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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白家勝利,萬事順意 第1947章 有我無敵(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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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迪在思陵外的酸棗林裡蹲了整整三個小時,直到夕陽把封土堆的影子拉成一道歪斜的長蛇。這片陵寢比長陵簡陋太多,紅牆斑駁得像老人皴裂的皮膚,欞星門的石柱上纏著枯萎的牽牛花,花瓣爛在石縫裡,透出股腐甜的氣息。他摸出那張十三陵全圖,思陵位置的問號被夕陽照得發燙,邊緣的“穀之儘頭”四個字像是活了過來,筆畫扭曲成纏繞的藤蔓。

按照地圖標註的秘道入口,在明樓後的柏樹下挖到第三鏟時,洛陽鏟碰到了硬物。不是磚石,是塊帶著木紋的木板,邊緣嵌著銅釘,釘帽上鑄著穀穗圖案——和長陵青銅鑰匙上的紋樣如出一轍。吳迪用工兵鏟撬開木板,下麵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道青磚砌成的拱券,磚縫裡塞著曬乾的穀殼,踩上去簌簌作響。

拱券儘頭的石門上冇有鎖孔,卻刻著幅奇怪的浮雕:一個帝王打扮的人跪在田埂上,手裡捧著飽滿的穀穗,穀粒墜落的軌跡連成一串數字——“崇禎十七年”。吳迪想起史書記載,崇禎自縊那年正是十七年,而思陵原本是他貴妃的墓,後來才倉促改建成帝陵。他試著用長陵找到的穀穗鑰匙去碰浮雕,鑰匙剛觸到“七”字,石門突然發出碾米般的聲響,從中間裂開一道縫,露出裡麵的黑暗。

一股混合著陳米香和屍臭的氣味湧出來,吳迪舉著狼眼手電往裡照,甬道兩側的壁龕裡擺滿陶罐,罐口用布封口,布上用硃砂畫著北鬥七星,第七顆星的位置同樣空著。他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十七個陶罐,對應著崇禎在位的十七年。走到第三個陶罐時,布突然動了一下,像是裡麵有東西在呼吸,吳迪用手電湊近,看見布上的硃砂星圖正在滲出血珠,順著罐身往下流,在地麵積成小小的血窪。

“這些罐子裡裝的不是穀物。”他想起長陵糧倉裡那些裹著血的穀粒,伸手去解第四個陶罐的封口布。指尖剛碰到布麵,整排陶罐突然劇烈晃動,罐口的布同時破裂,從裡麵滾出的不是穀粒,而是一顆顆人頭大小的球,表麵裹著潮濕的穀殼,像是某種畸形的果實。其中一顆球裂開道縫,露出裡麵嵌著的眼珠,正死死盯著他。

吳迪後退時撞到了身後的石壁,手電光掃過之處,發現甬道兩側的牆磚上刻滿了人名,每個名字後麵都跟著個數字:“王二,三石”、“李五,五石”、“趙六,一石”……數字的總和加起來,恰好是十七萬石——史書記載思陵囤積的糧食總量。他突然明白,這些名字不是隨葬的士兵,而是“穀物”的來源,所謂“一斤抵三命”,說的根本不是糧食重量。

甬道儘頭的主墓室冇有棺槨,隻有個巨大的石碾,碾盤上刻著“太倉”二字,周圍的地麵鋪著層厚厚的穀殼,踩上去像陷進流沙。石碾旁站著尊文官石像,手裡捧著的不是笏板,而是本打開的賬簿,上麵用硃砂寫著“崇禎十七年,入庫零石,出庫十七萬石”。吳迪湊近看時,石像的眼睛突然轉動,眼珠是用琉璃做的,映出他身後的景象——那些從陶罐裡滾出的穀殼球正在膨脹,表麵裂開更多縫隙,露出裡麵蠕動的血肉。

“出庫十七萬石……”吳迪突然想起李自成攻破北京時,思陵的糧倉早已空空如也。這些“穀物”到底去了哪裡?他用手電照向石碾下方,發現碾盤與地麵的縫隙裡嵌著半塊玉佩,形狀恰好能與坤輿玉佩的另一半拚合。將兩塊玉佩扣在一起的瞬間,石碾突然轉動起來,碾齒間擠出暗紅色的漿液,順著刻痕流成“卍”字紋,在穀殼上燒出焦痕。

主墓室的穹頂突然垂下十二條鐵鏈,鏈端掛著的不是燈盞,而是十二具穿著明代軍服的乾屍,每個屍身都被鐵鉤穿過肩胛骨,腳下踩著的陶罐裡盛滿穀殼。吳迪認出其中一具乾屍的腰間掛著塊腰牌,上麵刻著“錦衣衛僉事”,這是負責皇陵守衛的官職,怎麼會被吊在這裡?

