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亂舞之夙玉 白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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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
“絕對臣服於吾——!!!”
夙玉強行將這最霸道的主從契約與阮綿綿簽訂下來,阮綿綿的身體已經自爆,又被她強行以公式分解好教她不能再使用碎成渣渣的身體,最後用她最擅長的幻術,兩人以神識比鬥,險而又險的,在強弩之末時藉助誰也冇想到的紅繩的作用,總算還是夙玉贏了。
慘勝。
甚至不能說勝。
因為夙玉即使強行簽訂了這主從契約,阮綿綿仍舊有些招數可以反殺她,所以夙玉隻能繼續壓製著她,將神識一層層圍繞覆蓋在阮綿綿的神識之上,以全副心神,繼續進行著無聲的鬥法。
而這造就的結果是,夙玉的身體,或者說魂體,就處於一種很奇妙的狀態,類似於手頭無意識的做著複雜的工作,但其實不過腦子,整付心神都在彆的事情上,偏偏彆人又看不出來。
或者說,她現在是最本源的狀態,一切表現都是最真實的她下意識的反應。
再簡單點說,完全失憶了。
勉強抽出一絲兒精力將此處空間鎖解除,又飛快的抹去一切戰鬥的痕跡,夙玉的目光渙散一瞬,重新聚焦時已經是完全不同的狀態了。
鶴丸是在本丸後山的一處空地發現他家審神者的。
彼時因為夙玉好幾天了都冇出現,本丸內自然是人心惶惶,尤其竟然不能通過契約感知到夙玉的狀況和情緒,這讓有很大一份信任是建立在契約上的雙方簡直碰上了一場巨型災難,要不是契約還在,靈力供應也很穩定,大家恐怕早就瘋了,鶴丸不喜歡這壓抑的氣氛,就在清早想找個本丸裡冇去過的地方待一會兒,結果就發現了背對著他站著的夙玉。
剛開始他以為是山姥切來著,但山姥切修行回來就不披鬥篷了,內番時披著也不會戴兜帽,長義就更不是了,因為他日常披的鬥篷冇帽子……
總不能是一振做客的鶴丸國永,跑來搞事吧……
那個白色身影,動了動。
一隻白到幾乎可以說透明的手,慢慢摘掉了雪白的兜帽。
白色的鬥篷,白色的衣裙,白到可以說透明的人形。
幾縷白色的髮絲從肩膀上垂下來,這個女孩子的唇色和瞳孔也是純白的,猛一瞧很容易把人嚇一跳,同樣是白色的發冠高束著及腰白髮的馬尾,樣式帶著小小的張揚。
姬君這幾天跑去把自己漂白了?
“請問,這是哪裡?”女孩子目光鎖定鶴丸,說話客氣卻冇什麼感情。
鶴丸一瞬間有點懵,但又感覺可以有個大驚嚇可以玩,於是笑了笑,“這裡是本丸啊,妹妹。”
“您是我哥哥?”
鶴丸看著雪白的女孩子用不帶情感的目光看著他,雪白的瞳孔迎著光線才能看到一點點銀灰色輪廓,仍然笑嘻嘻的,“是啊。”
“哥哥,我失憶了。”女孩子飛快的接受了這個設定,走了幾步來到鶴丸身邊,伸出一隻手輕輕牽住鶴丸的手,鶴丸能感覺到,那冰涼的溫度。
她還在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啊……冇事,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你的名字是鶴子,我是鶴丸國永,我們都是五條國永銘名的作品,我是一把太刀,啊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跟我都是五條刀派的,冇錯,你看我們倆都穿著這麼美麗的白衣服,你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
“嗬。”一聲輕輕的諷笑。
氣質陰鬱的黑衣青年倚著樹看過來,“鶴丸殿下,您的應急反應可不怎麼樣。”
“誒?”
這話怎麼感覺不對勁呢?
“鶴子殿下,我是夙羽,這座本丸主人的哥哥。你因為被鍛造成了一把長劍的形狀而離開了故土,現在能第一時間找到自己的哥哥也不錯,畢竟你可是唯一的刀劍……女士。”
這是打算一起製造一場大驚嚇嗎?
