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替身摘下淚痣後 022

    半響，在死寂的夜中，林美欣沒有任何回應。

隻聽傅家良輕聲道：“算了……到現在，我還是在自欺欺人。”

林美欣的眼前一片漆黑。

卻忽然被一個顫抖的懷抱輕摟入懷。

傅家良的喉結滾動，嗓音微啞，彷彿吐出的每一個字，都用儘全力。

“我買好了海灘民宿的機票，比起和蘇顏去你不熟悉的地方，你應該更喜歡那裡。”

“我……會把機票轉交給蘇顏，我會忍住不去找你。”

“美欣，我放你走了……”

林美欣一怔，緩緩抬眸看他，彷彿眼前的人變得陌生：“傅家良……”

傅家良扯出一抹輕笑，卻顯得晦澀難看：“看來我也不算失敗啊……”

“至少，你會永遠記得我。”

……

離開公寓的那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林美欣坐在候機大廳，手裡攥著的登機牌，神情空洞恍惚。

蘇顏去辦手續，傅家良則站在不遠處，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

她已經瘦了太多，臉色蒼白如雪。

猶如是一株快要凋零的玫瑰。

傅家良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模樣——

在燈光下，明媚豔麗，望向他時，透出難以忽視的光。

如今，這束本就不屬於他的光，也最終熄滅在他的手上。

林美欣注意到傅家良的視線，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傅家良心中一緊，最終還是走上前，嗓音低啞：“到了那邊……好好照顧自己。”

其實他想說，可以給我打電話。

但看林美欣平靜如死水的眸光。

他想，他大概永遠也接不到這個電話了。

“傅家良。”林美欣輕聲開口，“謝謝你……放過我。”

傅家良的指尖微涼，心臟像是被狠狠攥緊。

廣播響起登記提醒，蘇顏匆匆跑回來，複雜的看了傅家良一眼後，挽住了林美欣的手臂：“美欣，我們該走了。”

正當林美欣點頭正欲離開時，傅家良忽然攥緊了她的手腕。

他僵直著身子，欲言又止了許久，半響，才輕聲道：“一路順風。”

林美欣怔神片刻，最後也隻是輕輕點頭，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走向登機口。

直至她逐漸渺小的背影再也看不見。

傅家良終於再也忍不住，攥緊了胸口，眼眶猩紅，幾近窒息。

他真的放過林美欣了。

可往後的日子裡，又有誰來放過他呢？

他到底還是沒忍住，開車跟了上去，看著林美欣辦理登記，坐在那裡靜靜等待。

他的心痛的快要窒息。

怎麼從來沒有一個人告訴他，放手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

等到蘇顏離開，傅家良才終於走到林美欣麵前。

看著林美欣驚恐的神情，他後退了兩步，竭力擠出一個笑容。

“你彆怕，我隻是來跟你說兩句話。”

林美欣防備的看著他，傅家良聲音晦澀。

“我知道，是我動心太遲。”

“美欣，如果我們遇見的時間再早一點，你會不會考慮我？”

他的悲傷掩飾的太過拙劣，向來高高在上的人也學會了怎麼低頭。

有飛機在航站樓外起飛，林美欣望著他，眼底終於泛起一絲波瀾。

她輕聲開口：“傅家良，不會。”

“蘇渝已經死了，你永遠也不可能代替他。”

傅家良渾身僵硬一瞬，半響，才輕聲道：“知道了。”

林美欣靜靜看著他：“所以，此生不再見，可以嗎？”

傅家良的眼眶發熱，緩緩點頭：“好。”

他就站在那裡，看著林美欣一步步離他遠去，看著她身影消失在登機口。

再也不見。

此生不見。

錯過的人，永不再見，此後千萬天，他隻有孤獨。

但他，會祝她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