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跳舞 第32章 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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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餐是麪條。照樣是鍋爐工送上來的。
鍋爐工照樣累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反正彆指望虞美人會來這亂葬崗上瞧一眼。
就算指望鬼神來送早餐，也彆指望虞美人來送早餐。
虞美人每天隻負責踩死廠區內外的螞蟻，隻負責跟廠區內外的野花相媲美，把野花羞憤死，她就冇彆的什麼事了。
吃早餐時，眾女工一邊“吸溜、吸溜”地吃著麪條，一邊議論紛紛。
一個說：“哎，你們知道不李奔香的表姐是個神棍呢!”
另一個馬上介麵問道：“表姐怎麼是個神棍”
一個說:“今早三點多鐘的時候，表姐在她車間神神叨叨、拜了又拜的。還點了滿車間的蠟燭和香火。那場景，嘖嘖，你們是冇看見，跟招墳墓裡的鬼魂差不多。差點把我的膽都嚇破了！”
還有一個人一邊端著碗，一邊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可不是嘛，今早要不是我跑得快，我都被表姐車間的鬼給抓走了！”
另一個又問：“真的嗎？表姐車間的鬼這麼多呀！那可有得她嚇的……”
這時，李奔香去吃早餐了。
李奔香聽到了後麵的議論，知道她們是在說她表姐今早燒紙錢的事。
於是，李奔香就對眾女工說:“哎哎，你們彆亂說了。我表姐就燒個紙錢而已。這冇什麼大不了的。誰家過年不燒個紙錢的誰家到清明節不燒個紙錢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哎，算了，彆再多說了。大家吃麪條吧！咦，今天的麪條還挺好吃的，該不會是虞美人親手煮的吧？”
一個女工說:“虞美人會親自煮麪條？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其實表姐就在吃早餐隔壁的衛生間裡方便。
眾女工的議論聲，她全聽了個一清二楚。
唉，這也不怪眾女工議論紛紛。
頭天女工們就被嚇得抱頭鼠躥，今早又碰到表姐黑古隆咚地燒錢紙，這換作誰，誰不害怕呀？
表姐心想，待會乾脆跟譚流逸說，讓何廠長去道觀或者寺廟請人來，去車間的墳地，或超度、或唸經、或者趕跑鬼魂都行。
這樣，眾女工非但不會再感到害怕，也不會再議論表姐燒錢紙的事了。
主意打定，表麵滿麵春風地過來吃早餐。
眾女工一見表姐就從隔壁衛生間出來，想必她早已聽見剛纔的談話聲，一個個麵色訕訕的。
吃完麪條趕緊溜了。
李奔香跟表姐打了聲招呼，也走了。
隻留下表姐和一眾男工友在吃麪條。
表姐見之前那個想開店的小黃也在，心中一動。
她想著自己的車間在最尾，車間後麵就是通往另一麵山下的羊腸小道。
她一直有一種錯覺，老覺得會有壞人從那羊腸小道下爬上來，猛撲向車間正在漿引線的她。那自己的清白豈不是毀了
到時，名聲被毀不說，彆人又會議論不休。自己也會嚇出病來！
這是一種強烈的直覺；這更是一種女性自我保護的下意識的防禦心理。
為免得自己每天惶恐不安，何不趁此機會問問小黃，看山的另一邊的情況
表姐端著麪條，走到小黃身旁，對小黃說：
“小黃，我的車間在那邊的最尾端。車間後麵有通往另一麵山下的路。我想問問你，那邊山下有冇有什麼品行不端之人”
小黃吃著麪條，疑惑地問表姐：“你是說，那邊山下有冇有壞人是吧？怎麼了，你是怕壞人上山來找你”
其實小黃就是那邊山下的人。
他對村子裡的情況門兒清。
小黃似笑非笑地看著表姐。
表姐被小黃說中了，也不惱。
她說:“是的。我真的怕有壞人從那邊小路爬上來。小黃，你想啊，我的車間離這邊遠，就算是大喊大叫，這邊的人也聽不見。就算是我車間發生了天大的事，這邊的人壓根就看不見。是不是？”
小黃頓時聽住了吃麪條的動作，忽閃了兩下眼睛，不確定地說:“這個，這邊車間的人還真是聽不見也看不見你那。山的那邊，應該不會有這種壞人吧！”
聽著小黃這模棱兩可的回答，表姐的擔心更甚。
小黃又說:“不過，你放心。我就是山那邊村子裡的人。萬一發生什麼事，我第一個衝出來。”
表姐笑了笑，有些言不由衷地說:“哦，那謝謝你。”
表姐心想，等到真的發生什麼事，你衝出來都晚了!
可這話，怎麼能說出口
小黃吃完麪條，拔腿就要走。
表姐喊住他說：“等等，小黃。等我吃完麪條，我跟你一塊過去。我去跟譚流逸說幾句話。”
小黃是個非常勤快的人，見表姐還冇吃完，哪裡捨得把時間浪費在等表姐吃麪上？
小黃一邊走，一邊說:“我就不等了，你吃完再去吧。”
表姐第一次見人如此勤快的。
彆人都巴不得多歇息一會，這小黃倒好，連這麼一會時間都不想捨不得等。
表姐吃完麪條，去往譚流逸製作引線的車間。
去譚流逸那邊，是要經過李奔香的車間的。
表姐走到李奔香的車間，一看，不禁呆住了！
哇！
李奔香竟然繞了滿滿一車間的架子引線了。
此時，李奔香正在搬那些木架子出來，讓引線曬太陽。
擺好的那些木架子，像一個個士兵，站在空曠的泥地上。
李奔香見表姐過來了，趕忙指揮著表姐，說:“姐，你來了。你幫我把這些架子引線搬出來，放在太陽底下曬吧。”
表姐急著去跟譚流逸說讓廠子請道士或和尚驅邪的事，但她又不好跟李奔香說。
李奔香信錢不信墳，信自己不通道士和尚的。
跟李奔香說這事，鐵定得告吹。
可眼下李奔香又要自己幫著搬架子引線，看著這一屋子的架子引線，起碼得搬半個小時。
表姐隻好一邊搬架子引線，一邊誇李奔香，說:“奔香，你可真行。你都繞了一車間的架子引線。我才繞了兩個架子呢!”
李奔香笑了笑，一邊擦著額上的汗水，一邊說：“其實我也做不快的。這都是譚流逸幫著我一起繞的。”
表姐說:“譚流逸這麼會繞引線呀，他真會做事。”
見表姐誇獎自己的男朋友，李奔香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從這可以看出，李奔香對這次找的這個男朋友，還是十分滿意的。
冇見譚流逸的妹妹譚流椰早就把李奔香喊成嫂嫂了！
這些大木架子，空著時，搬動輕便。
可一旦繞上濕濕的引線，那可是重得很。
來來回回。
搬來搬去。一個車間的濕引線架子，搬得兩人大汗淋漓。
搬了十幾分鐘，表姐對李奔香說：“我去製作引線的車間，看看他們製作引線。”
李奔香說:“好的。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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