石碾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漿液在地麵彙成小溪,那些穀殼球被漿液浸泡後開始融化,露出裡麪包裹的屍骨——不是完整的骨架,而是被拆散的四肢和軀乾,拚湊得像穀穗一樣。吳迪突然聞到甬道方向傳來穀物烘焙的香氣,回頭時看見那些刻在牆上的人名正在滲出汁液,順著磚縫流進石碾,被碾成更細的漿液。

“這不是糧倉,是祭壇。”他抓起賬簿翻看,後麵的空白頁上用鮮血寫著幾行字:“穀生於人,人死於穀,循環往複,永無終焉”。字跡扭曲得像是在哭嚎,墨跡未乾的樣子,不像是幾百年前的東西。吳迪突然想起1937年那張老照片,“穀未熟”三個字或許不是指糧食,而是這些用活人培育的“穀屍”還冇到收割的時候。

石碾突然停了下來,碾盤中央的凹槽裡浮出一卷黃綢,上麵蓋著“大明崇禎之寶”的印璽。展開黃綢的瞬間,吳迪的呼吸差點停滯——上麵不是詔書,而是張名單,列著十七萬人的名字,最後一行寫著“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儘數入倉”。這一天,正是崇禎自縊的日子。

“他把全城百姓都變成了‘穀物’。”吳迪的手指止不住發抖,黃綢的邊緣繡著幅微型地圖,標記著思陵地宮的另一條出口,通往十公裡外的金山口。那裡是明代太監的墓地,祖父筆記裡曾提到過,金山口有座“穀神廟”,供奉的神像手裡握著把能“斷生死”的鐮刀。

主墓室的地麵突然塌陷,吳迪下意識地抓住身旁的鐵鏈,乾屍的手臂應聲斷裂,露出裡麵填充的穀殼。他藉著狼眼手電的光看見腳下的黑洞裡堆滿了穀殼球,無數隻手從球縫裡伸出來,像是在向上攀爬。石碾上方的穹頂裂開道縫,落下的碎石砸在碾盤上,濺起的漿液裡混著細小的牙齒。

“必須找到那把鐮刀。”吳迪將黃綢塞進懷裡,順著鐵鏈爬到石碾頂部,發現碾軸上纏著根麻繩,拉拽時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音。主墓室北側的石壁緩緩移開,露出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道旁的壁龕裡擺著陶製的鐮刀,刀刃閃著寒光,像是剛磨過不久。

窄道儘頭的石階濕漉漉的,像是剛有人走過。吳迪往上爬時,指尖摸到石階側麵的刻痕,是串數字:“1937,1949,1966”。這幾個年份讓他心頭一緊——1937年照片上的挖掘,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的考古調查,1966年特殊時期的破壞,難道每個年代都有人來過這裡?

爬到石階頂端,眼前出現間方形石室,正中央的石台上放著個青銅匣子,形狀與長陵的青銅盒子完全相同。匣子上的鎖是鐮刀形狀的,吳迪試著用長陵的穀穗鑰匙去開,鎖芯轉動的瞬間,石室的牆壁突然滲出穀殼,從四麵八方湧過來。他迅速打開匣子,裡麵冇有竹簡,隻有塊黑色的玉佩,上麵刻著個“穀”字,與坤輿玉佩放在一起時,三塊玉佩自動拚成個完整的圓,表麵浮現出整座北京城的地下脈絡,所有皇陵都被紅線連接,最終彙聚在金山口的位置。

“原來十三陵的地宮是相通的。”吳迪剛把玉佩塞進揹包,石室的門突然關上,牆壁滲出的穀殼已經冇過腳踝,那些穀殼裡夾雜著細小的骨頭,像是被碾碎的人骨。他摸出工兵鏟在石壁上亂敲,發現東側的牆磚是空的,砸開後露出的通道裡飄出熟悉的檀香,與孝陵、長陵的香氣一脈相承。

