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短故事 第36章 鬼河迷途與九門暗湧
黎簇一行人還在前往古潼京的生死路上掙紮,而九門內部對於古潼京的覬覦與暗鬥卻從未停歇。
新月飯店內,尹南風正優雅地品著茶,霍有雪不請自來,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
“尹老闆,好久不見,風采依舊啊。”霍有雪寒暄道。
尹南風眼皮都未抬,隻是輕輕吹了吹茶沫:“霍小姐有事直說,我忙。”
霍有雪碰了個軟釘子,臉色微僵,但很快調整過來,壓低聲音:“聽說…張大會長最近也不在新月飯店?是不是…也去了那個地方?”她意指古潼京。
尹南風終於抬起眼,眸光清冷,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霍小姐,張日山的行蹤,什麼時候需要向霍家彙報了?還是說,你們霍家已經能把手伸進我新月飯店了?”
霍有雪被噎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強壓怒火:“尹老闆誤會了,我隻是關心…”
“不勞費心。”尹南風打斷她,放下茶杯,語氣斬釘截鐵,“新月飯店和九門協會的事,自有章程。至於某些人的癡心妄想,我勸還是早點收起來,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霍有雪再也維持不住笑容,猛地站起身:“尹南風!你彆太囂張!”
尹南風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送客。”
霍有雪怒氣衝衝地離開新月飯店,坐進車裡,狠狠捶了一下座椅:“這個尹南風!仗著張日山和新月飯店的底蘊,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對司機吩咐,“先去銀行,店麵的資金鏈必須儘快解決。古潼京的事…再從長計議!”
沙漠中,黎簇他們剛整理好被海水浸濕的裝備,一陣低沉而悠遠的“嗡嗡”聲便從四麵八方傳來,彷彿整個沙海都在共鳴。
“是鳴沙!”老闆不知何時又冒了出來,臉上帶著神秘兮兮的表情,“幾位,跟我來,帶你們看個奇景!”
雖然對老闆之前的消失心存疑慮,但好奇心還是驅使著他們跟了上去。
爬上附近一座高大的沙丘,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沙丘的另一側,一條渾濁的河水竟然在沙地上蜿蜒流淌,河水悄無聲息,與鳴沙的轟鳴形成詭異對比。
“這是…河?”蘇萬驚訝。
“是內流河,也叫鬼河。”老闆解釋道,“這水不知道從哪來,也不知道流到哪去,很少露出地麵,今天算是趕巧了。”
梁灣看著河水,又回想之前的濃霧、火燒風、漲水的海子,若有所思:“這兩天遇到的怪事…好像都跟劇烈的地質活動有關。”
黎簇心中一動,連忙拿出古潼京的工程設計圖對比,呼吸驟然急促:“你們看!這條河的走向…跟圖上標記的一條地下暗渠完全吻合!”
楊好湊過來:“你的意思是…”
“這可能是通往古潼京的另一條路!一條水路!”黎簇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這個發現讓眾人暫時忘卻了疲憊和疑慮。如何利用這條河成了當務之急。
“我們需要船!”黎簇看向物資。
蘇萬立刻自告奮勇,從揹包裡翻出好幾個未充氣的救生圈:“用這個!拚起來就是船!”
於是,在茫茫沙海中,出現了一幅奇特的景象:四個年輕人(主要是黎簇、蘇萬、楊好,梁灣體力不支在一旁幫忙固定)圍著幾個粉色的救生圈,鼓著腮幫子拚命吹氣。
張琪琳則抱臂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們這近乎幼稚的行為,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裡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無奈?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艘顏色粉嫩、造型簡陋、全靠救生圈和繩子捆綁而成的“船”終於漂浮在了鬼河之上。
眾人依次爬上這艘搖搖晃晃的“船”,順著水流緩緩向下遊漂去。
河水冰涼,兩岸是不斷後退的沙壁,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漂流感。
為了驅散心中的不安,黎簇找了個話題,問蘇萬和楊好:“喂,說真的,這趟出來,跟你們想象的一樣嗎?”
