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短故事 第38章 裂隙求生,歸途漫漫
青銅巨門轟然關閉的餘韻彷彿還在裂穀中回蕩,那沉重的聲響不僅隔絕了兩個世界,也重重砸在吳邪和胖子的心上。
兩人僵立在濃鬱的幽藍色迷霧中,望著那扇恢複原狀、亙古不變的巨門,久久無法言語。
張琪琳決絕消失的背影和悶油瓶那句無聲的“再見”,如同冰冷的刻刀,在他們腦海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就……就這麼……進去了?”胖子的聲音乾澀發顫,打破了死寂。
他依然死死抓著吳邪的胳膊,不知是為了阻止吳邪,還是為了支撐自己。
吳邪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青銅門,彷彿想用目光將其穿透。
巨大的失落、茫然、以及一種被拋下的孤寂感席捲了他。
一路艱險,謎團重重,最終卻似乎隻剩下他們兩人被留在這片詭異之地。
“轟……”
腳下又是一陣輕微的震動,來自裂穀深處。周圍的藍色霧氣開始劇烈地翻湧,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攪動。
“這地方不能待了!”胖子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生存的本能壓過了情緒,“這霧邪門,門也關了,誰知道還會出什麼幺蛾子!快走!”
他用力拽了一把還在發愣的吳邪。吳邪一個趔趄,終於將目光從青銅門上撕開,深吸了一口冰冷的藍霧,刺骨的寒意讓他清醒了幾分。
“對…走!”吳邪啞聲道,最後看了一眼那扇巨門,彷彿要將它的樣子徹底記住。
兩人不敢耽擱,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濃霧和屍骸殘肢中艱難跋涉。
他們記得潘子帶著其他人是朝著裂穀的一端跑的,那或許是唯一的生機。
腳下的藍霧越來越濃,能見度極低,他們隻能憑著大概的方向和記憶摸索。
裂穀中一片死寂,之前瘋狂的口中猴和怪鳥彷彿隨著青銅門的關閉而徹底消失,隻留下這詭異的藍霧彌漫。
走了不知多久,就在兩人幾乎要絕望時,前方突然傳來幾聲謹慎的呼喊。
“小三爺?!胖爺?!是你們嗎?”是潘子嘶啞而焦急的聲音!
“潘子!是我們!”吳邪和胖子如同聽到了天籟,激動地大聲回應,拚命向前趕去。
霧氣中,幾道手電光柱掃來,很快,潘子帶著幾個倖存的夥計迎了上來。
看到吳邪和胖子雖然渾身是血、狼狽不堪,但還活著,潘子這個大老爺們眼圈瞬間就紅了。
“太好了!你們沒事!嚇死我了!”潘子一把抓住吳邪,上下打量,“三爺剛才醒了一下,又昏過去了,但氣息穩了點!”
“其他人呢?”胖子喘著氣問。
潘子臉色一暗:“折了好幾個…三爺在前麵休息,我們過來接應一下。阿寧的人也剩的不多,都在前麵。這霧起前麵得突然,我們不敢亂走,隻能沿著岩壁找地方躲,聽到你們的聲音才過來。”
兩撥倖存者彙合,人數寥寥,個個帶傷,氣氛沉重。
阿寧清點了一下人手,損失慘重,她本人也受了些輕傷,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冷靜,看到吳邪和胖子,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霧不對勁,得趕緊離開。”阿寧果斷道,“我們沿著這條裂縫一直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眾人沒有異議,整合了所剩無幾的裝備和物資,由潘子和阿寧手下經驗豐富的人探路,小心翼翼地沿著裂穀底部向前行進。
這條巨大的地下裂縫似乎沒有儘頭,一路都是陡峭的岩壁和堆積的亂石。
幸運的是,除了彌漫不散的藍霧,再沒有遇到其他的危險。
那藍霧雖然詭異,但除了阻礙視線和帶來寒意,似乎並無直接的毒性。
漫長的跋涉令人疲憊不堪,就在所有人幾乎耗儘體力時,前方探路的人突然發出了驚喜的呼喊:“有光!前麵有光!還有水聲!”