順著通道跑出去的瞬間,吳迪發現自己站在座破敗的廟宇前,門楣上的“穀神廟”三個字已經模糊不清,院裡的香爐裡插著三炷香,香灰還是熱的。廟內的神像果然握著把青銅鐮刀,刀身上刻著與石碾相同的“太倉”二字。神像底座的縫隙裡塞著張泛黃的紙,是張1966年的考古隊員名單,其中一個名字被紅筆圈住——正是祖父的名字。

“祖父來過這裡。”吳迪的心跳突然加速,名單背麵畫著個簡易的星圖,北鬥七星的第七顆星被塗成黑色,旁邊寫著“補星者,人也”。他想起青銅鏡裡那個與祖父相似的老者,難道祖父就是所謂的“補星者”?廟外傳來腳步聲,吳迪迅速躲到神像後麵,看見三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走進來,其中一個老者的左手缺了根小指,與孝陵水窪裡映出的龍袍老者一模一樣。

“坤輿已齊,該補第七星了。”老者的聲音沙啞得像磨過的石碾,他從懷裡掏出個錦盒,打開後裡麵放著的,竟是半塊北鬥七星的玉佩,形狀恰好能與吳迪找到的三塊玉佩拚成完整的七星圖。另外兩個人抬著個麻袋放在神像前,麻袋裡傳出嗚咽聲,像是有活人被塞在裡麵。

吳迪握緊工兵鏟,看著老者拿起青銅鐮刀,刀光在昏暗的廟裡閃過。他突然明白“補星者”的真正含義——所謂補全北鬥第七星,根本不是用玉佩,而是用活人獻祭。祖父當年或許就是發現了這個秘密,纔在筆記裡留下那麼多隱晦的線索。

麻袋被解開的瞬間,裡麵滾出的不是活人,而是顆巨大的穀殼球,表麵刻著現代的身份證號碼。老者舉起鐮刀的刹那,吳迪從神像後衝出來,用工兵鏟狠狠砸向他的手腕。鐮刀落地的聲音驚動了另外兩個人,他們轉身時,吳迪看見其中一個人的脖子上掛著塊玉佩,與青銅鏡背麵的鳳紋完全相同。

“是你們在跟蹤我。”吳迪認出這兩個人曾出現在長陵的遊客中,當時還以為隻是巧合。老者捂著流血的手腕冷笑:“我們是守陵人,從永樂年到現在,世代守護穀神的秘密。你祖父想毀掉這一切,結果變成了第七星的養料。”他指向神像後麵的石壁,那裡刻著排模糊的字,最下麵一行是祖父的名字,旁邊標著“1972,補星”。

吳迪的腦子“嗡”的一聲,1972年正是祖父失蹤的年份。他突然想起祖父筆記最後一頁的空白處,用指甲刻著個“穀”字,筆畫裡嵌著細小的穀殼。原來祖父不是失蹤,是被當成了“祭品”。憤怒像岩漿般湧上頭頂,他抓起地上的青銅鐮刀,朝著老者砍過去,卻被另外兩個人死死按住。

老者撿起鐮刀,一步步逼近:“坤輿玉佩能開啟所有陵寢,現在七星將補,新的穀物即將豐收。你既然能集齊三塊玉佩,就該明白自己的宿命——成為新的補星者。”他舉起鐮刀的瞬間,神像突然劇烈晃動,握著的青銅鐮刀自動出鞘,在空中轉了個圈,直直插向石碾的方向。

廟宇的地麵裂開道縫,吳迪趁機推開按住他的人,抓起揹包就往外跑。身後傳來老者的怒吼和穀物爆裂的聲音,他回頭時看見穀神廟的屋頂正在塌陷,神像手裡的鐮刀射出道金光,將整個廟宇籠罩。那些穀殼球在金光中炸開,飛出無數黑色的羽毛,像是無數隻烏鴉衝向天空。

跑出金山口時,吳迪發現手裡還攥著那三塊玉佩,拚合的圓鏡上映出他自己的臉,鏡中突然閃過祖父的笑容,與青銅鏡裡那個考古隊員老者的臉漸漸重合。他突然明白,祖父或許冇死,而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著,就像那些陰兵和穀屍。

夜幕降臨時,吳迪坐在十三陵水庫的岸邊,看著月光在水麵碎成銀片。揹包裡的黃綢名單上,十七萬人的名字正在逐漸消失,被新的字跡取代——都是近年來失蹤人口的資訊。他摸出那把青銅鐮刀,刀身上的“太倉”二字正在發光,映出遠處的北京城,地下的脈絡像血管般清晰,無數紅色的光點正在移動,朝著十三陵的方向彙聚。

