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短故事 第45章 絕境溫情與殊途同歸
唯一的出口被徹底封死,碎石和塵埃彌漫在狹窄的空間裡。
張日山悶哼一聲,一塊崩落的石頭砸在了他的左臂上,頓時鮮血直流。
“張日山!”梁灣驚呼一聲,也顧不上自己世界觀崩塌的震撼了,立刻撲過來,手忙腳亂地從自己那個雖然狼狽卻依舊備有基礎藥品的小包裡掏出紗布和消毒水,“你彆動!我給你包紮!”
她小心翼翼地剪開他被劃破的衣袖,露出傷口,動作專業而專注。
看著她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的睫毛和緊抿的嘴唇,張日山原本因被困而緊繃的心,竟莫名地鬆弛了幾分,甚至感覺到一絲不合時宜的暖意。
“你…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梁灣一邊包紮,一邊還是忍不住問道,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你真的…已經八十多歲了?”
張日山看著她困惑又帶著點求知慾的眼神,無奈地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種曆經滄桑的平靜:“在這種地方,我沒必要騙你。長生…並不像世人想象的那般美好,更多的是孤獨和責任。”
他簡單提及了自己與張大佛爺的關聯以及張家長壽血脈的一些秘辛。
梁灣聽著這如同天方夜譚般的故事,看著眼前這張年輕俊朗的臉,感覺自己的醫學知識和唯物主義世界觀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衝擊。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完全消化,隻能喃喃道:“這太瘋狂了…”
就在這時,張日山也注意到了梁灣手臂上之前逃跑時被碎石劃破的傷口,雖然不深,但也在滲血。
他自然地接過她手中的紗布和藥品,語氣不容置疑:“彆動,該你了。”
他的包紮手法竟然異常熟練老道,力度恰到好處。在昏暗的光線下,兩人靠得極近,呼吸可聞。
梁灣看著他專注的神情,感受著他指尖傳來的溫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包紮完畢,張日山卻沒有立刻鬆開手,他看著她有些慌亂的眼神,突然伸出未受傷的右臂,輕輕將她攬入懷中。
這個擁抱並不用力,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堅定和承諾。
梁灣身體一僵,隨即慢慢放鬆下來,將頭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
這一刻,什麼長生不老,什麼八十多歲,似乎都不重要了。她隻知道,在這個絕望的境地,這個男人的懷抱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低聲,卻清晰地在他耳邊說:“不管你到底多少歲…我認定你了。”
兩人相擁無言,在廢墟與黑暗中汲取著彼此的溫暖和力量。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令人牙酸的“沙沙”聲由遠及近,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是蛇柏!”張日山神色一凜,立刻拉起梁灣,“快走!這裡不能待了!”
他們在狹窄的縫隙中拚命奔逃,蛇柏觸手如同附骨之疽般在身後追趕。
慌不擇路間,他們竟發現了一條被碎石半掩的、向下傾斜的狹窄通道。通道儘頭,是一扇厚重的、看起來異常堅固的石門。
張日山用力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他仔細檢查了門軸和鎖孔,搖了搖頭:“這是古潼京核心區域的加密門,沒有特定的鑰匙或者機關,從外麵根本打不開。”
梁灣看著身後越來越近的蛇柏陰影,不甘心就此放棄。她向後退了幾步,深吸一口氣,竟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撞門!
“梁灣!彆做傻事!”張日山急忙阻止。
梁灣衝到門前,最終還是理智地刹住了車,但慣性讓她後背輕輕靠在了門上。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那扇看似沉重無比的石門,在她後背靠上的瞬間,竟發出“哢噠”一聲輕響,然後緩緩地向內開啟了一條縫隙!
兩人都愣住了!梁灣更是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後背,又看看那扇門。
“是…是因為我的血?還是…紋身?”梁灣猜測道,她的汪家血脈或者背後的紋身,或許就是這扇門的“鑰匙”之一。
門後是一個不算太大,但儲存著大量罐頭、壓縮乾糧和清水的密室!看儲備量,足夠兩個人生存幾十年!
絕處逢生!兩人趕緊躲進密室,關上了石門,將可怕的蛇柏隔絕在外。
在這裡,暫時安全了。張日山看著驚魂未定的梁灣,開始給她講述當年張大佛爺帶領老九門初次進入古潼京的往事。
“那時候,古城裡死寂一片,連一絲風都沒有,”張日山的聲音帶著回憶的悠遠,“我們走了很久,直到某一刻,才突然起了一陣陰冷的風。隨著風聲,我們聽到了一陣斷斷續續、彷彿來自地底深處的…音樂聲。”
“後來,我們找到了散落的圖紙,才發現,整個古潼京的地下結構,就像一個巨大無比的樂器!風聲穿過特定的孔洞和通道,就能演奏出那種詭異的樂章。”張日山繼續說道,“佛爺下令,讓我們按照圖紙,修複古城,讓那首‘樂曲’能夠完整地演奏出來。我們耗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幾乎完成了修複…但是,預想中的‘風’還沒等到,意外卻先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似乎不願再多提那場慘烈的變故。
另一邊,雪山之上。張琪琳給吳邪用的藥效果奇佳,血早已止住,但喉嚨的創傷和劃開的傷口還需要時間恢複,他暫時仍無法說話。
張琪琳觀察了一下週圍環境,簡潔地吐出兩個字:“走。”
吳邪疑惑地看著她:“?”(用眼神表達)
張琪琳沒有解釋,隻是示意他跟上。前方的路是未經開發的陡峭山脊,覆蓋著冰雪,又滑又險。
吳邪試著走了幾步,腳下不斷打滑,險些摔倒,樣子頗為狼狽。
他內心哀嚎:“我不是這麼菜啊!主要是剛從懸崖掉下來,嚇的!失血過多,外加脖子受傷平衡感有點差!”
