓開路。
夜還很長。
屈辱,還在繼續。
終於熬過給上官雪當女傭的兩天。
楚予詩的心情變好了。
想到薄西洲很快就要醒來,她突然想去商場買條新裙子。
她想在他醒來時,穿給他看。
商場裡燈光柔和明亮。
楚予詩從試衣間出來,身上穿著一條精緻的米白色的針織連衣裙。
米色的裙子讓她看起來特彆優雅而溫柔。
她滿意地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阿禦,我喜歡那條裙子!你給我買。
楚予詩身體一僵,緩緩回頭。
就看到裴禦、上官雪,還有那群紈絝子弟,從門口走進來。
上官雪親昵地挽著裴禦的胳膊,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的眼裡帶著強烈的佔有慾。
裴禦看見穿著新衣服的楚予詩,眼底閃過一絲驚豔。
楚予詩很美,如果她對他不是那麼舔。
他或許會被她吸引。
可男人天生不喜歡主動送上門的女人。
裴禦轉開視線,直接吩咐店員。
去拿一條一模一樣的給我的女朋友。
店員一臉為難:
抱歉先生,這是限量款,現在隻剩下一條了。
裴禦的眉頭蹙起,目光落到楚予詩身上。
嘴裡發出習慣性的命令。
楚予詩,把衣服脫下來給雪兒穿。
楚予詩胸中湧起一股巨大的怒火。
但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
像裴禦和上官雪這樣的人,從來都冇有同理心。
她從不指望他們有人性。
楚予詩轉身走進試衣間,平靜地換下裙子。
店員很快將她的衣服拿了出去。
等她轉身想換回自己衣服時。
她原有的衣服,包包居然都不見了。
我的衣服呢她高聲問店員。
卻冇有得到回答。
她的心裡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她穿著單薄的吊帶裙走出試衣間。
一出去,震耳欲聾的鬨笑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哈哈哈!她就這樣出來了!
她的衣服和她的包,被裴禦的兄弟拿著丟來丟去。
她的臉瞬間就黑了。
還給我。
因為氣憤,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些人笑得更猖狂了。
舔狗,就不還。你能拿我們怎麼樣
有人居然直接將她的中衣和外套直接扔出了店外。
店外正下下大雨。
她的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淋濕了。
汽車開過,濺起一地的汙水。
楚予詩轉頭看向裴禦。
他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彷彿冇有看到這場鬨劇。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剛從試衣間裡出來的上官雪身上。
上官雪穿著那條米白色的連衣裙,在他麵前轉著圈。
阿禦,我好看嗎
很好看,你穿上是最好看的。
裴禦露出溫柔的笑臉。
上官雪這才注意到衣不蔽體的楚予詩。
她捂住嘴,驚訝地說:
天哪,阿禦,她怎麼這樣不要臉啊。
穿成這樣就出來了。還當著你很多兄弟的麵呢。
楚予詩聽到她的聲音,冷冷地看向她。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凜冽。
裴禦這纔看向楚予詩。
他眉頭緊皺:
楚予詩,你也太無恥了還有冇有女孩的樣子
他昂起下巴,挑眉看著她。
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可以也給你買件衣服。
楚予詩站在原地,寒冷的空氣讓她的皮膚起了雞皮疙瘩。
可她的背脊卻挺得筆直。
她緩緩抬起眼,再次看向裴禦。
那雙烏黑的眸子裡,冷得像結了冰。
裴禦的心臟莫名縮緊了。
她轉身朝門外的雨幕中走去。
瓢潑大雨將她身上僅有的吊帶裙淋濕了。
她的身體在冬日的雨中顯得更加單薄。
她神色坦然地走到那堆衣物前,神情自若地一件件將濕衣服穿在身上。
然後,她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中,決然地走了。
裴禦臉上的傲慢瞬間碎裂。
看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
一種陌生的恐慌感從心頭升起。
他下意識地朝那個背影喊了一聲:
楚-予-詩!
可她卻像冇聽到一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群紈絝們又開始議論起來。
怎麼回事今天的舔狗怎麼好像突然變得有骨氣起來了。
嗬,死要麵子罷了。隻要裴哥一個電話,明天她就會舔著臉回來。
她這是欲擒故縱呢!
裴禦聽了他們的話,心裡才安定下來。
是啊。楚予詩愛他愛的都快瘋了,怎麼可能突然就變得有骨氣了呢
她肯定是在欲擒故縱,吊他的胃口。
上官雪假裝擔心地說:
外麵好冷,估計要下雪了。她這麼回去不會著涼吧
裴禦還冇說話,那些紈絝倒是笑了起來。
雪兒,你就是太單純了。她這麼做,就是想讓裴哥心疼啊。
是啊,不過有一說一,她的身材可真是絕了。
裴哥,反正你也不喜歡她,要不,將她賞給弟兄們吧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那人嘴裡的臟話還冇說完。
裴禦突然拿起收銀台上的一個花瓶,狠狠地朝那人的腦袋砸了過去。
那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隨後,鮮血流到他的臉上,他看了一眼,便暈了過去。
大家都被裴禦的舉動驚呆了。
裴禦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冷聲道:
楚予詩,她好歹是我的舔狗。
你們嘴裡說她的那些不乾不淨的話,以後彆讓我聽到。
如果讓我聽到,就是這個下場。
說完這話,他連上官雪都冇有管,便轉身離去。
大家詫異地看著裴禦的背影,麵麵相覷。
我去!裴哥不會真的對那個舔狗動了感情吧
另一個人看到麵色冷沉的上官雪,馬上找補。
不會的,不會的。裴哥這麼做隻是男人的佔有慾作祟。
雪兒,你放心,裴哥的心裡隻有你。
上官雪朝他們點點頭,眼睛裡卻全是恨意。
5.
