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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綠茶遇上白蓮花 同門相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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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知柏六歲那年,在師門初見五歲的仇江離。

兩兩相望,心跳不已。

指尖輕撫佩劍,漆黑堅硬的玄鐵劍身正在微微發燙。

早慧的歲知柏心下恍然。

原來是戰意在澎湃!歲知柏,四歲在睡夢中引氣入體,五歲拜入青城山吞陽劍派素無憂門下,為“天下第一劍”素無憂唯一弟子,六歲已有了心意相通的靈劍傍身。

要知道,普通的修者,哪怕是較為優秀的那一批,也須先測出有無修行根骨,再待十歲拜師後,由師尊教引,才能引氣入體。

雖還隻是個幼童,歲知柏的天才程度卻足以令所有正道仙門皆為之嘩然,熱議紛紛。

小小年紀,便被全天下修者捧上神壇,一度成為未來正道魁首的熱門人選。

歲知柏自小便知道,自己將會站在實力巔峰,成為師尊那樣的最強劍修。

哪知,風光了不過兩年,另一個天才橫空出世,還和她拜在同一個師門下,將她的風頭搶了個一乾二淨。

仇江離。

同樣是五歲拜入師門。

仇江離卻是無父無母,被爹孃拋棄,獨自在山野林草間長大,狼群是他的家人,草木是他的友鄰。

被遊曆的修者發現時,仇江離已長到五歲,卻不懂人言,如野獸一般。

那發現仇江離的修者恰好是吞陽劍派人士,心生憐憫,將這個野孩子帶回了青城山。

撿孩子回來,對於修仙門派中人來說,也算見怪不怪的常事,第一時間便輕車熟路測了這孩子的根骨。

不測還好,一測又是驚了一跳。

好傢夥,幼童自主引氣入體是什麼常有的事嗎?前一個的餘威還冇過去,第二個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出現了?天下人再度熱議紛紛。

心大的素無憂聽說此事後,大手一揮:一個也是教,兩個也是帶,這個不如也交給我吧!於是,兩個不世出的天才,就這樣相見了。

一山難容二虎。

世上難容兩個天才。

既生瑜何生亮。

彼時的歲知柏冇想到這麼多詞,她隻是順從心意,狠狠出手,把尚且懵懂恬然的仇江離打哭了。

仇江離哭著跑去素無憂身邊尋求庇護。

心大無比的素無憂哈哈大笑:“江離不要哭!身為我的弟子,要堅強!像你師姐那樣。

”歲知柏抬頭挺胸,隻知道自己打了仇江離後,獲得了師尊的大力誇讚此後,歲知柏開始了單方麵對仇江離的“錘鍊”。

生生打了一整年。

素無憂這樣一個事事不過心的撒手掌櫃都有了幾分愁。

仇江離彆的話都不會說,就學會了叫救命,且越哭越順,淚珠子整日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經世罕見的兩個好苗子,若一直這樣鬨下去,鬨出同門相殘的醜聞來,那可真要叫所有正道仙門笑掉大牙!十年後。

青城山雲霧繚繞,一派神秘幽僻。

林木掩映,屋舍儼然。

屋內兩女一男,三人對坐,一派安寧祥和。

“啪嗒——”香爐中的灰燼支撐不住,落入灰堆,發出不起眼的聲響。

“知柏、江離,我久不在宗門,你們二人可有互相照看?”素無憂衣袍鮮豔華麗,睏倦倚在貴妃椅上,半闔著眼詢問。

歲知柏和仇江離無言,眼神在空中碰觸一瞬,相視一笑後,便各自移開。

“江離一向懂事,他冇有親人,如此孤苦伶丁,我作為師姐便是他的家人,怎能不多加照看?”歲知柏清冷持重,端得一派師姐氣度。

她一身潔白校服,麵龐如粉玉雕砌,光彩流轉,兩顆小痣一上一下,長在眉心和鼻背,不僅不似白璧微瑕,反是瑕不掩瑜,更添清韻。

因著常年的修行,其周身氣質頗具出世之人的飄逸脫俗、兼有入世之人的慈悲憐憫,如仙人降世。

其身側佩著一把玄鐵長劍,卻漆黑堅硬、殺氣四溢,佩著這樣一把凶劍的人,怎會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清心寡慾?這劍是正是邪,或許尚有爭議,毋庸置疑的是,這是一把極好的劍。

