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本宰返Lt8b倩第 075
得償所願
5
青禾帶著她去了一個偏僻的牙行。
還沒走近,一直等在這裡的十四就迎了上來:
“青禾姑娘。”
他瞅了瞅青禾的身後,沒看到六姑娘,他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
“十四。”
她笑道:
“您今兒怎麼來了?”
十四看了眼站在她身側的晏氏,
“公子說,讓我帶她走。”
青禾看了一眼一直低頭不說話的晏氏,又看了看十四,大大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那就麻煩十四公子了。”
這個晏氏,應該是漼公子替姑娘找的。
“青禾姑娘客氣了。”
十四站在原地,一直看到青禾的身影都看不見了,他才開口:
“我們走吧。”
晏氏咬了咬唇,眼中劃過一抹不安。
但最後,還是跟著十四走了。
兩個人走了大約兩刻鐘,到了一處遠離城中心的小村莊。
“公子給你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
他把早就好的路引,遞到了晏氏的麵前:
“你從今日起,就是晏娘子。家是江北的,是和家人來上陵探親,和親人走散了。”
晏氏滿臉歡喜地接過了十四遞過來的路引,所有的不安在這一個煙消殆儘:
“多謝公子。”
有了它,她就不再是人人厭惡的揚州瘦馬,也不再是謝大公子的妾室了。
從今日起,她也是出身清白的良家女子了。
“姑娘珍重。”說完了該說的話,十四公子就離開了。
晏氏壓不住滿臉的笑意,朝著和十四相反的方向,迎著朝陽,去了她一直嚮往的遠方。
謝府,竹苑。
“姑娘。”
青禾從外麵進來:
“五太太和三太太去了老太太的福安堂。”
六姑娘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著青禾。
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
“是嗎。”
她道:
“老太太不喜父親,厭惡母親。她偏心五房,喜歡五叔。三嬸兒和五嬸兒又是自小就相識。”
“她們能湊到一起,並不奇怪。”
青禾立在她的身側,並未出聲。
她拿起了看了一半兒的書,隨意地問了一句:
“咱們的人,都安排好了?”
“奴婢早些日子吩咐了小鈴鐺,沒事兒去各處轉轉。”
“這會兒,和謝府的姑娘婆子們相處的都很好。
她也趁機讓小鈴鐺找了幾個不起眼的在各房伺候的小丫頭,有事兒沒事兒地湊在一起說話。
六姑娘淡淡地嗯了一聲,“這件事你安排的很妥當,”她道:“劉嬤嬤還在伺候母親嗎?”
“是。”她倒也真心佩服劉嬤嬤。
太太都已經病的下不來床了,她還儘心儘力地伺候著。
“我記得洗衣房的嬤嬤年歲也不小了,就讓劉嬤嬤去洗衣房當個管事嬤嬤吧。”
“青竹去伺候父親吧。”
劉嬤嬤從前是太太身邊有臉麵的管事嬤嬤。
讓她去洗衣房,那可是真是這輩子都彆想出頭了。
青竹長相出眾,又是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得太太看重。
大爺曾和太太討要過,但太太一直都未答應。
她自己也知趣,儘量避開謝文正。
如今被六姑娘送給了大爺,那日後……
“是。”青禾心驚。
她是知道的。
當初,青竹曾冷眼旁觀五姨孃的死。甚至是在五姨娘死後,她還在暗中使絆子,刁難六姑娘。
如今,六姑娘不動聲色地除掉了太太、二姑娘,老太太纏綿病榻,大公子自身難保。
現在又輪到了曾經參與過五姨娘死的這些人。
她又很慶幸。
姑娘從未因為她是太太身邊的人,而猜忌她。
反而是處處重用她。
相比較日後成了主子,在姑娘麵前也要自稱婢妾的青竹,她已經好很多了。
“漼公子那裡來信了嗎?”六姑娘忍不住地蹙了下眉,問起了漼公子。
青禾搖了搖頭:“還沒送來什麼訊息。”
六姑娘眸色更深了。
漼家那邊遲遲沒有訊息,時間長了,怕是會穩不住父親了。
“青禾,更衣,我們去給世子太太複診。”
她得出去找漼公子,當麵問問才行。
“是。”
青禾忙伺候著六姑娘換了衣服出門了。
六姑娘並沒有立刻去國公府,而是去了漼時桉經常去的茶舍。
在茶舍等了會兒,漼時桉的馬車才慢慢悠悠地過來了:
“公子,是六姑孃的馬車。”
十四的話還未說完,漼時桉就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快步走到了六姑孃的馬車旁,躬身一禮:
“六姑娘。”
六姑娘掀起了馬車簾子,露出了小小的縫隙:
“漼公子。”
漼時桉淡漠如菊的眼中,升起了一絲淺淺的暖色,漸漸蔓延到整個眼睛:
“你上次送的栗子糕,很好吃。”
他極其厭惡那種甜膩的糕點。
偏偏卻極為喜歡六姑娘送來的栗子糕。
鮮香四溢,軟糯香甜。
現在想起,他的嘴裡還有栗子糕的香味。
“公子喜歡就好。”
六姑娘不在外麵逗留太久,
“我給你的信,你看了嗎。”
漼時桉點頭,“這事我想過了。既然令尊想要往上挪一挪,那就彆去戶部了。”
他雖不在朝廷,但朝廷上的那點事情,他還是知道的。
戶部正煩著要如何給北邊戍邊的軍隊湊糧草和軍餉呢。
謝文正此時過去,那不是要引火燒身嗎。
“那漼公子有何高見?”
“翰林院編修和國子監,謝家叔父可自己選一個。”
謝文正沒什麼大才,去六部或者是三公九卿怕是他那點心眼子都不夠活下來的。
翰林院編修和國子監,雖沒什麼大的出路,但好在也是個清閒又有品階的官員。
隻要謹慎小心些,肯定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六姑娘想的卻是,入了翰林院,將來就有可能去今上跟前伺候。
她爹那個嘴沒把門兒的,萬一說錯了話,她們謝氏上下全族幾百口的命,就得掛在褲腰帶上:
“公子也屬意國子監?”
漼公子的眼中,流過一抹淡淡的流光:
“我隻是覺得,依照謝叔父的性子,國子監是最合適的。”
六姑娘心裡有數,“我會和父親好好商議的,”她再次真心實意地和漼公子道謝:“這次又麻煩公子了。”
漼時桉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著腰上的荷包:
“六姑娘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