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溫柔紅塵 第540章 第八十六場：殘陽斷刃決東海

    殘陽如血，潑灑在洛陽校場的青石板上，將兩道對峙的身影拉得修長如槍。中原武盟的“鐵肘劍”柳滄瀾按劍而立，玄色勁裝下擺還沾著未乾的晨露，左手輕撫腰間佩劍“青冥”的鯊魚皮劍鞘，劍穗上的七顆銅鈴在晚風裡紋絲不動——這是他出劍前的死寂征兆，江湖人都知，柳滄瀾劍穗凝定時，殺意已如寒潭沉冰，藏在每一寸骨血裡。

對麵十步外，東瀛“影流”煞神服部屠龍斜提“鬼切”太刀，暗紅色刀鞘上雕刻的八岐大蛇紋路在殘陽下泛著淬毒般的冷光。他右腳尖突然碾地，和服下擺掃過地麵碎石，發出“咯吱”的刺耳聲響，嘴角噙著一抹嗜血的笑：“柳君，聽聞中原武學‘肘為劍之骨’，今日便讓你看看，是你的‘青冥’能穿骨，還是我的‘鬼切’能斷魂！”

柳滄瀾未答，右手拇指猛地抵住劍柄，青冥劍當即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似要掙鞘而出。校場四周的看客屏息凝神，指節攥得發白——此前東瀛，中原對決，中原高手已輸了大過半場，若柳滄瀾再敗，東瀛武者的屠刀恐要架到中原武林的脖頸上。

“接招！”服部屠龍話音未落，左腳猛地蹬碎青石板，身形如離弦毒箭般撲出，鬼切刀順著慣性“噌”地彈出鞘，刀身映著殘陽劃出一道猩紅弧線，直劈柳滄瀾左肩。這一擊糅合了東瀛橫斬的迅疾與中原劈肘的剛猛，刀速快得隻餘下一道殘影，風刃竟先一步颳得柳滄瀾鬢發紛飛。

柳滄瀾早凝勢以待，左腳向後疾撤半步，青冥劍“嗆啷”出鞘，劍身自下向上暴挑，正是從“上挑肘”改編的“上挑劍”！隻聽“錚”的一聲脆響，劍尖精準抵住鬼切刀的刀刃，兩股力道相撞的氣浪“嘭”地炸開，掀得兩人衣袂獵獵作響。柳滄瀾手臂發麻，暗忖這服部的臂力竟不輸自己苦練三十年的鐵肘，當下手腕急翻，青冥劍貼著鬼切刀的刀刃反向猛撩，“反撩劍”順勢而出，劍尖如毒刺般直指服部握刀的右手腕——這招複刻“反砸肘”的反向發力，軌跡刁鑽得避無可避。

服部屠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手腕閃電般下沉，鬼切刀以刀背硬擋，“鐺”的一聲巨響，青冥劍劍尖撞在刀背上，火星濺起三寸高。他借勢旋身，右腳如鋼鞭般掃向柳滄瀾下盤，同時鬼切刀自上向下狂劈，刀刃帶著“嗚嗚”的呼嘯，正是對應“下砸肘”的“下斬刀”。柳滄瀾縱身躍起，青冥劍在半空劃出一道冷弧，劍身短促發力，如肘擊般狠狠砸向鬼切刀刀身，“崩劍”招式剛猛無匹。兩兵再次相撞，柳滄瀾借著反作用力向後飄出三丈，穩穩落在一根斷裂的旗杆上，青冥劍劍尖垂向地麵，劍穗終於微微震顫——那是力道卸不儘的餘勁。

“倒有幾分能耐！”服部屠龍舔了舔嘴角，雙腳在地麵快速點動，身影驟然變得模糊，竟分出三道殘影——這是影流的“鬼步殺”，每道殘影都帶著真實刀風。柳滄瀾凝神靜氣，耳聽六路，突然捕捉到左側破風之聲銳不可當，當下旋身揮劍，“連崩劍”接連炸出，劍身短促發力，連續三次砸向襲來的鬼切刀。原來服部借著鬼步繞到左側，使出對應“連續砸肘”的“連劈刀”，刀刀迅猛如暴雨，刀刃擦過青石板時，竟劈出數道深溝。

“錚！錚！錚！”三聲脆響幾乎連成一片，柳滄瀾隻覺手臂發麻，虎口隱隱開裂，鮮血滲了出來。他知道硬接下去手臂必斷，當下虛晃一招，青冥劍假裝刺向服部胸口，實則腳步急退，想要拉開距離重整態勢。

可服部屠龍哪會給他喘息之機？隻見他左腳尖猛地釘在地麵，身形驟然旋轉，和服下擺如陀螺般展開，鬼切刀隨著轉身的離心力自上向下狂劈，“轉身劈刀”的招式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這招完全複刻“轉身砸肘”的發力邏輯，轉身時的離心力讓刀速快了數倍，刀風竟將地麵碎石卷得漫天飛舞。柳滄瀾瞳孔驟縮，躲閃已來不及，隻能橫劍胸前，用劍身中脊硬扛，“劍脊撞”順勢而出——這是從“接連撞肘”改變的保命招，用劍身最堅固的中脊承受重擊。

“嘭！”一聲悶響震得校場都在顫，柳滄瀾如斷線紙鳶般向後飛出，重重撞在校場邊緣的圍牆上，牆磚“嘩啦啦”碎裂，煙塵瞬間彌漫。他咳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半件玄色勁裝，青冥劍的劍脊上竟崩出一道細微裂痕，寒光黯淡了幾分。