“喀。

”仇江離將瑩潤的玉杯注滿清茶,貼心地放在素無憂手邊,再倒一杯,遞到歲知柏麵前。

他臉上掛著略帶無辜的笑容,笑得純然:“師姐照顧師弟一如往昔,江離感念於心。

”仇江離同樣身穿潔白校服,身材修長舒展、疏朗清俊。

眉目清冽、膚色白皙非常,是一副銳利穠豔的長相。

他周身氣質,卻並非如其容貌一般的攻擊性十足,或許仰賴於他臉上時時掛著的笑意,叫人覺得他是一個軟和弱勢的人,臉頰隱隱的梨渦,還帶著一絲甜意。

他的身側同樣掛著一把佩劍,綴了寶石絲帶的劍墜,流光溢彩、高調浮誇。

毋庸置疑,這也是一把上等的好劍。

歲知柏不言,隻頷首接下茶盞,啜飲一口。

歲知柏和仇江離,一個謙穩惜弱、一個乖覺純善,對向而坐,如兩名仙童,誰見了不讚一聲前途無量。

“好,我心甚慰。

”素無憂欣慰點頭。

她的這兩名弟子,小時候針尖對麥芒,如今大了,也很有同門的樣子,處處謙讓,堪稱一對模範師姐弟啊!“既如此,宗門大比近在眼前,你二人也當相互扶持,為師尊爭光。

”宗門大比五年一度,是吞陽劍派定期舉辦的重大比試。

吞陽劍派乃仙門第一劍派,天下的頂尖劍修幾乎都出自吞陽派,派內宗門大比也會被外界矚目。

贏了,便是揚名天下,輸了,或將被師門冷落。

故而門派上下重視非常。

素無憂對宗門大比自信滿滿。

歲、仇二人較之其餘五代弟子,年歲尚輕,可是,若要論資質和境界,莫說吞陽派,便是所有修仙門派裡,也無人能敵過歲、仇二人。

如今二人暫且算不得最強,恐怕到了五年後,下一屆宗門大比時,這二人在吞陽派內就無人能敵了。

宗門大比的參試門檻,須達築基境。

吞陽派五代弟子中,達築基境者人數不達總人數的一半。

隻要達到築基境,便已是佼佼者了,而歲仇二人,一個是築基中期巔峰,一個是築基中期,皆之差一步,便可登築基末期。

說來也巧,歲、仇二人,同為四歲引氣入體的天才,此後的修行進度便你追我趕,誰也不曾落下。

到如今,一前一後成為築基末期,恐怕到突破那日,也是前後腳。

隻是……“我二人雖進度不慢,但師尊收徒晚,其餘五代弟子拜入師門均早於我們。

年歲長者,已步入仙途幾十年;境界高者,已有築基末期巔峰。

若硬要以築基中期,去碰築基末期,恐怕冇有一戰之力。

”歲知柏麵帶隱憂,對素無憂道。

素無憂沉吟,問:“你待如何?”“徒兒以為,宗門大比來臨前,潛心修煉,將境界提上一提,踏入築基末期,也好與諸位師兄師姐一戰。

”此話一出,素無憂明顯聽進去了。

仇江離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個來回,雙手抱胸,輕笑一聲。

素無憂未察覺仇江離的小動作,歲知柏卻輕飄飄將目光投了過來。

“師弟也有見解?”“不敢。

”仇江離嘴上說不敢,笑眯眯地跟素無憂撒起嬌來。

“師尊,若隻幫師姐提高境界,讓師姐一個人扛起師門榮辱,江離心中愧疚。

師尊,若是您有法子,讓我和師姐一起突破嘛,我也好助師姐一臂之力。

”“萬萬不可!”歲知柏語氣中的憂心是十乘十的真心,幾乎要溢位來,誰見了不誇她關愛師弟。

“我距離築基末期隻差一線,故而人為提高速度也算情理之中。

據我所知,師弟距離築基末期,可還要差著一些罷?若要強行突破,步子邁得太大,難保不會出岔子,讓師尊和師姐憂心啊。

”素無憂頭都冇抬,哈哈笑道:“見你們師姐弟二人相互關心愛戴,為師甚是欣慰啊。

”“……”歲知柏在心裡笑,麵上卻是失落黯然,道:“我對江離的確是時時掛懷、處處擔心。

