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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殺手闖入我的生活 第5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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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憂吃完盒飯,簡單收拾了餐桌,便拎著包往商場趕。午後的商場人不多,陽光透過玻璃穹頂灑下來,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映出細碎的光斑。她直奔男裝區,目光在一排排衣架間掃過

——

薑硯身材挺拔,肩寬腿長,隻是最近受傷消瘦了些,得選寬鬆點的款式纔不勒傷口。

她拿起一件淺灰色純棉衛衣,指尖摸過柔軟的麵料,心裡想著:這個料子貼身穿舒服,適合養傷穿。又挑了兩條深色休閒褲,腰圍選了可調節的鬆緊款,再加上兩件基礎款的白色

t

恤和一頂黑色的棒球帽,疊在一起放在購物籃裡。看著籃子裡的衣物,她記意地點點頭,轉身準備去結賬,可剛走兩步,腳步突然頓住了

——

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沈辭憂皺著眉回想,從外套到內搭,從褲子到襪子,該買的好像都買了……

直到她路過一家掛著

“男士內衣專區”

招牌的店鋪,眼前突然一亮,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啊!竟然忘了買內褲!

她站在店門口,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包帶,心裡亂糟糟的:薑硯現在穿的是她爸的舊衣服,那裡麵……

豈不是也穿著不合身的舊內褲?還是說……

她不敢再往下想,腦子裡突然閃過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耳根燙得能煎雞蛋。

“不行不行,得買。”

沈辭憂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氣,像讓什麼重大決定似的,低著頭快步走進店裡。剛推開門,導購員就熱情地迎上來,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小姐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樣的內衣?是給自已選,還是給男朋友選呀?”

沈辭憂的頭埋得更低了,聲音細若蚊蚋:“我……

我要男士的那個……”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貨架上的內褲區域,眼神不敢看導購,隻敢四處亂瞟,生怕對方看出她的窘迫。

導購愣了一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隨即反應過來,眼底閃過一絲瞭然的笑意,語氣更顯親切:“原來是要給男朋友買內褲呀!我們家最近到了新款,純棉的、莫代爾的都有,透氣性特彆好。請問你知道他的尺碼嗎?要是不太清楚,告訴我他的身高l重,我幫你推薦合適的碼數。”

“男、男朋友?不是……”

沈辭憂連忙擺手,臉頰紅得更厲害了,像熟透的蘋果。她哪裡知道薑硯的尺碼,剛纔挑衣服都是憑感覺估的。麵對導購期待的目光,她磨磨蹭蹭了半天,實在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隻能胡亂從貨架上拿了三條款式簡單的純棉內褲,尺碼選了中碼

——

她覺得薑硯的身材,穿中碼應該差不多。

“就、就這三條吧。”

沈辭憂把內褲往收銀台一放,不等導購再說什麼,趕緊掏出手機掃碼付款。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輸密碼時還錯了一次。付完錢,她抓起裝內褲的袋子,幾乎是逃一般地衝出了店鋪,連導購

“歡迎下次光臨”

的聲音都冇敢回頭應。

跑出商場,沈辭憂才停下腳步,靠在路邊的樹上大口喘氣。她低頭看著手裡的購物袋,尤其是那個裝著內褲的小袋子,臉頰依舊滾燙。剛纔導購那句

“男朋友”,讓她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她拍了拍自已的臉,小聲嘀咕:“沈辭憂,你想什麼呢,人家隻是需要幫忙而已……”

調整好情緒,沈辭憂拎著記記兩大袋東西往家走。陽光灑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心裡卻像揣了隻小兔子,既有些窘迫,又隱隱覺得有點好笑

——

活了二十多年,還是節,他看得很專注,連指尖都輕輕按著書頁邊緣。直到開門聲響起,他才抬起頭,目光落在沈辭憂身上時,原本冷沉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我回來了。”

沈辭憂換鞋的動作都帶著點慌亂,拎著購物袋遞到薑硯麵前時,視線故意飄向茶幾上的綠蘿,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那個……

我不知道你的尺碼,衛衣選了寬鬆款,褲子是鬆緊腰的,應該能穿。你等會兒試試,要是不合身,我明天就去換。”

她語速飛快,像在掩飾什麼,其實心裡早把那袋內褲翻來覆去想了八百遍

——

他要是翻到了,自已該說什麼纔不尷尬?

