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短故事 第11章 鳥身神像,黑暗邊界
在絕對寂靜和手電光圈出的有限視野中,隊伍又向前行進了幾分鐘。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積灰上,發出令人不安的窸窣聲,在這死寂的環境裡被無限放大。
走在前方的張琪琳忽然停下了腳步。她的手電光定格在前方不遠處的一個石質平台上。那平台上放置的東西,讓見多識廣的眾人也不由得心生寒意。
那是一個巨大無比的銅像。
造型極其詭異,既不像莊嚴肅穆的佛像,也不像任何已知的神隻。它有著一張模糊扭曲、似笑非笑的人臉,表情透著說不出的邪性,而身體卻是碩大的鳥類身軀,雙翅收攏,尖銳的爪趾緊扣著平台邊緣。整體形態粗糙而原始,像一個被人胡亂拚接起來的、爬滿了扭曲衣紋的巨大棒槌,在冷白手電光的照射下,泛著幽綠的銅鏽光澤,靜靜地蟄伏在黑暗中。
“我……我去……”胖子倒吸一口涼氣,壓低聲音,“這什麼玩意兒?長得也太隨心所欲了吧?胖爺我看了都做噩夢!”他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華和尚,“花和尚,你見識多,這啥名堂?”
華和尚扶了扶眼鏡,湊近仔細打量,臉色凝重:“這應該是東夏國自己搞出來的、被嚴重扭曲的長生天信仰。草原民族崇拜長生天,但這萬奴王弄出來的……明顯走了邪路。看這位置和規製,這玩意兒恐怕是他們當時的主神。”
吳邪沒有參與討論,他盯著那詭異的人麵鳥身像,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東夏文化的神秘和詭異,一次次超出他的認知。
潘子繞著銅像轉了一圈,忽然“咦”了一聲,他發現那巨大鳥喙微微張開,裡麵似乎銜著什麼東西。他小心翼翼地用工兵鏟尖端探進去,輕輕一勾,一個東西掉了下來,落在積灰中。
撿起來一看,是一個拳頭大小、神色猙獰的銅猴。銅猴雕刻得栩栩如生,齜牙咧嘴,彷彿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形態與人麵鳥身的巨大銅像形成一種詭異的呼應。
眾人立刻圍了上去,輪流拿著那銅猴研究,翻來覆去看了半天,除了確認它是青銅材質,造型詭異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名堂,既沒有機關按鈕,也沒有銘文提示。
“搞什麼鬼?放個嚇人的猴子在嘴裡?”胖子嘀咕著,失去了興趣,他的注意力開始投向大殿更深處的黑暗,“我說,這大殿也忒大了,光杵在這兒不是辦法,那邊黑黢黢的,肯定還有好東西,胖爺我去探探路!”他說著,就想往旁邊的黑暗裡鑽。
“彆動!”張起靈立刻出聲阻止,語氣不容置疑。
胖子腳步一頓,不滿道:“小哥,咋了?有啥問題?”
張起靈沒有解釋,而是直接從吳邪包裡抽出一根冷焰火,掰亮後,手臂一揚,用力朝著胖子想去的那個方向黑暗深處扔去!
刺目的白光劃破黑暗,在空中旋轉著飛向遠方。
光芒所過之處,隱約照亮了幾根巨大的廊柱和更深處一些模糊的、像是某種儀仗或雕塑的輪廓。然而,詭異的是,冷焰火的光芒彷彿被無形的黑暗吞噬了,照射範圍極其有限,而且很快就黯淡下去,最終熄滅在遠處,沒能提供任何有效的視野。
“這……怎麼回事?”胖子愣住了,“這光怎麼啞火了?”
吳邪臉色凝重,解釋道:“從我們進來到現在,你發現沒有,我們的手電光幾乎沒有任何反射。說明這大殿的牆壁、穹頂,很可能都塗了特殊的吸光材料。你自己摸黑過去,我敢保證,不出十米,你就會徹底迷失方向,根本找不到回來的路。”
胖子聽了,也有些後怕,但還是嘴硬:“那……那你們給我腰上係根繩子,有危險就把我拉回來!”
吳邪這次真的有點生氣了,壓低聲音怒道:“胖子!你要發瘋等出去以後隨便發!彆在這裡連累大家!這地方邪門得很,誰知道黑暗裡藏著什麼?萬一繩子斷了,或者有什麼東西把你瞬間拖走,我們救都來不及!”
潘子也冷著臉道:“真出了事,拉回來可能就剩半截身子了,你讓我們救還是不救?”
胖子看看吳邪又看看潘子,再看看遠處那令人心悸的黑暗,終於訕訕地縮了回來,嘟囔道:“得得得,你們人多,我說不過……行,在組織沒查明情況之前,我胖爺堅決不擅自行動,絕不背叛組織!”
吳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查明瞭也不能背叛!”
“嗯嗯嗯!”胖子連連點頭,暫時老實了。
旁邊的張琪琳安靜地看著這場小小的爭執,臉上沒什麼表情,彷彿在看一場與她無關的鬨劇。她微微閉眼,集中精神感知了一下週圍的黑暗。除了一些極其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生命氣息(可能是某種耐寒的蟲子),並沒有察覺到什麼明顯的威脅。
看不懂這些人在吵什麼。她收回感知,不再理會。
隊伍繞過那詭異的人麵鳥身銅像,繼續向著大殿深處前進。又走了一段距離,手電光終於照到了大殿的儘頭。
那裡,赫然出現了一道門!
一道完全由純淨白玉打造而成的玉門!
玉門是由四塊巨大的漢白玉板巧妙嵌接而成,嚴絲合縫,工藝精湛。門軸並非金屬,而是兩條栩栩如生的、用琉璃燒製而成的百足蟠龍,龍身纏繞著門軸,龍首高昂,色彩豔麗卻又透著詭異。門楣之上,浮雕著精細的樂舞百戲圖案,人物形態生動。而最為奇特的是,在兩扇光潔的白玉門板上,各用陰線雕刻著一個守門的童子。童子麵容稚嫩,卻穿著官服,手持玉笏,表情肅穆,眼神似乎正透過千年時光,凝視著這群不速之客。
“玉門……我的乖乖……”胖子眼睛又直了。
檢查之後,發現門後並沒有常見的自來石頂門。郎風和葉城上前,用工具插入門縫,小心翼翼地將玉門撬開了一道縫隙。
門後,並非另一個大殿,而是一條向下傾斜的、更加漆黑的漢白玉迴廊,深不見底,彷彿通向地獄的深淵。
陰冷的風從迴廊深處吹出,帶著更濃鬱的陳腐氣息。
新的未知,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