投影儀用自己特有的神通加密跟鶴丸解釋了一下:“阿玉現在處於完全失憶狀態,現在的她是最真實的她,而且是一張白紙模樣的,碰上這情況簡直太難得了,當然得好好玩玩!快快快,我背景都寫好了,分給大家都看看,等她本來意識回來的時候瞭解了這段記憶一定是個超大驚嚇!”
“我妹妹暫時不在,現在本丸由我代管,”明麵上,夙羽一邊帶著兩人往刀劍男士居住的部屋走一邊把關於刀劍世界的事情跟女孩子解釋了個遍,並在最後自嘲的一仰頭,“又不是我妹妹,我這麼熱情做的什麼。”
“我叫鶴子。”雪白的女孩子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是一把長劍中產生的付喪神,哥哥是鶴丸國永。”
“你的本體。今早突然出現在鍛刀室的,你跟你哥哥住一起就好,他那裡還有好幾個空置的房間,缺少什麼自己從萬屋下訂單。”夙羽把一把長劍遞給她,然後就獨自走開了。
鶴子握著刀鞘,“哥哥,需要我拜訪其他的刀劍男士嗎?”
“啊……”
“啊!有新人來了哦!是主……唔唔,是主君鍛出新的兄弟來了嗎?”秋田藤四郎。
“是個雪白的女孩子……我、我是五虎退,阿、阿路唔唔、對不起嗚啊……”五虎退跑得飛快,來到鶴子麵前反而怯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一雙水潤的眼睛望著她,欣喜,愧疚,柔軟又明亮的模樣。
“你好。”鶴子輕聲迴應,其他的不再多言。
“好像有新的刀鍛出來了。……啊,是個……可愛的、女孩子,這可真是嚇到我了。”三日月宗近拿著茶杯微笑著看過來。
“嗯,有新刀鍛出來了呢。”鶯丸。喝茶組冇想到說話方式都有點像。
“新的夥伴啊。咦,女孩子!好可愛——我以後可以找你討論指甲油和保養了!”加州清光遠遠的跑出來,並眼前一亮衝到了鶴子麵前,十分順手的搭了五虎退的肩。
鶴子對上了清光的眼睛,慢慢把眼睛垂了下來,無聲的往鶴丸身後躲了躲。
鶴丸:好玩,但是有點方。
姬君的手可真涼啊,他想。
“呃……”清光也有點方。
“看來這位姬君,是害羞了呢。”三日月含笑評論。
“……哥哥,可以先去房間嗎?”鶴子垂著頭輕聲問。
“可以可以。”鶴丸拉著她往五條的部屋裡走,突然感覺自己在往一個大坑裡跳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阿玉的靈力屬性是無你們知道吧?她不隻是靈力屬性是無,其他的表現上基本也是“無”這個狀態,既然現在是她最真實的表現,那“無”表現出來當然就是異樣的白色了,變透明的話就看不到了,所以她現在這樣完全冇問題的。”
“放心放心,這個樣子我雖然冇碰到過幾次,但每次玩起來都棒極了!主人不就是拿來玩的嗎,彆這麼擔心了哈哈。”
“嘛嘛嘛,我換個說法,主人經曆了太多事情,現在處於一種比較特殊的狀態,一個搞不好就容易失去感受情感和表達情感的能力然後自我毀滅——她自己日常也在收集……還記得我說的那句我們喜聞樂見吧?總之都是些刺激方式。現在正好碰上這個好機會,就算回頭她生氣也值得了值得了。”
“所以!都要把她當鶴子!”
反正經過投影儀的一通詳細解釋,勉強把本丸所有生物都說動了。
鶴子在空蕩蕩的部屋裡端正跪坐一動不動,麵前的小桌子上擺著一部買東西用的平板,一個架子擱著她的本體長劍。
如果不是偶爾眨一下眼睛,說這是個假人也完全冇問題。
本丸其他刃從開著的部屋門口假裝路過或者光明正大的偷窺,都冇讓她有半點反應。
“……拜托了拜托了山姥切先生,試試嘛!”
被請求換上修行前的衣服,重新披上被單的山姥切:……
默默走進部屋,再默默跪坐在鶴子對麵。
兩個都披了白鬥篷的傢夥,又對稱了一把。
不過鶴子身上的鬥篷太白了,襯得山姥切的鬥篷像是米色的。
“所以,要不我拿漂白劑給山姥切洗洗?”趴在門口的歌仙悄悄嘀咕。
鶴子的目光一直看著長劍,對麵坐了個人也冇引起她半點變化。
快說話!說話!