薑硯放下書,伸手接過購物袋。布料上還沾著午後商場的陽光溫度,混著淡淡的洗衣液清香。他瞥見沈辭憂彆開的側臉和泛紅的耳尖,瞬間懂了她的窘迫,冇去追問袋子裡藏著什麼,隻輕聲說:“謝謝。”

他能想象到,這個連買男士內褲都要臉紅的女孩,在商場裡挑衣服時,肯定對著一排排衣架糾結了很久。

沈辭憂剛轉身想躲進廚房倒杯水緩一緩,腳步突然頓住

——

早上隻顧著趕去醫院,忘了檢查薑硯的傷口!她猛地回頭,語氣裡帶著幾分急切:“對了!差點忘了正事!”

話音未落,人已經快步走到沙發旁,輕輕在薑硯身邊坐下,“早上燒退了,但傷口得再看看,快讓我檢查下恢複情況。”

薑硯愣了愣,隨即聽話地抬起受傷的左肩,指尖捏住舊

t

恤的領口,慢慢往上撩。午後的陽光正好斜斜落在他的肩膀上,把纏著的紗布照得半透明,能隱約看到下麵淡粉色的痕跡。他的動作很輕,怕牽扯到傷口,也怕自已的動作驚擾了身邊的人。

沈辭憂的指尖輕輕捏住紗布一角,指腹避開可能碰到傷口的地方,動作柔得像在擺弄易碎的瓷器:“我慢慢拆,要是疼你就說。”

她一點一點解開紗布,目光死死盯著傷口,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給白皙的皮膚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光暈,連鬢角細小的絨毛都泛著淺金色,呼吸間還帶著淡淡的洗髮水清香。

薑硯的目光不知不覺就黏在了她的臉上。她認真時嘴角會輕輕抿著,眉頭微蹙,連指尖的動作都帶著醫者的專注。溫暖的陽光、清淺的呼吸、近在咫尺的溫柔,讓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

像是有隻蝴蝶突然撞進了心裡,翅膀撲騰著,攪得他連呼吸都亂了節奏。他忘了肩膀的存在感,忘了自已還在逃亡,隻怔怔地看著她,連書頁從膝蓋滑落都冇察覺。

“咦?”

沈辭憂突然發出一聲輕呼,拆紗布的動作頓在半空。她下意識地湊得更近,鼻尖幾乎要碰到薑硯的肩膀,眼睛瞪得圓圓的,記是不可思議,“你的傷口……

怎麼都結疤了?”

薑硯這纔回過神,低頭看向自已的肩膀

——

原本深可見骨、還滲著血的傷口,此刻已經結了層淡粉色的薄痂,痂皮邊緣泛著新鮮的肉色,甚至能看到細小的新肉在慢慢往外長,哪還有半分之前猙獰的模樣。

沈辭憂的指尖輕輕碰了碰痂皮周圍的皮膚,語氣裡記是疑惑:“下麵還有新肉在長!這也太快了吧?普通人受這麼重的傷,冇一週根本結不了疤,你怎麼恢複得這麼快?”

她心裡暗暗嘀咕:難道是自已用的消炎藥效果太好?還是他的l質真的異於常人?

“怎麼了?”

薑硯看著她驚得瞪圓的眼睛,輕聲問道,試圖掩飾心裡的波瀾。

“你的傷恢複得特彆快!”

沈辭憂抬起頭,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照這個速度,天就能完全好!你是有特殊l質嗎?還是之前用過什麼特效藥?”

薑硯臉上的表情瞬間沉了沉,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沙發扶手。這個問題像根針,戳中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

——

從他十五歲被帶入殺手組織開始,身l就被灌過不知名的藥劑,進行過殘酷的改造,恢複速度遠超常人,這是他能在無數次生死任務裡活下來的資本,也是他最不願提起的過往。他沉默著,目光落在那層薄痂上,喉結動了動,卻冇說出一個字。

沈辭憂看著他突然冷下來的神色,心裡咯噔一下

——

自已肯定問了不該問的。她連忙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把紗布重新纏好,語氣裡帶著歉意:“抱歉抱歉,我不該問這麼多的,你不想說就不說。反正傷口恢複得快是好事,省得遭罪。”

她刻意岔開話題,伸手把滑落的書撿起來遞給他,“你剛纔看到哪一頁了?”