“新的穀物……”吳迪喃喃自語,想起老者說的話。看來這場延續了六百年的“屯墾”從未停止,那些失蹤的人,都成了新的“種子”。他突然想起坤輿玉佩上映出的北京地下脈絡,終點不是金山口,而是市中心的故宮——那裡曾是明代的皇宮,藏著朱棣最初的秘密。

水麵突然泛起漣漪,映出的月亮變成了血紅色,裡麵浮起半塊北鬥七星玉佩,恰好是老者手裡的那半塊。吳迪知道,下一站必須去故宮。那裡藏著的,或許是開啟所有謎團的最後一把鑰匙,是終結這場恐怖循環的唯一希望,也是他與祖父重逢的唯一可能。他將三塊玉佩收好,青銅鐮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是在催促他快點出發。遠處的故宮角樓在夜色中若隱若現,飛簷的陰影裡,彷彿有無數雙眼睛正在注視著他,等待著新的“補星者”到來。

吳迪混在晨練的人群裡鑽進故宮時,褲腳還沾著十三陵水庫的露水。太和殿前的丹陛石在晨光裡泛著青灰色,龍紋浮雕的鱗片間嵌著細小的穀殼,和思陵石碾縫裡的一模一樣。他摸出坤輿玉佩拚合成的圓鏡,鏡麵映出的丹陛石上,龍爪的位置多了個不起眼的凹槽,大小恰好能容納那半塊北鬥七星玉佩。

昨夜從水庫撈起的半塊玉佩還帶著水腥氣,玉質暗沉,上麵刻著的北鬥第七星位置空著,邊緣卻有新鮮的磨損痕跡——像是剛被人摸過不久。吳迪趁著保安轉身的間隙,蹲在丹陛石前假裝繫鞋帶,將玉佩按進凹槽的瞬間,石麵突然微微下沉,發出齒輪咬合的輕響,龍紋浮雕的眼睛裡滲出兩滴暗紅色的液珠,順著龍角滾落,在地麵暈開成小小的血花。

“果然藏在這裡。”他想起祖父筆記裡夾著的老照片,1972年故宮大修時,工匠曾在丹陛石下發現過“異常空洞”,但後來的報告裡隻字未提。此刻玉佩與凹槽嚴絲合縫,鏡麵突然亮起,映出丹陛石下的通道,石階蜿蜒向下,兩側的牆壁上佈滿穀穗形狀的燈台,每個燈台裡都燃著幽綠的火焰,照亮了牆上的壁畫——不是帝王將相,而是無數平民在田地裡耕作,天空中冇有太陽,隻有七顆血紅的星辰。

通道入口藏在龍尾的鱗片下,吳迪側身鑽進去時,後背蹭到石壁上的刻痕,是串梵文。他在西安碑林見過類似的文字,是唐代“鎮墓咒”的變體,大意是“入此道者,永為穀奴”。腳下的石階帶著潮意,每級台階的邊緣都嵌著細小的人骨,像是被無數人踩碎的指節。

走到第三十三級台階時,前方突然傳來孩童的笑聲。吳迪舉著狼眼手電照過去,通道的拐角處蹲著個穿明代服飾的小女孩,手裡把玩著顆穀殼球,球表麵的縫隙裡露出半隻眼睛。“你是來送新種子的嗎?”女孩抬頭時,吳迪發現她的瞳孔是穀粒的形狀,“上次來的老爺爺說,等七星補齊,我們就能長出新的根了。”

“老爺爺?”吳迪心頭一緊,“他長什麼樣?”

女孩用手指在牆上畫了個缺指的左手,正是孝陵水窪裡龍袍老者的模樣。“他說自己是守陵人的頭,”女孩把穀殼球拋向空中,球裂開的瞬間,裡麵飛出隻黑色的飛蛾,翅膀上印著北鬥七星的圖案,“他還說,故宮的地底下藏著‘穀母’,所有的穀物都是她的孩子。”

飛蛾撞在前方的石壁上,化作一灘綠色的漿液,石壁應聲裂開道縫,露出後麵的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跪著尊玉像,通體翠綠,像是用整塊翡翠雕成的,卻長著穀物的根係,從石台縫隙裡鑽出來,在地麵織成密不透風的網。玉像的臉是張女人的麵容,眼睛是用紅寶石鑲嵌的,正對著吳迪的方向,嘴角似乎還帶著微笑。

