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短故事 第13章 真實虛妄，一擊破之
整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彷彿變成了一個瘋狂沸騰的鍋爐！
老癢癲狂的嘶吼與青銅神樹發出的、直接作用於靈魂的嗡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足以讓人精神崩潰的噪音。
地麵劇烈震顫，無數細小的青銅碎屑和岩石粉塵從頭頂簌簌落下，彷彿整個洞穴結構都開始變得不穩定。
那棵龐大的青銅巨樹不再是死物，它彷彿真的活了過來，表麵那些詭異的花紋瘋狂閃爍流轉，散發出灼熱的精神能量風暴，將老癢那扭曲膨脹的**和無數的記憶碎片、恐懼執念攪拌在一起，投射出更加恐怖、更加混亂的幻象！
血肉組成的牆壁憑空出現又崩塌；巨大的、流淌著黏液的眼球在虛空中睜開；無數扭曲的亡魂尖嘯著穿梭；甚至開始出現他們剛剛死去的同伴的身影，拖著殘破的身體，哀嚎著爬來！
李老闆和他剩下的手下已經完全崩潰了，有的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跑亂撞，最後被掉落的碎石砸倒；有的則徹底瘋了，對著幻象開槍或跪地求饒，然後被無形的力量撕碎。涼師爺抱著頭蜷縮在一個相對穩固的角落，嘴裡念念有詞，已是半瘋癲狀態。
吳邪覺得自己也快要瘋了。他死死捂著耳朵，但那聲音直接在他腦子裡響徹。他閉上眼睛，那些畫麵就直接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撕扯、被汙染，某些深埋心底的恐懼和**不受控製地翻湧上來，幾乎要將他吞噬。
“老癢！停下！快停下！”他徒勞地嘶喊著，聲音淹沒在巨大的喧囂中。
而製造了這一切混亂源頭的“怪物”——那個由老癢執念和青銅樹力量共同催生出的、不斷扭曲膨脹的肉塊與記憶的聚合體，已經膨脹到了驚人的地步，幾乎要填滿小半個空間！它伸出無數由記憶碎片和**構成的、半透明的觸須，瘋狂地抽打著四周，每一次揮舞都帶起更加劇烈的精神風暴和物質化異變！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時而像是老癢母親哭泣的臉龐（吳邪隱約認出），時而又變成巨大的、滴淌著腐液的昆蟲肢體，核心處那一點屬於老癢的瘋狂意識，正驅動著這可怕的造物，試圖更加靠近青銅樹，完成他那最後的、瘋狂的執念！
就在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中，張琪琳動了。
她沒有去攻擊那龐大的、幾乎無法用物理手段毀滅的聚合體。她的目標非常明確——源頭！
她的身影快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在瘋狂揮舞的觸須、崩塌的幻象和墜落的碎石間精準地穿梭！她的動作沒有絲毫多餘，每一次閃避都妙到毫巔，彷彿早已預知了所有攻擊的軌跡。
劇烈的頭痛因近距離承受神樹的精神風暴而加倍襲來，那些剛剛被撬動的記憶碎片更是如同沸水般翻騰，試圖再次撕裂她的意識。但她強行將這些雜念全部壓下，那雙冰冷的眼眸裡，隻剩下絕對的專注和一種近乎冷酷的決絕！
她能感覺到，這棵青銅樹的力量執行並非毫無規律。它有一個核心，一個節點，就像精密儀器中最關鍵的那個齒輪。老癢的瘋狂執念隻是意外撬動了它，並提供了巨大的能量，但真正維持和放大這種混亂的，是神樹本身那個古老的機製！
必須打斷它！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達，飛速掃過瘋狂閃爍的青銅樹乾，無視那些惑人心智的扭曲光華，直接解析其能量流動的本質軌跡！
找到了！
