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短故事 第38章 迷途驚魂與往昔蛇影
黑暗的甬道彷彿沒有儘頭,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黑瞎子打頭,黎簇和蘇萬緊跟其後,三人小心翼翼地搜尋著梁灣和楊好的蹤跡。
“黑爺,能找到他們嗎?”黎簇壓低聲音,難掩焦急。
黑瞎子腳步未停,墨鏡下的耳朵微微動了動,語氣依舊帶著點漫不經心,卻透出警惕:“兩條岔路,水漬腳印淩亂。梁醫生和那小子是先後上岸的,後麵有東西追,慌不擇路,分頭跑了。”
他們來到一個岔路口,兩條漆黑的甬道如同巨獸的食道,通向未知的深淵。
蘇萬緊張地嚥了口唾沫:“那我們走哪邊?”
黑瞎子蹲下身,用手指撚了撚地麵不同方向的痕跡,嘖了一聲:“麻煩。兩邊都有新鮮痕跡,追兵的味道也雜。”他站起身,側耳傾聽了片刻,臉色微變,“不對勁,有東西過來了,數量不少。跟緊我,彆掉隊,也彆回頭看!”
話音剛落,他率先衝入左邊那條甬道。黎簇和蘇萬不敢怠慢,立刻跟上。三人在昏暗的光線下狂奔,腳步聲和喘息聲在幽閉的空間裡回蕩。
然而,身後的窸窣聲和某種低沉的嘶鳴越來越近!甬道內部結構複雜,岔路極多,一個拐彎,黎簇隻覺得腳下一空,似乎踩到了什麼機關,或者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猛地一拽!他驚呼一聲,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側麵一個狹窄的裂縫跌去!
“鴨梨!”蘇萬回頭隻看到黎簇消失的身影,想拉卻已來不及。
黑瞎子也聽到了動靜,但身後追兵已至,他一把抓住想往回衝的蘇萬,低吼道:“彆停!先顧好你自己!那小子機靈,死不了!”
黎簇在黑暗中翻滾了幾下,重重落地。他晃了晃暈眩的腦袋,開啟手電,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最初那個有著兩條岔路口的原點!
“鬼打牆?!”他心頭一沉。但很快,他聽到了從剛才逃出來的那條甬道深處傳來的、令人牙酸的爬行聲和嘶鳴,越來越近!
不能坐以待斃!黎簇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他迅速從揹包裡掏出c4,這是吳邪留給他的保命東西之一。他熟練地將炸藥固定在甬道入口內側的承重結構附近,估算著引爆時間和範圍。
“來啊!你們這些怪物!你黎簇爺爺在這裡!”黎簇站在岔路口,對著黑暗的甬道大聲呼喊,用手電光挑釁地晃動著。
他的挑釁果然激起了反應,甬道內的聲音瞬間變得狂暴和密集!下一刻,無數扭曲的黑影如同潮水般湧出!正是那些變異的九頭蛇柏和幾條伺機而動的黑毛蛇!
黎簇心臟狂跳,計算著距離,就在第一批怪物踏入他預設的爆炸範圍時,他猛地按下了引爆器!
“轟——!!!”
巨大的爆炸聲浪和衝擊波在封閉空間內肆虐!火光一閃而逝,碎石橫飛,氣浪將黎簇自己也狠狠掀飛出去,後背撞在堅硬的石壁上,他眼前一黑,喉頭一甜,瞬間失去了意識。
爆炸引發的連鎖反應導致區域性區域坍塌。一塊崩落的巨石擦著另一個甬道中正在摸索前行的梁灣的身側落下,差點砸中她!
“啊!”梁灣驚叫一聲,連滾爬爬地躲開,看著前方被落石徹底堵死的道路,臉色煞白。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顫抖著拿出那份臨摹的圖紙,藉助手電的光線尋找可能的生路。
“這邊…應該可以繞過去…”她喃喃自語,選擇了一條看似可行的岔路。
在孤獨前行中,她發現兩側的石壁上開始出現一些模糊的、風格詭異的壁畫,描繪著難以理解的儀式和扭曲的生物。岔路口越來越多,如同迷宮。
“該死!到底該往哪走?”梁灣感到一陣絕望,正準備隨便選一條路賭運氣時,一陣極其突兀的、老式電話的“鈴鈴鈴”聲,從身後某個方向清晰地傳了過來!
在這地下古城深處,聽到電話鈴聲,簡直比聽到鬼叫還驚悚!
梁灣汗毛倒豎,但強烈的好奇心和尋找同伴的渴望驅使著她。她循著聲音,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一間半塌的石室,裡麵竟然真的擺放著一台老舊的轉盤式電話,聽筒擱在一旁,鈴聲正執著地響著。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聽筒:“喂?誰?”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
“喂?說話!黎簇?蘇萬?楊好?是你們嗎?”梁灣連續追問,對麵依舊無聲。
(實際上電話是王盟打的)
梁灣失望地放下聽筒,卻在電話機旁發現了一些新鮮的摩擦痕跡和半個模糊的腳印!除了她,還有彆人在這裡!而且剛剛離開不久!