“這就是穀母?”吳迪湊近看時,發現玉像的胸口嵌著塊玉佩,與他手中的北鬥七星玉佩恰好能拚成完整的星座。玉像的底座刻著行小字:“永樂四年,成祖植穀於此”,旁邊還有行模糊的批註,像是後來添上去的:“崇禎十七年,補以龍血”。

他剛要伸手去碰玉佩,玉像的眼睛突然轉動,紅寶石射出兩道紅光,照在地麵的根鬚網上,那些根係開始瘋狂生長,順著吳迪的腳踝往上爬。他用工兵鏟砍斷根鬚,斷麵處滲出的不是汁液,而是暗紅色的血,濺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蝕出細小的孔洞。

“她餓了。”女孩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每次有人來,她都要吃點東西才能長大。”吳迪回頭時,發現女孩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皮膚下浮現出穀粒的紋路,“上次的老爺爺餵了她好多好多人,這次該輪到你了。”

密室的穹頂突然垂下無數根鬚,像毒蛇般纏向吳迪的脖子。他猛地將北鬥七星玉佩按向玉像胸口,兩塊玉佩接觸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尖嘯,玉像的紅寶石眼睛迸裂,流出的漿液在地麵組成一張巨大的星圖,與坤輿鏡中的北京地下脈絡完全重合。根鬚網突然收縮,露出下麵的暗格,裡麵躺著一卷皮質賬本,封麵寫著“太倉秘錄”。

翻開賬本的瞬間,吳迪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裡麵記載的不是糧食賬目,而是曆代“穀母”的“餵食”記錄:永樂年間用戰俘,萬曆年間用流民,崇禎年間用全城百姓……最後一頁的日期是2023年,下麵寫著“待補:第七星”,旁邊畫著個小小的人影,輪廓與吳迪驚人地相似。

“原來第七星不是指玉佩,是人。”他突然想起守陵人老者說的“補星者”,祖父的名字出現在萬曆年間的記錄裡,旁邊標著“備用”,而他自己的名字,已經被寫在了最後一行。密室的根鬚再次襲來,這次的速度快得驚人,吳迪抓起賬本就往裂縫跑,身後的玉像正在碎裂,翠綠的碎片裡滾出無數穀粒,每個穀粒上都印著張人臉。

跑出通道時,小女孩已經消失了,隻有牆上的缺指手印還在滲血。吳迪順著石階往上爬,發現每級台階的人骨都在微微蠕動,像是要組合成完整的骨架。他數到第三十三級時,石階突然翻轉,這次下麵不是空洞,而是密密麻麻的飛蛾,翅膀上的北鬥七星圖案在黑暗中閃閃發亮,像是無數雙眼睛。

回到丹陛石前時,晨練的人群已經散去,保安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吳迪假裝拍掉身上的灰塵,將賬本塞進揹包,坤輿鏡突然發燙,鏡麵映出的故宮地下,無數紅色的光點正在向中心彙聚——那裡是坤寧宮的位置,史書記載崇禎自縊前,曾在坤寧宮親手斬殺了自己的女兒。

他混在旅遊團裡走進坤寧宮,殿內的地磚在腳下發出空洞的迴響。按照鏡中顯示的位置,在“禦座”後方的地磚上跺了三下,地麵突然下陷,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洞壁上纏著鐵鏈,鏈環上掛著無數銅鈴,鈴身刻著“錦衣衛”三個字,搖晃時發出的不是鈴聲,而是女人的哭聲。

順著鐵鏈往下爬了約摸十米,雙腳落在潮濕的泥土上。這裡像是間巨大的地下室,四周堆滿了陶甕,每個甕口都插著根銅管,通向地麵的方向。吳迪打開個陶甕,裡麵裝著的不是穀物,而是淡黃色的液體,散發著甜膩的香氣——和孝陵石塔裡的香氣一模一樣。他用手指蘸了點嚐了嚐,味道像極了蜂蜜,卻帶著淡淡的鐵鏽味。

地下室的中央有棵枯死的老槐樹,樹乾上刻滿了人名,最上麵的是“朱棣”,最下麵的是個空白,旁邊畫著北鬥七星的圖案,第七星的位置正好對著空白處。樹下埋著個青銅箱子,鎖是北鬥七星的形狀,吳迪用完整的玉佩打開箱子,裡麵躺著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截乾枯的樹枝,上麵結著顆黑色的果實,像是冇有成熟的穀穗。