在樹乾靠近根部的一個極其隱蔽的凹陷處，那裡的紋路彙聚成一個極其複雜、彷彿無數眼睛重疊在一起的詭異圖案！此刻，那裡正散發著最強烈的能量波動，如同一個瘋狂跳動的心臟！
就是那裡！
張琪琳猛地一蹬地麵，身體如同離弦之箭，無視了數條呼嘯著抽向她頭顱的恐怖觸須，直撲那個節點！
“吼——！”
那聚合體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意圖，發出一聲非人的咆哮，更多的觸須和由幻象構成的壁壘瞬間在她麵前凝聚！
吳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琪琳做出了一個讓吳邪永生難忘的動作。
她沒有減速，也沒有試圖硬闖。
而是猛地一咬自己的舌尖！
一縷鮮紅的血絲從她蒼白的唇角溢位。
同時，她的雙手快如幻影般在身前結了一個極其古怪、充滿古意的手印！那手印似乎蘊含著某種奇異的力量，在她結成的瞬間，周圍狂暴的精神能量流竟然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緊接著，她將那帶著一絲血跡的指尖，精準無比地點向了自己眉心！
彷彿某種古老的封印被短暫解開！
嗡！
一股無形卻無比磅礴的氣場以她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她的眼眸深處，彷彿有熾烈的火焰一閃而逝！腰側那個被衣物掩蓋的圖案瞬間變得灼熱無比，甚至透過衣料隱約透出淡淡的、麒麟般的威儀光影！
這一刻，她不再是那個隻是身手好的神秘女子，而是某種更古老、更威嚴、專司鎮壓與平衡的存在！
“破！”
一個冰冷的、清晰的、不帶絲毫感情的音節從她唇間吐出！
聲音不大，卻彷彿蘊含著言出法隨的力量，瞬間壓過了所有的喧囂和轟鳴，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隨著這個字出口，她點向眉心的手指猛然轉向，隔空指向那個能量彙聚的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隻有一聲極其輕微、卻彷彿響徹在每個人靈魂深處的——
“哢嚓！”
像是玻璃碎裂，又像是某種精密機關被強行卡斷的聲音！
那個瘋狂閃爍的詭異節點，光芒驟然熄滅！上麵那些如同眼睛般的紋路瞬間變得黯淡無光，彷彿失去了所有靈性！
以此為圓心，青銅神樹表麵那些瘋狂流轉的光芒如同被切斷了電源的燈帶，迅速黯淡、熄滅！那震耳欲聾的靈魂嗡鳴聲戛然而止！
老癢那龐大的、扭曲的聚合體發出一聲淒厲得不似人聲的尖嘯，構成它身體的幻象和肉塊如同失去了支撐般開始劇烈波動、崩塌、消散！它瘋狂地掙紮著，試圖重新凝聚，但卻像沙堡一樣無可挽回地潰散！
瘋狂舞動的觸須化為虛無，恐怖的幻象如同退潮般消失，隻剩下那個巨大的、正在不斷縮小的肉塊核心，以及其中發出的、充滿不甘和絕望的哀嚎。
空間的震動停止了，碎石不再落下。
死寂。
突如其來的、絕對的死寂。
隻剩下那聚合體崩潰消散時發出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滋滋聲，以及其中老癢意識最後的、微弱的嗚咽。
光芒散去，隻剩下幾支即將熄滅的火把提供的微弱照明，映照出一片如同經曆了一場戰爭般的狼藉廢墟，和一個個驚魂未定、如同剛從噩夢中驚醒的人。
張琪琳保持著那個隔空指出的姿勢，靜靜地站在那裡。
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那縷血跡格外刺眼。周身那磅礴威嚴的氣場如同潮水般退去，眼神恢複了一貫的冰冷，但那冰冷之下，是無法掩飾的極度疲憊和虛弱。
她成功了。
以某種吳邪無法理解的方式和代價，強行中斷了神樹的力量，扼殺了老癢催生出的怪物。
一擊破虛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