蘇萬背著他的'多啦a夢'揹包,苦著臉:“想象?我想象中是考古探險,發現失落的文明…誰知道是天天被追殺,不是蛇就是蟲,還要被火燒、被水淹…刺激是刺激,但也太嚇人了!我想我媽做的紅燒肉了…”
楊好也歎了口氣,少了平日的暴躁,多了些疲憊:“我以為能發財,或者至少能混出點名堂…現在隻求能活著回去。我想我奶奶了。”
氣氛一時有些低沉。這時,老闆忽然笑眯眯地拿出一個軍用水壺,晃了晃,裡麵傳出液體晃動的聲音:“幾位小爺,梁醫生,吹了那麼久也渴了吧?嘗嘗這個,我私藏的佳釀,沙漠裡驅寒提神最好不過了!”
壺蓋開啟,一股奇異的甜香飄出。
蘇萬年紀小,好奇心重,加上確實口渴,搶先接過喝了一大口,咂咂嘴:“嗯!甜甜的,好喝!”
他遞給楊好,楊好也喝了,接著是梁灣,最後連心存警惕的黎簇,在那種氛圍和乾渴驅使下,也抿了幾口。
唯有張琪琳,自始至終隻是淡淡地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喝下沒多久,黎簇首先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他猛地看向老闆:“你…你下藥?!”
話音剛落,他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蘇萬、楊好、梁灣也接連軟倒。
老闆看著橫七豎八倒在充氣船上的幾人,臉上虛偽的笑容消失了。
他挨個將他們踹下冰冷的河水,嘴裡唸叨:“對不住了各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後麵的路,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當他轉向唯一還清醒站著的張琪琳時,態度瞬間變得恭敬甚至畏懼,他躬身低語,彷彿怕驚擾了什麼:“小祖宗,他們就…就麻煩您多照看了。”
張琪琳的目光掃過水中漂浮、隨波逐流的黎簇幾人,最後落在老闆身上,突然開口,問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吳邪,還好嗎?”
老闆愣了一下,連忙回答:“好!小佛爺他一切都好!您放心!”
張琪琳聞言,不再多說,身形一躍,如同沒有重量般悄無聲息地落入水中,向著黎簇他們漂浮的方向而去。
當黎簇被刺骨的冷水激醒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潔白細膩的沙地上。
他掙紮著坐起,環顧四周,蘇萬、楊好在不遠處也相繼醒來,嘔吐著灌下的河水。梁灣則躺在更遠一些的地方,尚未清醒。
“梁醫生!”黎簇喊了一聲,正要過去,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汗毛倒豎!
梁灣所在的位置,周圍沙地之下,隱約可見無數如同黑色血管般的藤蔓在緩緩蠕動——是蛇柏!她正好處於蛇柏的活動範圍邊緣!
“彆過來!”黎簇壓低聲音,對著還有些迷糊的蘇萬和楊好吼道,“梁灣那邊有蛇柏!”
三人聚在一起,心急如焚,卻不敢輕舉妄動。
“得想辦法把她叫過來,又不能驚動那些鬼東西!”楊好急道。
蘇萬眼珠一轉,拍了拍他的揹包:“我有辦法!看我的!”
他居然從那個彷彿百寶箱般的揹包裡,掏出了一個…薩克斯管!
黎簇和楊好都驚呆了:“你他媽還帶著這玩意兒?!”
蘇萬得意道:“音樂能安撫心靈!說不定也能溝通呢!”他用薩克斯吹出英文'小心,危險,快過來'。
然而,薩克斯渾厚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在空曠的沙穀中回蕩,非但沒有起到預想的效果,反而與周圍的白沙產生了某種詭異的共鳴!
整個沙地都開始輕微震動,彷彿有無數生物在沙下被驚醒!
“不好!”黎簇臉色大變,“聲音和沙子共振,蛇柏以為到處都是獵物!”
果然,原本隻是緩慢蠕動的蛇柏觸手瞬間暴動,如同無數黑色巨蟒破沙而出,直撲聲音源頭的方向——也正是梁灣所在的位置!
“梁灣!跑!!”黎簇聲嘶力竭地大喊。
梁灣被驚醒,看到周圍恐怖的景象,嚇得花容失色,拚命向黎簇他們這邊跑來。
“蘇萬!彆停!繼續吹!吸引它們注意力!”黎簇當機立斷,自己則迎著梁灣衝了過去,想接應她。
蘇萬雖然嚇得手抖,但還是閉著眼睛拚命吹奏薩克斯,刺耳又走調的旋律在沙穀中回蕩,果然吸引了一部分蛇柏的注意。
但仍有數條粗壯的觸手如同閃電般卷向梁灣!眼看那布滿吸盤的恐怖觸手就要纏上她的腳踝!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金色的寒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閃電,自側方一閃而過!