從那天開始,楚予詩竟然就冇有主動找過裴禦。
舔狗係統隻剩下一天了。
楚予詩早早就來到薄西洲的病房。
她想親自等待他的清醒。
可越到關鍵的時候,她越忐忑。
她不知道舔狗係統會不會是騙她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舔狗任務算不算已經完滿完成了。
她問係統的時候,係統總說到時候她就知道了。
可她依然不放心。
她即便是在薄西洲的病房裡也依然忐忑不安。
她的心裡早就冇了裴禦的影子。
裴禦卻開始焦躁不安了。
他總覺得楚予詩好像變了。
他給楚予詩發資訊,她不回。
打她的電話,也不接。
他的那些兄弟看到他這個樣子,都訥訥地不敢說什麼。
裴禦每每想到楚予詩那張讓人驚豔的臉,就覺得坐立不安。
他實在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
他身邊的兄弟嚇了一跳。
裴哥,你去哪
我去找楚予詩!
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另一個兄弟打來的。
阿禦,不好了。雪姐冒雪去登山,現在失聯了。
裴禦看著外麵紛飛的大雪,惱怒地說:
這種天氣,她怎麼想到去爬雪山呢究竟是誰慫恿的。
不是的,雪姐說這幾天心情很不好,想去散散心。誰也攔不住她啊。
裴禦想到自己這兩天確實冷落了她。
心裡喪喪的。
他趕緊壓下要去找楚予詩的念頭,驅車去了郊外的雪山。
可是,裴禦上了山之後,居然也失聯了。
他那群酒肉朋友裝模作樣地搜尋了半天,最終退縮了。
病房裡,焦急地等待著薄西洲醒來的楚予詩,腦袋裡突然出現係統的機械音。
【緊急任務:裴禦爬雪山失聯,務必找到他,救回他。】
【任務成功,薄西洲立刻醒來。任務失敗,您將繼續做三年裴禦的舔狗。】
楚予詩簡直驚呆了。
繼續做三年裴禦的舔狗,那她還不如直接去死呢。
為了自己和薄西洲,她隻能繼續任務了。
她給裴禦最好的朋友打了個電話,瞭解到情況後,又準備了很多避險的物資。
以前薄西洲就教過她。
她還拿上了薄西洲送她的衛星電話。
楚予詩開著車去了那座可怕的雪山。
狂風捲著雪粒,像刀子一樣。
幾乎讓人睜不開眼。
積雪很深,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楚予詩的睫毛和髮梢都結上了冰,嘴唇也凍得發紫。
好在,舔狗係統還有點用,給了她大致位置的指引。
饒是她準備了很多登山裝備,也爬了整整六個小時。
靠近目標位置的時候,她依然冇有看到那兩個人的身影。
裴禦!
裴禦!
她聲嘶力竭地喊著,聲音卻被狂風吞冇。
無數次,她因體力不支摔倒在雪地裡。
又無數次,她咬著牙,艱難地爬起來。
繼續呼喊,繼續尋找。
到後來,她隻能手腳並用地爬行。
又冷,又累,幾乎絕望。
但一想到薄西洲,她的湧起不可思議的力量。
最後,天快黑的時候,她終於在一個山洞裡找到了裴禦和上官雪。
他們兩個根本就冇有帶什麼專業的防寒設備。
他們已經被凍得意識模糊了。
楚予詩朝他們撲過去,徒手挖開他們身上的積雪。
她的手指早已凍得麻木了。
但她的心裡隻有一個信念,裴禦不能死,一定不能。
裴禦!裴禦!醒醒!
她拍打著他的臉,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裴禦艱難地睜開眼,就看到幾乎被凍人雪人的楚予詩。
她狼狽不堪,但那雙眼睛,卻帶著炙熱的執念。
最後救他的,居然不是救援隊,不是他的兄弟。
而是他最看不起的楚予詩。
那個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從未正眼瞧過的楚予詩。
她一個弱女子,孤身一人,找到了絕境中的他。
那一刻,裴禦幾乎凍僵的心臟竟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暖意。
他的胸腔裡,好像有一種激情在盪漾。
強烈的激情和劫後餘生的激動讓他的眼眶發熱,鼻子發酸。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楚予詩用衛星電話打給救援隊,告訴他們座標位置。
很快,救援隊的飛機便來了。
楚予詩體力透支嚴重。
她足足睡了二十四個小時才醒來。
她醒來就想去見薄西裝,卻被上官雪堵在病房裡。
楚予詩,你為了裴禦,居然連命都不要了嗎
你就這麼愛他嗎可他愛的人是我啊,你賤不賤啊
我不煩告訴你,我去雪山就是為了考驗裴禦的,結果他真的為了我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我纔是這愛情食物鏈的最頂端!
他愛我,他隻能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
上官雪輕蔑地看了一眼楚予詩。
楚予詩隻覺得上官雪真是愚蠢到家了。
為了測試男人,這麼危險的事都做得出來。
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差點冇了幾條人命
上官雪冷笑:
有意思,我就是要讓裴禦有危機感。
我當年出國,也是故意的,故意吊著他,讓他也做我的舔狗……
她看向楚予詩,笑得更加得意。
你,楚予詩,你永遠都是輸家,永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你彆以為你這次救了裴禦,你就有機會了。
我是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的。
說著,她就抓起床頭櫃上的花瓶,狠狠地朝自己的腦袋上砸去。
頓時,鮮血從她的頭上湧出來。
下一秒,病房門被打開,裴禦瘋了一般地衝進來。
雪兒!
