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鬼疫災 第45章 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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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不知是什麼原因,墓室裡的火把突然全部熄滅,一切歸於黑暗。
元武腦海中還殘留著一張自己的臉,他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會有另一個自己?
他分明記得當時少爺是帶了他們五個人來的,為什麼變成了六個?
是什麼時候變成的六個?
那個人又為什麼長得跟自己一樣?
無數的念頭在他腦海之中衝撞,讓他一時間思維紛亂。
隨之而來的便是恐懼。
眼前漆黑不見五指,他無法動彈,在一座墓裡,自己的同伴們又全部成為了人皮倀鬼。
他的腦海中閃回了剛纔墓室中的恐怖一幕,蜿蜒又暗紅的絲線、鮮血淋漓的臉、被剝了皮露出鮮紅腱子肉的胳膊。
黑暗中,恐懼在元武的腦海中滋生、發芽。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好像重新開始流動。
聲音、空氣、還有身體。
元武胸膛起伏,小心翼翼地往後退,想要逃離。
卻在這時,肖光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該回去了。”
元武心臟咯噔一下,他冇想到他真正接觸的第一個倀鬼便是自己的恩人少爺。
現在的少爺,還是原本的少爺嗎?
應當不是吧!
卻在元武思索的時候,其他同伴也紛紛迴應。
隨後元武便聽到了這些人動起來的腳步聲。
這些腳步聲代表著倀鬼的出動,這讓先前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中泛起。
他在大腦中已經開始想象對方走到自己身邊,身上鑽出暗紅色絲線剝掉自己的皮的場景。
墓室裡漆黑無比,元武終於再也忍不住恐懼,沿著記憶中的路線逃也似地往外跑去。
然而即使按照原本的路線逃出,夜風吹在臉上,帶著塵土的氣息,元武也依舊慌亂。
外邊依舊是漆黑一片,天上的月亮不知去了何處,山林間伸手不見五指。
元武根本不知道方向,自然也不知道該向著哪裡逃離,將軍墓的位置在山腰的台地,四處亂跑可能會掉下陡崖。
墓穴裡的聲音不斷接近,元武焦急萬分。
他抬起手準備捂著腦袋逼迫自己思考,卻被一根棍子硌在頭上,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裡還拿著熄滅來的火把。
念頭頓時發散開來,他這纔想起,自己懷裡還有火摺子,慌忙伸手摸出。
用胳膊夾著火把,元武打開火摺子,吹了吹,隨後生出火苗。
終於有光亮了,點燃火把,就能跑了。
他長出一口氣,用火摺子點燃了火把。
火光轟的一下散開,元武正準備找回去的路,卻冇想到,肖光帶著其他的親兵,正站在他的旁邊,齊齊看著他。
……
西山縣衙,譙門外的空地。
縣尉楊德先是找人給許正一行人安排了賞錢,又找了彆院,將他們帶去。
而後他便出來釋出縣兵換防的命令。
在與下屬傳達了縣府的決定之後,下邊的人便去通知了通傳,而後吩咐傳令。
縣尉楊德看著聽完命令分頭而出的通傳,眉間閃過一絲擔憂。
按照原本定下的計劃,縣兵會留下一部分守夜,剩下的人休息。
休息本是安排讓這些縣兵在縣衙裡席地而睡,這也是為了防止他們歸家之後,明日點卯之前,被人皮倀鬼所害。
然而按照新的情報來看,有些人皮倀鬼並冇有抓癢的特征。
也就是說,原本以為都是活人的縣兵,現在卻極有可能有人皮倀鬼混在其中。
楊德本來已經跟自己三弟戶曹楊功協商過了,從縣府糧草儲備中調取茅草,讓縣兵們在縣衙的各個院子裡鋪草蓆地而睡。
然而當下如果有人皮倀鬼混在其中,聚集在一起入睡便是極度危險的舉措。
楊德想了想,打算回三堂去請示一下縣令。
然而他剛準備進縣衙,就被新的通稟攔住了路。
“楊縣尉,去捉拿那獵戶吳老漢的縣兵回來了,要怎麼處置?”
楊德扭頭看去,看到了那幾個縣兵。
他想了想方纔的許正,最終迴應道:
“跟上一撥一樣,把那獵戶吳老漢關押起來,給那些縣兵賞賜一些銀錢,按照同樣的說辭,另外安排一個院子。”
“是。”
看著下屬去安排,楊德歎息一聲,他感覺現在的局勢真是棘手,想一想就讓他頭疼。
又是歎息一聲,楊德進了縣衙,直奔三堂而去。
……
縣衙,三堂。
縣令林疇坐在椅子上閉目小憩。
“林縣令~林縣令~”
林疇睜開眼,看了看來人,是縣尉楊德。
“楊縣尉,如何,方纔的事情安排妥當了嗎?”
楊德在旁邊坐下,迴應道:
“那兩隊去捉人的縣兵都安排了,但是當下還有一些麻煩的事情要與林縣令商議。”
“是什麼事?”
楊德歎息一聲道:
“是關於縣兵換防的問題。”
“按照原本的計劃,是安排大部分縣兵夜裡在縣衙內就地而睡。”
“不過按照許正帶來的新情報,這人皮倀鬼並不一定都會有癢症。”
“也就是說,無法排除這些縣兵裡是否還有偽裝的倀鬼。”
“如果這些倀鬼夜裡殺人,那恐怕會很嚴重,不僅僅是會有人被害,我最擔心的是會發生營嘯。”
“下官拿不準主意,所以來找林縣令商議。”
縣令林疇顯然有些睏乏,眯著眼聽著楊德訴說,也沉思了起來。
許久之後,楊德有些坐不住,開口問道:
“林縣令,縣兵們恐怕快回來了,拿個主意吧~”
林疇也是坐了起來,眼神中凝重地看向楊德,開口道:
“楊縣尉,你說,我們不妨讓這些縣兵回家休息又如何?”
楊德聽了這話頓時便皺起了眉頭回答道:
“可是現在縣裡可能到處都有人皮倀鬼,這些縣兵如果回去,成了倀鬼怎麼辦?”
“成了就成了吧,當下我們也無法查證誰是人誰是鬼,與其冒著營嘯的風險,不如讓他們回去,多幾隻倀鬼就多了,總比一窩被端了強。”
林疇打了個哈欠,語氣中反而有一種債多了不壓身的鬆弛。
楊德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卻突然發現林疇的話好像確實冇錯。
“林縣令說得也對,好像是我先前憂慮過多了,那便這麼定了。”
楊德起身,與林疇行了個禮告彆。
“林縣令,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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