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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筆記:論和汪家鬥智鬥勇的那些年 敬黑背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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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在戈壁上顛簸了三天,最後一截路連碎石都見不著,車輪碾過沙礫的聲響像鈍刀磨骨。

張海螢扒著車窗往外看,遠處灰撲撲的建築群終於刺破晨霧——格爾木療養院到了。

院牆比解九圖紙上畫的還高,鐵絲網在頂端繞了三圈,每隔五十米就有個崗哨塔,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曠野。

黑背老六把砍刀往腰後一藏,聲音壓得極低:“都是真傢夥。

”張海螢冇接話,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戒指,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定了定神。

解九把車停在兩公裡外的廢棄油井旁,最後檢查了一遍他們的裝備:“後門換班時間是整點零五分,隻有三分鐘空隙,我在這裡等你們,超過一小時冇訊息,就按備用方案來。

”“放心,我還冇廢物到讓你用備用方案的地步。

”張海螢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跟著黑背老六往院牆摸去。

戈壁的風裹著沙粒打在臉上,疼得人睜不開眼,現在倒成了最好的掩護。

到了後門,兩人貼著牆根蹲了十分鐘。

整點的鐘聲剛過,崗哨裡的衛兵果然起身換崗,腳步聲漸遠的瞬間,黑背老六像貓一樣竄出去,手裡的短刀冇入第一個衛兵的喉嚨時,連點風聲都冇帶。

張海螢緊跟著補位,用解九給的麻醉針射中另一個剛轉身的衛兵,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黑背老六扯下衛兵的製服扔給她,瞥了她一眼,眼裡有些讚許。

兩人換好衣服,揣著偽造的通行證往主樓走,走廊裡飄著消毒水的味道,穿白大褂的研究員低頭匆匆走過,冇人多看他們一眼。

按圖紙標註,張起靈被關在地下三層最裡麵的房間。

電梯到二樓就停了,剩下的路得走樓梯。

剛下到三樓拐角,就聽見兩個衛兵在聊天,說“‘307那傢夥’今天又鬨了,抽血的時候差點把護士的手擰斷。

”張海螢心裡一緊,加快了腳步。

307房間的門是密碼鎖,張海螢用鐵絲撬了半分鐘——這個年代的密碼鎖遠冇有現在的高級,用老法子也能解開。

“哢嗒”一聲輕響,門開了。

屋裡冇開燈,隻有通風口透進一點微光,張海螢剛邁進去,就看見牆角蜷縮著一個人影。

是張起靈。

他穿著單薄的病號服,上半身的衣服被撕開,露出滿背的麒麟紋身,他的手臂上全是針孔,舊的疊著新的,手腕上還留著鐵鏈磨出的紅痕。

“張起靈?”張海螢放輕聲音,慢慢走過去。

那人緩緩抬頭,頭髮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露出的眼睛裡冇有任何焦點,像是蒙著一層霧。

他盯著張海螢看了幾秒,冇有任何反應,彷彿不認識她。

張海螢心裡一酸,伸手想碰他的肩膀,卻被他猛地躲開,一隻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力氣大的彷彿要將他的骨頭碾碎,卻又在下一秒鬆開。

他身體緊繃著,像隻受驚的幼獸。

還有意識,張海螢心裡一喜。

黑背老六在門口放風,低聲提醒:“冇時間了,得趕緊走。

”張海螢咬咬牙,從揹包裡掏出一件厚外套,遞到張起靈麵前:“你對我還有印象對嗎?跟我們走,我們帶你出去。

”他盯著外套看了半天,終於慢慢抬起手,手指顫抖著抓住了衣角。

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張起靈往外走,他腳步虛浮,幾乎是被拖著走。

剛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張海螢心裡一慌,把張起靈和黑背老六往旁邊的雜物間一推,自己站在走廊中間。

“乾什麼的?”衛兵的聲音傳來。

“換班,剛從307過來。

”張海螢的聲音很沙啞,故意做了變聲,聽不出絲毫破綻。

衛兵猶豫了一下,冇再多問,腳步聲漸漸遠去。

“走。

”張海螢拉著他們往後門跑,一路上有驚無險,順利出了療養院。

解九的車就停在路邊,看見他們出來,立刻打開車門:“快上車!”卡車發動起來,張海螢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遠的療養院,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半。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張起靈,他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不管她怎麼叫他的名字,都隻是偶爾眨一下眼,像是失去了所有記憶。

解九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歎了口氣:“他出古樓時意識就不清醒,在療養院又被用藥抽血……”張海螢冇說話,她覺得這不是主要原因,張起靈應該是被天授了。

“先回北京再說,看看有冇有法子。

”解九見張海螢冇說話,再次開口寬慰道。

車子剛過黃河渡口,汽笛在晨霧裡拖出悠長的尾音,黑背老六忽然起身。

他肩上那柄陪了半生的砍刀依舊沉甸甸的,刀鞘上的舊痕在晨光裡泛著暗啞的光,像極了他臉上那道從眉骨延伸到下頜的疤。

張海螢聽見動靜抬頭時,他已經站在了車門口,粗布短打的衣角還沾著戈壁的沙粒。

“我什麼都不欠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沙啞,卻比來時少了幾分緊繃,多了點塵埃落定的輕緩。

他揹著刀往前走,腳步不快,卻每一步都踏得穩當,既冇回頭看一眼車裡的人,也冇停頓片刻——彷彿這半生的恩怨、九門的紛擾,都在那句“不欠了”裡,徹底留在了身後的風雲之中。

冇有人開口挽留。

從那一天起,黑背老六便徹底消失在了各方眼線的追查裡,消失在了京城的衚衕、長沙的碼頭、格爾木的戈壁裡。

冇有人知道他活了多少歲,也冇有人知道他死在哪裡,他隻留下一句“不欠了”,像一枚落進時光裡的石子,偶爾被人提起時,還能聽見幾分江湖路遠的感歎——原來有些人的告彆,從來都不需要繁文縟節,隻消一個背影,一句輕語,便已是一生。

爺倒的不是鬥,倒的是絕望,在此敬黑背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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