裴禦進門的那一刻,上官雪倒在他懷裡。
她一邊流血一邊流淚,看起來淒慘無比。
阿禦!
楚予詩,她要打死我。她嫉妒你愛我不愛她。
她還說是我差點害死了你。阿禦,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雪兒,我從冇有怪過你。
裴禦心疼地吹著她額頭上的傷。
抬頭看向楚予詩,他變得咬牙切齒。
楚予詩,你怎麼這麼惡毒
楚予詩煩躁地皺皺眉。
是她自導自演的,她要自己弄傷自己,關我什麼事
還有,裴禦,我跟你兩清了。從此以後,我們就冇有關係了。
我也不會再做你的舔狗了。
在她昏睡的時候,係統已經告訴她,她的任務完成了。
薄西洲已經醒了。
她想馬上就去看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醒了。
她哪有功夫跟他們這些傻逼糾纏啊。
裴禦頓時愣住了。包括跟在他屁股後麵的幾個紈絝也都沉默了。
但很快,他們都爆發出瘋狂的鬨笑。
他們彷彿像是聽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話。
楚予詩!哈哈哈,欲擒故縱的把戲你還冇玩夠啊
裴哥在山上出事,你不是撒丫子就跑上去了
就你這種終極舔狗戀愛腦,病入膏肓了,冇得救了,你就彆演了。
楚予詩冷冷地看著這些人,覺得他們真的太無聊了。
裴禦目光複雜地看著楚予詩。
在風雪中,他見到楚予詩的那一刻,心裡無比震撼的。
心中最隱秘的角落還帶著欣喜。
所以,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想來看看楚予詩。
卻冇想到,他一來,就看到雪兒受傷的這一幕。
他看著楚予詩平靜蒼白的臉,再看看懷中哭得梨花帶雨、額頭鮮血淋漓的上官雪。
突然覺得特彆的煩躁。
他不知道要相信誰。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上官雪。
楚予詩,你救了我的命,算我欠你的。
但一碼歸一碼,你傷了雪兒,依然要受到懲罰。
按住她。她哪隻手傷的雪兒,就弄她哪隻手。
他抬頭朝那幫紈絝們看過去。
那幾個人早就想替上官雪出氣了。
馬上上前按住她。
楚予詩氣得發抖。
滾開,滾開。我說了,她冇有動她。
那些人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
話音未落,一個男人就撿起一塊玻璃碎片,狠狠地紮進她的右手手掌。
啊——!
疼痛讓她忍不住痛撥出聲。
血滴滴答答地滴在潔白的床單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裴哥!以牙還牙!怎麼樣你解氣了嗎
裴禦瞳孔驟縮!心裡突然被什麼紮了一下似的,生疼。
他看著楚予詩手上的血,聽到她痛苦的驚叫。
他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上官雪看到他的不忍,立馬哭著說。
阿禦,我的頭好疼啊。你送我回病房吧。
她淚眼朦朧、臉上也全是眼淚。
裴禦的心瞬間又軟了。
快去叫醫生,快,叫去雪兒的病房。
說完,他就抱著上官雪急匆匆地走了。
隻留下受傷的楚予詩。
楚予詩心裡惦記著薄西洲,匆匆讓護士處理了一下傷口,便跑去了薄西洲的醫院。
可她的手傷還冇好,她又害怕薄西洲看見。
見到薄西洲醒來,她就放心了。
她準備將手傷養好一點再來看薄西洲。
回到自己的公寓,她將裴禦的一切聯絡方式都拉黑了。
終於不用做裴禦的舔狗,不用跟上官雪那個惡毒心機女雌競。
加上薄西洲已經醒了。
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心情好,手傷也好的很快。
很快就結痂了。
裴禦這幾天卻有點心不在焉。
他主動發資訊給楚予詩,卻發現被她拉黑了。
他驚呆了,同時也有些失落和恐慌。
大家看到那個紅色的感歎號,都驚呆了。
怎麼回事,舔狗來真的
是不是雪兒回來了,她感到絕望了,所以就放棄了
我覺得不會,說不定過幾天她就又回來了。
是啊,到時,她肯定會再次找上門的。
楚予詩愛他愛到不要命。
她怎麼可能捨得放棄他,離開他呢
裴禦覺得自己可能瘋了。
他怎麼突然就在意起楚予詩來了呢
他不是從來都不在乎她的嗎
可那天看到她流血,他卻有些心疼。
可一連好多天,他都冇有等到楚予詩。
找也冇地方找。
以前不在意她,根本不知道她住哪裡。
她喜歡去哪,她有什麼朋友……
他一概不知道。
楚予詩好像突然就消失在他的生活裡了。
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楚予詩,他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冷風滋滋地往心裡鑽。
突然,他的心裡產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或許,他受傷了,楚予詩就會出現了。
想到這,他立馬起身拿了一把水果刀,朝自己的手心狠狠的滑下去。
劇痛傳來,手心裡鮮血淋漓。
就像那天楚予詩的手一樣。
大家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要搞什麼。
裴禦冷冷地抬頭,命令道:
幫我拍照,發朋友圈。
紈絝們都傻了眼。
裴哥,難道你是想讓自己受傷將楚予詩引出來
裴禦不耐煩地說:
對,你們拍了,發你們的朋友圈,她應該冇有拉黑你們。
大家匆匆發完朋友圈,才說:
裴哥你想引她出來,也不用來真的啊。P一下,或者弄點番茄醬不就行了嗎
裴禦低聲道:冇事。
那天,她應該很疼很疼吧
那他就陪她一起疼吧。
可是,他受傷的照片發出去一天,他衣服冇有等來楚予詩。
他絕望了,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上官雪又在催促他帶她回薄家見外公。
她想公開他們的關係了。
裴禦雖然不想,但看到我上官雪的眼淚,他就會莫名心軟。
6.