眾人精神一振,奮力向前。果然,前方的霧氣變得稀薄,隱約有自然的光線透入,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加快腳步,拐過一道彎,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幾乎熱淚盈眶——裂縫在這裡變得狹窄,儘頭處是一個巨大的天然岩洞,洞壁上懸掛著不少螢石,散發著微光,而洞底正是他們熟悉的那處溫泉!溫泉的水汽氤氳,與冰冷的藍霧交織在一起。
“是這裡!是我們最開始休息的地方!”胖子激動地大叫。
他們竟然從山腹深處的裂穀,直接走到了這裡!
難怪順子說他知道的路可以避開邊防,這條古老的裂縫通道,纔是真正通往雲頂天宮核心的捷徑,也是最後的生路。
劫後餘生的狂喜衝刷著每一個人。
眾人衝出裂縫,回到相對“熟悉”的環境,幾乎癱倒在地。
潘子立刻安排人檢查溫泉水質,給傷員清洗包紮傷口,又找出藏匿的一部分備用食物分給大家。
阿寧坐在溫泉邊,沉默地用熱水擦拭著臉頰和手臂上的傷口,她的手下圍在她身邊,氣氛依舊壓抑,但絕處逢生的慶幸還是顯而易見的。
吳邪和胖子靠著溫暖的岩石,看著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從進入雲頂天宮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天,卻彷彿經曆了一生那麼漫長。金銀財寶、詭異生物、青銅巨門、陰兵借道……一切都光怪陸離,卻又真實地發生了。
休息了許久,恢複了一些體力,阿寧站起身,走到吳邪麵前。
“吳邪,”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們要走了。”
吳邪抬頭看她。
阿寧從懷裡取出一個密封袋,裡麵裝著那幾張詭異的壁畫照片和部分翻譯資料,她遞向吳邪:“這些,或許對你更有用。這次……謝謝。”她的感謝很簡短,但似乎帶著一絲真誠。
吳邪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他知道,阿寧的公司很快就會派人來接應她。
“你們……以後還會來找嗎?”吳邪忍不住問。
阿寧看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裂縫,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這個地方……已經超出了‘尋找’的範疇。我們的任務失敗了。或許……有些秘密,本就該永遠埋藏。”
不久後,遠處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阿寧的公司來人了。她和她的手下默默地整理好行裝,沒有再多說什麼,登上了直升機。直升機盤旋而起,很快消失在雪山湛藍的天空中。
看著直升機消失的方向,吳邪心中五味雜陳。阿寧這樣的人,真的會放棄嗎?或許,隻是以另一種方式吧。
又休整了一天,等到三叔的情況稍微穩定,潘子也聯係到了外麵的人。他們帶著昏迷的三叔,沿著來時的路,艱難卻又堅定地向著雪山外走去。
走出雪山的那一刻,陽光刺得人眼睛發疼。
回首望去,巍峨的長白山白雪皚皚,寧靜而聖潔,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將所有的秘密和驚心動魄都深深掩埋在了那一片純白之下。
吳邪站在山腳下,久久回望。
他想起了海底墓穴,想起了西沙,想起了秦嶺,想起了這座雲頂天宮。
他想起了老癢,想起了三叔的佈局,想起了悶油瓶沉默的背影和那句“再見”,更想起了那個突然出現、又毅然追隨而去的清冷身影——張琪琳。
她到底是誰?
她和悶油瓶一樣嗎?
她手中的小號鬼璽從何而來?
她進入青銅門,是找到了答案,還是步入了另一個深淵?
無數的疑問盤旋在心頭,可能永遠也沒有答案了。
“走吧,天真。”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是少有的沉穩,“回家了。有的東西,強求不來。能活著出來,咱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吳邪深吸了一口山外清冷的空氣,點了點頭。
是啊,該回家了。帶著滿身的傷痕,一肚子的謎團,和一段永遠無法對外人言的離奇經曆。
潘子背著三叔,走向前來接應的車輛。三叔依然昏迷,但呼吸平穩。吳邪知道,等三叔醒來,關於這一切,他必然還有無數的疑問要問,或許,也能得到一些答案。
車輛發動,緩緩駛離這片承載了太多秘密的雪山。
吳邪最後看了一眼長白山的方向。
再見,雲頂天宮。
再見,悶油瓶。
再見……張琪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