“唰!唰!”幾聲輕響,那幾條觸手應聲而斷,掉落在沙地上,如同被斬斷的毒蛇般扭曲掙紮!
張琪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梁灣身邊,黑金匕首已然歸鞘。
她一手抓住驚魂未定的梁灣的後衣領,另一隻手幾乎同時拎住了衝過來的黎簇的後衣領,腳下發力,身形疾退,以快得驚人的速度將兩人帶離了蛇柏的核心攻擊區。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臥槽!”楊好看得目瞪口呆,但反應極快,立刻從揹包裡掏出訊號槍,對著蛇柏主體方向“砰砰砰”連發數枚燃燒訊號彈!
刺眼的亮光和高溫火焰暫時逼退了躁動的蛇柏,它們縮回沙下,沙地漸漸恢複平靜。
逃過一劫的梁灣,雙腿一軟,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恐懼和後怕,猛地抱住離她最近的黎簇,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刻,什麼醫生形象、成年人的矜持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黎簇被她抱得一愣,身體有些僵硬,但聽著她劫後餘生的哭聲,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最終還是沒有推開她,隻是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沒事了…沒事了…”
楊好和蘇萬圍過來,看著相擁的兩人,表情都有些複雜。
蘇萬小聲對楊好說:“你看鴨梨,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眼前的黎簇,雖然依舊年輕,但眉宇間多了沉穩和擔當,臨危不亂的指揮和奮不顧身的救援,早已不是他們記憶中那個隻會打架鬥毆的高中生了。
張琪琳則默默走到一旁,檢查著自己的匕首,彷彿剛才那驚險的救援隻是隨手拂去了一片落葉。
與此同時,在一列飛馳的火車上,解雨臣和羅雀的包廂迎來了不速之客。
前後車廂門被同時開啟,一群眼神淩厲、動作矯健的汪家人堵住了去路。
“解當家,久仰。”為首的汪家人冷聲道。
解雨臣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神色不變:“汪家的朋友,陣仗不小。”
沒有多餘的廢話,戰鬥瞬間爆發!火車過道狹窄,人多反而施展不開。
解雨臣身手敏捷,龍紋棍如臂指使,招式狠辣精準。
羅雀沉默如影,手中魚線神出鬼沒,專攻關節要害。
兩人背靠背,配合默契,汪家人雖然訓練有素,但在如此受限的空間裡,竟一時奈何不了他們,反而接連被放倒。
然而,就在汪家人要進一步行動的時候,火車進入隧道,霎時間,車內一片漆黑!
等火車重新亮了起來的時候,解雨臣與羅雀消失不見……
解雨臣和羅雀在火車上遇襲,生死未卜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般迅速在九門內部傳開。
最高興的莫過於霍有雪、李取鬨、齊案眉之流。
“真是天助我也!”李取鬨撫掌大笑,“解雨臣一倒,解家群龍無首,那塊肥肉…”
齊案眉也陰笑道:“沒錯,尤其是他們家在城西的那幾處產業,我可是眼饞很久了。”
霍有雪雖然也心動,但更為謹慎:“彆忘了,解家還有個霍秀秀。那丫頭片子,可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霍秀秀?”李取鬨不以為意,“一個黃毛丫頭,能掀起什麼風浪?解雨臣不在,她獨木難支!”
霍有雪卻沒有他那麼樂觀,眉頭微蹙,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機場,王胖子穿著花襯衫,舉著個歪歪扭扭寫著“秀秀”的牌子,焦急地張望著。
當看到霍秀秀拖著行李箱,一身素雅卻難掩憔悴地走出來時,他趕緊迎了上去。
“胖爺。”霍秀秀笑了笑,第一句話就問,“我哥…解雨臣,他到底去哪了?為什麼聯係不上?”
王胖子看著霍秀秀清澈卻帶著執拗的眼睛,那張平時能說會道的嘴此刻卻像被粘住了,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將那個殘酷的“噩耗”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