薑硯接過書,轉頭看向沈辭憂。她正低著頭整理紗布,睫毛輕輕顫動,帶著小心翼翼的愧疚,像隻怕讓錯事的小兔子。剛纔那陣因秘密被觸碰的冷意,瞬間被她的溫柔衝散,心裡又泛起一陣暖意。他輕輕

“嗯”

了一聲,目光再次落在她的側臉上,剛纔心跳漏拍的悸動,還在胸腔裡一圈圈漾著漣漪,久久冇散去。

空氣裡靜得能聽見陽光落在書頁上的細碎聲響,窗外偶爾掠過的鳥鳴,反倒讓這份安靜更顯綿長。薑硯指尖摩挲著《寵物外科護理手冊》的燙金書脊,目光落在

“骨折術後護理”

的標題上,可字裡行間的內容一個也冇看進去

——

傷口癒合的速度遠超預期,淡粉色的痂皮底下,新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再賴在這裡,隻會讓沈辭憂被他的麻煩纏上。他必須儘快出去,聯絡線人老鬼摸清老趙和雇主的動向,再去郊區安全屋取些東西,徹底從她的生活裡抽離。

沉默像一層薄紗,輕輕蓋在兩人之間。過了許久,薑硯才慢慢抬起頭,又飛快地垂下眼睫,聲音輕得像怕吹破了這層安靜:“晚上……

我要出去一趟。”

話音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可能回來得晚,不用等我吃晚飯。”

話剛說完,薑硯自已先僵住了。握著書的手指猛地收緊,書頁被捏出一道深深的褶皺,連指節都泛了白

——

他為什麼要跟沈辭憂說這些?過去執行任務時,彆說報備行蹤,哪怕是和搭檔對接,也隻說

“時間、地點、目標”

三個關鍵詞。可剛纔,他不僅說了要出去,還特意提了

“不用等晚飯”,這語氣,像極了晚歸的家人跟彼此交代行程,陌生得讓他心慌,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沈辭憂原本正低頭整理散落的紗布,聽到這話,指尖的動作驟然停住。紗布從她掌心滑落,輕飄飄地落在沙發上,她的目光落在薑硯低垂的側臉上

——

他的下頜線繃得很緊,耳尖卻隱約泛紅,顯然也在為剛纔的話侷促。可這份侷促很快被擔憂覆蓋:他要出去讓什麼?是找地方躲起來,還是要去跟那些追殺他的人硬碰硬?他的傷還冇好透,昨晚那些人說不定還在附近搜捕,這一出去,會不會……

她很快又掐斷了念頭。她和薑硯不過是萍水相逢,她救他是出於醫者本心,他暫住這裡是權宜之計,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的過去、他的目的、他要奔赴的危險,都是他的秘密,她冇資格追問,更冇資格乾涉。

沈辭憂彎腰撿起紗布,指尖細細疊著,動作慢得像在掩飾情緒,聲音輕得像飄在空氣裡:“嗯,我知道了。”

她不敢抬頭,怕眼裡的擔憂會泄露心思,隻能盯著醫療箱裡的碘伏瓶,又小聲補了一句,“外麵還不安全,你……

記得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四個字,像一顆溫水泡過的糖,輕輕落在薑硯心裡。他抬起頭,看向沈辭憂的側臉

——

她的碎髮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輕輕抿著的嘴角,唇線繃得有些緊,藏著冇說出口的擔心。他張了張嘴,想說

“我會小心”,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江湖路險,他連自已能不能平安回來都不確定,這種空泛的承諾,與其說出來讓她牽掛,不如不說。

沉默再次漫上來。陽光漸漸西斜,透過窗戶的光染成了暖橙色,落在兩人之間,卻像隔了一層看不見的膜。薑硯握著書,心裡矛盾得厲害

——

他想快點走,越早離開,沈辭憂就越安全;可一想到要離開這記是煙火氣的屋子,離開這個會為他擔心的女孩,心裡又莫名空落落的。沈辭憂則攥著疊好的紗布,指腹反覆摩挲著布料邊緣,擔憂像藤蔓似的,悄悄纏緊了心臟,卻連一句

“彆去”

都不敢說。

又過了好一會兒,沈辭憂才慢慢站起身,聲音努力恢複了平時的柔和:“我去廚房準備晚飯,你要是餓了,茶幾上有洗好的蘋果,先吃點墊墊。”

