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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黴小道長和他的鬼王夫人 第九章 歸家與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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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家與供奉

走出教學樓,容子謙對沈寒希說:“我要先回家一趟。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先去那宅子附近等我?”

時間緊,他打算奢侈一把打車回去。

沈寒希想都沒想:“當然是跟你一起!”
他早就對容子謙每週雷打不動回家的原因好奇得要死,家裡是不是真藏了個美嬌娘?還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基地?
“行,那打車。”容子謙點頭。

定好行程,容子謙卻沒直接去校門口攔車,而是先拐進了學校附近那條熱鬨的小吃街,目標明確地走向一個賣糖葫蘆的攤位排隊。沈寒希看得稀奇:“老三,你還愛吃這個?”
在他的印象裡,容子謙對甜食興趣缺缺。

“不是我愛吃。”容子謙言簡意賅,目光專注地看著攤主製作。這家店的糖葫蘆很有名,個頭大,去了核,裡麵填滿壓碎的核桃、細碎的水果乾和綿密的豆沙,甜而不膩,每天限量供應,經常需要排隊。沈寒希也認得,以前給前女友排過隊。

排隊間隙,兩人順便買了些小吃墊肚子。等容子謙終於拿到那串晶瑩紅亮、餡料飽滿的糖葫蘆,他們也差不多吃飽了。順利打到車,一路暢通地抵達了容子謙家所在的老舊小區。

還沒進小區大門,容子謙又拐了個彎,走進一家奶茶店。
“一杯薄荷奶綠,五分糖,謝謝。”他熟稔地點單付款。
“喲,小容回家過週末啦?”店員是個中年阿姨,顯然對容子謙很熟悉,笑著打招呼。
“嗯。”容子謙淡淡一笑。店員麻利地做好奶茶封口打包:“好啦!”
“謝謝。”容子謙接過溫熱的奶茶,招呼沈寒希跟上。

小區樓齡不小,都是沒有電梯的多層建築。沈寒希跟著容子謙吭哧吭哧爬到六樓,已經累得氣喘如牛,滿頭大汗。看著前麵臉不紅氣不喘的容子謙,佩服得五體投地。

“老、老三……你、你體力……也太好了吧?”沈寒希扶著牆喘氣。容子謙回頭,眼神裡帶著點“你是弱雞”的嫌棄:“爬幾層樓而已,沈少爺,你多久沒鍛煉了?”

“爬、爬樓……很累的好嗎!”沈寒希有氣無力,“到了沒?還有幾層啊?這樓看著也不高啊……”

“到了,就這兒。”容子謙拿出鑰匙,開啟了602的房門。

“終於……”沈寒希如蒙大赦,立刻衝進去,目標明確地撲向客廳沙發,“我先癱會兒!”

“好,我去拿水。”容子謙應了一聲,徑直走向廚房,開啟冰箱。冰箱下層很空,隻有少許肉類和速凍食品;上層則塞滿了各種酸奶、ad鈣奶,以及少量的純淨水和綠茶。他拿了一瓶綠茶和一瓶純淨水放到茶幾上,“自己選。”
沈寒希抓起純淨水擰開灌了一大口,舒服地喟歎:“啊——活過來了!這時候喝點冰水真是絕了!”
“你自己歇著,我有點事。”容子謙拿起糖葫蘆和奶茶,走向走廊儘頭一間緊閉的房門。

這套三居室,一間是容子謙的臥室,一間是書房,還有一間,則供奉著他口中那個“辟邪保命”的神位。他走到那扇門前,擡手,屈指,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篤,篤,篤。三聲過後,他輕輕推開了門——能推開,代表“她”允許他此刻進入。

房間佈置得古意盎然。靠牆是一張線條流暢的貴妃榻,另一側則是一張紅木供桌。桌上,端端正正地供著一塊深色木牌,上麵以遒勁的墨筆寫著十二個大字:“薑氏女沄之位容氏子謙敬立”。這正是容子謙隨身攜帶那塊迷你神牌的本體,他已虔誠供奉了三年。

