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論和汪家鬥智鬥勇的那些年 藏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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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望山跑死馬。
”如今隔著山望那點星火的距離就如此遠,更不要說實際距離了。
在茫茫雪域之中又艱難行進了三天,張海螢纔來到那座喇嘛廟之下。
至於為何會是“之下”而非“麵前”,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這座喇嘛廟並非建在平地上,而是坐落在陡峭的懸崖峭壁之間。
要想到達這座廟宇,就必須要攀登被大雪覆蓋的山階。
墨脫這個地方,雪下得很頻繁,彷彿永遠都不會停歇。
那些山階隻有寺廟裡的喇嘛們下山時纔會去清理,喇嘛們下山大多是為了采購生活物資,而且他們下山是有固定時間的。
然而,此時此刻,顯然還未到喇嘛們下山的時間。
所以,那山階上便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宛如一條銀白的巨龍,蜿蜒盤旋在懸崖峭壁之間。
張海螢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無奈地望著眼前那陡峭的山階,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積雪像一層厚厚的棉被覆蓋在山階上,使得原本就崎嶇的道路變得更加濕滑難行。
稍有不慎就可能滑倒,甚至滾落下去。
她不敢掉以輕心,隻能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山階上,用手和膝蓋支撐著身體,艱難地向前挪動。
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她的額頭漸漸滲出了汗水,與寒冷的空氣接觸後,化作了一層薄薄的冰霜,附著在她的眉毛和睫毛上,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在這漫長而艱苦的攀爬過程中,張海螢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覺得這是神明對自己的考驗,隻有這樣她才能真正地解除天授,獲得解脫。
行至山巔,隻見有幾階山階已被掃乾淨。
順著山階望去,一座孤零零的喇嘛廟矗立在眼前。
這座喇嘛廟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廟門顯得頗為破敗,扇木頭門異常狹窄,僅有半個人寬,穿過那扇小門,進入廟內,一個小小的庭院展現在眼前。
庭院裡的積雪已經被清掃乾淨,露出了下麵的石桌和石椅。
庭院的儘頭,依山而建的房屋向上延伸,直插雲霄,讓人一眼望不到儘頭,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有幾個喇嘛正在院子裡烤火,看到張海螢進來也冇理她。
她繼續往裡走,穿過一個天井,突然迎麵而來一個小喇嘛。
“貴客,您有何貴乾?”年紀不大,說話倒是老成。
張海螢抖了抖衣襟的雪,彎下腰摸了摸小喇嘛的頭“我找德仁喇嘛,你認識他嗎?”小喇嘛點了點頭,讓張海螢跟著他走。
這裡的喇嘛從小修練,對於人世間的好奇心有一種特彆是控製力,他冇有追問張海螢為何要找德仁喇嘛。
張海螢緊緊地跟隨著小喇嘛,他們穿過了一座座庭院和一個個天井。
這些庭院和天井錯落有致地分佈在複雜的建築之間,彷彿迷宮一般。
張海螢一邊走著,一邊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在經過一個院子時,小喇嘛突然停了下來。
“貴客,到了。
”小喇嘛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張海螢頷首表示感謝,接過油燈,抬腳走進院子,推開木門,古老的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小喇嘛並冇有跟來。
張海螢小心翼翼地推開門,一股淡淡的藏香氣息撲麵而來。
她輕輕邁步走進屋子,腳下的木地板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隨著她的深入,那股藏香的味道愈發濃鬱,整個房間都被這股香氣所籠罩。
再往裡走,張海螢終於看到了那位老喇嘛。
他靜靜地坐在床上,老喇嘛的身上披著一件暗紅色的藏袍,在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張古樸的桌子,桌子上的香爐裡燃著藏香,白煙嫋嫋升起。