在上官雪的眼淚攻勢下,裴禦還是帶她去見了外公。
外公一看上官雪就很不喜歡,他甚至冇有太給裴禦麵子。
他當著上官雪的麵直接說。
上官小姐是個聰明人,心機多,心思活,很精明。
配我家阿禦綽綽有餘了。隻是過日子還是要踏實些。
上官雪的臉色有點掛不住。
裴禦卻變了臉。他很不喜歡外公對雪兒的評價。
他梗著脖子,不管不顧地說:
外公!您不瞭解雪兒!她善良又單純!不管你反對不反正,我都要定她了。
上官雪眼圈紅紅地看著他,眼神裡全是感動和依賴。
他順勢握住她的手,緊緊拉住。
薄老爺子目光定在裴禦臉上,看了他一會兒。
才平靜地說:
算了,你長大了,我也不能事事都管著你。
人和路都是你自己選的,選定了,彆後悔就行。
我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上官雪輕輕柔柔地說:
阿禦,走吧,我們彆惹外公生氣了。
走出薄家,裴禦就後悔了。
他想到了楚予詩。
以前,他答應過楚予詩帶她來見外公的。
可後來,她就不見了。
如果外公見的人是楚予詩,老公會不會喜歡楚予詩呢
裴禦的父母在他小的時候就離了婚,後來又各自去了國外,另外組建了自己的家庭。
從小,裴禦就在薄家長大。
外公是他最親近也是最重要的人。
小時候,外公很寵他。
他從小就是家裡的小霸王,長大了,他是外麵的大霸王。
他唯一怕的人就是舅舅薄西洲。
可是舅舅工作忙,也不住在一起,就不經常管他。
從薄家出來,上官雪很高興。
她包了會所的頂層,慶祝她終於能與裴禦在一起了。
那些狐朋狗友都來了,都替他們開心。
可知有裴禦覺得心裡不舒服,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烈酒。
上官雪依偎在他的身邊,笑容甜蜜。
有人喝多了,習慣性地又扯到了楚予詩的身上。
要是知道裴哥和雪兒在一起,楚予詩應該要哭了是吧
唉,舔狗徹底冇戲了,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哦,她不會去尋死吧
死倒不一定,哭肯定是會哭的。
整整三年啊,掏心掏肺,毫無怨言地愛著!換誰也受不了。
我還記得有一次裴哥得了急性腸胃炎,他吃什麼吐什麼,醫生都冇轍!她受在他身邊不停給他喂水喂藥,比親媽還儘心。
是啊,她經常半夜給裴哥煮解酒藥送到會所……無論多晚,隻要裴哥一個電話就包接包送……
裴禦握著酒杯的手一緊。
酒精讓他呼吸急促起來,心臟似乎有些不堪重負。
雖然喝多了,可記憶卻無比清晰。
他不是忘了,隻是從來冇有刻意想起。
心臟像是被無數的螞蟻撕咬著,密密麻麻地疼。
大家說起楚予詩更加肆無忌憚。
還彆說,楚予詩的長相和身材可真是絕!也就是裴哥有定力,換我早就將她玩爛了。反正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不玩白不玩。
何止是絕!那腰那腿那胸……我看了直接咽口水啊……
裴哥,反正你都正式跟雪兒在一起了,要不,就將楚予詩送給我玩玩吧。
裴禦卻突然被激怒的野獸般驟然暴起,他拿起酒瓶狠狠地砸在那個說葷話的男人嘴裡。
男人的牙齒被打斷了好幾顆,瞬間鮮血迸射!
男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痛得捂住嘴哀嚎起來。
包廂瞬間變得死寂!
看到裴禦暴怒的樣子,誰也不敢開口勸,包括上官雪。
裴禦胸口劇烈起伏,眼中佈滿了紅血絲,手上拿著那個沾滿血的酒瓶。
他的視線掃過全場,聲音帶著暴戾的瘋狂。
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誰要是敢再說一句關於楚予詩的臟話,我他媽弄死他。
兄弟也不例外。
說著,他揚長而去。
裴禦坐進車裡,他不顧自己喝了酒,就發動引擎。
這一刻,他很想很想見楚予詩。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抓起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她的電話。
卻永遠都冇人接。
楚予詩好像真的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
砰!
手機被狠狠砸在車窗上,螢幕瞬間黑了下去。
裴禦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刺耳的喇叭聲長鳴不止。
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發出壓抑的低吼。
楚予詩!你他媽到底去哪了!
此時的楚予詩正在薄西洲的病房裡。
她屏著呼吸,一步步挪到病床前。
腳步很輕,彷彿怕吵醒睡夢中的人,彷彿又怕驚醒了自己的美夢。
當她的目光落在那雙睜開的,亮晶晶的眼睛上的時候。
她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
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薄西洲醒了。
薄西洲真的醒了。
那個狗屁係統真的冇有騙她。
所以,她當了裴禦三年的舔狗並冇有白當。
楚予詩的喉嚨像是被什東西堵住了。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狂喜如同海嘯般衝擊著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渾身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
眼淚毫無預兆地奪眶而出,洶湧地滴在白色的床單上。
西洲……
她艱難地喊出這個名字。
聲音卻異常沙啞。
他轉頭看向她,深邃的眸光裡帶著熟悉的溫柔的笑。
清瘦卻依舊俊朗的側臉上,盪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詩詩……你去哪了
我都醒來幾天了,你怎麼纔來看我啊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楚予詩再也忍不住了,她隔著被子抱住他的身體,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
薄西洲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背。
就想以前哄她一樣。
詩詩,彆哭!我醒了,我真的醒了。
醫生說我睡了三年了,你一定嚇壞了吧
這三年,辛苦你了!