他生來便是個“小倒黴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極陰命格,註定了他六親緣淺,災厄纏身。有高人批命,直言他刑剋六親,命中帶煞,極易招惹陰邪,註定早夭。事實也殘酷地印證著:自幼體弱多病,去趟墳地祭拜都能被小鬼纏上,高燒不退數日,讓父母心力交瘁。四歲那年,一場慘烈的車禍帶走了雙親。兩年後相依為命的奶奶也病逝而去。親戚們視他為災星,避之不及,小小的他如浮萍般在冷漠的親戚間輾轉。

最終,是爺爺生前一位故交——容潯道長,得知了他的困境,頂著“災星”的流言與非議,毅然將他接回了自己家中,正式收養了他。

容潯原本是一間名為“清微觀”的道士。這清微觀曾也有些香火,傳承據說頗為悠久,但傳到容潯師父那一代時已然式微。後來,當地開發旅遊,那座位於山腳頗具年代感的清微觀連同周邊地被劃入了景區範圍,被改建得麵目全非,成了售賣門票的景點。容潯無力抗衡,隻得搬離了傳承數代的道觀,好在容潯還有一處房產,他守著師父傳下的幾卷殘經和幾件舊法器,算是保留了這點微末的傳承火種。

容潯自己天資有限,又失了道場,修為隻能算是個半吊子,平日裡靠著偶爾為信眾做場小法事、看看風水、畫幾道平安符勉強餬口,與昔日清微觀觀主的身份相去甚遠。

然而,容潯本事不大,心腸卻極熱。他看出容子謙命格奇異,煞氣纏身,絕非尋常,便傾儘所能,將師門殘卷中記載的、以及自己走街串巷聽來的各種續命安魂、改運辟邪的偏方土法,一一嘗試在容子謙身上。無論是誦經祈福、佩戴法器,還是藥浴符水,隻要聽說可能有用,他都不惜代價去弄來。

日子在容潯的照料和嘗試中過去,直到容子謙十六歲那年,這位為他耗儘心血的師父也油儘燈枯。臨終前,容潯拚著最後一點修為和臉麵,為他結下了這門匪夷所思的“陰親”。老人拉著他的手,氣息微弱卻透著關切:“子謙啊,師父……本事有限,能教你的不多,畫符唸咒也就學了個皮毛,保不了你一世。這是師父最後能想到的法子了……那位……來頭極大,有她護著,尋常鬼祟近不了你的身,或許……能保你平安長大……”

就這樣,他有了一個鬼王“妻子”,薑沄。自那以後,他見鬼的頻率確實降低了,也不再有小鬼敢輕易纏上他吸食陽氣致病。那塊神牌,就是他與薑沄之間契約的象征,也是他最大的護身符。隻是每每想起早逝的父母、奶奶,以及那位雖然不靠譜卻將為他耗儘心血最終撒手人寰的師父,容子謙心頭總是沉甸甸的。

他將溫熱的奶茶和那串紅豔豔的糖葫蘆恭敬地放在神位前。又從供桌旁的櫃子裡取出三支特製的線香,在香爐中點燃。青煙嫋嫋升起,帶著奇異的淡香。容子謙對著神牌認真地拜了三拜,聲音是罕見的溫和:“姌姌,今天帶的是豆沙餡的糖葫蘆,奶茶還是五分糖。”
與他結親的那位鬼王,名喚薑沄,小字姌姌。

那嫋嫋升騰的青煙彷彿有生命般,打著旋兒,絲絲縷縷地滲入那塊深色的神牌之中。

容子謙唇角不自覺地彎起一絲極淡的弧度:“下午要出去一趟。我室友沈寒希,”
他朝客廳方向示意了一下,“惹上點麻煩,無意間結識了一位與母親失散的女鬼,叫楊氏。答應了幫她尋母,我跟他一起去看看,免得他不知深淺再出岔子。”他簡單說了楊氏附身和廢棄老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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