“柳君，這就撐不住了？”服部屠龍收刀而立，暗紅色刀身上滴著血——那是柳滄瀾剛才被刀風掃中肩頭留下的傷口，鮮血正順著傷口汩汩外流。圍牆上的看客發出一陣驚呼，有人忍不住嘶吼：“柳大俠，撐住啊！”

柳滄瀾扶著斷牆掙紮起身，擦去嘴角血跡，青冥劍在手中穩了穩。他想起三年前終南山練劍時，師父曾拍著他的肩說：“肘為劍之骨，力從腰腹生，招式是死的，殺意是活的。”當下深吸一口氣，腰腹猛地發力，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前衝，青冥劍貼著地麵滑行，劍尖自下向上暴挑，“上挑劍”再次使出，速度比剛才快了三分，劍風竟颳得地麵塵土翻卷。

服部屠龍冷笑一聲，鬼切刀橫向斬出，“右橫劈刀”迎麵而來——這招對應“右劈肘”，自右向左橫劈，刀風刁鑽得直逼柳滄瀾咽喉。可柳滄瀾早有後招，隻見他手腕猛地翻轉，青冥劍突然變向，劍尖反向猛撩，“反撩劍刺肋”精準刺向服部的右肋——這是從“反砸肘擊肋”改編的殺招，專挑肋部軟處，劍尖寒光已觸到服部和服。

服部屠龍臉色驟變，他沒想到柳滄瀾竟能在中途變招，當下急忙側身躲閃，可還是慢了半拍，青冥劍劍尖擦著他的和服下擺劃過，不僅劃破布料，還在他護甲上留下一道淺痕。“找死！”服部低喝一聲，左手如毒蛇出洞般探出，直抓柳滄瀾握劍的手腕——這是影流的“鎖腕術”，一旦擒住，便要擰斷手腕奪劍。

柳滄瀾早防著他這一手，右手手腕急翻，青冥劍向上暴挑，“擒腕上挑劍”順勢而出——這招從“擒腕上挑肘”演化而來，本是控製對手手腕後再攻擊，此刻卻化作破招殺招，劍尖直指服部的左手腕脈門。服部屠龍不得不收回左手，向後急退三尺，眼中殺意更濃。

兩人再次陷入對峙，殘陽漸漸沉下，將校場染成一片死寂的暗紅。柳滄瀾的肩頭還在流血，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疼得他額頭冷汗直流，握劍的手卻愈發沉穩。服部屠龍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剛才柳滄瀾的“反撩劍刺肋”雖未傷到他，卻也讓他驚出一身冷汗——若再慢半分，肋下必被刺穿。

“最後一招，分生死！”服部屠龍突然大喝一聲，雙手握住鬼切刀的刀柄，將刀舉過頭頂，暗紅色刀身開始泛出淡淡的紅光，竟有細小的火焰在刀刃上跳動——這是影流的“鬼炎斬”，需蓄力片刻，卻能劈開金石。柳滄瀾知道這招的恐怖，他深吸一口氣，左手緊緊握住右手手腕，將全身內力灌注到青冥劍上，劍身發出陣陣“嗡嗡”的悲鳴，劍穗上的銅鈴終於劇烈晃動，鈴音急促如催命符。

“喝！”服部屠龍蓄力完畢，鬼切刀帶著熊熊燃燒的刀氣，自上向下狂劈，這一擊融合了“連劈刀”與“下斬刀”的威力，刀風所過之處，青石板“哢嚓”碎裂，煙塵如巨浪般掀起。柳滄瀾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沒有躲閃，反而迎著刀風衝了上去，青冥劍連續使出“連反撩劍”——這是從“連續反砸肘暴擊”改編的拚命招，連續反向撩劍，密集如雨點，劍尖寒光織成一張殺網，想要擋下鬼切刀的攻擊。

“錚！錚！錚！……”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響徹校場，震得看客耳膜生疼，有人忍不住捂住耳朵，卻又死死盯著場中。當煙塵漸漸散去時，兩道身影僵立在原地，殘陽的最後一縷光芒灑在他們身上，如鍍了一層血。

柳滄瀾的青冥劍停在服部屠龍的左肩前，劍尖距離他的皮肉隻有一寸，卻再也無法前進分毫——鬼切刀的刀刃已深深劈中柳滄瀾的胸口，沒入半寸，鮮血順著刀身汩汩流下，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大片暗紅。

“為何……不躲？”服部屠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沒想到柳滄瀾會選擇同歸於儘的打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柳滄瀾笑了笑，嘴角溢位的鮮血染紅了下巴：“中原武者……從不懼死……隻是……沒能守住這一寸山河……”話音未落，他的身體軟軟倒下，青冥劍從手中滑落，“當啷”一聲砸在青石板上，劍穗上的銅鈴還在輕輕晃動，卻再也沒了主人的氣息。

服部屠龍看著倒下的柳滄瀾，緩緩拔出鬼切刀，刀身上的鮮血“嘀嗒”滴落在青石板上，暈開一朵朵死亡之花。圍牆上的看客一片死寂，過了許久，纔有幾聲壓抑的啜泣聲響起，混合著兵器落地的脆響。殘陽徹底沉入地平線，夜幕如墨般籠罩下來，洛陽校場隻剩下一把染血的青冥劍，和一道孤寂卻帶著勝利殺氣的東瀛身影。

第八十六場對決，中原高手柳滄瀾，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