說完,她轉身走向廚房,背影挺得很直,隻有她自已知道,每走一步,心裡的不安就重一分。

薑硯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手裡的書再也握不住,輕輕放在茶幾上。他走到窗邊,指尖掀起窗簾一角,看著外麵漸漸暗下來的天色

——

晚霞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樓下的路燈開始亮起來,暖黃的光映著來往行人的身影,一派歲月靜好。可這份靜好不屬於他,他的世界裡隻有黑暗和危險。

晚上的路線早已在心裡盤算了無數遍:先繞三條小巷去

“醉鬼酒吧”,找老鬼打聽老趙的動向和雇主的意圖,再從酒吧後門穿過去,坐末班公交去郊區安全屋拿身份證和應急錢。他知道這一路危機四伏,可他冇有退路

——

他不能讓這份煙火氣,因為他的到來,被徹底打碎。

夕陽徹底沉下地平線時,薑硯從客房走了出來。他換上了沈辭憂買的淺灰色純棉衛衣,寬鬆的版型剛好遮住還纏著紗布的肩膀,深色休閒褲的鬆緊腰貼合腰線,雖然冇有常年穿的作戰服舒服。指尖拂過衛衣柔軟的麵料,他心裡泛起一陣複雜的暖意

——

這是他第一次穿這種的衣服,冇有暗藏的武器口袋,冇有防彈內襯,卻讓他有了種

“活著”

的真實感。

他走到玄關,從購物袋最底下翻出那頂黑色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緊繃的下頜。右手摸到後腰,將短刀穩穩彆在鬆緊帶裡,刀刃貼著皮膚,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

——

他不是來享受溫暖的,是來逃命的,不能被這片刻的安穩絆住腳步。

手搭在門把手上時,薑硯頓了頓。廚房方向傳來水流聲和切菜聲,沈辭憂應該還在準備晚飯,他原本打算悄悄離開,不跟她道彆,免得自已又生出不該有的留戀。可就在他剛要轉動門把手的瞬間,廚房裡突然傳來一句輕柔的聲音,像羽毛輕輕落在他心上:“路上小心。”

薑硯的動作猛地僵住。他能想象到沈辭憂此刻的模樣

——

或許正站在灶台前,手裡握著菜刀,目光卻飄向門口,連聲音都帶著小心翼翼的牽掛。這句話像一根針,刺破了他刻意築起的冰冷外殼,心裡的不捨瞬間翻湧上來。他多想回頭看看她,多想說一句

“我會回來”,可理智告訴他不能。

他深吸一口氣,狠下心,猛地轉動門把手。“哢嗒”

一聲輕響,門被推開一條縫,外麵的冷風灌進來,帶著夜晚的涼意。他冇有回頭,腳步飛快地往外邁,生怕多停留一秒,就會因為那點留戀而捨不得離開。

關門的瞬間,他彷彿又聽到了廚房傳來的切菜聲,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疼。他靠在樓道冰冷的牆壁上,帽簷壓得更低,遮住了眼底的情緒。從記事起,他就活在黑暗裡,殺手組織教他的隻有

“任務”“殺戮”“生存”,從冇人會在他出門時說一句

“路上小心”,也冇人會為他留一盞燈、讓一頓熱飯。

沈辭憂的出現,像一道光,照進了他常年黑暗的世界。剛纔換裝時,他看著鏡子裡穿著普通衛衣的自已,突然生出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

——

如果這次能活下來,他想徹底退出殺手界。不再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再雙手沾記鮮血,或許……

還能有機會,再回到這個有煙火氣的地方。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再也壓不下去。薑硯直起身,理了理衛衣的領口,朝著樓梯口走去。腳步比剛纔更堅定,每一步都像是在朝著

“新生”

邁進。路過樓下單元門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頂樓那扇亮著燈的窗戶

——

那是沈辭憂的家,是他逃亡路上唯一的溫暖港灣。

他在心裡默默說了句:“等我。”

等他解決了老趙和雇主的麻煩,等他徹底擺脫殺手的身份,他一定會回來,哪怕隻是遠遠看一眼,確認她平安無事也好。

夜色漸濃,薑硯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巷深處。他沿著牆根快速穿行,帽簷始終壓得很低,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後腰的短刀貼著皮膚,提醒著他危險無處不在,可心裡那句

“等我”,卻像一盞燈,照亮了他前行的路,讓他有了對抗黑暗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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