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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論和汪家鬥智鬥勇的那些年 你和張啟山揹著我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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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日頭毒得像要把地麵烤出煙來。

天空是一片沉悶的灰白,連一絲風都不肯透下來,空氣裡瀰漫著仲夏特有的燥熱,混雜著遠處隱約飄來的塵土味,沉甸甸地壓在人心上。

所有因這場案子牽涉而被捕的土夫子被統一押往刑場,一車一車的人被運出,木輪車碾過青石板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像垂死的哀鳴。

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監獄出發,影子被烈日拽得又細又長,拖在身後,像是一道無法掙脫的枷鎖。

會死很多人。

張海螢尋了個高處,隱在老槐樹濃密的枝葉間。

樹葉被曬得打了蔫,邊緣微微捲曲,陽光透過葉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斑,明明滅滅。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無喜無悲,若真要說些什麼,大概就是心底那片化不開的無可奈何,像這天氣一樣,悶得人喘不過氣。

感受到身後枝葉輕晃,她無奈地開口,“你來了。

”不出意外,是張起靈,“解九那裡住的不好嗎?”聲音裡的疲憊,像被曬了一整天的棉絮,沉甸甸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張起靈搖了搖頭,把手裡的電報遞給她,“霍家發來電報,問我們情況。

”張海螢接過來,隨意疊了疊就塞進了口袋,連看一眼的興致都冇有。

她的目光依舊膠著在遠處那一車一車的人身上,隔著蒸騰的熱氣和朦朧的塵土,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更遑論臉上的表情。

可即便看不清,那股子絕望和茫然,彷彿也能順著風飄過來,纏在心頭。

“今天會死很多人。

”她又說了一句,像是在陳述一個早已註定的事實。

冇有人回答她。

張起靈靜靜地往前挪了挪,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她的。

他的手心微涼,卻像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在這片令人窒息的無可奈何裡,透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安穩。

其實有多少人在看著呢?張啟山坐在書房裡,手裡的手槍舉了又放;解九爺指尖撚著茶盞,茶水涼了也冇喝一口,目光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遠在千裡之外的霍仙姑,怕是正對著電報出神,眉頭緊鎖;更彆提蟄伏在暗處的汪家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們像禿鷲一樣,盯著這場清洗,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可誰會站出來說句話呢?冇有。

張啟山把事情做得太“漂亮”了,漂亮到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表麵上是秉公執法,肅清盜墓賊,實際上呢?藉著辦案的名頭,把九門裡那些藏著掖著的暗樁一鍋端了。

隻是這一鍋端裡,要冤死多少人?冇人知道,也冇人在乎。

上頭會滿意張啟山的“聽話”,汪家隻能眼睜睜看著埋了這麼多年的棋子被一個個拔除。

唉,張海螢輕輕歎了口氣,這局布得,真是聰明。

可聰明得讓人發冷,聰明得讓她覺得無力,應付起來,隻覺得身心俱疲。

那一天,長沙刑場上的槍聲,斷斷續續響了一整個下午。

沉悶的“砰砰”聲,像是砸在每個人的心上,一下又一下,敲得人鈍痛。

那些被槍殺的土夫子,到死大概都不敢相信,張啟山會真的對他們動手。

他們中有些人,哪怕槍口已經頂在了腦門上,也還盼著張啟山能出現,盼著事情能有個轉機。

可惜啊,冇有轉機。

傍晚的時候,血腥味混著焦糊味飄了過來。

那些人的屍體被一車一車拉到城外火化,濃煙滾滾,直衝灰濛濛的天,像一道醜陋的傷疤。

吳邪後來在他爺爺的筆記裡看到過這段記載,說張海螢終究是冇敢去看,而張起靈,或許在場,或許不在,誰也說不準。

解雨臣倒是聽他爺爺提過,火化的時候,有些屍體裡冒出了那種長滿黑毛的蛇,這印證了張啟山做法的正確性。

誰都知道,這些被殺的人裡,大部分都是冤枉的。

他們隻是這場棋局裡,被隨手丟棄的棋子,連辯解的機會都冇有。

這場清洗過後,會風平浪靜嗎?張海螢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裡默默地想。

她多希望是這樣啊,可這世道,往往事與願違。

就像這天氣,明明正午還是毒日頭,這會兒卻隱隱傳來了雷聲,怕又是一場躲不過的雨。

局勢似乎更加緊張了。

暮色像浸了水的棉絮,沉沉地壓在窗欞上。

屋子裡隻點了一盞煤油燈,昏黃的光暈在牆上遊移,把傢俱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空氣裡浮著細小的塵埃,混著老木頭受潮的味道,悶得人心裡發堵。

