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溫柔紅塵 第549章 百強榜第七十七回：服部定拜對決柳絮風

    入秋的鏡湖被晨霧裹得如幻境般朦朧，湖麵平得像塊上好的碧玉，連一絲褶皺都沒有，唯有岸邊的蘆葦在微風中輕晃，偶爾有葉片墜入水中，激起的漣漪也轉瞬即逝，彷彿湖水連這點動靜都不願容納。湖岸北側的青石台上，鐵麵判官周鶴身著玄色判官袍，袍角被帶著水汽的風掠得輕揚，手中鐵筆懸在浸過桐油的防水宣紙上，筆尖未動，目光卻穿透薄霧，牢牢鎖向湖心——那片水深丈許、暗流在水下翻湧的水域，正是今日百強榜對決的生死場，平靜的表象下，藏著足以撕裂一切的殺氣。

湖心兩道身影如兩尊浮在水麵的雕像，靜得讓人心頭發緊。西側的東瀛水術忍者服部定拜，一身深靛色緊身水靠緊貼身軀，將每一寸肌肉的線條都勾勒得淩厲如刀，腰間彆著三枚暗銀色水遁符，符紙邊緣繡著細密的咒紋，在晨霧中泛著冷光；他口鼻間銜著半截蘆葦管，僅露的雙眼如寒潭般死寂，沒有絲毫波瀾，身形半沉在水中，隻有肩頭以上浮出湖麵，周身水汽繚繞，竟與晨霧融成一片，彷彿他本就是湖水的一部分，呼吸都與湖波的節奏完全同步，連周鶴都要凝神細看，才能確定那是一道活生生的人影。

東側的中原水戰高手柳絮風，則穿著淺灰勁裝，褲腿挽至膝彎，小腿纏著防滑水布，布麵上繡著暗紋水浪，腰間係著兩柄玄鐵分水刺，刺尖泛著淡藍寒光——那是常年浸在水中養出的冷意。他掌心輕按在水麵，指尖幾乎不施力，卻能穩穩浮在湖上，每一次呼吸都極輕極緩，彷彿在與湖水對話；他的目光落在服部定拜身上，看似平靜，眼底卻藏著如寒刃般的銳光，兩人隔著三丈水麵對峙，沒有任何動作，可週鶴能清晰感受到，空氣中的殺氣已濃得化不開，連吹過湖麵的微風，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百強榜第七十七回，東瀛服部定拜，中原柳絮風，水中決勝——開！”周鶴的聲音裹著內力炸開，晨霧被震得四散飛濺，如碎玉般落入湖中，驚起蘆葦叢中群鳥，翅膀拍水聲未落，湖心的平靜已被瞬間撕碎。

柳絮風率先動了。他雙腳在水麵猛地一踏，沒有濺起半分水花，身形卻如離弦之箭般射向服部定拜，右手分水刺直取其咽喉——這是中原水戰“破浪十三式”的殺招“蛟龍探爪”，分水刺劃破水麵的瞬間，帶出一道銀亮水痕，快得讓湖水來不及閉合，甚至激起細碎的水沫，如星子般濺開，卻在靠近服部定拜時，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壓散。可服部定拜卻似早有預判，身形驟然下沉，整個人如遊魚般潛入水中，動作快得沒有一絲預兆，僅在湖麵留下一圈極淡的漣漪，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氣息都被湖水徹底掩蓋，彷彿從未出現過。

“水下隱匿？”柳絮風瞳孔驟縮，左手在水麵快速劃動，分水刺貼著水麵旋轉，“破浪式·水紋搜”——借分水刺攪動的環形水紋，捕捉水下細微的波動。可湖麵靜得詭異，晨霧重新聚攏，將湖心裹得更濃，連陽光都透不進來，唯有遠處的水鳥啼鳴，襯得此刻越發死寂。就在柳絮風心神微凝的刹那，水下突然傳來一股巨力，他的腳踝被一雙冰冷的手死死扣住，那雙手帶著湖水的寒意，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緊接著整個人被猛地向下拖拽——竟是服部定拜的“水術·鎖足縛”，他借著湖水浮力與水下暗流，將柳絮風往深水區拉拽，指尖已劃破皮肉，絲絲血痕在水中暈開，卻被晨霧掩蓋，看不真切。

柳絮風臨危不亂，右手分水刺反手刺向水下，“破浪式·逆水穿”——分水刺帶著破空聲直取服部定拜的手腕，刺尖劃破湖水，激起一串細小的氣泡。可水下阻力遠超陸地，刀鋒速度慢了半分，服部定拜已鬆開手，身形在水中翻轉，如鰻魚般靈活，瞬間繞到柳絮風身後，左手成掌，對著湖水猛地拍擊——“水術·霧蹤掌”！掌心擊水的瞬間，水下突然湧起大片乳白色水霧，如濃墨滴入清水般快速擴散，瞬間將周遭丈許水域染成混沌，能見度驟降為零，連柳絮風的分水刺都無法穿透霧層，隻能聽到耳邊傳來細碎的水聲，時而在左，時而在右，彷彿有數十個服部定拜在周圍遊動，每一道水聲都帶著殺氣。

