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本宰返Lt8b倩第 158
吉凶
3
那廚娘做的有多好吃,她又不是不知道。
“五姐姐喜歡吃美食,也是一大享受,”六姑娘眉眼柔和,“人生在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四姑娘笑著點了下她的額頭:“你的歪理怎麼這麼多?”她道:“不如,我送幾張銀票吧。”以備不時之需。
六姑娘道:“若是四姐姐送銀票,那便送一些金銀首飾吧。”她記得她還有一個羊脂玉的玉鐲子,還有一副紅寶石的首飾,都一並拿給五姑娘吧。她送的嫁妝,看似貴重,但實際上府上的姑娘們都能拿得出來的。
四姑娘點頭:“那咱們就這麼辦。”四姑娘抬眼,看著拿著東西正往外走的九姑娘,朝著努了努下巴:“她呢,怎麼辦?”
六姑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中的涼意一閃而過:“不知。”
小九現在在老太太身邊打轉,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令人出其不意的事情來?
四姑娘道:“你們長房的人,還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她說的還是委婉了。
這長房的人,應該是一個比一個奇葩、
六姑娘笑了笑,沒說話。
四姑娘和六姑娘又坐了會兒,便出門去找二太太了。
“姑娘。”青禾給她麵前空著的茶杯裡續了茶,“您要不要借著這個機會,給姨娘點一盞長明燈?”
好不容易來了寺廟,給五姨娘點一盞長明燈,也是應該。
六姑娘坐著沒動,長睫微垂,掩去了眼底複雜的情緒。
青禾又勸道:“奴婢知道您對五姨娘,心懷愧疚,總覺得是自己的疏忽,才讓姨娘出了事情。但是啊,奴婢覺得,就算是沒有聽雪,依照太太的性子,也會刁難姨娘。奴婢說句不中聽的話,姨娘去了,未必是一件壞事。”
六姑娘神色平平,看不出來息怒。
青禾小心地繼續往下說:“姑娘,人要往前看。您總是把自己困在過去,想著從前,又有什麼意思呢?”
這話,青禾早就想說了。
六姑娘表麵上看,是個合格的大家貴女。暗裡,她是把自己困在過去了。
困在後院的大太太和二姑娘,被送去郡主府的大公子,看似過的很悲苦。實際上,是六姑孃的不忍心,給了他們一寸生機。
六姑娘到底還是心善。
“還是不了,”六姑娘仍舊拒絕,“聽說這寺裡有個桃花林,我們去看看吧。”
六姑娘很沒出息的避開了青禾提起來的話。
她現在還不能很平靜的麵對失去母親的痛苦,她想,隻要她不去想,姨娘就還活著。在這世上的某一角落,好好的活著。
她自欺欺人的這麼想著。
青禾歎了口氣,快走幾步,追上了走在前麵的六姑娘。
天氣雖然暖和,但這桃樹上也隻有零星的幾個花骨朵。遠處,不知誰家孩童,歡快地放著紙鳶。偶有幾個女子,慢慢悠悠地在林子裡散步,很是悠閒自得。
“六妹妹!”
遠處傳來李二姑娘熱情的呼喊聲:
“你也來這裡了!”
還真是讓她很意外。
六姑娘笑道:“二姐姐,你也在啊。是老太太要來寺裡上香,我們就跟著過來了,”她朝著站在裡二姑娘身側的漼時桉福了福身子:“漼公子。”
漼時桉的眼睛亮了亮,還了一禮,“六姑娘。”
六姑娘好像比前幾日他看到時,瘦了許多。眉宇間也多了絲淡淡的憂愁,隻是被她掩飾的很好。
六姑娘在謝氏過的並不好,是被流言困擾,還是因為府上的那兩個孩子?
“我們去那邊坐坐吧,”李二姑娘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
六姑娘道:“好。”
一行人朝著涼亭走去,漼時桉是外男,總不能跟女眷坐在一處。便在旁邊支了個小桌子,和同來的人說話。
李二姑娘給六姑娘介紹:“這是程七姑娘,陳四姑娘和劉家的八姑娘。”
六姑娘一一朝著她們行禮。
幾人還了禮。
程七姑娘:“聽說,謝家六姑娘是有有名的送子姑娘。過幾日得了空,你可要去我家,給我家嫂嫂看看,她腹中的是公子還是姑娘。”
陳四姑娘:“你嫂嫂一連生了五六個姑娘了,這胎要是再不是公子,你們家老太太肯定會讓你哥哥納妾的。”
李二姑娘:“要納妾?”
陳四姑娘:“他們家那一房的香火,總不能斷了吧?”
聽說,程家老太太都已經物色好人選了。
李二姑娘:“程家嫂嫂定會得償所願。”
程四姑娘歎了口氣,“若不然,我怎麼會讓謝六姑娘去給我嫂嫂看看呢。”
不就是希望,她能讓她嫂嫂一舉得男,少讓她哥納妾嗎。
六姑娘安安靜靜地喝茶,把程家的事情,斷斷續續地聽了個清楚。
這程家,是程太傅家。家風清正,程太傅和太太成婚多年也隻得了個一兒一女。程太太性格彪悍,又不許程太傅納妾,程家子嗣單薄。娶進門的福氏,一連生下了五六個姑娘,但大都生下來就要這了。現在隻有程家大姑娘和程家二姑娘還好好活著。
六姑娘喝了口茶,心裡猜測著,是不是程太太暗中讓人動了手腳,所以那些人才活不成的。
“你莫要怕,”耳邊傳來了清冷的聲音,讓她的理智漸漸回籠:“程太傅人很好的。”
六姑娘看著站在離他幾步遠的漼時桉,輕笑道:“我不怕。”她心中想的卻是,程太傅人很好沒用,得程太太人好才行啊。
漼時桉的眼中,粼粼水光:“我聽說了關於謝氏的流言,你要急,我會幫忙。”他想要寬慰寬慰六姑娘。
但又怕和六姑娘相處的時間長了,會讓人說三道四。
一時間連說話都要小心翼翼。
六姑娘真心實意道謝:“其實,我早就想要和你說一聲謝謝。我家中的許多事情,都是公子從中斡旋,小女子感激不已。”六姑娘朝著他,行了個標準的禮。
漼時桉慌忙地擺了擺手:“六姑娘這話說的客氣了,”他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幫你,那是應該的。”
他輕輕地撫摸著腰上墜著的荷包,眸底一片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