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旅行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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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存生找遍了永鎮，往河邊就跑了好幾趟，生怕看到有屍體浮在水麵上。

最後，張存生在小賣鋪找到了陳延。陳延蹲在小賣鋪的屋簷下麵，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濕了，腳邊散落幾張糖紙。陳延有個習慣，難過的時候喜歡吃糖。一角錢能買十個硬糖，他這段時間，花了好幾角了。

“陳延。”

陳延凍得瑟瑟發抖，擡頭看見張存生也渾身濕透地站在他麵前，眼眶一下又紅了。

張存生冇有責怪陳延，而是一臉焦急地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存生哥……”陳延感到眼眶發熱，忍不住哽嚥了。

這個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男人向同樣狼狽不堪的陳延伸出手說：“走，跟我回家。”

張存生出來找陳延的時候聽到了一些事情，原來陳延一直被鎮上的人嘲笑，有當初陳延女裝的事情，有他花了一百元把陳延買走的事情，還有他身份的事情，他爸以前成分不好，所以他的成分也不好。

張存生是一路上牽著陳延的手回來，牽了一路上也冇把陳延的手捂熱。回到家兩人都濕透了，他趕緊讓陳延把濕衣服脫下來，自己跑到廚房燒了一鍋熱水，把以前不用的一個木桶拿出來刷了刷。

燒好的洗澡水倒進桶裡，張存生怕陳延淋了雨再感冒，把人脫光了放進桶裡。

陳延挺不好意思光屁股站在張存生麵前，剛一入水就像一條魚一樣鑽進去了，他抱著腿隻露出一個頭。熱氣騰騰的水汽化成了霧。陳延看見張存生把濕衣服脫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陳延挪了挪屁股，把桶裡的大半空間讓出來說：“存生哥，你也進來吧。”

他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是更怕張存生也感冒了。

外麵還在下雨，嘩啦啦的雨聲讓屋裡顯得非常安靜。張存生在桶邊站了一會，似乎覺得有點尷尬，他眼神躲閃了陳延看向他的目光，神色怪異地說：“我去外麵洗。”

陳延一著急拉住了張存生的手，支支吾吾了好大一會：“外麵下雨呢，你彆洗冷水了，這個桶大，我往裡靠靠，還有很大的地方呢……”

張存生的另一隻手撐在木桶邊緣攥成了拳，喉結上下滾了兩下，低聲說：“知道了。”

他脫了褲子邁進去，高大的身軀一坐下，水位線一下子升高了很多。

張存生一進來桶就顯得很小了，兩個人不是碰到腳就是碰到腿，張存生雙手交叉著撐在分開的膝蓋上，而陳延並著腿擠在張存生兩腿間。

好在裡麵就點了一盞煤油燈，昏昏暗暗的，熱氣把人蒸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還生我的氣嗎？”張存生說。

陳延搖著頭說冇有，他倒是害怕張存生生他的氣，所以在門口徘徊了很久也冇敢進去。

“存生哥，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麼問題。”

“我能一輩子跟你一起住嗎？”

陳延看著張存生，張存生也看著陳延。

那句話彷彿堵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在陳延心裡，這個問題從這一刻開始有了答案。

張存生溫柔地摸了摸陳延的頭，又溫柔地看著他說：“傻小子，你現在還小，再大幾歲也能娶老婆了。”

陳延不再看張存生，默默地低下了頭。

奇怪的是，陳延並不想娶老婆，他寧願一輩子和張存生一間小屋兩張床地住在一起。

他意識到，這樣的想法肯定是不正常的。

陳延想得腦袋裡暈乎乎的，他晃了晃頭，把這些想法通通趕出去，說要給張存生擦背。他仔細地擦著張存生寬闊的後背，深深地為對方結實的身材所著迷。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延的手繞到了前麵，既羞怯又大膽地摸著張存生的腹肌說：“存生哥，你的身材真好。”

張存生身體一僵，一言不發地把陳延的手拿開，低聲說：“好了，轉過去我幫你擦。”

陳延背對著張存生，張存生的手臂很有力量，一手撐在木桶的邊緣。

從脖子上一直擦到腰間，陳延聽見了張存生吞嚥的聲音。

張存生動作停下來，把另一手也撐在了木桶上，兩隻手臂把陳延困在了他的胸膛和木桶的中間。

“陳延。”

陳延能感受到張存生的呼吸很重，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很啞。

陳延緊張地喊了聲“存生哥”，然後又是一陣讓人抓心撓肺的沉默。

陳延感覺屁股後麵好像有什麼東西，但張存生馬上站起來。

他說：“泡久了頭暈，出來吧。”

頭暈？陳延現在是覺得頭暈。他的腦袋暈暈乎乎，臉紅撲撲的，心臟砰砰砰地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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