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變成一條狗以後 第10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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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目睹了這神鬼莫測的一切，他先是震驚，然後是恐懼，最後，是無儘的悔恨。

他看看我，又看看地上那個人不人、狗不狗的兩個軀殼，終於明白了一切。

他“噗通”一聲，跪在了我麵前，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

“園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蛋！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內心冇有一絲波瀾。

我輕輕地抽回自己的腿，聲音平靜而冰冷。

“江宇，我的丈夫，在我被你一腳踹開，在我被你用皮帶抽打，在你把我死死地按在地上，想讓彆的狗來玷汙我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我不再看他一眼，轉身，迎著清冷的月光，一步步走出了這個如同噩夢般的院子。

身後，是江宇絕望的哭喊，和那條瘋狗永無止境的怨毒嘶吼。

我知道我失去了一切。

但我也贏回了新生。

一年後。

我陪著姥姥，在南方一座溫暖的小城裡定居了下來。

我用自己的頭腦，開了一家小小的線上教育谘詢公司，事業做得風生水起。

過去的事情，我幾乎快要忘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對方自稱是江宇的遠房表親。

他在電話裡的語氣，充滿了猶豫和一絲難以啟齒的詭異。

“園園……不，蘇小姐。江宇他……他瘋了。”

“自從那天從村裡回來，他就徹底不正常了。他把公司賣了，賠光了所有的錢，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找回來那條金毛……”

“他把那條狗當成了你，每天給它穿你的衣服，給它用你的碗吃飯，晚上抱著它睡覺……嘴裡不停地念著‘園園，我錯了，你原諒我’。”

“而那條狗，”表親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恐懼，“那條狗，好像聽得懂人話一樣。它不吃不喝，每天就用那種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江宇，有時候，還會趁江宇不注意，發瘋一樣地去撕咬他，把他咬得渾身是傷……”

“前幾天，江宇被徹底診斷為重度精神分裂，已經被強製送進了精神病院。他誰都不認識了，唯一的執念，就是要抱著那條金毛，他說，那是他的命……”

我靜靜地聽完，心中一片漠然。

這就是他們的結局嗎？

一個，在無儘的悔恨和瘋癲中，抱著自己親手造就的仇人，永世糾纏。

另一個，則被困在畜生的軀殼裡，永遠無法言語，隻能日複一日地，承受著來自她最恨的男人的、那份遲來的、病態的深情。

這或許，比殺了他們，是更殘忍的懲罰。

“蘇小姐，你看……你要不要回來，處理一下他的後事？”

“不必了。”我平靜地打斷了他，“我早已不是他的妻子，他的事，與我無關。”

我掛斷了電話，抬頭看向窗外。

陽光正好，院子裡的花也開得正好。

姥姥正在打理著她的菜園，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我笑了笑，起身，朝她走了過去。

地獄的門，早已為他們關上。

而我的人間，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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