這個認知讓她脊背發涼!那人一直躲在暗處觀察她?!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不敢再多待,轉身衝出石室,在迷宮般的甬道裡漫無目的地狂奔,直到精疲力儘,才躲進一個看起來相對完整、裡麵有簡易石床和水槽的房間。
她仔細檢查了房間,確認沒有其他人後,才癱坐在地上,開始處理自己手臂和腿上的擦傷。高度的緊張和疲憊如同潮水般湧來,她靠著石床,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夢中,她回到了童年,發燒躺在床上,模糊地聽見母親焦急又帶著怒氣的聲音:“灣灣!你背上的是什麼?!你怎麼會有紋身?!你是不是跟外麵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學壞了?!……”
母親的身影扭曲模糊,隻有那嚴厲的斥責聲異常清晰。
“媽…我沒有…”梁灣在夢中無助地辯解著,猛地驚醒,額頭全是冷汗。紋身的秘密,身世的謎團,如同鬼魅般纏繞著她。
就在這時,一陣荒腔走板、卻莫名熟悉的哼歌聲由遠及近。
“我們都喜歡吃青椒,青椒炒飯,青椒那麼好吃,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吃青椒,我們都喜歡吃青椒炒飯……”
是黑爺!
梁灣心中一喜,連忙衝出房間,隻見黑瞎子正背著昏迷不醒的蘇萬,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臉上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黑爺!蘇萬他怎麼了?”梁灣急忙上前檢視。
黑瞎子把蘇萬小心地放在石床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嘿,彆提了。你家那小子黎簇,真是個狠人,直接玩爆破。動靜挺大,效果也不錯,清理了不少垃圾,就是準頭差了點,把我們倆也給捎帶上了。蘇萬被氣浪震暈,磕破了頭,問題不大。黎簇那小子…”他頓了頓,語氣少有的帶上了一絲凝重,“離炸點太近,內臟估計傷得不輕,我看…懸。”
梁灣的心猛地揪緊了:“黎簇他…他在哪?!”
黑瞎子攤攤手:“爆炸引起坍塌,路都變了,我也找不到他了。現在隻能祈禱那小子命硬了。”他看了看梁灣蒼白的臉色,補充道,“你先給這傻小子看看,他好像也被什麼東西颳了一下。”
梁灣強壓下對黎簇的擔憂,先仔細檢查了蘇萬。除了額頭的外傷和輕微腦震蕩,確實沒有生命危險,她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給蘇萬做了簡單的清創包紮後,氣氛一時沉默下來。梁灣看著黑瞎子,忽然問道:“黑爺,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你以前來過?”
黑瞎子靠在牆邊,掏了掏耳朵,嘿嘿一笑:“怎麼?想知道你黑爺我的光輝往事?”
梁灣沒說話,隻是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
黑瞎子似乎來了談興,或者說,是想用談話來驅散這地下空間的死寂和壓抑。他調整了一下墨鏡,用一種彷彿講述彆人故事的語氣開了口:
“那是好些年前的事兒了。道上有人出大價錢,要找一種‘活的黑毛蛇標本’。我嘛,你也知道,手頭緊,就接了這活兒。”他點了根煙,煙霧在黑暗中嫋嫋升起,“那地方,比這兒還邪門,像個巨大的地下蜂巢,岔路多得能讓你懷疑人生。我們一行七八個人,裝備精良,下去的時候都覺得自己牛逼哄哄。”
他吸了口煙,繼續道:“死了不少人。不是被蛇咬死的,就是在那迷宮一樣的洞裡走散,再也沒出來。最後,就剩下我和另外兩個夥計,找到了黑毛蛇的老巢。那場麵…嘖嘖,密密麻麻,看得人頭皮發麻。”
“我們費了老鼻子勁,總算抓住一條活的,封在特製的玻璃罐裡。回來之後,我把罐子交給了出錢的主顧,也就是吳邪那小子。”黑瞎子的語氣變得有些微妙,“本來以為事兒就這麼結了。誰知道…他媽的那玻璃罐子不知道怎麼回事,路上被顛出了一條細縫。吳邪那小子手欠,拿起來看的時候,那黑毛蛇跟成精了似的,‘嗖’一下就竄出來,給他手上來了一口!”
梁灣聽得入神,忍不住追問:“然後呢?吳邪他…”
黑瞎子吐了個煙圈:“然後?然後那小子命大,沒死成。不過從那以後,他對這黑毛蛇就格外‘上心’了。”
他掐滅煙頭,看著梁灣,“怎麼樣,梁醫生,這故事夠刺激吧?”
梁灣卻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是個醫生,邏輯嚴謹,黑瞎子這個故事聽起來驚險,但細節處卻有些經不起推敲。比如,以吳邪的小心謹慎(從黎簇的描述中可知),怎麼會輕易被一條封在罐子裡的蛇咬到?黑瞎子講述的語氣也太過平淡,彷彿在念一段準備好的台詞。
她看著黑瞎子墨鏡後模糊不清的眼睛,緩緩說道:“黑爺,你這故事…是事先編好,專門用來騙我的嗎?”
黑瞎子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更大的、意味不明的笑容:“喲,梁醫生,心思挺細啊。那你覺得,我是騙你呢,還是沒騙你呢?”
他的反問,讓石室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和撲朔迷離。而此刻,身受重傷的黎簇,以及下落不明的楊好,依舊生死未卜。地下古城的黑暗,吞噬著一切聲音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