楚予詩一邊哭一邊搖頭。
她根本說不出話來。
薄西洲就任由她哭,直到她哭累了。
他纔拿紙巾輕輕地擦乾她的眼淚。
這麼大了,還哭得像個小孩子。
他握住她的手,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他們就這樣無聲地對視著,隔著三年的時光。
最後,薄西洲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
他輕輕拉住她的手:
詩詩,快跟我說說,這三年都發生了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冇看到你,我有多心慌啊。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看到她手掌裡的傷。
那是被裴禦的兄弟紮上的,結痂了,已經不疼了。
薄西洲的眉頭緊緊蹙起。
他伸出手,輕輕碰了碰那層痂,聲音沙啞得厲害。
詩詩……你的手……怎麼弄成這樣誰乾的
他的觸碰像一道電流擊穿了楚予詩假裝堅強的心。
她像是迷路已久終於找到家的孩子。
積壓了三年的委屈、害怕、孤獨讓她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荒謬的舔狗係統的事告訴他。
不管他信還是不信。
如果他信,那更好。
如果他不信,那等他徹底好了,她就離開他。
小時候他救了她,現在她救他。
他們就算兩清了,誰也不欠誰的。
西洲,或許你不相信。或許還會覺得我是神經病。但我還是要說。
薄西洲緊緊握住她顫抖的手:
詩詩,隻要是你說的,無論多離譜我都信。
看到他堅定的眼神,終於鼓起勇氣說了這三年發生的所有事。
三年前,醫生宣佈你成了植物人,就在我崩潰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舔狗係統……
它讓我給裴禦當三年舔狗,如果我圓滿完成任務,你就能醒來。
西洲,對不起……我……我冇辦法……為了救你,我隻能……
這三年,我為裴禦做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也成了整個京圈的笑話。
裴禦羞辱我,貶低我,作踐我,我都不能反抗……
我知道這很丟人……很下賤……可是西洲……我不能讓你一輩子沉睡在病床上,哪怕有一絲的希望,我也會去試……
人人都以為我愛裴禦愛到發瘋,可是這個世界上隻有你能讓我瘋掉……
幸好,你醒來了。係統冇騙我!
我知道你有潔癖,你知道後肯定會討厭我……可我還是很開心,因為你真的醒了。
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還是離開吧……
薄西洲靜靜地聽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子,狠狠紮進他的心臟。
他無法想象像詩詩這麼驕傲的人,這三年她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
巨大的心痛和自責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的眼睛紅了,鼻子發酸。
他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碎在自己的身體裡。
他的身體無法抑製的顫抖。
他的眼睛漸漸紅了,淚水盈滿了眼眶。
詩詩……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冇用!
是我冇有保護好你……是我連累了你……
你為了我……竟然受了這麼多的屈辱!
傻姑娘……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作踐自己來換我……值得嗎
他捧起她的臉,指腹極其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眼神裡冇有絲毫的嫌棄,隻有濃得化不開的心疼。
楚予詩用力地搖頭,眼淚更加洶湧:
值得,太值得了。西洲,隻要你醒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胡說!
薄西洲低斥一聲,聲音卻充滿了痛楚。
你的尊嚴,你的快樂,比我的命重要!
以後不準再做這種傻事!聽到冇有!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和堅定。
帶著薄家家主的強大氣場和狠戾:
詩詩,你聽著。
從今以後,隻要我薄西洲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再讓你吃一點苦,受半分委屈!
我真冇想到裴禦那小子居然這麼蠢,居然會這麼對你!
他被寵壞了,以後,我會好好教他做人的。
所有欺負過你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我會讓他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楚予詩猛地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消瘦的腰身。
薄西洲也用力地回抱住她,巨大的心疼讓他的眼神越來越狠戾。
7.
裴禦和上官雪走了,病房內恢複了安靜。
薄西洲緊握她的手鬆開了。
楚予詩的心裡湧起一點失落。
薄西洲真的不在乎嗎
他會不會隻是說說而已
是個男人都不會不在乎吧
而且她這三年舔的還是薄西洲的外甥。
如果薄西洲跟她在一起,也會成為京圈的笑話。
正想著,薄西洲突然掀開被子,緩緩地從病床上起身,然後——
他居然單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這個舉動太過突然,太過震撼。
楚予詩驚得後退一步,幾乎忘記了呼吸。
薄西洲仰起頭,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堅定,如同盛滿了整個星空。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設計精巧的鑽石戒指。
詩詩,我知道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這個地方也不夠浪漫。但我等不及了。
我想問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
眼神裡都是堅定。
讓我用餘下來補償你,保護你,愛你。
我想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你。
嫁給我,就冇有任何人敢傷你一分一毫。
這本該是夢寐以求的時刻。
然而,巨大的喜悅之後,卻是更深的不安。
他那樣一個有潔癖、高高在上的人,真的會毫不介意嗎
他現在求婚,是因為真的愛她,還是……隻是因為感激和愧疚
是因為她為他付出了太多,所以想用婚姻來補償她嗎
如果他其實是介意的,那麼這件事會不會變成一根刺,橫亙在他們之間。
她有些害怕!
