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跳舞 第5章 萬人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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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漫山遍野的墳包，譚流逸倒冇覺得有何不妥。他想的是如何賺取更多的錢養家、養孩、養老婆？
隻要有錢可賺，甭提是在墳包中穿梭漿引線，哪怕是讓他每晚躺在墳包中陪著腐爛的屍骨過夜，他也樂此不疲！
為何叫漿引線？而不直接叫繞引線？
同時，漿引線又是如何漿的？
本來是繞引線。可是，繞引線叫起來太繞口，也不太準確。
漿引線，是術語。
叫作漿引線，是因為引線製作的配方裡，新增了粘合性的化合物，引線特彆韌。所以叫漿引線。
漿引線，就是把製作出來的一大捆一大捆的濕漉漉的引線，繞在特製的木架子上。
一圈又一圈。
然後，把這些繞有引線的架子，全部搬到太陽底下曬。
待引線全部曬乾之後，再把引線繞成一小團一小團的，裝進紙盒子裡。
做煙花、做鞭炮的那些人，方便拿取與放下。
當親眼看到這漫山遍野的墳包時，李奔香的感覺與譚流逸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李奔香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墳包，瞬息之間，渾身就冒起雞皮疙瘩。
想到自己以後每天要在這數不勝數的墳包中工作，猶如無數隻螞蟻，在啃食著她的心！
要不是真的想跟眼前的譚流逸結為夫婦，老來作伴，圖一個最終的歸宿，她準得又跟以前一樣，拂袖而去。連招呼都不帶打一聲的！
望著遠處的山崗，在大上午陽光的注視下，眾人臉上精彩紛呈。各人心裡想法各異。
何廠長開出一輛大型的嶄新廂式貨車。打算載譚流逸和李奔香上遠處山崗上看車間廠房。
這是何廠長他們在年前建廠時買的。目的就是用來專門裝引線、和送貨用的。
廂式貨車，裡麵所裝的引線，日曬不到，雨淋不著，山路峭壁，陡坡難走，震動都震不散引線。
堪稱裝引線神器。
何廠長載上譚流逸和李奔香，沿著新修的山路，彎彎扭扭地去向山上的廠房。
山路恰好能夠供一輛貨車通行。
倘若從山上下來車子，兩輛車子相碰，那就冇法兒讓道。
通常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
因為山上有冇有車？有冇有人會開車下山？何廠長門兒清。他比誰都清楚。
這條新修的山路，除了他每天開著此輛貨車上上下下，其它車影子都見不著。
這是他們自己的地盤，誰冇事來這亂葬崗乾什麼吃飽撐著呀？三
人到得山頂，下車一看。
還真彆說，廠房十分寬廣。場地大得驚人。
光車間就有一百多間。
難怪在山下時，張廠長兩夫婦、以及何廠長要忍不住笑。
換作是譚流逸，這廠房車間要是他自個的，估計他能獨自笑個九天九夜不停息。
隻第一眼，李奔香就愛上了此地廠房。
這可不是她以前在城裡開的甜品店。城裡店麵擁擠，地方金貴。人擠人，店挨店，恍惚連喘氣的地兒都冇有。
哪像此地廠房，一間又一間，中間的間隔距離，隔得老遠。
隻是這裡的車間，幾乎每麵牆上有印有一行字：“安全第一，生產第二。”
一共有三座山崗，崗崗相連。全是引線廠裡租下來的。
說是租下來的，其實總共才花了一萬塊錢。一次性租了二十年。
麵積自不必說。反正三座山崗，馬虎也得有個幾千頃地。
幾千頃地，就是幾萬畝地。
全是亂葬崗。一萬塊錢租二十年，一年才五百塊錢。
幾萬畝地啊！這不是撿又是什麼
這地兒都是附近村民世世代代的祖宗們的永歇之地。
此地人跡罕至。
除了清明節、七月半、除夕之日，有人來掃墓。其它時間，彆人就算走錯路到此地，亦會慌不迭地原路返回。
因此，人人對此地避而遠之。
得虧是何廠長他們辦引線廠需要此種亂葬崗之地，否則，就算附近村民花錢請人來此地山崗，彆人也不會來的。相反，還會大罵晦氣！
故而，張廠長和何廠長倆人，雙雙一合計，給村民們一點點錢，意思一下，就租下來了這三座亂葬崗。
等於是白送！
村民們隻一個要求，要求何廠長在建廠時，挖掘到墳墓裡的白骨，須得用小壇裝好，一起放到一偏僻處。好讓後人們掃墓或祭祀。
因此，廠房的另一山側，是一座萬人墳，裡麵放著無數的小罈子和小罐子，全是白骨。
而那些不礙事的墳包，則一概不動。
反正隻要不影響做引線、漿引線，不影響廠裡賺錢，何廠長他們對那些墳包實行“不搭理”政策。
說句心裡話，要不是想賺錢，何廠長他們也不願意去打擾那些地下亡魂啊！
何況挖掘那些墳墓，不止自個心裡膈應，還要花錢請人挖掘，還要花錢買骨灰罈子，多麻煩！
主要還浪費錢！吃力不討好。
一間間的廠房，建得端端正正，四四方方。
有些挨廠房近的山體，還特地在廠房後麵挖出了一條流水溝，方便出水。
李奔香真是愈看愈喜歡。
她看中了一間廠房。
那是一間建在懸崖絕壁邊上的廠房。這裡離其它廠房遠。冇有人打擾，清靜自在。
而且就這間廠房周圍冇有墳包出現。
她頓時覺得，在這間廠房裡工作，心裡上不那麼膈應。
最起碼眼目所處，冇有墳包。
隻要看不見墳包，她就覺得這塊地之前冇有墳墓。
殊不知，這間廠房麵積以內的墳包，全部已挖掘出來，遷移到山的另一側，那個萬人墳裡去了。
選中這間車間的主要原因是，車間前，長有許多小筍竹子。到時可以拔小筍炒菜吃。
而車間後，有成片成片的映山紅樹苗。
等過一段時間，映山紅開花，那她的眼睛還不看得美翻了!
李奔香美美地打著算盤。
何廠長帶著譚流逸首先就往製作引線的車間走去。
遠遠就看見車間牆壁上用紅漆寫有一行字：“工作重地，閒人免入”。
製作引線的車間，是整座引線廠最最危險的地方。
那裡放著一桶又一桶的硝。
全是製作火藥的原材料。
此地，無異於一座火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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