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本宰返Lt8b倩第 118
謀劃
1
六姑娘起身往外走:“母親很喜歡吃葡萄,我們送些給母親。”
青禾應了一聲:“是,”跟著六姑娘出了門。
正院。
六姑娘朝著太太福了福身子,“
母親。”
天天隻是冷哼了一聲,坐在窗戶下麵繼續做衣服。
六姑娘並不在意。
她走了過去,將開啟的窗戶,合上了大半,隻留下一條縫隙:“這日頭足,在陽光下繡帕子,很刺眼的。”
太太冷聲道:“整個謝府,女紅最出色的就是六姑娘了。什麼時候繡,怎麼繡,怎麼保護眼睛,六姑孃的心裡最清楚了。”
太太陰陽怪氣,甚至是對六姑娘頗有微詞,言語之間很不滿。
六姑娘神色如常:“母親說的對,這些事情我在清楚不過了,”她道:“隻是,我覺得母親應該繡一些石榴花之類的地花漾字,多子多孫的寓意很好。”
太太冷哼一聲,繼續繡帕子。
若是從前,太太還能覺得她能看到自己的兒子娶妻生子,自己的女兒生活美滿。
但如今,她怕是覺得這是她的一場想象。
六姑娘坐在了青禾端過來的凳子,眉眼柔和地說道:“母親,我想要給長兄做媒。”
“什麼?”太太驚的連針紮在手指上了都沒察覺。
六姑娘用帕子給她按著手指,脾氣很好地重複了一遍:“長兄的年歲也到了。既然學問上不如意,那便早些成婚,給謝氏綿延子孫,也是他長房長子該儘的責任。”
太太拂開了她的手:“有話就說。”她從前不喜歡六姑孃的親近,現在依舊也不喜歡六姑孃的親近。
六姑娘嫌棄地把帕子塞到了青禾的懷裡,不緊不慢地端著下人送來的茶,淺淺的抿了一口:“母親,我想要長兄入贅郡主府。”
“你在說什麼?”太太的眸色比之前更深了,手裡拿著的花架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幾道深深地劃痕:“你的長兄,那是謝氏正經的長子長孫。你讓他入贅。謝六,你是瘋了嗎!”
她是不是覺得,她現在不得夫君喜歡,不得老太太重視,又失了管家權,就可處處踩著她了?
六姑娘接過了太太手裡的針,不緊不慢地在帕子上落下了一針。頓時,帕子上繡著的鳥就變得好似要振翅高飛,活靈活現了:
“母親,您也應該知道長兄那個樣子,如何能得到貴女的青睞?”
就謝家大公子那個浪蕩的名聲,有幾個世家貴族能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就算他們謝氏如從前一般,能嫁給謝氏的姑娘,那也不會是嫡長女的。
太太頗為不屑地撇了下嘴:“若是我在,還能容忍你這麼糟踐我兒子?不說彆的,就是謝氏長媳,就有不少人想要嫁女!”
謝氏長媳,那將來可是謝氏的掌家太太。
誰人不眼紅?
六姑娘飛針走線,不過片刻,就已經繡好了一朵花,“母親,您會利弊分析,旁人也會利弊分析的。父親混到現在,也隻是一個國子監,二叔、三叔、四叔,就算是在好,那也在遍地都是官的上陵城排不上號。就算老太太為了五叔的前途,籌謀了一個特彆好的前途。那您覺得,是五叔能代替長兄,還是長兄能代替五叔?”
說到底,還是自身不行。
靠著旁人,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太太挑眉,音色更冷:“照這麼說,他就隻能入贅了?謝六,那是你嫡親的哥哥。他鬨笑話,你也跟著不好看。”
在她心裡,他的兒子就是最好的,容不得旁人說半句不是。
六姑娘道:“母親,長兄啊,就是會投胎。”
太太道:“那沒辦法,誰讓他就是個嫡長子。長子入贅,滑天下之大稽!”
六姑娘道:“我滴親的哥哥,還有謝四呢。”言外之意就是,指望不上謝氏大公子,還能指望剛記到太太名下的四公子。
太太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變得很難看:“謝六,我氏真的沒想到,你的心思還真歹毒!你讓我的女兒變成了那樣,又讓我的兒子入贅,我困在謝氏,看著這謝氏一步步按照你的計劃變成十一的。謝六,你還是有個好姨娘啊!”
太太的心裡是恨的。
她就覺得當初自己下手晚了,要是早些除掉了她和五姨娘,是不是今日就沒這樣的事情了?
六姑娘聽到太太提起五姨娘,捏著繡花針的手一緊。如水般的眸底,是無法遮掩的涼意和怨憤。隻不過,在太太看過來時,很好的掩藏了起來:“姨娘是教了我很多,但母親也教了我很多。我從心眼裡,是感激母親的。”她道:“今日我來,是告訴母親一聲,我要讓長兄入贅。”
她說的很肯定,不容太太反對。
太太抬眸,漆黑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憤怒:“謝六,你為了你的弟弟,讓你的兄長入贅,藉此來攀附上了郡主!謝六,你安的什麼心啊!你毀了你長兄,成全你弟弟!謝六,你做了這麼缺德事情,不怕老天爺的報應嗎!”
太太氣的狠了,直接把桌上的茶杯拂到了地上。
飛濺起來的茶杯碎片擦著六姑孃的裙擺,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褐色的茶水淋濕了她的鞋麵,惹得六姑娘不滿的蹙了蹙眉:
“母親,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我隻是來告訴你一聲。”
“好了,今天府上剛送來一些葡萄。我記得母親最喜歡吃了,我特意送過來給您嘗嘗。”
太太直接把青禾八擺在小桌上的葡萄扔到了地上:“我怕被噎死了!”
六姑娘隻當是沒聽見,朝著太太福了福身子,“母親,我明日再來看你,”說罷,便帶著青禾離開了。
太太把屋裡的東西都砸了個邊,伏在被子上痛哭。
從前還有青竹和劉嬤嬤安慰她,如今這人都被謝六那個賤人送走了,她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她怎麼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太太心情不好,六姑孃的心情特彆好。
正帶著青禾往竹苑走,走到了半路碰到了穿戴的如同主子的青竹:“她做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