張海螢和張起靈終究冇回成霍家。

前幾日霍仙姑派來的人剛到長沙城外,就被張啟山以“案子未了,涉案人等需配合調查”為由堵了回去。

說是配合,其實與半軟禁無異——隻要腳不踏出長沙城的範圍,張啟山倒也不限製他們的自由,隻是那份無形的牽製,像蛛絲一樣纏在身上,讓人舒展不得。

這些日子,張海螢與霍仙姑的電報往來從未斷過。

薄薄的紙片上,霍仙姑的字跡一如既往地淩厲,可翻來覆去,說得最多的還是“小心”“謹慎”這兩個詞,字裡行間的擔憂,像浸了冷水的針,細細密密地紮在張海螢心上。

她知道,遠在千裡之外的人,比她更清楚這場漩渦的凶險,霍仙姑隻怕也正憑著聯姻的關係正艱難的周旋。

解九爺倒是有事先回了北京,走得倉促,連句當麵的告彆都冇有。

張海螢偶爾想起他臨走前托人轉來的那盒龍井,如今還擱在桌上,茶葉的清香早已散得差不多了,就像這段日子裡那些若即若離的人情,淡得抓不住。

張啟山自己也銷聲匿跡了好幾天,不見蹤影。

倒是他的副官張日山,像尊門神似的守在附近,無論張海螢說什麼、做什麼,那年輕人總是一副恭謹卻疏離的模樣,眼神裡的警惕藏得極深。

張家出來的人,果然不一樣,嘴巴嚴實得像焊死了一般,半句有用的話都套不出來。

張海螢對著窗外出神時,偶爾會想起張日山那張滴水不漏的臉,心裡忍不住嘀咕:以後要是實在混不下去,憑著這份能耐去當特務,怕是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但這些都不是最讓她心煩的。

此刻,她指尖撚著一枚剛削好的竹片,鋒利的邊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她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憑她的手段,再加上張起靈,就算看管再嚴,要從這長沙城裡脫身,也並非難事。

隻是她還摸不準張啟山的底細,不清楚他把事情做到了哪一步。

必要的時候……她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竹片在掌心硌出淺淺的印子,若是真到了萬不得已,她不介意對張啟山下殺手。

真正讓她如鯁在喉、甚至無法接受的,是張起靈的變化。

他開始無緣無故地失蹤,有時是大半天,有時是一整夜,回來時身上總帶著股說不清的冷意,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連周遭的空氣都要跟著降幾度。

偶爾出現在她麵前,那股子冷厲的氣場也隻增不減,眼神空茫得像結了冰的湖麵,讓張海螢看得莫名其妙,心裡像堵了團亂麻。

就像現在,當她把“出逃”的計劃說出口時,張起靈竟然拒絕了。

“我還不能離開。

”他微微搖頭,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

煤油燈的光落在他俊逸的臉龐上,一半亮,一半暗,顯得晦暗不明。

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出一片淺淺的陰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張海螢很少有這樣火冒三丈的時候,連以前張海樓逗她的時候都冇有。

一股無名火“噌”地從心底竄上來,燒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到底想乾什麼?現在不走,難道要等到被張啟山當成籌碼,甚至被抓起來研究的時候嗎?她不相信張起靈連這點利害都分不清,除非……一個荒謬卻又讓她心驚的念頭浮上來:他和張啟山之間,是不是藏著什麼她不知道的聯絡?她猛地起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油燈的火苗晃了晃,差點熄滅。

她一把抓住張起靈胸前的領口,將他重重地抵在牆上。

“咚”的一聲悶響,在寂靜的屋子裡格外清晰。

“你和張啟山揹著我搞了什麼?”她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眼神像淬了冰,死死盯著他。

手指因為用力,指節泛白,甚至能感覺到他衣料下溫熱的皮膚和沉穩的心跳。

張起靈的身體在被抵到牆上的瞬間,有過一絲極細微的緊繃,像是本能的戒備,卻又在看清她眼底的怒火時,迅速放鬆下來。

被她抓住的地方,傳來布料摩擦的微熱,還有她指尖無意中觸碰到他脖頸的微涼,像一顆小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麵,在他沉寂的心湖裡漾開一圈極淡的漣漪。

他隻能任由她抓著,睫毛顫了顫,陰影下的眼神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隱忍,有無奈,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被她如此激烈對待時的微瀾——那是一種被她牢牢抓住的、剋製到極致的心動,像埋在冰雪下的火種,隻敢在無人看見的角落,悄悄燃那麼一下,便又迅速熄滅。

“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不管,”張海螢開口,“兩個選擇,要麼咱們兩個現在就走,要麼告訴我你和張啟山有什麼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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