他猛地想起在雲頂天宮時,張琪琳就經常對他各種“嫌棄”,頓時尷尬得無以複加。
張琪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但吳邪彷彿讀懂了裡麵的意思——“果然還是很菜。”
吳邪內心咆哮:“我不是!我能走!你聽我解釋!”
可惜他發不出聲音。
張琪琳沒再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她走到他跟前,乾脆利落地蹲下身,言簡意賅:“上來。”
吳邪:“……”
他看著張琪琳雖然纖細卻異常挺拔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不聽使喚的腿腳,以及她手臂和腿上不自然的姿態,心裡五味雜陳,既有被“鄙視”的憋屈,更有深深的心疼和愧疚。
最終,求生欲和現實戰勝了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他老老實實地趴到張琪琳背上,雙臂環住她的脖頸。
張琪琳又從吳邪的揹包裡翻出登山繩,熟練地將兩人牢牢綁在一起。
吳邪的揹包裡物資很是齊全,食物、水、藥品、工具一應俱全,足夠在野外生存好幾天。
綁好後,張琪琳站起身,步伐穩定地繼續前行。
令人驚訝的是,哪怕背著吳邪,她的速度依舊不慢,而且在複雜如同迷宮般的雪山地形中,她彷彿天生就帶有導航,毫不猶豫地選擇著最安全、最快捷的路徑,向著某個明確的目的地前進。
黑瞎子將蘇萬帶回了自己在城市邊緣的一處安全屋。蘇萬雖然脫險,但一直憂心忡忡。
“黑爺,鴨梨和好哥他們…不會有事吧?”
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他那副標誌性的黑墨鏡:“小子,彆瞎操心。吉人自有天相。拿著,眼鏡腿內側有地址,以後想找瞎子我,就去那兒。”
蘇萬接過眼鏡,有些感動:“黑爺,你就這一副眼鏡,給了我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黑瞎子嘿嘿一笑,唰地一下拉開自己的外套內側,隻見裡麵整整齊齊地彆著至少七八副款式各異、但都是黑色的墨鏡!
蘇萬:“……”
得,白感動了。
霍道夫將楊好帶回了自己的住所。他看著這個經曆了背叛、毆打和生死,眼神變得陰沉卻堅韌的少年,開口道:“楊好,以後跟著我乾吧。霍家雖然不如從前,但保你衣食無憂,學點真本事,沒問題。”
楊好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才悶悶地說:“…我不需要人可憐。”
但他的手,卻悄悄將霍道夫遞給他的名片緊緊攥住,塞進了口袋。
當楊好終於回到那個熟悉的、破舊的家時,迎接他的不是奶奶慈祥的笑容,而是桌子上那張冰冷的、蓋著黑布的遺照!
鄰居聞聲過來,歎息著告訴他,前段時間有一夥不明身份的人來鋪子裡找麻煩,老人家受了驚嚇,心臟病發作,沒搶救過來…
楊好呆呆地站在原地,彷彿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了。
奶奶…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也沒了!巨大的悲痛和自責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他恨那些找麻煩的人,更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非要捲入這些事情,恨自己為什麼離開這麼久,把奶奶一個人留在家裡麵對危險!
“奶奶…對不起…對不起…”
他“噗通”一聲跪在遺像前,淚流滿麵,發瘋似的用儘全力扇著自己耳光,清脆的響聲在空蕩的房間裡回蕩,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此刻的他,感覺自己就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野孩子,無依無靠,隻剩下滿腔的恨意和無處發泄的痛苦。
黎簇在一陣劇烈的頭痛和身體的痠痛中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裡,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妥善包紮,左腿還被打上了簡易夾板。
他掙紮著坐起身,抓起旁邊放著的一根臨時充當柺杖的木棍,忍著劇痛,一瘸一拐地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是一個類似宿舍區的走廊,幾個身材高大、穿著迷彩服、金發碧眼的男人正用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大聲交談著。
看到他出來,那些人都停下話頭,用審視、好奇甚至帶著點漠然的目光打量著他。
黎簇心中一沉,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些人是誰?
他拄著柺杖,想走到外麵看看。剛走出建築,刺眼的高原陽光讓他瞬間眩暈,腳下不小心被一塊石頭絆倒,摔在地上。
腿上的傷口傳來鑽心的疼痛,加上多日來的精神緊繃和體力透支,他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失去意識前,隻看到一片湛藍得過分的天空和灼人的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