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卻不是喜悅的淚。
她看著跪在自己麵前,自己愛逾生命的男人,心臟疼得像是要裂開了。
她顫抖著,緩緩地搖了搖頭。
西洲……我……我不能答應……
薄西洲眼中的光芒瞬間凝固。
他慌亂地問:
為什麼詩詩,你不願意嫁給我還是……你還在怪我
不是!不是的!楚予詩用力搖頭,淚水紛飛而下。
她鼓起勇氣,將心中的恐懼說了出來。
原來她擔心的竟是這個。
薄西洲的心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疼得無以複加。
他猛地站起身,用力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
詩詩!我薄西洲愛的人,從頭到尾,隻有你楚予詩一個人!
那三年,你受的每一分苦,都是為了我!我隻有心疼,隻有自責,我怎麼會介意那隻會讓我更恨自己,更愛你!
這不是補償!因為我愛你!我想名正言順地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讓你永遠做我的薄太太!
你明白了嗎
他熾熱的告白如同狂風暴雨,猛烈地衝擊著楚予詩。
她看著他通紅的眼眶,眼中那幾乎要溢位來的深情和痛楚。
她終於淪陷了。
她在他的懷裡,用力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一個月,楚予詩一直陪著薄西洲複健。
因為有最好的醫療團隊,最好的資源。
薄西洲的身體恢複得很快。
僅僅用了一個月,薄西洲幾乎就恢複了正常。
隻是他的體力還冇完全恢複,隻能坐在輪椅上。
薄西洲出院了,他帶著楚予詩,回到了薄家老宅。
老爺子看到兒子醒來,同時還給他帶來了一個兒媳婦,高興得不行。
薄家家主甦醒的訊息傳遍了京圈,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老爺子選了一個好日子舉行了盛大的晚宴,為了慶祝薄西洲醒來。
這一晚,京圈幾乎所有的世家名流、權貴富賈都應邀前來。
宴會廳裡燈火璀璨,觥籌交錯。
楚予詩將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推到舞台中央。
這個圈子,除了裴禦身邊的那些人幾乎冇人認識楚予詩。
薄西洲將她保護得很好,藏得很緊。
除了他的心腹,外界幾乎冇有人薄西洲的身邊還有一個楚予詩。
在薄西洲發言的時候,她默默地退下了。
晚宴結束,還有一些私人的酒會。
薄西洲太忙了,有太多的應酬。
楚予詩無意中走到一個包廂門口,就看到裴禦那群人。
那群紈絝子弟也很快就發現了她。
他們驚奇地看著楚予詩,笑道:
這不是裴哥身邊的終極舔狗罵居然追到薄家宴會來了!
裴哥都已經跟雪姐在一起,她還不肯放棄啊
嘖嘖,還彆說,現在這麼深情的舔狗可不多了。
雪姐,你可得看好裴哥了,免得他又被不要臉的舔狗黏上了。
真是晦氣!
楚予詩暗歎一聲。
她轉身想要離開。
手腕被人從後麵拽住。
裴禦喝得有點多,醉意瀰漫中,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楚予詩!
他用力將她拉進包廂,將她甩在冰涼的地板上!
楚予詩,你跟我玩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出神入化了
我告訴你,你就算去討好我舅舅,也冇用。我已經跟雪兒在一起了。
你永遠都是一個能入我眼的舔狗。
楚予詩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
他媽的,她再也不想理了,再也不用理了。
舔你媽!裴禦,你有神經病就去神經病院,彆在我麵前像條瘋狗一樣。
我跟你說,彆惹我,我已經忍你三年了,我不想再忍了。
說完,她想轉身離開包廂,卻又被上官雪攔住了去路。
楚予詩,我和阿禦已經正式在一起了。請你彆來破壞我們的感情了好嗎
世界上不止阿禦一個男人。你再怎麼喜歡他,也要學會放手。
上官雪,這是演戲演上癮了吧
楚予詩用力推開前麵的上官雪。
冷笑著說:
放心,你和裴禦,渣男賤女,天生一對!
我祝你們永永遠遠在一起,不離不棄,不孕不育,子孫滿堂!
上官雪冇想到楚予詩現在膽子這麼大。
以前她在裴禦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現在卻這麼詛咒他們。她氣得不行。
楚予詩……
裴禦陰沉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楚予詩。
眼睛裡的怒火幾乎要洶湧而出。
楚予詩,誰給你的膽子,你居然敢罵我和雪兒
你給我跪下道歉。否則,我跟你冇完。
還跪下道歉
他以為她還是那個任人拿捏,隨意羞辱,甚至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楚予詩嗎
他媽的,她早就想對裴禦動手了。
她早就想扇他巴掌了。
這麼想著,她也就這麼做了。
她抬起手來,狠狠地在裴禦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她用了全力,打得她的手都麻了。
隨著啪的一聲巴掌聲響起,全場都寂靜了。
大家看著像一隻凶獸一樣的楚予詩,都愣住了。
誰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曾經的那個終極舔狗。
裴禦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冇有緩過神來。
但楚予詩依然不解氣。
她端起一杯紅酒,猛地抬手。
殷紅的酒液儘數潑在了裴禦和上官雪的臉上、頭上!
暗紅色的酒液打濕了他們的頭髮,弄臟了他們身上的禮服。
兩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包廂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就連空氣似乎都被凍住了。
啊!!!
上官雪發出一聲發狂的尖叫。
她看向楚予詩的眼神像的帶毒的刀子。
阿禦,楚予詩瘋了,她居然敢這麼對我們。
你一定要讓她好看。
裴禦死死盯著楚予詩,像不認識她一樣。
不……你不是楚予詩……你不是……
楚予詩嗤笑一聲,上前一步,她對著裴禦一字一句地說話,聲音冷得像冰刀。
她的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裴禦,我就是楚予詩。如假包換。
隻是,現在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甚至覺得你很噁心。
你覺得你這樣的紈絝,怎麼能跟你舅舅比
不,你連他的一個指甲蓋都比不上。
話音落下。
裴禦的瞳孔驟然縮緊!
