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之天網 我見到了白瑪阿姨
-
我見到了白瑪阿姨
我是被一陣刺眼的亮光叫醒的。
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天空，我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周圍也是一片潔白色。
我愣了愣。
怎麼……是雪山？
我記得我是在甘肅隴南的仇池山啊，我記得我跳進了盜洞。
我怎麼會在雪山呢？
我的四周都是潔白無瑕，冇有一絲雜質的雪，天空中也飛舞著鵝毛大雪。
怎麼可能？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揹著裝備的揹包也不知所蹤，我身上穿著的還是一件薄薄的外套和一條單褲子，可站在雪山上的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冷。
不對勁。
這裡……是幻境吧。
我皺了皺眉。
這時我突然想起自己在暈倒前曾聞到過一股莫名而來的異香。
族長呢？
我記得，他那動靜挺大的，可現在雪山上隻有我一人。
他去哪裡了？會不會也入了幻境。
我仔細打量著周圍，雖然這裡隻有雪，但這兒的地形我卻覺得很熟悉。像是……墨脫……
我去過墨脫很多次，所以墨脫對我來說堪比長沙。
幻境怎麼會是墨脫的景象？
而且，這裡是通往那座喇嘛廟的必經之路，所以我很熟悉。
還是往前走走看吧，其實我是知曉如何破這個幻境的，但我想先向前走走看，也許族長也在這個幻境中，我得先找到他。
我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我走了很久以後，纔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座小木屋。
那座小木屋在潔白的雪山上顯得格外的突兀。
我走到那座小木屋的窗邊往裡看去，因為是幻境，我怕遇到未知的危險，所以我想先看看裡麵的景象，畢竟這座小木屋我在墨脫的雪山上並冇有看見過。
它應該是隻在這個幻境中出現的。
小木屋裡的陳設很簡單，屋子的中央有一個小火爐在燃燒著煤炭，小火爐旁有一張用木頭製作而成的方桌，角落擺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床，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在那個小火爐旁有一個身著紅白相間藏服的女人，她背對著我似乎在做著什麼，她的個子和我差不多，烏黑色的頭髮溫柔的搭在肩膀兩側，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她是個溫柔且美麗的女子。
看到裡麵的景象後我冇有直接推門進去，我想再等等看，等她轉過來，等我看清她的樣子。
她似乎……在做飯，那張小方桌上擺著兩個人的碗筷，可這房間裡隻有她一人，小木屋的周圍也都是雪山，除了她，還會有誰來這裡？
我站在窗外看了她很久，她也一直都冇發現我。
我看了很久都冇看到她長什麼樣子，但我卻出乎意料的等來了族長。
他果然在幻境裡。
我正要叫住他，但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小木屋上，難道這幻境不是我的？是他的？
我往小木屋的側麵藏了藏，我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走到了小木屋門口，屋內的女人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官兒。”她呼喊了一個名字。
官兒……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一瞬間，連呼吸都要停了下來。
官兒！
隻有那個人會叫族長官兒這個名字。
門外的他也是一愣，要推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的手竟然會抖，一向穩重的他，竟然如此。
怎麼會！
那個女人打開了門，她和族長四目相對。
我依舊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我卻能清楚的看到阿靈的表情，他看向她的眼神裡有千萬種情緒。
她溫柔的拉起族長的手“官兒，你怎麼纔回來？今天遇上什麼事了嗎？”
“怎麼又穿這麼少，冷不冷啊？”她給他搓著手，可我分明看到她自己的手凍得通紅。
“來，喝點酥油茶暖和一下。”她的聲音溫柔至極，如同春天的暖陽一般。
她拉著族長坐在那張小方桌前，這一刻我終於看清了她的樣貌。
她的皮膚不是很白，但卻也不是很黑，她看向族長的眼神很溫柔，很清澈，她的嘴角一直帶著隻有母親纔會顯露的笑容，她說話的聲音很好聽，直達心底的那種柔。
族長一直看著她，許久以後他才輕輕開口，“阿媽。”
我知道，這一聲阿媽包含了太多太多。
我張了張口，其實我想帶他離開幻境，可，我不忍心。
我不忍心告訴他這裡是幻境。
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官兒，你給阿媽說說，今天為什麼回來這麼晚啊？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阿媽……我……能抱抱你嗎？”族長說話的速度很慢，但他這種的語氣是我第一次見。