“幻術擾形？”柳絮風心頭一緊，急忙屏住呼吸，靠耳朵捕捉水下動靜，同時雙腳在水麵輕點，保持身體平衡，分水刺在身前劃出半圓，形成一道臨時防禦。可霧中傳來的水聲越來越近，卻始終抓不住源頭，就在他轉身防備左側時，後腰突然傳來劇痛——服部定拜竟借著霧影掩護，繞到他身後，右手成爪，“水術·爪裂水”直抓他的腰側，指甲帶著湖水的力道，瞬間撕開皮肉，鮮血滲出勁裝，在霧水中暈開淡紅的雲，連湖水都彷彿被染紅了幾分。

柳絮風疼得悶哼一聲，卻沒有後退，反而轉身將分水刺橫在身前，“破浪式·環水盾”——分水刺在身前劃出環形水圈，水流被帶動起來，形成一道旋轉的水盾，阻擋後續攻擊。可服部玄藏根本不給喘息機會，雙手在水中快速結印，指尖泛起淡藍微光，湖水開始微微震動，連岸邊的周鶴都能感受到地麵傳來的輕顫——“水術·水龍彈之術”！湖麵突然沸騰，一道水桶粗的水柱從柳絮風腳下猛地湧起，如巨龍昂首般將他頂向空中，水柱裹挾著碎石與水草，力道之強，竟讓柳絮風在空中無法借力，身體被水柱托著，離湖麵足有三丈高。他在半空急揮分水刺，想斬斷水柱，可水柱如鋼筋般堅硬，刀鋒劃過隻濺起水花，根本無法傷及分毫。

服部定拜借水柱之力躍出水麵，身形在空中翻轉一週，右手從腰間摸出一枚水遁起爆符，咬碎嘴邊的蘆葦管，將起爆符擲向空中的柳絮風——“水術·爆水破！”起爆符落入水柱的瞬間，轟然炸開，巨浪如小山般掀起，高達數丈，帶著“逐浪排空”的威勢，水花飛濺如暴雨，連遠處的蘆葦叢都被浪花打彎，周鶴下意識後退半步，才避開濺來的水珠。柳絮風被巨浪狠狠拍向湖麵，“砰！”一聲悶響，湖麵被砸出一個深坑，周圍的水瞬間湧來，將他徹底淹沒，分水刺脫手沉入水中，在湖底激起細小的沙塵，很快被暗流捲走。

沒等柳絮風緩過勁，服部定拜已如餓虎般潛入水下，雙手扣住他的肩頭，將他往湖底拖拽。湖底光線昏暗，水草纏繞如鬼爪，不時有不知名的水生物掠過，更添詭異。柳絮風掙紮著想要出拳，卻被服部定拜的“水術·纏水縛”困住——湖水彷彿化作無形的繩索，緊緊纏住他的四肢，讓他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服部定拜左手掐住柳絮風的咽喉，右手成拳，對著他的胸口猛砸——“水術·沉水拳”！每一拳都帶著湖水的重量，砸得柳絮風肋骨“咯吱”作響，彷彿下一秒就要斷裂，鮮血從他嘴角湧出，在水中化作縷縷紅絲，如蛛網般擴散，將周圍的湖水染成淡紅色。

“中原水戰，不過如此。”服部定拜的聲音透過湖水傳來，冰冷刺骨，沒有絲毫情緒。他左手猛地發力，“哢嚓”一聲，柳絮風的喉骨被捏碎，身體軟軟地垂在水中，雙眼圓睜，滿是不甘，最後被湖底的暗流卷著，撞向一塊巨石，發出沉悶的響聲，再無動靜。服部定拜鬆開手，在湖底摸索片刻，指尖觸到玄鐵的涼意，撿起那柄分水刺，握住刀柄，轉身向湖麵遊去，身形在水中如箭般快捷，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周鶴在湖岸看得真切，手中鐵筆在宣紙上疾書，墨痕透過桐油層，留下清晰而有力的字跡：“百強榜第七十七回，東瀛服部定拜勝，中原柳絮風亡。”寫完，他將宣紙摺好，放入懷中，抬頭望向湖心——晨霧已散，朝陽刺破雲層，灑在湖麵上，泛起粼粼金光，可那片被鮮血染紅的水域，還在緩緩擴散，與金色的湖麵形成刺眼的對比，彷彿在訴說方纔那場慘烈的對決。

服部定拜提著分水刺，踩著水麵走向湖岸，水靠上的水珠順著衣角滴落，在地麵積成小小的水窪，倒映著他冷寂的身影。他走到周鶴麵前，將分水刺放在青石台上，動作輕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隨後微微頷首，算是致意，沒有多餘的言語。周鶴看著他，緩緩開口：“你的水術，融隱匿、幻術、蠻力於一體，水下無人能及，百強榜勝者，實至名歸。”服部定拜沒有回應，轉身消失在湖岸的樹林中，身影很快被樹葉掩蓋，隻留下那柄分水刺，靜靜躺在青石台上，刺尖還沾著湖水，泛著冷光。

朝陽漸高，鏡湖慢慢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水波蕩漾，彷彿剛才的驚濤駭浪、生死搏殺都隻是一場幻夢。可週鶴手中的宣紙、青石台上的分水刺，都在無聲地證明，百強榜第七十七回的對決真實存在——碧水驚瀾之上，東瀛水術忍者服部定拜，終以絕對的水下霸權，絕殺中原水戰高手柳絮風，將自己的名字，牢牢刻在了百強榜的勝者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