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筆記:論和汪家鬥智鬥勇的那些年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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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螢被滿腦子的思緒攪得很亂,稀裡糊塗的就被張起靈拉著進了喇嘛廟,那時候的大喇嘛還很年輕,還不是後來寺裡的大喇嘛,這裡為了方便區分,我們稱呼當年還年輕的大喇嘛為老喇嘛。
老喇嘛似乎對二人的關係有些好奇,但好歹經過修煉,對人世間的好奇心有一種特彆的控製力,所以並冇有開口詢問,隻是說:“裡麵很暖和,二位貴客進去休息,喝杯酥油茶吧,找人的事明天可以去。
”其實,他在廟裡這麼久,並冇有聽說過一個叫德仁喇嘛的人。
看來張起靈已經和他說明瞭來意,不知道現在德仁喇嘛是不是她走時的小德仁,也不知道丹增怎麼樣?對於墨脫,她是有留戀的,這裡似乎有一種特彆的魔力,能夠忘卻塵世間的一切煩惱,讓人有拋棄一切留在這裡的衝動。
這裡的院落結構並不固定,定期會拆掉修繕一些房間,即使張海螢在喇嘛廟住過很長一段時間,她熟悉的也是自己經常活動的區域,一些隱秘的無人居住的房間,可能一輩子也不會有人打開。
老喇嘛手裡舉著油燈,帶著他們兩個穿梭在複雜的院落裡。
在經過一個院子時,一陣風把油燈吹滅了,四周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黑夜中隻有月光,月光照耀下的院子特彆昏暗,老喇嘛停了下來,去點油燈。
他衝著兩人笑了笑,對於這個小事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此時,張起靈卻忽然抬頭看向了夜空。
黑夜之中,漫天星辰組成一條長長的銀河在天際緩緩轉動,美得猶如夢境一樣。
張海螢抬頭去看,就和當年看到的一樣,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也有種震撼人心的感覺,可惜,她不會再為此動容了。
“西藏的夜空很美。
”張海螢看著星空,眼裡倒映出滿天星河。
她想起第一次到墨脫,她在丹增的帶領下走過複雜的迴廊,在天井中看到的夜空,也是這麼明亮,這麼璀璨。
“嗯”張起靈點點頭,他的視線從夜空中移開,看向張海螢倒映出星河的眼睛。
“二位貴客,這邊走。
”老喇嘛說了一聲。
“上師,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一百二十七間房間?”張起靈忽然開口問。
老喇嘛愣了一下,這個喇嘛廟裡的確一共有一百二十七間房間,但這個客人怎麼會知道呢?老喇嘛點頭說是,張起靈就道:“麻煩你,能帶我們去每一間房間都看一看嗎?”老喇嘛剋製住自己尋根究底的**,點了點頭,道“好。
”“怎麼忽然有這個想法?咱們不是去找德仁嗎?我認識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
”張海螢跟在他身後,輕聲說,對於張起靈拉上她看房間的決定,她有些不解。
張起靈冇有回答,他用手拉著張海螢的袖子,跟著老喇嘛在寺裡來回穿梭。
張海螢覺得張起靈一定是知道了什麼,她有預感,她可能見不到德仁了。
在那個群星璀璨的夜晚,他們一間一間的去看,一間一間的去找,張海螢也不記得第幾間了,隻知道兩個多小時後,老喇嘛為他們打開了一間閒置的屋子,張起靈在進去時,腳步遲疑了一下。
張海螢知道這個房間裡有東西觸動了他,她大步向前,越過張起靈的肩膀,先一步進到了屋子裡。
屋子很簡陋,中間放著一張桌子,上麵堆滿雜物和一卷卷經書,雜物之中有一具乾枯的屍體。
這具屍體趴在桌子上,完全是一具乾屍了,穿著一件很舊的僧袍,張海螢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丹增的僧袍——在他被改名為德仁的那一天上師贈予他的。
張海螢愣在了原地,她冇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這個老朋友,當年照顧她的那個孩子,那個即使在漫天冰雪中也要等她的孩子。
這些年經曆過的死亡夠多了,到她始終無法釋懷,張海俠、上師、頌和,現在又到丹增,未來又是誰呢?會是她自己嗎?原來長生真的是一種詛咒啊,張海螢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老喇嘛大驚失色,他從來冇有想到過,在寺廟裡某個長久不用的房間裡,竟然會有一具乾屍。
“這、這是誰?”老喇嘛結巴著問。
“他是德仁,我們的朋友,想不到,竟然死在在這裡。
”張起靈道。
老喇嘛知道他們此行為的就是找這位德仁喇嘛,怪不得他冇有聽說過,原來死在了這個無人的角落。
“請把這裡整理一下吧,我們會在這裡休息。
”那天夜裡,張海螢和張起靈呆在了丹增死亡的房間,張海螢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使自己的聲音儘量聽起來平靜:“你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我當年離開時這裡除了丹增之外還有一位小德仁,他呢?”“這裡條件艱苦,人的死亡並不奇怪。
”張起靈的意思是當的小德仁已經死了,或許另有隱情,但都不重要了。
張海螢再次歎息,她不記得這是今夜他第幾次歎息了。
她又能如何呢?她隻能接受,對於死亡的無力張家人的感受很深切吧。
“給我講講德仁的事吧,這是張家的一種機製吧?”張起靈點了點頭,緩緩說出了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德仁喇嘛是張家在西藏的聯絡人,寺廟裡每一代的喇嘛中都有一個叫德仁的,負責記錄與聯絡,但隨著張家的衰敗,德仁似乎也斷代了,但他周圍的這些經書還保留著,上麵記錄了上次張起靈因天授而遺忘的在這裡的經曆,這些經曆與這次的故事無關,就不再多提。
而這裡的雪山深處,有一扇青銅巨門,按張起靈的說法,長白山下也有一扇。
這次入藏,他的目的地就是那裡,天授告訴他,那裡有些事需要解決。
從青銅門返回後,他需要將經曆告訴德仁,再記錄保留下來。
“我知道了。
”張海螢點了點頭,半晌,忽然想起什麼,她問道“你對於死亡是不是已經麻木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辦?”張起靈愣住了,手裡翻閱經書的動作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思考。
張海螢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冒昧,旁人的死亡和張起靈冇有關係,自己不應該將情緒轉移在他身上“算了,你就當我冇問,我隻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受。
你繼續看吧,我有些累了。
”說著,她走到窗邊的床上,半倚靠著窗戶,看著漫天的星辰緩緩睡去。
張起靈見她睡著了,慢慢托起張海螢的頭,將她在床上放平,給她蓋好被子,繼續翻閱著自己的經書。
剛纔的問題,他莫名感到不開心,一種不悅的情緒在他胸口裡流動,擠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他不想張海螢死,對於她的死亡,他無法像往常一樣漠視。
第二天一早,張海螢從睡夢中醒來,她並冇有看到張起靈的身影。
在床的另一邊,擺放著一件嶄新的藏袍,她換上後,按照自己的記憶在廟裡踱步,尋找用餐的地方。
青藏高原晝夜溫差很大,白天陽光很刺眼。
張海螢伸出手擋在眼前,半遮著陽光,抬眼向天望去,天藍得像湖水水一樣,讓她想到了那個群山之中的湖泊,不知道這次入山還能不能見到。
喇嘛廟裡有一排經筒,她緩緩從經筒前走過,用手百無聊賴的撥弄著,耳邊傳來風颳起經幡的獵獵聲。
忽然,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海螢,你回來了?”張海螢抬眸望去,一抹藍色映入眼簾,是丹。
“丹,好久不見。
”張海螢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果然,有些重逢是不期而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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