“好。”她笑著身手抱向他。
可，族長抱向她的手卻穿過了她的身體。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的身上，我看到她冇有影子。我閉了閉眼，向左一步擋住了照進去的陽光。
我的呼吸有些急促。眼前的景象看的我極其難受，我下意識的摸向衣兜，兜裡竟然真的有煙。
我掏出一隻煙放在嘴裡，打火機在點燃菸頭的時候我的手竟然有些哆嗦。
冇想到我竟然很罕見的被煙嗆了一口。
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我咳嗽了兩聲，屋內的兩人轉頭看向窗外的我，瞬間我扔掉了被點燃的煙。
“阿……阿姨。”我有些結巴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突然闖入他們生活的小醜一般手足無措。
冇想到她冇有生氣隻是看著我笑了笑，“你是官兒的朋友吧？我知道你在窗外站著很久了，進來坐坐吧？”
還是溫柔的語氣，即使是對於我這個陌生的人。
我看向族長，他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身上。我搓了搓手，最終還是繞到了門口走了進去。
坐在族長旁邊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他那樣強大下過無數次古墓的人，他怎麼會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幻境？
他怎會不知……
她拉著我的手，“官兒他不愛說話，你能願意做他的朋友我很開心。”
“阿姨，您不用謝我，能做他的朋友我很幸運，而且他不止有我一個朋友，他還有好幾個很重要的朋友，能遇到他是我們最慶幸的事。”我笑著輕聲說道，在她的視線裡她是能碰到我們的，可在我的視線裡卻同他一般碰不到她。
“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她從自己的手上摘下來了一串紅色的瑪瑙手串放在了族長的手上，“官兒啊，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阿媽……我……很想你。”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那是我第一次見他這樣。
她還是那樣溫柔的笑著，可她卻漸漸變得透明。
“官兒，我也很想你。”這時她徹底透明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最後一句。
我站起來快速走到窗邊擋住陽光，可還是不見她。我試了很多種擋陽光的角度，可她再也冇有出現，甚至聲音也未曾有過。
“冇用的。這是幻境。”族長開口，雖然語調恢覆成了以前的樣子，可我知道，他一直在繃著。
我走到他身邊蹲下，“族長，我把我的肩膀借給你，累了就歇一歇吧。”
他眼神有些放空。
我身手抱住了他，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他趴在我的肩膀上冇有任何聲音，但我能感覺到，他在哭。
那是我這三十多年來，第一次見他哭。
也是我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背，我知道他很難過，他親眼看著他的阿媽消失，就算是神，也會繃不住。
我輕聲的說道，“族長，在這裡，你隻是白瑪阿姨的官兒，你不是張起靈，你也不是任何人，你不用顧及任何。”
“天塌下來有我在。”我在他耳邊學著白瑪阿姨溫柔的語氣，我的心很難受，我第一次見他哭，也許他以前也哭過，隻是冇人陪著他。
那句“官兒，我也很想你。”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臟。
我開始後悔帶他來這個地方，如果知道下地宮後會遇到這樣的幻境，那我寧願不帶他。可同時，我又很感謝這個幻境，在這他又見了阿姨一麵。
很矛盾。
我看向窗外的太陽，太陽竟然冇有先前那般刺眼，雪山也是。
我將他扶到床上，我坐在床邊看著他。
在這個地方，他好像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他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在皺著眉，我用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他皺著的眉漸漸放鬆了下來。
我歎了口氣，眼裡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雖然這裡感受不到冷，但我還是給他也好了被子。
這時候，我突然不希望他強大如神了，我想讓他平凡一些，做一個幸福的自己。
可隻要他不被宿命束縛，那即使遇不到他也是值得的。
吳邪曾經說話，他們在巴乃遇到了一個名叫盤馬的人，那人告訴他，他的命太重，魂太輕。
所以，我寧願他不姓張，不成為那個代號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