“這是穀母的種子。”吳迪想起女孩的話,突然明白朱棣當年不是在皇陵屯田,而是在培育某種以活人為養分的怪物。他剛拿起樹枝,陶甕裡的液體突然開始沸騰,銅管裡傳出無數人的哀嚎,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順著管道爬下來。

地下室的牆壁突然裂開道縫,露出後麵的通道,守陵人老者帶著兩個手下站在那裡,手裡的青銅鐮刀在黑暗中閃著寒光。“你果然找到了這裡,”老者的缺指左手握著個錦盒,“穀母每六百年結果一次,這次的果實成熟後,就能讓所有守陵人獲得永生。”

錦盒打開的瞬間,裡麵露出顆跳動的心臟,表麵覆蓋著穀殼,每跳一下,地下室的陶甕就震動一次。“這是用第七星的心頭血喂大的,”老者將心臟拋向老槐樹,“現在隻差最後一步,把你的血滴在果實上。”

吳迪突然想起賬本裡的記錄,崇禎當年不是在思陵囤積糧食,而是把全城百姓的血通過銅管引到這裡,用來澆灌穀母的種子。那些所謂的“穀物”,根本就是用血肉培育的果實。他握緊工兵鏟,看著老者身後的通道裡,無數穀殼球正在滾動,每個球裡都裹著掙紮的人影——都是近年來失蹤的人口。

“你祖父當年想毀掉種子,結果被我們做成了肥料,”老者一步步逼近,“現在輪到你了,補全第七星,讓穀母重現人間。”他舉起青銅鐮刀的瞬間,老槐樹上的人名突然開始滲血,順著樹乾流到黑色果實上,果實表麵裂開道縫,露出裡麵的牙齒。

吳迪突然將手中的樹枝拋向老者,趁他躲閃的瞬間轉身就跑。陶甕裡的液體已經溢位來,在地麵彙成小溪,踩上去像陷進泥沼。他衝進牆壁的裂縫,身後傳來老者的怒吼和果實爆裂的聲音,回頭時看見那顆黑色的果實裂開,飛出無數黑色的飛蛾,翅膀上的北鬥七星圖案正在逐漸變得完整。

跑出坤寧宮時,故宮的遊客突然多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詭異的笑容,瞳孔裡映出北鬥七星的圖案。吳迪混在人群裡往外跑,發現他們的手腕上都戴著個小小的穀穗手鍊,和守陵人老者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他們都是穀母的孩子。”吳迪摸出揹包裡的青銅箱子,裡麵的樹枝已經生根發芽,長出細小的根鬚,正順著他的手指往上爬。他突然想起地下室的銅管通向地麵,那些遊客恐怕都成了穀母的養分。

跑出故宮的午門時,吳迪看見廣場上的人們正在抬頭望天,天空中出現了七顆血紅的星辰,組成北鬥七星的形狀,第七顆星的位置雖然黯淡,卻在緩緩變亮。守陵人老者站在角樓上,手裡的青銅鐮刀指向天空,像是在舉行某種儀式。

吳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穀母的果實已經成熟,那些被感染的遊客很快就會變成新的穀殼球,而他,是阻止這一切的最後希望。他摸出坤輿鏡,鏡麵映出的北京地下,所有的紅色光點都彙聚到了天壇的位置——那裡是明清兩代祭天的場所,或許藏著剋製穀母的秘密。

廣場上的人們開始往天壇的方向移動,步伐整齊得像被操控的傀儡。吳迪混在人群裡,看著他們手腕上的穀穗手鍊越來越亮,突然明白守陵人老者的真正目的——不是讓穀母重現,而是用整座城市的人作為祭品,讓穀母的果實升入天空,成為新的星辰。

他摸出那截生根的樹枝,根鬚已經纏上了他的手臂,皮膚傳來刺痛感,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牙齒在啃噬。吳迪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樹枝徹底鑽進身體前趕到天壇。他看著遠處的祈年殿在夕陽中泛著金光,突然想起祖父筆記裡的最後一句話:“天道循環,穀生於土,亦歸於土”。

或許破解這一切的關鍵,不是毀掉穀母,而是讓她迴歸大地。吳迪握緊手中的青銅鐮刀,隨著人流向天壇走去,手臂上的根鬚正在開出細小的花朵,花瓣是詭異的綠色,散發著甜膩的香氣。天空中的第七顆星越來越亮,像是在催促著最後的獻祭。他知道,真正的決戰,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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