張海螢走到老喇嘛麵前時,才發現他不是閉著雙眼,而是看不見,他的眼睛瞎了。
張海螢主動開口:“上師可是德仁喇嘛?”“貴客,我知道你的來意,既晝夜兼程而來不去好好休整,明日讓丹增帶您再來。
”老喇嘛冇有回答她的問題。
丹增則是小喇嘛的名字,寓意為堅守佛法。
張海螢確實感到疲憊,這一路上她太亢奮了。
她回了個禮,轉身離開,剛到院子門口就看見丹增在黑暗中等她。
“你知道老喇嘛會讓我離開?”張海螢有些好奇。
丹增道搖搖頭又點點頭。
張海螢覺得好笑,卻也冇有再問。
她跟著丹增穿過複雜的迴廊,走到了一處不大不小的庭院。
在走過一處天井時,張海螢的目光不經意間向上一瞥,瞬間,她整個人愣住了,那片夜幕中,無數顆星星交織成一片浩瀚的星海,每一顆星星都散發著微弱而柔和的光芒,而在這片星空的中央,一條璀璨的銀河宛如一條銀色的綢帶,橫跨天際,緩緩流淌,美的猶如夢幻一樣。
“你不覺得西藏的天空讓人很平靜嗎?”張海螢眼裡映出滿天星河。
丹增看著張海螢停下的腳步,有些不解,他自小生活在墨脫,看著這片星空長大,自然不覺得這樣的景色有多壯觀。
張海螢冇再問,她進入這個暫時屬於自己的院子,院子打掃的很乾淨,不知是有人定期打掃,還是德仁喇嘛提前算出自己要來,聽說這裡長期修行的喇嘛擁有特殊的能力,能知曉天命。
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星辰,在迷迷糊糊之中,她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想起了記憶中的東北張家、廈門的幾十年、南洋、長沙,想起了幼時張起靈望向自己的那一雙淡漠的雙眼、張海俠坐在藤椅上的模樣、張海樓、張海琪……過去的一點一滴像電影的放映片一樣在張海螢的腦海中閃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終於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張海螢是被敲門的聲音叫醒的,這一夜她睡得並不好。
“貴客,上師讓我叫您去用飯然後在廟中四處走走,這是給您送的衣服。
”是丹增。
張海螢披上外套,打開了房門,就看見丹增送來的藏服被工工整整的疊好放在門口,丹增就站在一邊,連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
張海螢不禁失笑,去屋裡換好藏袍,才發現出奇的合身,紅色的藏袍上繡著蓮花,很有藏族的風格。
她對著鏡子左右看看,最後她把自己的長髮編成一條辮子,果然,還是這樣最順眼。
跟著丹增喝了兩碗酥油茶,張海螢就跟著他在廟裡四處轉起來,丹增說夜晚上師纔會召見她,讓她想好自己的決定。
這裡的房間成千上萬,順懸崖向上延伸,有些房間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打開。
在路過一間時,張海螢忽然停住了腳步,這間房間冇什麼不同,但她就是覺得很熟悉,她有一股想要強烈進入的**,當她正要伸手推門時,一個聲音阻止了她。
“這間屋子你還是不要進入的好。
”來人穿著一襲藍色藏袍,用不標準的漢語對她說。
小喇嘛看到他似乎很高興“丹,你怎麼來了。
”丹增衝過去抱住他。
那個叫丹的藍袍藏人伸手摸了摸小喇嘛的頭“上師叫我來送一些藏海花,說是有人會用到。
”“為什麼不能打開?”張海螢難得的被勾起了好奇心。
“一個母親,一個母親在這間房裡等她的孩子,你進去會驚擾她。
”丹答道。
入夜,張海螢主動找到德仁喇嘛,她現在不僅想得到藏海花,也想知道那個母親的故事。
“那個母親叫白瑪,她的孩子你認識,叫張起靈。
”德仁喇嘛輕飄飄的就把答案說了出來,似乎冇有什麼可隱藏的。
張海螢卻覺得猶如晴天霹靂,張起靈的母親?她知道張起靈是本家與外人的混血,但這種情況下,父或母一方非本家人一定會被處死,白瑪難道還活著?“在她的孩子被奪走的那一天,她祈求上一任上師利用藏海花讓自己陷入沉睡。
如果他的孩子回到她的身邊,她就會再次醒來,當藏海花的藥效退去,她隻有剩三天時間有她的孩子相處。
”三天,隻有呼吸聲和心跳聲的三天,張起靈會在這三天陪伴在他母親的身邊,聽著母親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微弱,感受著母親心跳的逐漸停止,他會學會去想、去思念,他那顆被矇蔽的心會再次跳動,隻是因為他的母親,因為那三天的陪伴。
張海螢靜靜的聽著,她想要告訴張起靈他的母親還在等她。
“上師,我想要藏海花。
”聽過白瑪的故事,張海螢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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