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短故事 番外：記一次中秋佳節 2
決定回杭州過中秋後，小院裡便忙碌起來。吳邪鑽回屋裡收拾行李，胖子則摸著下巴，湊到正準備回房的張起靈身邊，壓低聲音，一臉神秘兮兮：
“小哥，等等！有個重要的事兒得提醒你！”
張起靈停下腳步，投來詢問的目光。
“見麵禮啊！”胖子擠眉弄眼，“你這可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去天真家過節，見家長！按規矩，得準備見麵禮！不管貴重不貴重，重要的是個心意！懂不？不然奶奶和叔叔阿姨該覺得咱不懂禮數了！”
張起靈臉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裡透出一絲罕見的…茫然？“？”
“哎喲，就是禮物！”胖子比劃著，“送長輩的！比如茶葉啊，補品啊，或者他們喜歡的小玩意兒！你這…不會啥都沒準備吧？”
張起靈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資訊，然後極輕地“哦”了一聲，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他關上門，站在房間中央，並沒有去看那些尋常的禮品。見麵禮…心意…
他走到牆邊，手指在幾塊看似毫無區彆的磚石上按特定順序按壓了幾下，一麵牆壁悄無聲息地滑開，露出一個隱藏的暗格。裡麵放著的東西不多，卻都透著歲月的沉澱和非凡的氣息。
他的目光掃過幾件物品，最後停留在一隻小巧玲瓏的紫砂壺上。壺身圓潤，包漿厚潤，透著暗啞的光澤，壺底有一個極不起眼的古代工匠款識，看似樸素，實則是一件傳承有序、頗有來曆的古物，適合沏茶養性。又取出一卷用絲線係好的古舊手抄藥膳譜，紙張泛黃，字跡卻清晰工整，記錄了多種溫和滋補的方子。
他想了想，又拿出一枚質地溫潤、雕刻著簡易祥雲紋的平安扣玉佩，玉質算不上頂級，但寓意好，且長期佩戴能寧神靜氣。
將這三樣東西仔細地用軟布包好，放入揹包的夾層，他才開始收拾幾件簡單的換洗衣物。做完這一切，暗格無聲合攏，彷彿從未存在過。
再次出現在院子裡時，他的揹包看起來依舊簡單。胖子好奇地想探頭探腦，被張起靈一個平靜的眼神製止了。
一路無話。抵達杭州吳家老宅時，已是傍晚。吳媽媽早就等在門口，看到下車三人，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尤其是看到張起靈時，目光裡充滿了慈愛和好奇。
“媽！我們回來了！”吳邪笑著迎上去。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位就是小哥吧？總聽小邪提起你，快進來快進來！”吳媽媽熱情地招呼，一邊打量著張起靈，一邊對吳邪小聲說，“模樣真俊，就是瘦了點，回頭媽多做點好吃的！”
吳爸爸也聞聲出來，笑著點頭招呼，看起來就是個溫和好說話的人。
進屋落座，吳媽媽熱情地拿出水果糕點，甚至習慣性地掏出煙盒，遞給張起靈一支：“來，小哥，抽煙不？”
吳邪剛想阻止說小哥不抽煙，卻見張起靈略微遲疑了一下，竟然伸手接了過去，還低聲說了句：“謝謝阿姨。”
吳媽媽更高興了，又把打火機遞給他。張起靈接過，並沒有點燃，隻是將煙很自然地放在了茶幾上。吳媽媽也不在意，隻覺得這年輕人雖然話少，但挺有禮貌，不扭捏。
吳邪和胖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胖子用口型對吳邪說：小哥牛逼！
這時，吳二白也到了。他一進門，目光便銳利地掃過眾人，在張起靈身上停留了一瞬。他是知道張起靈真實身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極深的忌憚和敬畏，但很快便收斂起來，恢複成平時那副嚴肅又精明的樣子，隻是點頭打招呼，並不多言，心裡卻暗暗咋舌：自家這侄子到底什麼運氣，能把這位人物請回家過節？看這位的樣子，竟是十分給麵子？
晚飯前，張起靈默默地從揹包裡拿出那三個軟布包，分彆遞給吳奶奶、吳媽媽和吳爸爸。
“一點心意。”他聲音依舊平淡。
吳奶奶開啟看到那隻紫砂壺，她是識貨的人，摩挲著那潤澤的包漿，眼中露出驚喜：“哎喲，這壺…小哥有心了！這禮物奶奶喜歡！”
吳媽媽收到藥膳譜，翻看幾頁，更是合不攏嘴：“這方子好！正適合你叔叔調理身體！小哥你真細心！”
吳爸爸拿到那枚平安扣，也是連連點頭，覺得這年輕人沉靜不浮躁，送的禮物也合他心意。
連吳二白都得到了一盒品相極好的陳年普洱，讓他嚴肅的臉上都露出一絲訝異和滿意。
吳邪和胖子再次驚了。胖子戳戳吳邪，極小聲道：“我靠…小哥這禮送的…直擊要害啊！他什麼時候懂這些了？”
吳邪搖頭，心裡卻暖暖的，他知道，小哥一定是極其認真地準備了。
中秋宴席上，氣氛熱絡。讓所有人，尤其是吳二白、吳邪和胖子驚掉下巴的是，張起靈竟然…異常“活躍”。
他依舊話不多，但吳媽媽給他夾菜，他會認真道謝，並慢慢吃完。吳奶奶問他雨村的生活，他會簡潔地回答“很好”、“安靜”，偶爾還會補充一句“吳邪喜歡”，惹得奶奶笑個不停。他甚至會在吳媽媽講笑話時，配合地微微彎一下嘴角，雖然弧度極小，但足以讓吳媽媽開心不已。
吳二白在一旁看著，手裡端的酒杯都快拿不穩了。他看著那位傳說中的張起靈，那個冷麵煞神、神秘莫測的張家族長，此刻正坐在自家飯桌上，陪著老母親和弟媳閒話家常（雖然大部分是聽），甚至還偶爾回應一兩個字的場景，隻覺得世界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他默默看了一眼自家侄子，心裡暗道：這小子…到底有多大魅力？能把這位主兒變成這樣？這哪是族長回家過節，這簡直是…簡直是…
吳二白搜腸刮肚，也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這魔幻的場景。
吳邪和胖子更是從最初的震驚到後來的麻木，最後隻能埋頭苦吃，掩飾內心的滔天巨浪。
張起靈卻彷彿毫無所覺，或者說，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他隻是用他自己的方式，融入這個家庭，回應著吳邪親人的善意。或許有些生硬，或許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演技”，但那份願意嘗試和融入的心意，卻真實無比。
飯後，一家人坐在院子裡賞月吃月餅。吳奶奶拉著張起靈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吳邪小時候的糗事，張起靈安靜地聽著，月光灑在他身上，柔和了他冷硬的輪廓。
吳二白遠遠看著，終於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這位族長，怕是真要成了他們老吳家的人了。
他搖搖頭，嘴角卻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拿起一個月餅，狠狠咬了一口。
嗯，今年的月餅，似乎格外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