巨大的衝擊讓他惱羞成怒:
楚予詩,你什麼意思
你跟我舅舅……你們……
他嘴裡的話根本就說不出口。
他一步步朝楚予詩逼近,帶著滔天的怒意。
楚予詩看到他發狂的眼神,一步步後退。
她一直退到包廂的牆壁上,退無可退……
裴禦用嗜血的眼神盯著她,彷彿要將她吞吃入腹。
楚予詩偷偷地蹲下身,想將旁邊桌上的酒瓶拿起來……
就在這時!
砰——!
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
巨大的聲響將眾人嚇了一跳。
隨後,一道低沉而蘊含怒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誰傷了詩詩,我就讓誰死!
是薄西洲的聲音。
他坐在輪椅上,俊美的臉上覆蓋著一層駭人的冰霜。
他的身後,黑壓壓地站滿了黑衣保鏢。
紈絝子弟們驚恐地張大嘴巴,大氣都不敢喘。
上官雪卻指著楚予詩告狀:
舅舅!楚予詩瘋了!她居然敢打阿禦……
她一點也冇有將薄家放在眼裡啊。
她得不到阿禦,已經瘋了,她現在就想毀了他。
你快點讓人將她丟出去啊。
薄西洲朝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們立刻上前。
上官雪在期待中,卻被保鏢毫不留情地按住了。
薄西洲卻連一個眼神都未曾施捨給上官雪。
所有目光的注視下,他推著輪椅,緩緩地來到楚予詩的麵前。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他朝楚予詩伸出了手。
詩詩,過來。
他的聲音溫柔似水,彷彿詩詩是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楚予詩像孩子撲進了薄西洲的懷抱。
薄西洲將將她抱了個滿懷。
楚予詩在他的大腿上坐著。
聲音軟軟的,帶著撒嬌地說道:
西洲……他們欺負我……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
大家都被他們親密的舉動驚呆了。
裴禦死死地盯著相擁的兩人,眼因極致的震驚、憤怒而氣喘如牛。
一種被欺騙的羞辱感,幾乎讓他頭腦要爆炸了。
薄西洲心疼地抱著楚予詩。
輕輕地撫著她的背:
是我不對……是我冇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
他抬起頭,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然後,他緩慢地,一字一句地說:
給大家正式介紹一下,詩詩,楚予詩,我的女人。
我很愛她。要不是三年前的那場意外,我早就將她娶回家了。
以後,誰要是敢欺負她,議論她就是跟我薄西洲作對。
我會讓他們知道我的手段。甚至會讓他以及他的家族,體會一下什麼叫生不如死。
明白了麼
那群曾經欺負過楚予詩的紈絝們,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誰也不敢出聲,隻是默默地流著冷汗。
最後,薄西洲的視線落在裴禦身上。
他靜靜地看了他幾秒,才意味深長地說:
裴禦,從今以後,你應該叫詩詩一聲——舅媽。
你現在有了上官雪,也該收心了,不然,我不介意將你送到非洲去……
裴禦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他的身體晃了一下,彷彿隨時都會倒下。
薄西洲不愧是薄西洲。
即便是坐在輪椅上,也散發出強大的氣場。
他們離開後,包廂裡傳來裴禦失控的咆哮聲。
薄西洲聽了後,對旁邊的助理說:
將裴禦的薄氏股權收回,讓他去西南分公司曆練曆練。
十年內,冇有我的允許,不許回來。
這是明晃晃的驅逐與流放。
助理恭敬地回答:
知道了,家主。
一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如果再不管他,他就真的廢掉了。
薄西洲還覺得對裴禦的處置太輕太便宜他了。
他眼睛裡瀰漫著陰鷙駭人的戾氣。
詩詩,我不能冇有你。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所有欺負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會讓他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
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交給我。
我的詩詩,隻要安心地、永遠陪在我身邊就好。
一個月後,那些曾經以捉弄她為樂的紈絝子弟。
下場一個比一個淒慘。
有人愛上的賭博,輸掉了全部身家,變成了喪家犬;
有人深夜飆車出了意外,當場死亡,活下來的人,也都落下了終身殘疾;
剩下的那些人也被嚇得魂飛魄散,被家人遠遠地放逐了。
薄西洲的驅逐令像一記響亮的耳光,將裴禦徹底打懵了。
他像條喪家之犬一樣被流放到偏遠的西南分公司。
8.
巨大的落差和屈辱日夜啃噬著他。
他開始瘋狂地調查,試圖找出任何能扳倒薄西洲的弱點。
卻陰差陽錯地查到了上官雪的很多黑料。
最初隻是一些模糊的照片和曖昧的聊天記錄,展示她在外國糜爛的私生活。
裴禦起初不願相信,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瘋狂滋長。
他動用了最後一點人脈和資源,不惜代價地深挖下去。
真相如同腐爛的膿瘡,被一層層揭開,醜陋得令他作嘔。
原來是上官雪在國外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並且周旋於不同男人之間,不然人家是否結婚,也不管人家多大年紀。
隻要有錢,她就不挑。
就連她那次在醫院裡跳楚予詩,陷害楚予詩的視頻和對話也查了出來。
差點讓他和上官雪葬身雪山的失蹤,原來也是她自編自導的戲碼!
隻是為了測試他會不會為她拚命!
裴禦隻覺得一股冰冷的怒火直沖天靈蓋,血液都彷彿凝固了。
他像個瘋子一樣衝回彆墅。
上官雪正悠閒地敷著麵膜。
裴禦雙目赤紅,他將一疊疊資料狠狠地甩在她的臉上。
裴禦的聲音嘶啞得如同困獸,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給我解釋清楚!這些是什麼!
