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鬼疫災 第54章 殺鬼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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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縣衙,三堂。
林疇坐在上座,正在品茶。
“林縣令~”
“李縣丞,坐~”
縣丞李文在側邊坐下。
“李縣丞,這是昨日關於二堂厲鬼作祟的始末紀錄,其中包含對於倀鬼習性的推斷,你好好看一看。”
林疇說完,旁邊小廝便拿著一疊卷宗遞給縣丞李文。
李文伸手接下,細細觀看。
一盞盞地蠟燭閃爍,將三堂映得通亮。
林疇躺靠在座椅靠背上,閉目養神。
“林縣令,下官看完了。”
林疇睜開眼,看向縣丞李文。
“李縣丞,當下鬼疫之患在縣城裡形勢嚴峻,本縣令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予你。”
“林縣令請說。”
“方纔這份卷宗你也檢視過了,昨日在譙門外斷獄你也有參加,也見識到了那倀鬼的可怖。”
“確實,下官看這卷宗所寫,觸目驚心。”
“這厲鬼作祟,殺了人便會成為倀鬼,而這倀鬼,卻又會再次殺人,再次發展新的倀鬼,一傳十,十傳百,如果無法遏止,西山縣危。”
縣丞李文聽到這裡麵色上也多了幾分憂慮,連忙迴應道:
“有何重任,林縣令但說無妨,為了西山縣,為了百姓,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疇看著縣丞的表態也是點了點頭,開口道:
“李縣丞,根據這卷宗所述,不知你是否有想到什麼能夠滅殺倀鬼的手段?”
李文聽完也是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卷宗,沉思片刻,繼而開口道:
“根據這卷宗裡所寫,人皮倀鬼常態下是會偽裝成常人的,在這種情況下是能夠被銳器所殺。”
“然而,用銳器撲殺人皮倀鬼會濺射血液,這些血液沾染上的人會身發癢症,無法自已,最終抓撓而死。”
“按此規律而言,可以通過堆草蒙布、或者在水池裡砍殺的手段避免。”
“所以下官覺得,可以嘗試以射箭、或者遠處拉繩來放下閘刀的方案斬掉倀鬼,同時在斬首的時候,用茅草、葛布覆蓋,或者將倀鬼束縛在水池之中用閘刀斬首。”
林疇聽著李文的話陷入沉思,他捋了捋鬍鬚,許久後搖了搖頭道:
“但是,根據卷宗內所述,在用刀砍殺了人皮倀鬼之後,二堂中出現了鬼打牆,這會不會是殺了倀鬼導致的?”
“還有,這卷宗中寫,王誠被砍殺之後,冇過多久又重新恢複站起,如果出了鬼打牆,無法進出,又該如何繼續撲殺?”
聽到這個回問的李文頓時皺起了眉頭,重新思索。
許久之後,李文再次開口:
“或者可以用火,火乃是至剛至陽之物,用火來把那些倀鬼燒成灰燼,這樣不僅能解決倀鬼死而複生,出了鬼打牆,也不影響火刑繼續。”
林疇點了點頭道:“可以作為一個方案,不過卻不能隻有這麼一個方案。”
李文再次思索,繼續道:
“可以用石灰,挖出大坑,將倀鬼束縛在坑裡,填埋石灰,再挖長溝從遠處注水。”
“另外,還可以提前在大坑中佈置竹刺,提前鋪置石灰,將倀鬼吊起,遠處放繩墜亡,而後引水。”
林疇聽了這個方案也是眼前一亮,點頭道:
“這個方法應當可行。”
李文聽到這裡也是明顯鬆了口氣。
林疇思索之後,又繼續問道:
“可還有想到其他手段?”
李文眉間之間聚成了個川字,再次開始思索。
“沉井?如果能殺死倀鬼,那哪怕倀鬼再次恢複,還依舊會被淹死。”
“也許不行,人會被淹死,倀鬼不知會不會被淹死。另外,無法確定倀鬼會不會汙染水源,引發更大的鬼疫。”
“是下官考慮不周了。”
“無妨,再多想想。”
李文沉思許久,最終還是開口道:
“倒也還有一種方法,不過需要兵士近身接觸。”
“說來聽聽。”
“讓兵士穿蓑衣、蒙油紙,用**長槍來絞殺倀鬼,如果能夠束縛倀鬼,則用麻袋和草堆隔絕。”
“也是一個方法,可以作為應急之法。”
林疇點了點頭,再次反問:
“可還能想到什麼行之有效的方法?”
李文沉思許久,眉頭緊皺,幾次看向林疇,又搖了搖頭,最終回道:
“林縣令,下官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許多合適的方法,不過下官覺得,用弓弩射殺倀鬼的方法,可以嘗試,如果倀鬼失控,縣府需要一些能夠遠處製衡的手段。”
“所言甚是。”
林疇思索片刻,繼續道:
“那便暫定這些方法,以火刑、坑殺鋪石灰兩個方法為主,射殺及用槍刺殺為備用手段。”
“是。”
李文應下,再次問道:
“林縣令,那應當拿哪些倀鬼來嘗試?”
“目前已經確認為倀鬼的,主要是那盜墓的案犯,另外便是案犯家屬,還有捉拿王大麻子之時捉到的那名妓女。”
林疇說完思索片刻,繼續說道:
“便以那案犯何偉的兩個兒子,還有在杏花巷子捉到的妓女柳兒來嘗試吧。”
“是。”
“你且去詳細完善一下方案,再安排一下人手,準備妥當之後,來找我拿調令文書。”
“下官遵命。”
“你先去吧~”
李文聽聞之後站起,打算行禮告退,卻看到了手裡的卷宗道:
“林縣令,這份卷宗,不知下官可否拿走詳細研究?”
“可以拿走,不過須知這是朝廷機密,切莫隨意傳閱。”
“下官知曉。”
李文收起了卷宗,又起身行了禮道:
“下官告退。”
說完便走出了三堂。
林疇看著李文離開,看向了門外的天空,眉間泛出幾縷悵然。
沉思片刻,林疇對著旁邊的親信說道:
“將今早和張賊曹、楊縣尉、李縣丞的安排整理成卷,抄錄兩份,一份聯絡呈遞給肖光肖大人,一份留檔,另外一份,留著等辛五大人回到縣衙時候呈遞給辛五大人。”
“是。”
隨著親信下去,三堂隻剩林疇一人,他重新躺靠在椅子上,看著門外天空的一片漆黑,開始思索如今局勢的解法。
撲殺倀鬼的手段是非常必要的,可還有另外兩個重要的問題要麵對。
那些患了癢症、患過癢症的還有可能是倀鬼的,要不要殺?
用什麼名義殺?
林疇歎了口氣,伸手捏了捏眉間,重新閉目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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