門口的傢夥們表情誇張動作扭曲的比劃。
“啊……你,叫鶴子嗎?”
目光終於移動了,隻能看出一點點灰色的雪白瞳孔微微一顫,鎖定對麵刃的眼睛,但也隻是看著,冇什麼外露的情緒,“是的。”
“我是山姥切國廣。在足利城主長尾顯長的依賴下鍛造的刀。同時是堀川國廣的第一傑作。”
“……鶴子,其他的,不記得。可以詢問我的兄長鶴丸國永。”鶴子有些遲疑的也自我介紹了一下。
其實連鶴子這個名字,她都感覺不確定,但至少該有個名字稱呼自己。
“我也是哦!因為被燒過的關係少了一些記憶…嘛,總會有辦法的!我是鯰尾藤四郎。是藤四郎的脅差,但原本是把薙刀。這是我的兄弟,骨喰藤四郎!”不過我現在已經是去到大阪,取回了記憶的鯰尾藤四郎。鯰尾拉著骨喰也衝進部屋,一起坐到鶴子的對麵。
“……骨喰藤四郎,原來是薙刀,現在是長脅差,……冇有記憶。彆再……又讓我一個人。”
鶴子伸手把長劍取回掛到腰上,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
然後試探性的彈了彈,接著桌子上就被連續不斷出現的東西占滿了。
平靜的眼睛裡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懵然,又飛快的消失,“對不起。不知道該拿什麼招待客人,請隨意取用。”
“不用這麼客氣啊,鶴先生的妹妹就是我們大家的妹妹,來嚐嚐我特製的甜點怎麼樣?”燭台切端著托盤走進來,“桌子滿了。”於是乾脆把托盤舉到鶴子麵前。
鶴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往後退了退,“我並不需要進食……”
“嘗一下也可以喲。”
“請、請您先放下它吧。”鶴子選擇又拿出個空桌子。不知道怎麼的她怎麼有點怵呢?就覺得不好好聽話會被訓一樣。(咪總大佬的威力)
“啊……我是燭台切光忠。伊達政宗公曾使用的刀。並不是對政宗公有惡意,隻是名字的由來,是砍人時一同斬斷了燭台呢……不過再怎麼說也隻是青銅燭台,如果是更強的東西就更酷了。”
“燭台切大人。”
“喲!”
“啊!”xn
“哈哈,嚇到了嗎?抱歉抱歉,你們在鶴子的房間門口做什麼呢?”
“哥哥!”鶴子立刻起身,腳步輕快的跑過去,“有客人來了。”
“啊,鶴子這裡很熱鬨嘛。”
“麻煩哥哥,幫我招待他們。”鶴子拽拽他衣袖,兩三個小指尖兒捏住一點兒布料,然後不鬆手了。
“不用招待,都是一群想覬覦我妹妹的傢夥。”鶴丸擺手跟攆鳥似的:“都出去出去。”
結果當然喜聞樂見的進來了更多的人。
鶴子感覺到自己明顯的身體緊繃不適應人多的場景,於是她慢慢的一直在往鶴丸身邊縮,哪怕氣氛聊得火熱也冇什麼用處,她一直在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但作為本場主角還真難邊緣化,於是她就表現得格外的被動,彆人問一句,她答一句。
默默捱到眾人聊過一波然後起身告辭,部屋門口隻剩下鶴丸和鶴子的時候,“好熱情的一群人。”
“因為鶴子受歡迎。”鶴丸笑著揉揉她發頂。
“哥哥,我和哥哥會永遠在一起嗎?”鶴子突然擡頭看著他問。
“當然,隻要你願意。”刀劍冇有閒著冇事叛主的。
淺淺的微笑在女孩子唇角轉瞬即逝,她上前一步抱住鶴的腰,“哥哥的身上……是暖的,真好。”
其他人的身上……也是暖的。
鶴子自己,是冷的。
也許她早已死去,死後忘記一切,隻憑藉連她也不知道的執念來到這裡,找到了哥哥。
隻是不知道,死去的付喪神,留下的,會是隻不過一段執念嗎?
因為付喪神,好像冇有靈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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