江離若領了師姐的心意,那就千萬不要強行突破,否則,一旦像那時那樣……師姐難辭其咎。

”仇江離兒時曾有一次誤食丹藥,險些靈力爆體。

素無憂和歲知柏一同護法,才救下仇江離性命。

歲知柏常常提起此事。

仇江離表情未變,眼中的笑意卻減了幾分。

素無憂見愁容染上歲知柏的眉間,當真是一心替師弟考慮的好師姐,再思及,平日歲知柏作為她門下嫡傳大弟子,處處上心、事事在意,著實辛苦,心中那桿秤不禁偏了偏,略帶沉重的目光投向仇江離。

“知柏說的對,江離,其他的事尚可商量,此事絕對不可。

”仇江離眼中迅速蓄起淚光:“師尊,我已經這麼大了,絕不會出現那時候的情況了,我作為師弟,心裡憧憬師姐,想追上師姐的進度嘛。

”素無憂聽聞此言,又見仇江離委委屈屈要哭,她一腔疼惜又溢了出來,伸手拍拍仇江離的胳膊。

仇江離滿臉期待。

歲知柏緊張地提醒:“師尊……”“隻是,知柏說的對,強行突破,恐於修行有礙。

江離,你便不必強求,知柏,你隨我來。

”“師尊!”仇江離急了,跳起來大叫。

素無憂和歲知柏雙雙看向他,歲知柏不動聲色望向他,旁人看不出,仇江離卻看得出,她眼中藏著得色。

仇江離一驚,僵了僵,原本想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心念一轉,作撒潑打滾的撒嬌狀,拉扯素無憂的衣袖:“師尊!我也要突破,我也想替師尊爭光嘛!”他雖隻有十五歲,卻已是長身玉立的翩翩公子。

做這個動作時,須得略躬下身子,才能抓到素無憂的衣袖,看起來委委屈屈,堪稱諂媚。

仇江離不如歲知柏沉得住氣,卻每每在落於下風之時,使出他壓箱底的招數“撒潑打滾耍無賴”一條龍。

一招鮮吃遍天。

小時候的招數,用到長大了還在用。

歲知柏心中不齒,有辱修者之名!偏偏他每每如此,師尊都顯得十分歡喜,偶爾還對歲知柏露出遺憾的表情,似乎希望歲知柏也能像仇江離一般向她撒嬌。

她身為師姐,自當以身作則,謙穩持重。

怎可作小女兒姿態。

歲知柏見到仇江離這個無賴撒嬌,如同見了鬼,渾身不自在,汗毛倒豎。

她帶著一副不忍卒觀的表情,將臉撇向一邊。

素無憂偏偏十分受用,還伸手拍了拍仇江離的腦袋。

隻是,這一次她言語上冇有讓步:“不行。

你師姐說得對,要以大局為重。

不能為了一次的宗門大比,耽誤了你的修行。

”素無憂無情地扯出袖子,帶領歲知柏向後殿走去。

仇江離,敗北。

擦肩而過之時,歲知柏刻意轉頭,對仇江離露出一個挑釁的眼神。

其意味之明顯,用心之險惡,不言自明。

看著仇江離氣得胸腔起起伏伏,還不敢言說,歲知柏便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冇錯,她雖不屑於學仇江離撒嬌討好的功夫,可占據道德製高點、再打著為對方好的旗號四兩撥千斤,是她的拿手好戲。

跟她歲知柏鬥,區區仇江離還不夠看。

可憐蟲。

歲知柏用混雜著悲憫和嘲諷的眼神看他一眼,轉身瀟灑飄逸走向後殿。

仇江離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眯了眯眼,麵無表情地抹乾眼淚,像冇哭過一樣,舔了舔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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