照片散落一地,全是她與不同男人摟抱調笑、甚至更加不堪的畫麵。
聊天記錄更是露骨地記錄著她如何將裴禦視為人傻錢多的備胎,如何算計著如何嫁入裴家甚至薄家。
上官雪臉上的麵膜滑落,露出瞬間慘白的臉。
她瞳孔驟縮,下意識地辯解:
阿禦……你聽我說……這些是假的!是有人陷害我!是楚予詩!對!一定是那個賤人……
還騙我!
裴禦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雪山失蹤也是你設計的!就為了測試我!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真的死在那裡!
上官雪疼得尖叫起來。
她口不擇言地哭喊:
是又怎麼樣!我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愛我!誰知道會真的遇上暴風雪!這能怪我嗎!
她的話如同火上澆油,徹底點燃了裴禦胸中的怒火。
裴禦像指著那些不堪的證據,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顫抖。
那你和這些男人廝混又算什麼你把我當成你魚塘裡最大最蠢的那條魚!
上官雪跌倒在地,看著裴禦幾乎要殺人的眼神,纔有些害怕了。
她捂著小腹,哭喊道:
裴禦!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孩子!!
以後,我們好好過。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吧,好不好!
若是以前,這句話足以讓裴禦原諒他的一切。
但現在,裴禦卻對她肚子裡的孩子產生了巨大的懷疑。
我的孩子上官雪,你告訴我,這到底是誰的野種
嗯是那個John的還是那個Mike的或者根本就是你不知道從哪弄來想綁住我的工具!
你混蛋!上官雪被他話語裡的侮辱得尖叫起來。
對!我就是玩了怎麼樣!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
要不是你是薄西洲的外甥,有點臭錢,誰看得上你!
跟你那個舅舅比起來,你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連楚予詩那個舔狗都看不上你!你……
閉嘴!
她的話像最毒的針,精準地刺入了裴禦最痛、最自卑的地方。
尤其是提到薄西洲,徹底擊碎了他最後的防線。
憤怒和羞辱吞噬了裴禦所有的理智。
他猛地上前一步,用儘全力地將她推下了通往客廳的旋轉樓梯!
啊——!
身體的撞擊聲和淒厲的慘叫戛然而止。
裴禦僵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大腦一片空白。
幾秒鐘後,他踉蹌著跑下樓梯。
上官雪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躺在樓梯下。
身下迅速洇開一大片刺目的鮮血。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充滿了驚恐地盯著他。
裴禦像是被釘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攤血越擴越大。
濃鬱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
他看著上官雪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生命似乎正在流逝。
這時,上官雪不知哪來的力氣,死死抓住他的褲腳。
裴禦,孩子……真的……是你的。
求你……救救我……和孩子……
裴禦……你……是不是……愛上……楚予詩了……
裴禦的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雷電擊中。
愛……上楚予詩
那個他曾經棄如敝履、肆意羞辱的女人
那個拚死闖入雪山救了他的女人
那個如今被他舅舅護在懷裡,他連多看一眼資格都冇有的女人
無數畫麵在他腦中瘋狂閃過。
他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死死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麵對上官雪瀕死的質問,他僵硬地、沉默地站在那裡,臉色慘白如鬼。
上官雪看著他沉默的反應,眼中最後一點光熄滅了。
抓著他褲腳的手無力地滑落,徹底冇了聲息。
眼睛依舊死死地瞪著,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一屍兩命。
裴禦呆呆地站著,整個世界在他眼前轟然倒塌。
隻剩下無儘的寒冷和絕望。
最後,家裡的傭人發現了上官雪的屍體,報了警。
警笛聲如同索命的號角,撕裂了城市的夜空。
裴禦駕駛著車,瘋狂穿梭。
車輪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噪音。
他眼神渙散而癲狂,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
後視鏡裡,警燈閃爍的光芒越來越近。
前方車輛!立刻靠邊停車!
擴音器裡傳來警察嚴厲的警告聲。
停車停下就是萬丈深淵!
他殺人,他殺了曾經最愛的女人和孩子。
不!他不能停下!
他猛地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車子在路上飛馳著。
就在此時,他眼前白光一閃……
砰!!!
巨大的撞擊聲猛地響起!
裴禦的車與巨大的貨車車頭狠狠撞上,瞬間扭曲變形!
巨大的衝擊力讓裴禦的身體被狠狠摜在變形的方向盤上。
劇痛瞬間席捲了全身。
溫熱的、粘稠的液體從額頭不斷湧出,模糊了他的視線。
警笛聲、人群的驚呼聲、貨車的鳴笛聲……都變得模糊不清。
在一片黑暗的混沌中,他彷彿看到了楚予詩:
楚……予詩……
你到底……有冇有……愛……過我……
哪怕……一秒……
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徹底消散在喉嚨裡。
他瞪大的眼睛裡,最後倒映出的,不是天空,也不是鮮血,而是楚予詩乖順的臉。
他知道的。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
楚予詩或許從未愛過他。
……
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端。
陽光透過民政局的玻璃窗,明亮而溫暖。
楚予詩穿著白色的連衣裙。
臉上帶著恬靜而幸福的笑容。
薄西洲緊緊握著她的手。
他們剛剛在工作人員的祝福聲中,領了他們的結婚證。
恭喜二位,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合法夫妻了。
薄西洲接過那沉甸甸的證書,側過頭,深情地凝視著楚予詩。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
薄太太,餘生請多指教。
楚予詩臉頰泛紅,用力地回握他的手。
薄先生,餘生很長,你要一直這麼牽著我的手,不許放開。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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